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驚雷逐鹿

第二十七卷 走棋 第四章 只欠東風 洛陽烽火連天半 文 / 金龍魚

    第四章只欠東風洛陽烽火連天半

    腰纏十萬貫,騎鶴下揚州。

    自從隋煬帝開大運河,揚州便是南北要衝,商賈雲集,冠蓋雲集,帝國許多顯赫家族都有嫡宗別支立足於此,飲食起居,衣飾犬馬,名歌艷曲,才士雅人,幫閒清客,等等等等,絲毫不比留都南京遜色。甚至論起煙花之盛,也不比六朝金粉薰染而就的秦淮風月差,揚州瘦馬又何嘗遜色於秦淮窈娘哉?

    瘦西湖畔,丁氏府邸。

    雙麻酥餅、千層油糕、三丁包子、水晶燒麥,各式揚州糕點擺在花黎木圓桌,豐盛得很。

    精緻的青花細瓷盤碟,與質感溫潤如玉,紋理行雲流水的花黎木桌面相得益彰,特別是花黎木桌面上狐狸頭、老人頭等「鬼臉兒」木紋天然靈動,斑斑金點閃爍華貴無倫,但又顯得溫和內斂,溫文爾雅,一點兒都不張揚,就宛如清雅素淨的大家閨秀,雖然沒有傾國傾城的天香國色,卻自有讓人沉浸迷醉的風華,青花瓷如是,花黎木如是,丁斯湛亦如是。

    丁斯湛慢條斯理的吃完早點,接過小丫鬟遞過的面巾淨面擦手,釅茶漱了口,這便吩咐已經等候了一會兒的丁德甫說事兒。

    丁斯湛,當代丁氏一族的大宗長,以太保太子太師吏部尚書銜致仕『病休』多年,常年在揚州閒居。當然沒有人相信四大家族之一的丁氏族長會因病而休,這完全是先後幾個皇帝忌憚丁氏一族,怕丁氏勢大難治,極不願丁斯湛在朝廷上久於其任,故而叫他以『養病』之名榮休。

    丁氏世代相傳的『地煞潛能』雖然限於先天的資質,並不是每一個丁氏族人都能夠修練,但是就算先天的資質再差,身為大宗長的丁斯湛修行『地煞潛能』的成就再爛,要做到養生延年、疾病不生的程度也是絕對不成問題的,『病休』?也就騙騙一般人罷了。

    丁德甫是丁氏族中另外一房的長老,與丁斯湛這一房血緣上比較近,能力練達,正是丁斯湛左右的臂膀之一。

    主理家族西北事務的丁應楠飛鴿傳書,為西北都督平虜將軍雷家三公子傳一番話,丁德甫自是不敢有所延怠,這雷家的三公子眼見著就要晉封為侯爵,雖然現時這帝國侯爵也就是個表面風光而已,真正讓人看重的還是他那『都督陝西、平虜將軍』的職銜,但是憑著西北數十萬鐵騎勁旅,雷家三公子當朝一等候已經是帝國舉足輕重的一方諸侯,轄制西北,儼然帝王,帝國皇族龍種也得在他這個侯爺面前低頭退讓,怎可輕忽?

    尤其是這一番話石破天驚,事涉家族的最高機密,丁德甫自是一早趕來向丁斯湛稟報,商議如何應對。

    聽罷了丁應楠代傳的雷瑾原話,丁斯湛搖頭一歎,笑道:「老夫只道這雷三公子行事只是心黑手辣罷了,不曾想臉皮也這般厚,天生一個亂世梟雄啊,以往老夫真是小看了他。」

    「是啊,居然想不費分文,硬索白要戰俘,顧著臉面的人絕對不肯如此的直截了當,單刀直入。何況,這都還是沒影的事啊。」丁德甫贊同道。

    「這才是可怕之處,他西北離著南疆千里萬里,能作如此斷語,甚至點明了元松、元極在安南、暹羅活動,可見對我們的動向非常瞭解,也清楚我們丁家在南疆的準備到了什麼程度。他是如何知道,又如何判斷我們有實力進佔南疆地土,這些都暫且不論,至少他提醒了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征戰易,歸化難。我們丁氏一族要想在南部蠻荒立足長久,這事情絕對不能等閒視之,太宗朝的教訓得失,不可不知,不可不慎也。」

