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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卷 內政 第六章 論戰陰謀 文 / 金龍魚

    第六章論戰陰謀

    北風捲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飛雪。

    雖然詩人有少許誇張,但大體上符合事實,中秋之後不久,秋收冬種還未完全結束,雨雪已經開始降臨河隴大地。

    雨雪天氣自然給商旅行客帶來了許多麻煩,但絲毫沒有影響到河隴一些大城商埠日趨繁華的景象。

    說起灌溉農耕,武威還不及張掖,但武威的農牧工商在河隴本就繁盛,隨著都督幕府正式開府武威,作為河隴新的軍政權力中心,各方人等都往武威匯聚,關中、四川的有錢人紛紛遷移到河隴,河隴地面市廛熱鬧,一天天的繁榮起來,農莊牧場,工場作坊,牙行集市,飯館酒肆,客棧旅店,遍佈河隴城鄉。

    以武威府而論,租賃店面鋪房的價格已經升了很多,而地皮買賣價也是一天三變,可著勁的往上翻,其他府州縣的地價也不斷攀升,這使得幕府和下轄河隴各府州縣的稅課收入有了大幅增長。

    而讓河隴諸族,尤其是連見多識廣的商人們都感覺新鮮的事情也相當不少。

    譬如與帝國其他地方相比,河隴遍地開花的茶館茶樓普遍附設有說書彈唱,不唯如此,大點兒的茶館茶樓還有梨園戲台,專一有搬演雜劇南戲的諸般男優女伶在台上演著一出一出的劇目。

    而以夜未央始作俑,更是搞出了入場須買門券的名堂,各風月玩樂之所又隨其後紛紛開始效仿夜未央的做法,蔚然成風,明顯與帝國他處不同,相當新穎。而且其門券都是讓畫師畫工以帝國傳統的水墨、工筆彩繪,又或者是西洋油畫、波斯細密插畫的技巧起稿繪圖,翻制銅版套色印刷而成,鮮艷顯目,相當精美。其內容除了標示各風月場所的表徵徽記和門券價碼之外,每張門券的人物都不相同,風月場所的紅姑娘、名優伶和有名的說書彈唱藝人都各各圖其肖像於其上,以作招徠,而在門券的背面還印有許多商號店舖廣而告之的多條消息,由於門券印刷的精美令人不忍丟棄,甚至有些有閒有錢的人,為了自己追捧的某位名優伶、紅姑娘,不惜出錢倒換他人手裡的門券,有些市井之徒還以此為撈取外快的一種手段。

    風月場所須購買門券入場,這就跟附設有說唱戲劇演出的茶館茶樓區分了開來。以前無論茶館茶樓,還是風月場所,一般的都沒有買門券入場的說法,都是算在茶資裡統籠收了。如今則一變為風月場所要買券入場,而茶館茶樓則還是收取茶資,不設門券。

    這些固然不免讓人覺著新奇,不過這等或是客棧酒肆飯館迎來送往,或是風月青樓說唱演劇,或雞犬蟋蟀鵪鶉等斗局博彩,或寺院僧道為善男信女祈福禳災,從事道場法會;又有那等富貴人家出遊或宴會,舉凡肩輿、車馬、珍饈、佳釀、歌舞,需要僱請輿馬車伕、歌童舞伎、又須備辦酒食等等,在在需要雇工請人;還有各處府州縣道路水利城池寺院的修繕營建,僱用許多寄籍民、落籍民工作,小民因此以受僱傭為業,仰賴為生者不可勝計。(根據幕府的〈裡甲新例〉和〈戶貼新例〉,從外地而來,凡不是編入本地州縣裡甲的本籍民,超過三日即須登記寄籍,需停留超過一月以上者,便須登記落籍,離開則須銷籍,違者課以重罰,治以重典)

