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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卷 走棋 第三章 金針離體 放眼於萬里之外 文 / 金龍魚

    第三章金針離體放眼於萬里之外

    微風吹閨闥,羅帷自飄揚。

    雷瑾自無思無念,物我兩忘的深睡中醒來,身畔佳人橫陳,含嬌含笑,宿翠殘紅妍窈窕。

    也是,沒有這點俯視眾生的凜然風華,如何取信盲從愚信的教民?如何招徠信徒千萬?

    回想起昨夜的顛鸞倒鳳,**迷人的辰光,雷瑾忽而失笑,想著今兒可不還有事兒,該起身了。

    雷瑾極少在清晨賴床不起,一早一晚的武技功課向來勤修不輟,哪怕是前一陣子因重傷不能運氣調息培養內元而改成了鍛煉精神念力,也是寧肯補睡回籠覺,也不中斷在早上紫氣初升的辰光採擷『日精』的功課,因此雖是與馮燭幽、玉靈姑狂蕩了大半夜,卻是沒有賴在床上的打算,正欲起身來。

    雷瑾起身的動靜卻驚動了酣睡中的兩女,四肢舒展之間,粉腿玉臂如八爪蜘蛛般摟抱合圍,卻使雷瑾一時不能動彈。

    「爵爺幹嗎這麼早起身?天色還早呢。」玉靈姑既嬌又澀,柔媚勾魂的聲音在耳旁呢喃,在這麗景園中這麼些日子,她自然知道雷瑾在午後才處置公事的慣例,卻不知道雷瑾還有晨練的習慣。

    雷瑾也不說明,只道:「今兒有點事要辦。」

    「哦。」玉靈姑不再細問,馮燭幽卻低聲道:「這身上的金針禁制著實令人難耐,爵爺什麼時候替奴家等解除了?」

    雷瑾斜睨了一眼,眼中精光一掠而過,哈哈低笑一聲,道:「現在解除可好?」

    在這一瞬間,雷瑾已然決定暫時將馮燭幽劃入另冊,今後有些機密事兒怕是不能事先透露給她了,必需得小心防著她一手。

    也許得想法在馮燭幽身邊安插一個可靠的耳目?這是一個太過注重自身的利益,太過於強烈的考慮自我的女人,一旦她遇到過大的外界壓迫,超過其承受極限,就極可能在外力擠壓下做出背叛出賣的行徑。對這樣的人,不經過長期考驗和縝密觀察,其堅貞度是難以令人放心的,絕不能列入可以大膽放手放心任用的親信行列,使用如她這樣的人,需要象放風箏一樣,時時有一條線在背後加以監視操控,千萬不能讓其脫離於掌握之外。

    雷瑾心裡閃電一般忖思,面上不動聲色,已經開始著手解除玉靈姑身上的禁制。

    指落如雨,瞬間幻化出無數殘影,點擊在玉靈姑雪玉冰瑩的身上,或輕或重,快慢不一,射出一縷縷性質不同的真氣,分由各處穴道透進她的經脈之內。

    錦衣府所擅長的『分筋錯骨抽髓裂脈』酷刑逼供手法,完全是一套針對人身筋骨關節和穴道經脈而創的手法,詭異莫測,細膩若繡花,惡毒若蛇蠍,自非一般,而雷瑾不但逆用,且參合了醫家救人的子午流注金針過穴之法創出『金針鎖脈制經術』,可知雷瑾對經脈穴道的探究乃是出色當行。

    不過若是早些天,雷瑾就算熟知『金針鎖脈制經術』的奧秘,也是無能為力,因為他不是施針人。而要解除這『金針鎖脈制經術』所下的禁制,一般至少需要知道施針人下禁制時的詳盡施針順序和手法,再由兩個熟知『金針鎖脈制經術』奧秘的高手同時出手才能解開,其中不能有半點差錯,否則就前功盡棄,還大有可能損毀經脈。