    丁德甫道:

    「我們不是準備戰後向當地大量移民嗎?邊遠之地,委任豪酋土官,雖然可省國家糜費,不勞征役,但若有變,其土即非中華所有,反成邊患。我丁氏一族此去開疆拓土,扎根於斯,不同於帝國往昔之政,當為後世子孫謀一勞永逸的萬世之計,移民而實之,這已是定策啊。」

    丁斯湛微微一笑,道:「我們只是想著移民進去,卻不曾想過移民出來,這平虜侯的話,倒是著實提醒了老夫,安南越人妄自尊大,好戰排外,反覆無常。我們此去,不但要移民入居,其地盡為我大漢子民所有,還要將大量的安南越人盡可能遷移離境,徹底摧毀他們反叛的根基。否則黎越歸化,耗時甚久,恐怕於我不利也!

    既然三公子想要越人作苦役奴隸,我看完全可以答應。漢民來,越人去,與漢地無異,我大漢子民只需數年即可完全佔據南部疆土。我們也正好利用這個機會,順便用越人開通北上與帝國相通的驛路,取道貴州,輸往四川、西北。就賣他個面子又如何?

    再說我們還與他二哥合作,此事各取所需,於我無損,行之可矣。

    這事,就先著可靠精幹的人與西北方面接洽,看怎麼個合作行事法,商量個備細方案來再說。這事就這麼著吧。西北既然保證今年拿下東川,想必有所依據。我們還是專注我們自己的事,不要為這等事情過於分心,現在我們是萬事俱備,就等著雷琥這東風帶來暴雨雷電了。」

    丁斯湛又接著說道:「這三公子頗不簡單,絕非我們以往想像中一無是處的公子哥兒,只看朝廷如今錢糧緊張,但從沒有斷絕或者拖延過西北四鎮的糧餉供給,雖然難免也有一些剋扣短缺。這其中緣由,耐人尋味啊。」

    丁德甫細細思忖,不太確定的道:「難道他還與內廷太監們勾在一起?」

    「你說對了,且還不僅如此。內廷的門路,西北固然是走通了,但據內線的回報,下面的辦事衙門,關節也多半被西北打通,所以供應西北的糧餉是九邊之中最先安排發放,也是攙雜使假最少的,短缺虧欠雖然有,但不是最多的。

    再者現在內廷得勢,展妃與太監們抱成團與外朝群臣對抗,西北雷瑾恐怕是內廷為著制衡重臣喬行簡、王鑒川等,特意籠絡,引為奧援的外藩大臣,他們之間可能達成了一些秘密協議。

    嘿嘿,雖然遠處邊陲,卻在內廷、外朝之間游刃有餘,這三公子絕對不是一個可以有一點點輕視的人物。」

    雷瑾若是在此聽到這一番話,估計也會駭然失色,這丁斯湛幾乎完全看穿了他與展妃集團的秘密交易,不愧是在朝中為官多年,做過入直內閣的大學士,做過吏部尚書,都察院右都御史,刑部尚書的丁氏一族的宗長。

    當然,丁斯湛和丁德甫這一番對話,雷瑾是沒有機會聽到的……

    「我聽說,」丁德甫笑道:「許多江南士紳對西北的看法可不是這樣的。」

    「哦?」

    「不少江南士紳都以為這雷三公子志大才疏,朝廷給了他都督陝西總攝軍事的名義,卻連關中、延綏都掌握不了,只是個有勇無謀,有些運氣,讓人妒忌的傢伙。還有人質疑他是否有治理政事的幹才。西北暴亂的消息現在也逐漸傳到江南,這還印證了不少人早先的觀點——這位雷家的三公子風流浪蕩,驕奢淫逸,並無能力駕馭複雜局勢,能夠平息西北暴亂,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下一次未必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丁斯湛微笑,說道:「你也是這樣想的嗎?」