    雖然都督幕府秉承雷瑾積小改為大改的漸進意圖,行政盡可能低調,每有變易法令,都盡可能不求張揚,盡力安撫,平衡各方利益,但是仍然遭到不少儒者清流、程朱理學門徒、抱殘守缺的道學先生、虛偽欺世的鄉願們攻訐,甚至於變本加厲,逐漸將攻訐矛頭指桑罵槐的指向都督幕府的都督平虜將軍雷瑾。

    因為皇朝禮制之規定或民間正統、傳統之思想,對於變易祖制的一些做法認同度並不高。

    在河隴州縣,有太多藐視奢儉大防的奢靡**之行,以及與禮不符的僭禮逾分之舉,讓理學先生們深惡痛絕了。而這些僭越禮制的行為,始作俑者都是這位都督陝西的雷都督大人。

    在這些清流、理學一輩看來,正是上有好者,下必甚焉,都督大人的內宅妾婦婢女衣飾奢靡,僭擬妃嬪,又不申禁令,以明尊卑貴賤,以至娼優隸卒之婦風從效仿,非獨黃金橫帶,亦簪珠嵌寶。種種逾制越禮,離經叛道,不勝枚舉,世風日下,俗之壞敝,斯為甚矣。

    而都督大人正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貪婪、好色、奢侈、揮霍、暴殄天物、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全身上下無一處不討厭,無一處不煩人,風流浪蕩、奢靡縱慾、輕財敗家、喪德敗俗,這輩子眼看就是要毀了。

    可是流民亂起,世道紛亂,眼看著所有的一切都沒有了秩序,禮法被拋在了一邊,道德被踐踏在腳下,弱肉強食,武夫當政,一切都要靠弓刀騎射說話,都督大人這等只識弓馬刀槍的紈褲子弟成了高高在上,手握生殺大權的封疆大吏,一方諸侯。

    清流儒生、理學先生、正人君子們,只能淒淒惶惶的躬耕於河隴,苟全性命於亂世,不求聞達於諸侯,希望可以守著三五畝地,養活一家大小,捎帶著罵罵這個與聖人描繪的大同小康盛世完全兩樣兒的禽獸世界,順便月旦品評一下他們心目中當世人物的賢愚不肖,譬如這些理學先生雖然從幕府施政中獲利不少,但獲利歸獲利,罵也還是照罵不誤,而且指摘幕府是最積極的。

    在河隴,「秩序井然」,「綱紀申張」,正人君子們也不用戰戰兢兢,這世道似乎又漸漸回歸正軌,已經顛倒的乾綱坤紀似乎又要被顛倒過來了,在正人君子們的心目中,這是吾皇盛德不虧,天必佑之,

    剛過了沒有幾天安穩日子的正人君子們,又有了精神氣兒,開始自命不凡的說三道四議論起軍政大事來,尤其幕府搞的那一套,就沒有什麼是他們看得順眼,感覺順氣的。

    譬如,某些「謙遜」的正人君子常常借攻訐工商富民的奢靡之習而指桑罵槐,將矛頭指向幕府,說什麼「商人內實空虛而外事奢侈。衣服屋宇,窮極華麗,飲食器皿,備求工巧。俳優伎樂,醉舞酣歌,宴會嬉游,殆無虛日。甚至家下悍僕豪奴,服食起居也同於仕宦,逾禮犯分,惘然不知自檢,愚民傚尤,其弊不可勝言。幕府既承詔命,宜約束工商富民,省一日之靡費,即可裕數日之國課,且使小民皆知儆惕,敦尚儉約。」,總之是一大篇倡言要「循禮安分」,「不致僭越」的空頭文章。

    又有那喜摳虱談兵的儒生清流,不但屢屢上書幕府,還屢屢在友朋聚會時,議論都督幕府軍政得失,言幕府既然受皇命戡亂,當忠心事君,譬如流民亂起,若立即據有潼關,鎖扼關中門戶,關中流寇不難剿滅,則如今早已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何至於今日枯守河隴,坐視關中紛亂乎?這等於是指著雷瑾的鼻頭,斥罵他當初佔據六盤山、隴山一線的軍事部署,舉措失宜,且暗示雷瑾有擁兵自重,割據自為的野心。