    但是雷瑾現在已經摸索出了山海閣異種真氣的一些特性和奧秘,比如象活物一樣自主的纏繞和吞噬人體精氣的可怕且奇異的真氣特性,這與錦衣府的那種酷刑逼供手法就頗也有些地方類似,都好似可以寄宿於人體的蠱蟲一樣,可以生長,可以壯大,最終還可以殺死宿主。

    雷瑾當初手創『金針鎖脈制經術』時,就已經在絞盡腦汁地想著破解的法子,他可不想有朝一日作法自斃,栽在自己手創的奇術下,但直到他對山海閣異種真氣有了更深入的認識,這才能夠在不清楚施針順序和施針手法的情況下破解『金針鎖脈制經術』,何況在雙修采戰中氣脈精神相連,雷瑾已經比較熟悉玉靈姑、馮燭幽體內禁制的情形,這也是破解禁制的基礎。

    落指如雨,只為探路,到雷瑾基本確定了玉靈姑體內的禁制詳情時,千絲萬縷般或陰或陽的氣勁,逆走順行,穿行百脈,快如電火。

    雷瑾必須在數息之內,解開『金針鎖脈制經術』所下的巧妙絕倫的禁制,否則不依正途的破解手法所激發的反噬真氣就會損毀她全身的經脈。

    「呀」的一聲,玉靈姑叫了起來,禁錮已久的內元開始加速流轉,恍然醒覺被禁制的經脈已經解開了。

    一臉驚喜的玉靈姑感激地看向雷瑾,禁制瞬息而去,渾身輕鬆,自然是有些激動的。

    雷瑾呵呵笑道:「不要高興太早,還有最後一道步驟。面朝上,仰天躺下!」話聲不容置疑。

    玉靈姑柔順聽話地按雷瑾的指示躺下,動作之間,紫乳顫搖,粉光緻緻,香艷而旖旎。

    雷瑾拿開了玉靈姑身上的紗巾,舉手分開她修長的**,抄起一條**舉高,這個動作不免曖昧香艷之極,以至馮燭幽媚眼流波,異樣的瞥了一眼,而玉靈姑則臉頰暈紅,曲腿迎合,咬著一點紅唇,似羞又怯,婉媚動人,悠悠輕聲說道:「爵爺昨晚還未足夠嗎?奴,弱質亦難堪爺久久撻伐矣,求爺好生憐惜則個。」

    「啪」,雷瑾在玉靈姑豐腴雪膩的**上不輕不重的拍了一記,聲音卻是忒清脆,響聲入耳,霎時間,兩具粉光緻緻玉潤絲滑的身子全都浮現嬌艷無比的玫瑰暈紅。

    「閒引鴛鴦香徑裡,手挼紅杏蕊。」雷瑾笑吟吟的說著,手卻伸在芳草萋萋鸚鵡洲下,只在尾閭、會陰兩穴間上下『輕憐蜜愛』了幾下,曖昧之氣氛剎那間臻於極至,好似是獨憐幽草澗邊生,黃鸝鳴時,有春潮帶雨,來處急,無人舟自橫,宜渡劉郎至蓬山。

    手如抽絲,指上漫拈金針。

    針長竟有兩尺許,細若髮絲,盈盈軟顫,金光澄澄,一線流光,卻是好不美麗。

    馮燭幽、玉靈姑視之駭然,滿腔綺念立時煙消雲散,這般長的針插入人體,她們都懷疑自己此前是怎麼熬過來的。

    然而只在動念之間,便見那長長的金針倏然縮短,眨眼之間消失在雷瑾的手中,好似在玩弄幻術一般。

    「似針而非針,不是世間金鐵有形之物也!先不要起身,還有一根沒取出來。」雷瑾制止玉靈姑道。

    如法炮製,又從尾閭中取出同樣的一根『金針』。

    再接下來,雷瑾如法炮製,替馮燭幽也取出了兩根『金針』。

    「這針——這針怎麼會這麼長?」玉靈姑只覺得渾身發麻,期期艾艾的問道。

    「這不是針,而是凝聚在一起的一股異質真氣,只有抽離這一股真氣,才是真正的解除了對經脈的禁制。如果是一支金鐵之屬所打造的針,長期插在人體內,封閉經脈,受禁制者不經脈萎縮、癱瘓殘廢才怪。」