    「小弟是有那麼一點,不過這空穴來風,未必無因吧?雖然這些傳言未必全然符合事實。」

    「那些小看雷家老三的人一定會因為今日的鼠目寸光,他日後悔莫及。關中、延綏對於西北鐵騎的衝擊能作多大程度的抵抗?而且退一萬步講,即便他能力不夠,只要他肯放心任用如狄黑、郭若弼這等行伍宿將,就不容人有絲毫輕視,實力決定了他舉足輕重的地位。千萬不要小看他的能力,能夠進攻四川,就證明他有決斷。謀劃再好,不能適時決斷,如同無用。」

    「多謝兄長教誨。」

    「我想,這只是你沒有與他接觸過的緣故。有接觸過的話,應該就不會有任何小視輕忽的念頭了。

    現在偽薛的橫天軍正加緊四面圍攻洛陽,攻掠四野。在洛陽即將陷落之時,西北鐵騎定會星夜馳奔潼關,緊扼偽薛從洛陽西進關中之路。」

    丁德甫插話道:「朝廷輸陝的銀餉現在必經山西入陝,雷瑾若是聰明,必定要控扼潼關以衛蒲津渡,否則光憑一個龍門渡如何保障關中與京師的聯繫以及銀餉順利入陝?洛陽歸屬河南布政司,沒有好的借口,西北師出無名。若是洛陽陷落,必定威脅到關中,西北方面出兵潼關天經地義,潼關守將不管他依附的是誰,在洛陽陷落的時候,天大的膽子怕也不敢抗拒西北幕府接收潼關了。」

    「不錯,就是如此。」丁斯湛頷首說道:「現在西北幕府正致力於撫定四川和漢中,應暫時還無瑕大舉東進關中。

    而且若是沒有迫在眉睫的危機,長安城中那幫愚蠢的傢伙也是不會甘心讓西北幕府的大軍進駐長安的,他們怕引狼入室啊。

    不過,一旦洛陽陷落,平虜軍又已經鎖扼潼關,到那時長安城中的權貴富豪們就可能要哀求平虜軍進駐了,那時就看西北幕府如何把他們捏扁搓圓吧。

    平虜軍的戰鬥力應該沒有人會懷疑了吧?亂世立身,武力為第一要務。雷家、顧家都曾久經戰陣,深知武力的重要,對強制族人習武修文常抓不懈,而且很小心很小心的培植在軍中的根基,咱們和風家比起他們這兩家就要差一點了,南方富足,容易讓人不思進取啊。」

    連綿不斷的騾馬車隊,甚至是牛車,不停地將各種物資向洛陽方向轉運,糧食、草料、盔甲、兵器。

    車水馬龍,不少夯土路面的驛道已經破損嚴重,崎嶇凹陷,幸好最近沒有下雨,否則必定泥濘不堪。

    在擁擠的車輛人流中,夾雜著忙於修補道路的民夫,正在士兵督責下一點點地夯補壓壞的路面,以保障物資輸運和兵力調動,這些民夫都是生活無著的流民,現在橫天軍讓他們一段一段的出力修路以獲取食物,幹得多的分給的食物就多,最少的自然只能喝加了一點鹽的稀粥,好一點的稀粥裡面有點菜葉和鹽,再好一點是和著野菜或者菜葉的小米稠粥,幹得最好的還能額外分到一兩個硬饅頭、糠團或者谷飯,別的就別想了,橫天軍糧食不算多,多半用來供軍糧呢。