    對於此類攻訐,按某些幕府幕僚部屬的說法,就是給這些腐儒三兩大紅,他們就敢開染坊。幕府目前對腐儒之輩實在過於寬弘放任,致使此輩狂悖,妄論軍政,說是忠君愛民,實則不守法度,屢違律令,又在行政事務上迂闊不通,不知行政之繁難輕重而徒知空言,大言不慚,其實大抵務虛者多,務實者少。似此等清談誤國,空談廢政,以言亂法之風斷不可長,宜嚴典猛糾之。

    此議未決,幕府幕僚眼中的這些腐儒們猶自不肯善罷干休,非要在幕府都督面前爭論個是非曲直出來,已經再三要求要為這些個事情當堂辯論。

    出於策略上的考慮,雷瑾也同意和他們在秋收後進行一番論戰,但與儒門理學信徒、道學先生、清流儒士們論戰的卻主要是崇信王伯安「陽明心學」的儒生,名義上是幕府的僚屬而已。

    這一次由幕府主持的儒學論戰,早已經通過幕府塘報,傳遍河隴,成為人們街談巷議的話題之一。論戰雙方也都紛紛召集友好,準備在武威大幹一場,雄心勃勃準備著論戰若不取勝誓不罷休。

    所有人完全忽略了幕府有言在先的一句話:只有一方論戰徹底失敗,這場論戰才能終結。

    充滿著陰謀意味的一句話,卻無人注意。

    夜未央。

    正式開始論戰這天,天氣還算好,雨雪剛好停了。

    儒學論戰的場所沒有設於武威文廟,而是被雷瑾惡作劇的設立在夜未央的中心廣場,順便也讓那幫整天嚷著「存天理滅人欲「的理學先生們也開開葷,反正論戰不到場者判定為輸,生生把不服輸的理學門徒、道學先生們逼上梁山,非來不可,斯文掃地也顧不上了。

    在廣場中間為論戰擂台,三面設有看棚,欲觀儒學論戰熱鬧者,須購買為論戰專設的門券,整個一個娛樂大眾的節目,夜未央這邊既不用付出分毫的工錢,而且還可以做莊開暗盤賭博,猜每一輪的勝負等等,上上下下都樂不可支的看熱鬧,等著收錢。

    論戰擂台上兩方儒士對面而坐,又不設仲裁人,等於是讓雙方可以進行車**戰,唯一的規矩就是對方發言時,己方不得插話打斷,否則以負論,有什麼話得等到對方發言完畢,才可以發言。每一輪八到十二人不等,交替輪番發言,勝負則以對方理屈詞窮為準,沒有時間限制。

    擂台上的儒生,不是專門的演出戲劇的藝人,其聲音自然不能及遠,不過夜未央準備周到,擂台四周有若干能快速記錄的僕人,能將台上儒士的話快速記錄之後,傳給遠處看棚中的說書人,由說書人轉述,因此隔得遠的民眾,雖然只能聽到絲竹樂聲,但有說書人轉述內容,大致上也和在台前觀戰差不多了。

    看棚裡也擠滿了來看新奇熱鬧的民眾,平時高高在上的讀書士人互相公開打口水戰可是不容易看到的西洋景。

    賣著各種吃食的小商小販穿梭來去,兜售著各種小吃點心熱手巾之類。

    等到雷瑾和一些幕府僚屬以及一干河隴名流在擂台正前方就座,夜未央的主管宣佈儒學論戰開始。

    絲竹盈耳,鼓點輕敲,這場有點滑稽的論戰就開場了。

    首先便是理學的程朱隊發表高論,心學的陽明隊等著反駁。

    程朱隊首先發言的也是河西一個有名的以程朱理學為宗的儒士王應真:

    「聞諸父老言,我憲宗孝宗朝,風俗仍尚勤儉,民多殷富。男務耕讀,女務蠶桑,服蔽身體,屋蔽風雨,婚不論財,筵不尚華。

    妝亦甚樸素,民間皆用布帛,惟紳士及仕宦家時或有用綢緞者。貧女只著草花,貴家女亦只著翠花一二朵,尚素妝,不聞有飾金玉者;有之,群笑其奢靡。

    庶民之家終歲不宴客,有故則盂羹豆肉相招一飯,不以為簡慢也。貴家巨族,非有大故不張筵。若有宴請,不求豐腆,相與醉飽而別,人以為常。

    觀諸今時,可歎世風日下,營棟宇,豐庖廚,嫁娶喪葬,奢厚逾度,衣飾器皿,務為華麗,以致物價騰貴,生計漸艱,損財無益。

    俗尚之日奢,在婦女尤甚,家才儋石,已貿綺羅;積未錙銖,先營珠翠;首飾必求華美,衣服必誇多斗靡。

    又有鄉里之人,無故宴客者,一月不知凡幾,餚果無算,競務豐腆,遇喜慶事,多宰羊豕,纍纍盈盤,飲酒酬錯,留連永夕。

    四五月間二麥登場時,通衢設高台集優人演劇,方三四里內,設賭攤局,鬥毆生事,男女紛雜,亦多淫奔,種種不法,擾害鄉鄰。

    星村茶市,五方雜處,競務奢靡,建淫祠,崇鬼事,迎神賽會,演戲娛樂,媟褻不經之費,動千百計,財匱俗敝,勤儉之習,漸入靡惰,農不力耕,女不務織,服食器用,侈靡相競,聚賭宿娼,鼠竊狗偷,往往而有,甚者而白晝攫金。

    世祿之家器用多驕奢僭侈,日以肥甘適口,綺縠飾躬,聲妓自娛,甚者挾妓飲酒,殆無虛日。婚嫁則彰施彩繡,雕金鏤玉,以相誇競。聘禮奩贈,彩帛金珠,羅列器物,既期貴重,又求精工。迎娶之彩亭鐙轎,會親之酒筵賞犒,無不富貴爭勝。

    自逐末風勝,而敦本意衰。百姓耳目侈聲色之好,口腹恣芻豢之味,峻宇雕牆,履絲曳縞,冠婚喪祭、宴飲酬酢,無不踵事增華。

    坊市中尤事花鳥,擊築彈箏之聲,達於宵夜,全失樸篤之風,不貴儉德,徒以華靡相高。富民子弟,服必羅綺,色必紅紫,長袖大帶,炫其侈麗,自為得意。一人倡之,十人效之,丈夫被文繡服,納采履,新派珍奇,浮侈已極,女子服五采金鏤衣,以金珠翡翠為冠,狷巧纖麗,不可殫述。

    豪門貴室,導奢導淫,博帶儒冠,長奸長傲,日有奇聞疊出,歲多新事百端,牧豎村翁,競為碩鼠,田姑野媼,悉戀妖狐,不循法度,倫教蕩然,綱紀已矣!

    風俗奢僭,家庭敗落,每見貿易之家,發跡未幾,傾覆隨之,指房屋以償債,挈妻孥而遠遁,比比皆是也……

    ……

    靡費天物,必有天殃,與其奢麗以召災,豈若儉勤而好義?

    去侈求儉,務本力農,謹身節用,有望於上之人操捨而風勵焉!」

    台上高談闊論,台下噓聲不斷,顯然台下民眾不滿之人頗為不少。

    台下雷瑾其時已成眾人矚目的關鍵人物,現在這王應真話裡話外明顯是在攻擊幕府的施政,手握大權的他會如何反應?