    雷瑾微笑著說道,「好好睡下吧,爺出門去也。」

    玉靈姑滾入雷瑾懷中,獻上香吻。

    唇舌交纏之間,雷瑾忽然感覺滿口津液,元氣充盈,一念之間便知紅蓮峰上玉泉湧,三峰大藥之醴泉,已從玉靈姑舌下兩竅中湧出,卻是玉靈姑蓄意納獻滋養玉液,以表全心降服的心意也。此三峰大藥之一,據一些丹道中人的說法,是咽之下重樓,納之於丹田,則有灌五藏,填玄關,補丹田,生氣血之效用,補益男子之成丹大藥也。

    雷瑾又費了些工夫,安撫了玉靈姑、馮燭幽兩個,起身盥洗,匆匆完成早課,換了衣裳,略吃了兩塊點心,嚼著一根紅參,帶著護衛便出麗景園而去。

    帝國三等男爵丁應楠今天在離寧夏鎮城南門十里的『陶陶居』會客,把整個陶陶居都包了下來。

    陶陶居雖然說帶個『居』字,其實是一個堅固的墩堡。烽火不起,這裡是達官貴人、富商巨賈、文人雅士品酒飲茶的好地方;一旦有警,則是據地自守的堡壘,每一個角落都充滿冰冷的殺機。

    陶陶居南山閣內。

    丁應楠空出首座的主位虛位以待,自己在側打橫坐定,這讓一旁侍侯的陶陶居的大掌櫃心中駭異。

    畢竟,能讓帝國丁氏一族的三等男爵爺,財勢雄強的丁應楠如此謙遜的人絕對不會多。你想啊,丁家作為帝國四大家族之一,在帝國米糧行和木材行上的霸主地位,沒有哪個家族可與之爭鋒。在天下大亂的時代,手中有糧,心中不慌,糧食是絕對的奇貨可居啊,對丁氏一族來說,很多時候只有人求他,沒有他求人的道理,可以想見丁爵爺今兒會的客人是何等的尊貴不凡。

    大掌櫃恨不能再走出廳外去囑咐一番,雖然他已經千叮嚀萬囑咐過了,陶陶居內的每一個掌櫃帳房先生夥計下人他都囑咐到了,仍然怕有什麼遺漏,要是不小心衝撞了丁爵爺的客人,可就麻煩大了。

    在丁爵爺的身旁、對面,各坐著一名女子,都穿著家常的裙裾,罩著湖絲比甲,想來都是丁爵爺家內宅眷屬吧,大掌櫃的暗自猜想。

    這兩名女子冰肌玉骨,雍容清麗,裙裾裁剪得體,比甲貼著腰腹曲線輕軟柔順地下垂過膝,曼妙無倫,雖然裙裾密實地遮蓋了大部分肌膚,但那種驚心動魄的美,仍然讓見得識廣的大掌櫃心搖魂蕩。

    大族世家的女眷就是不一樣啊。

    就在大掌櫃感慨的時候,遠遠的一聲「貴客到」傳入南山閣,打斷了大掌櫃的感慨。

    見丁爵爺與那兩名女眷同時起身出外相迎,大掌櫃的心中為之駭然,這客人是什麼來頭?。

    一會兒,靴聲橐橐,便見丁爵爺陪著幾位男女入來,或清俊,或飄逸,或剽悍,或精靈,顯然都是大有來頭的人物。

    尤其前頭一位穿著玉色羅道袍,大袖飄揚,體格雄武,一臉的燦爛笑容,居然有幾分文人風流蘊藉的儒雅氣質,然而又隱隱散逸出來的雄渾氣象,特異不凡,尤其是舉手投足間不怒而威的森嚴氣度令人心折,使他天然成為眾人的中心,彷彿皓月當空,群星難以爭輝,只能環而拱之,然而其人卻似還未及弱冠之年,年輕如此,威嚴如此,讓陶陶居大掌櫃的躲在一邊屏息靜氣,不敢擅動。