    薛紅旗的橫天軍已經連克洛陽外圍永寧、宜陽、新安等城,對洛陽形成包圍之勢,洛陽官軍也加強了兵力部署,欲圖憑借堅城防守。

    大地微微顫動,滾滾煙塵起處,蹄聲如雷,遙遙傳來。

    驛道上的車馬人都盡量往驛道兩旁避讓,片刻千餘騎士擁著數人奔馳而過,盔甲鮮明,刀槍閃亮。

    就在這數千騎士揚起的塵土中,有幾聲略帶驚訝之意的低聲嘀咕,迅速湮沒在飛揚的塵土中:「河南巡撫楊人鵬怎麼會與小紅旗一起並駕齊驅?」

    「哼,儒生貪生怕死,變節事賊者歷來不少,就算曾經貴為河南巡撫又怎麼樣?還不如教坊裡的粉頭節烈哩。」

    「想找死啊,等晚上趕快想辦法脫身。呵呵,這一條消息上面怎麼也得賞下些少銀子讓兄弟們花使吧?」

    「得了你,好好幹活吧,等下讓督工的士兵看到了,非扣掉你的晚飯不可。」

    「晚上鵝們就離開這裡。倒霉,讓這些粗坯押來當苦役使喚,喝粥咽糠,真不是人過的。」

    「哼,只能過大魚大肉的日子,這喝粥咽糠的日子過不下去是不是?好,我成全你,回去就開革了你,讓你小子天天大魚大肉,撐死你。」

    「別,別,老大,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小心了,督工的士兵過來了。」

    橫天軍的中軍大帳。

    自稱橫天大王的薛紅旗親自坐鎮前敵,指揮數十萬流民圍攻洛陽,河南饑民眾多,聚集百萬之眾並不困難,他這幾十萬已經是挑選過的青壯男丁,其中至少半數用於輸送輜重糧秣,真正經歷過戰陣可以一戰的士兵也有十餘萬,這是薛紅旗可以拿出來的最大本錢了,襄陽、南陽也需要士兵守衛,再不能抽調更多的士兵參戰了。

    年前被橫天軍在兩軍陣前生俘的前河南巡撫楊人鵬,直到一月前才被薛紅旗鍥而不捨的勸降折服,答應私下為其出謀劃策。

    這楊人鵬巡撫河南,偏重軍務,在河南民政上的治績乏善可陳,但在薛紅旗這裡,倒是在答應效力後,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裡,將『橫天大王』所轄治的地區顯得粗糙而有點亂糟糟的民政清理得頗有條理,而輜重糧秣的調運也變得明顯的更有章法了,這一點是橫天軍以前招攬的一些人所不能及的,明顯高明一籌嘛,因此薛紅旗也頗是看重他的這方面才能。

    此次圍攻洛陽,薛紅旗是下了大決心,非要拿下洛陽這座堅城不可,只是包圍洛陽已經數月,幾次攻城都死傷甚多,以失利告終。

    已大感疲弊的橫天軍,已經萌發退兵之意,已經有好人提議退軍還師了,他們以前流動作戰,從未強攻過象洛陽這般堅固的大城,認為橫天軍是不可能攻克洛陽這樣大城的。

    鑒於這種情形,薛紅旗專門從後方召楊人鵬到軍前擘畫方略,參贊軍機,以決定是否繼續圍困洛陽,直至攻克。

    這時,楊人鵬正因薛紅旗的要求,在大帳內給橫天軍的幾個將領講解洛陽內外形勢。

    「洛陽地處中原,九朝古都,其實自夏起,先後已經有商、周、東漢、曹魏、晉、北魏、隋、武周、後梁、後唐、後晉等朝代在此建都。譬如東漢時集中在洛陽的太學生就有三萬,隋煬帝開挖大運河,就是以洛陽為起點向南北開挖。

    洛陽為兵家必爭之地。古已有『欲據天下者,必先據三川之地』之說。所謂三川之地,即洛陽一帶,有黃河、洛河、伊河三川流過而得名。

    三川之地物產豐腴,雄踞要衝,欲逐鹿中原、問鼎神州者,必奪取三川。

    三川之地,處中條山、崤山、熊耳山、伏牛山和嵩山之間,河流縱橫,洛陽城位於其中,三面阻山,只北面稍敞,然有黃河橫亙,仍得山河四塞之地利。

    諸山環繞,河川周流,依險阻而立關隘,潼關拒西面,扼崤函之險;虎牢阻東方,扼嵩山北麓與黃河之間,鄭州、開封通洛陽之道;龍門阻南面,扼嵩山與熊耳山之間伊河河谷通道;孟津阻北面,扼黃河渡口;另有廣成關控汝河之來,轘轅關制穎河來路。這些關隘控扼之處便是三川之地四周險阻。