    雷瑾微笑著,時而與身邊幾個幕僚小聲交談幾句,根本看不出喜怒如何。

    這時已有陽明隊之儒士起而駁論:

    「……

    天下之勢,大抵其地奢則其民必易為生,其地儉則其民不易為生者也。何者?勢使然也。

    ……

    富商大賈豪家巨族出遊宴飲,肩輿車馬,珍饈良釀,歌舞而行,可謂奢矣。而不知輿夫、車伕、歌童、舞妓,賴此為業者不知其幾。故曰,彼有所損,此有所益。

    不知所謂奢者,不過富商大賈豪家巨族,自侈其宮室、車馬、飲食、衣服之奉而已,正使以力食人者,得以分其利,得以均其不平。彼以粱肉奢,則耕者、庖者分其利;彼以紈綺奢,則鬻者、織者分其利。

    今之論治者,率欲禁奢崇儉,以為富民之術。噫!先正有言,天地生財,正有此數,彼有所損,則此有所益。吾未見奢之足以貧天下也。自一人言之,一人儉則一人或可免於貧;自一家言之,一家儉則一家或可免於貧。至於統計天下之勢則不然。

    奢者之靡其財也,害在身;吝者之積其財也,害在財。害在身者無損於天下之財,害在財,則財盡而民窮矣。

    今夫奢者割文繡以衣壁柱,琢珠玉而飾其用器,倡優飲酒,日費百萬,然必有得之者,其財未始不流於民間也。而暴殄天物,僭禮逾法,害身而喪家。或則其子孫受之,饑寒流離,以至於死。故曰:害在身。

    今夫吝者,菲衣惡食,吊慶之節,不修於親戚;杯酌干餱之歡,不接於鄰里。惟以積財為務,有入而無出。甚則坎土穴牆以藏埋之。是故一人小積則受其貧者百家,一人大積則受其貧者萬家……

    夫天下之財,不之此,即之彼,周而復者,勢使然也!

    治天下者,欲使一家一人富乎,抑將欲均天下而富之乎?……

    長民者因俗以為治,則上不勞而下不擾,欲禁奢可乎?

    禁奢崇儉,則漁者、舟者、戲者、市者、酤者鹹失其本業,一旦絕其生計,令此輩數十百萬人何處得食?且纏頭皆出於富人,亦衰多益寡之一道也。

    則知崇儉長久,此特一身一家之計,非長民者因俗為治之道也。

    儉,美德也;

    禁奢崇儉,美政也。

    然可以勵上,不可以建下;可以訓貧,不可以規富。

    《周禮》保富,保之使任恤其鄉,非保之使吝嗇於一已也。車馬之馳驅,衣裳之曳婁,酒食鼓瑟之愉樂,皆巨室與貧民所以通工易事,澤及三族……

    富民自費其財,無害於治,議禁奢去侈者,不達人情之至也!」

    雷瑾聽到這裡,低聲對旁邊的幕僚授意道:「再去多搜羅些以陽明心學為宗的儒士,一定要和程朱隊打擂台打到底,咱們用車輪戰拖死拖垮那些理學門下,道學先生,不認輸絕不讓他們出夜未央的門。他奶奶的,跟我玩?看誰玩死誰。這些理學先生倒是很像俗諺所謂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還真讓我不得不佩服他們三分。呵呵。」

    「是。屬下即刻去辦。」

    「呃,這事不用急,不過是趕走些蒼蠅蚊子而已,讓他們多嗡嗡兩聲,既顯得我們有納諫之雅量,又可以讓河隴民眾只一次就看透看清他們的嘴臉面目,省得以後給我招惹些莫名其妙的麻煩!蒼蠅蚊子有時候也是頗能迷惑人的,他們的身份地位能夠讓他們左右一定的輿情,這對我們,可能就是麻煩,所以我們不出手則已,一旦出手就要狠到能夠讓他們記一萬年還嫌太短暫,在幕府治下,要讓他們永世難以翻身。

    陽明心學雖然認為『農之服田,工之飭材,商賈之牽車牛而四方,其本業然也』。新建侯說:『古者四民異業而同道,其盡心焉,一也。士以修治,農以具養,工以利器,商以通貨,各就其資之所近,國之所及者而業焉。』可以為我們所用,但是心學猶不能夠滿足將來之需也。

    我們現在就是缺少能夠象新建侯那樣能夠立言的宗師啊!」

    雷瑾微微喟歎。

    開創一派新學說,何其難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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