    耳中聽得丁爵爺一邊走,一邊稱呼那年青人為『侯爺』,大掌櫃的這廂裡遍思西北一帶的英雄俊傑,似乎並沒有什麼姓侯的大人物,也沒有姓侯的大族世家,而且讓丁爵爺也要稱上一聲『爺』的人物,那該是什麼身份?

    正疑惑不已,這時,大掌櫃的隱約聽得丁爵爺對那位年青人說的一句話,道:「家伯父前日帶信來還問到三公子近況,又說西北採辦軍糧,丁家自然責無旁貸,定當竭力輸運以供,只是道路不靖,或有延誤,還望世兄見諒一二。這是家伯父信中原話……」

    那大掌櫃見多識廣,聽到這話時,已經恍然大悟,身子一顫,渾身發軟,心說:天啦,這是——這是,平虜將軍都督大人啊!什麼時候又加封為侯了?啊——

    忽然感到一陣襲人寒意上身,卻是幾縷冰寒的目光自他身畔一掠而過,大掌櫃的心中暗呼邪門,卻不敢再有什麼窺探的意思了。

    雷瑾、丁應楠等進入南山閣,一番推讓,一番客氣,雷瑾也只得坐了首座。

    棲雲凝清等照例站到一邊,緊守護衛的職責。

    與丁應楠一起出現的女子,其中之一便是丁應楠的正妻司馬氏,出身帝國歷史久遠的司馬家族,司馬家族聲勢雖不如四大家族顯赫,但也擁有不小的勢力。

    另外一位則是側室夫人陳氏,也是出身書香世家的女子,只是旁支庶出,命裡注定難作得正室夫人也。

    會客,讓妻室女眷同至,那就表示這只是私下間的親善應酬。雷瑾現在是妾室無數,正室猶虛,故而亦只能一個人前來了,這中間有一個對等的意思。

    自軍興以來,征役、充運、戰事、撫恤,西北幕府糧秣虛耗至多,補代之法,除了西北本地豆、麥、牛羊豬牲畜的出產,蕃薯、玉蜀黍、花生、土豆在各大農莊的推廣栽種所收,可以解決部分糧食之外,就首推西北幕府從蒙古、青海,西域哈密、吐魯番各處收買採辦販運的牛、羊、驢、駝等牲畜和糧食以及肉乾、乾酪等易儲藏食物,而丁氏家族從各處販運到西北的糧食也成為西北幕府獲取糧食的重要渠道之一。

    丁氏家族在盛產糧食的四川有著非常重要的利益,四川糧食的儲運販銷,丁家佔著大頭,而彌勒教阻斷了丁家經水道將四川糧食船運出川之路,嚴重妨害了丁家的利益,所以對西北幕府攻佔四川極力支持,前後無償支援許多糧食,又動用丁家在四川的人脈替西北幕府四處遊說,讓雷瑾得以在極短時間內,以極少代價撫定西川。

    但是四川戰事方興未艾,從春至夏持續數月進攻東川仍沒有瓜熟蒂落,眼看著已經是暮夏,將與入秋,丁家主事的司令人多少也有點著急了,水路不暢通,對丁家的影響太大了。丁應楠已經接到家族方面多次的催促,要盡快弄清楚西北幕府的完整意圖並盡可能催促加快取川步伐,這出川水道多在彌勒教手裡一天,丁家就都不會有安生日子好過。

    雷瑾很明白這點,但這時偏偏故意的繞圈子,悠悠品茶,閒聊,說著些雷瑾與丁應楠合夥的買賣,譬如夜未央,譬如鹽鐵采煉,都是些生意盈虧,錢糧出入,活像是兩個大商賈談生意,而不是當朝顯爵互相之間的微妙應酬。