    洛陽守禦,便是利用這些山川險阻,修建關隘、置兵戍守。

    自古取洛陽而成功者,皆是以迂為直,自洛陽外圍關隘險阻著手。洛陽雖然號為四方之中,其形勢之重卻盡在外圍。

    譬如西晉時,匈奴人『劉漢』政權攻洛陽,兩次攻打洛陽皆不利,遂掃蕩洛陽外圍,打擊洛陽外圍援兵,以圖孤立洛陽,西晉東海王司馬越所率西晉主力最終以困弊而不得已出走,後被胡人石勒所部殲滅。可見當洛陽變成孤城,無力戍守,外援又絕,攻取則易於反掌。

    又譬如唐太宗李世民攻打王世充,自武德三年七月出兵圍困洛陽,分兵扼洛陽外圍諸險要,切斷了洛陽與外部的聯繫,王世充的鄭軍出戰,均被擊還。王世充求戰不得,外援無望,其所據州郡遂紛紛降唐,洛陽頓成孤城,雖然武德四年初,有竇建德的夏軍來援,李世民亦分兵扼守虎牢,阻夏軍入洛陽之路,使其不得入險。唐武德四年四月竇建德戰敗被擒之後,洛陽勢孤,望斷援絕,王世充無計可施遂不戰自降。

    可見洛陽雖有堅城,也可以不必費力強攻,頓兵堅城之下。

    如今大王已經包圍洛陽,孤立洛陽,若是退軍,則功虧一簣。

    現在洛陽中府庫存糧已較空虛,唯福王府尚存糧食、金銀無數,福王生性貪吝,必定不會散財饗士,開倉放糧以收聚民心士氣,我軍圍攻洛陽稍久,福王既已不得人心,則終必有憤怨士兵開城來降,大王則唾手可得洛陽也。

    故大王不可言退,只是大王如今應及早申明入城禁令,入城後不許燒殺搶掠,不許自取金銀,不許淫辱婦女,不許強買強賣。所得府庫金銀,皆由大王按功勞大小賞賜軍中眾將士,有不從違令者重罪之。」

    「哈哈,楊先生認定本王可以拿下洛陽?」薛紅旗大笑。

    「愚見以為,定當如此。」

    「哈哈,若是攻下洛陽,先生就是首功一件啊。」

    帳中諸將都興奮起來,這楊人鵬熟悉河南事務,他說有攻取的可能,應該不會差太遠。

    夜幕四合,洛陽城下戰火正烈,金鼓齊鳴,殺聲震天,數以萬計的燈籠火把如同繁星,照得四下通亮,又一次夜戰。

    缺乏火炮的橫天軍只能用拋石機、弩機等攻城器械,發射石塊、燃燒火球、弩箭,掩護著己方士兵攻城。

    「崩崩」,車弩機、拋石機接連不斷地向著洛陽城頭傾瀉威力巨大的石塊、弩箭、燃燒火球、毒藥煙球。

    拚命防守的守城官軍亦以同樣的方式回敬,而且還有不少重型的佛朗機向著潮水般進攻的橫天軍士兵轟擊,抵近城牆的橫天軍士兵飽受著燙沙、石塊、箭矢的襲擊,還有火油澆頭猛烈燃燒。

    城牆下堆滿血肉模糊的屍體,殘破的雲梯,撞城車,過壕車等散落各處熊熊燃燒。

    不時有攻城雲梯被守軍的鐮刀鉤倒,城頭上刀光閃動,衝上城牆的橫天軍『跳蕩』銳卒在拚命肉搏,時有屍體從城牆上摔落下來,每一輪猛攻都留下堆積如山的屍體……

    火光中又一撥勇捍的橫天軍士兵推著雲梯車等攻城車猛攻城垣,對城牆最有威脅的洞屋也試圖利用黑夜暗影死角的掩護,越過護城河接近城牆,在牆根下挖掘可以『放迸』的地道,但是守軍的攻擊,使得橫天軍很難成功。

    這一次的攻城可能要持續很久……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