    「這封侯之事,朝廷方面雖然已成定案,眼下不是還沒有下旨嗎?丁兄還是等些時日再換稱呼吧,沒的讓人抓住把柄做文章,批評我們驕橫跋扈,目無朝廷了。」

    「那是兄弟孟浪了,」丁應楠笑道,「其實也就是早晚的事!大人,這彌勒教真的就那麼難對付嗎?今年拿得下拿不下重慶?」

    終於奈不住直截了當的問了嗎?雷瑾暗忖,說道:

    「呵呵,東川彌勒教拿下是早晚的事情,你要有信心嘛。九十九步都走了,這最後一步終歸是要走到底的。只是這彌勒水軍的實力比我們強啊,他們可以迅速地來回調動軍隊,突襲水道沿岸的城鎮。幕府的四川水軍初建未久,自保都有點困難。在洪水過去之前,難有什麼大作為。不過,也難說,說不定轉天就拿下重慶了也說不定,這征戰殺伐沒個准,總是充滿意外之變,很難保證一定在什麼時候拿下重慶啊。」

    雷瑾這話說了幾乎等於沒有說,丁應楠無奈,只得笑道:「大人,我可是聽說,彌勒水軍從重慶增援合州,中了狄爵爺的埋伏,損失慘重。」

    「不過是次小小的伏擊戰,何足掛齒?」雷瑾道。

    「大人能否說說當時戰鬥的情況呢?」司馬氏嫣然笑道,一旁為丈夫幫腔。

    「嫂夫人有命,小弟自當從命。」雷瑾笑道,「戰報上說,預先在三處關津、河口大張旗鼓部署三支疑兵,以阻斷敵船從河網叉港駛抵合州之途,只能循嘉陵江主幹上行。

    彌勒教的援軍船隊萬餘人馳援合州,在黑水蕩以南的毛灣附近欲強行突破,遭到我軍預設火炮和水底雷、子母舟、連環舟等的前後夾擊,迫使彌勒軍在毛灣棄舟登陸。我軍伏兵四起,分割圍殲,擊潰了重慶方向北進的彌勒援軍。

    這是因為我軍水軍不如彌勒教,唯以步騎陸戰,取勝才有保證。」

    「咦,水底雷?先生,那是什麼利器?」司馬氏、陳氏多在深閨之中,而且這等殺人奪命的物事朝廷多半秘而不宣,自然是很少聽人說起,乍然聽到不免有些新奇。

    丁應楠倒是對這類火器知道一些,順便給自家妻妾略加解釋了一下水底雷、子母舟、連環舟等軍器是什麼東西:

    「水底雷,一般以大木箱做殼,池灰粘縫,裝黑火藥。木箱下安了鐵錨與木箱聯接,以控制木箱在水中的深度。另用一根繩索聯接到岸邊,敵船駛近,在岸上拉動繩索,引爆水雷炸傷或炸毀敵船。以前世宗朝總制三邊的曾石塘創用地雷以制邊外虜騎,戚南塘、俞虛江等御倭則用水底雷、混江龍等擊毀倭寇船隻……」

    雷瑾饒有興味,笑吟吟的看著丁應楠一一解說妥當,才緩緩說道:「丁兄,令堂兄丁元松、丁元極這幾年好像一直都在帝國南疆之南的安南、暹羅、真臘、占成、緬邦、南掌等藩國落腳活動吧?」

    丁應楠聞言,很是詫異,「大人怎麼知道的?」

    丁元松、丁元極是他的伯父,這一代的丁氏家主丁斯湛的兩個嫡生兒子,連丁應楠也只是隱約知道他這兩位堂兄負有家族的秘密使命,在安南、暹羅等國頻繁活動,不曾想,居然讓雷瑾獲知了,自然是有些兒詫異。

    「呵呵,小弟自然有辦法知道,卻是不便詳說了。」雷瑾笑道。

    丁應楠點頭表示明白,他只是沒有想到雷瑾的耳目居然已經伸到萬里之外了。

    安南或者交趾,這是帝國人習慣上對帝國南方黎越國的稱呼,這個藩國曾經在國初一度歸屬於帝國的直接管治,後來帝國因措置失當激發了越國民變和叛亂,不得已撤出安南。

    之後建立的越國後黎朝延續近百年之久,被大臣莫登庸取而代之,建立莫朝;後黎朝大將阮淦也隨後在南方立黎氏王室後人為帝,宣稱「復興黎朝」,掌握實權(後來是鄭氏),形成黎朝在南,莫朝在北的對峙狀態。帝國一度因為安南越國莫氏篡位而出兵干涉,但由於越國黎氏王室其勢已衰,無法控制安南,帝國遂降安南為安南都統使司,割高平一帶歸入帝國版圖,仍以莫登庸為都統使,官階二品,官職子孫世襲。

    帝國又責令莫氏善待黎氏王室後世子孫,對帝國稱臣、歲歲納貢、每三年上帝國京師朝貢一次。安南莫氏名義上便系帝國賜封臣子,實際則等同於安南國王。

    如此數十年後,越國黎氏王朝重新復興,最終滅了莫朝,但仍然對帝國保持著一種朝貢稱臣的藩屬關係,當然,越國『皇帝』對內則妄自尊大,自稱其國號為『大越』。

    現在的越國,雖然已經結束了長達幾十年的黎、莫兩個王朝南北分裂,對峙混戰的狀態,但在其國內,以靈江為界,南方以順化為中心的阮王家族和北方以升龍為中心的鄭王家族掌握著越國的實權,割據一方,只是在名義上都稱臣於黎朝。

    另外,莫朝雖然已經覆滅,莫氏家族仍托庇於帝國,偏安於高平。

    眼下的越國後黎朝,北鄭、南阮兩大割據勢力連年混戰,不過,仍然是帝國南部實力比較強大的『藩國』,丁氏家族的重要人物在越國活動,其用心就很耐人尋味了。

    而雷瑾當面挑明此事,也讓丁應楠犯了思量,這位主政西北權傾一方的都督大人想要什麼?

    「丁兄不必多想,小弟只是想傳個話給丁世伯,丁兄稍許費心即可。」

    丁應楠聽雷瑾如此說,便說道:「不知道是什麼話需要兄弟轉達?我絕不推辭就是。」

    「安南之地,黎越之民向來好戰排外,不服王化,不知道丁世伯是否已然成算在胸?如果有用得著小侄之處,敢盡棉薄之力以效命焉。」雷瑾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世伯若有大舉,俘獲必眾,小侄不求金銀糧食,也不求牛馬牲畜,只祈世伯將那等虛耗糧食的戰俘賜與小侄,小侄不勝感激。就這話。」

    「就這?卻不知大人打算要戰俘何用?」丁應楠感覺意外,雷瑾的諜報網難道對萬里之外的事情也已經達到瞭如指掌的程度了嗎?丁氏家族在安南的活動在家族亦屬於絕密,以丁應楠的地位,不算低了,但是他自己也都不清楚家族的謀劃已經到了什麼程度,雷瑾卻好似一付篤定的架勢,認準了丁家可以掌握安南局勢似的,應該是從什麼特別渠道得來的消息吧?

    「哦,如今西北,勞力有些短少,修橋築路,疏浚水道,開挖水渠,採掘煤鐵,在在需要用人。這些戰俘將用作苦力勞役。」

    丁應楠點點頭,「好的。這話,我一定盡快轉達給家伯父。」

    「那,我就放心了。其實對彌勒教,西北已經有通盤的計劃,總在今年解決東川彌勒教的問題,不會拖延到明年。」

    丁應楠微微頷首,瞥了一眼丁司馬氏和丁陳氏一眼,顯然自家妻妾對他們剛才談的事情不感興趣,根本就沒有留意他們倆剛才說了些什麼。

    相視一笑,兩人不約而同改換話題,談起別的事情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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