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騰世紀 > 武俠修真 > 驚雷逐鹿

第十一卷 禍福 第四章 皇庶子 文 / 金龍魚

    第四章皇庶子

    西苑教場「西官廳」。

    五百名嬌嬌怯怯的宮娥,一早就被宮中太監帶到西官廳,暫時撥付到雷瑾手中,聽候他調度遣派,操練陣勢。

    宮娥怯弱,沉重至三五十斤的鐵甲自然是負重不起,所以從工部管理的內庫——專門貯放甲仗的戊字庫中,把平時用為武將服飾和侍衛服飾,以體現皇家軍隊威儀的絹帛甲,調用了五百套,用以裝備這些宮娥。

    用絹帛之類製成的鎧甲,雖然結構輕巧,造型威武,但基本不具防禦能力,但當下正好合用,反正雷瑾只是要用這些宮娥擺個看得過去的花花架子讓皇帝檢閱,刀劍閃亮,服飾鮮明,不過是虛華好看、花團錦簇的繡花枕頭而已,又不用真個拉上陣去拼生拚死。

    這些宮娥平時久處深宮,役務勞作繁重,並無多少輕鬆娛樂,如今難得有機會在宮外鬆快一陣,自然是嘰嘰喳喳,紛紛試披絹帛甲,擺弄刀盾長槍,三五成群,亂轟轟的嬉鬧成一團。

    一身戎裝的雷瑾卻不聞不問,自使人搬了桌椅茶几,就在檢閱台上肅容安坐,俯視教場上宮娥們嬉戲玩鬧,身後則挺胸腆肚站立著一干專司旗號金鼓的軍士,都是雷瑾從西官廳番上宿衛的邊軍中,臨時借用過來以號令諸軍的軍士。

    那些宮娥們嬉鬧了這一陣子,那股剛出宮門時的新鮮**勁也就慢慢散了,一個一個的停止了嬉鬧,逐漸安靜了下來,你看我,我看你,正不知如何是好之時,雷瑾這才示意身後軍士在當下放起下操號炮,擂鼓吹角!

    震耳欲聾的號炮轟轟爆響,威武雄渾的鼓角突如其來,唬得這幫宮娥都站在原地不敢動了,一時呆若木雞,甚至有驚呼失聲和抱成一團者,這時她們才有所憬悟——她們可不是來這裡嬉戲的,而是來此聽候調遣,操練軍陣的!

    雷瑾再一揮手,鼓角立時齊喑,整個西官廳突然又沉寂安靜得彷彿一枚繡花針掉在地上的聲響都可以聽見!

    霍地一聲,一身戎裝的雷瑾猛然起身,炯炯有神的一雙虎目,冷電一般掃過全場,久在深宮的宮娥那裡見過這等凌厲森冷的目光,只感覺高台之上那身材高大,氣魄不凡,非常年輕的子爵大人,雙目炯炯,精光如電,剽悍雄壯,氣勢如山,令人不敢喘口大氣。

    「現在開始唱名點卯,點到名的要應聲出列,高聲應答!都聽到了嗎?」雷瑾宛如洪鐘一般的聲音傳遍全場。

    場中立時此起彼伏,一片亂糟糟的應答聲。

    「大聲些,沒聽見!」

    這下應答聲變得整齊和響亮了許多,雷瑾滿意地點點頭,又喝道:「都聽清楚了嗎?」

    「清楚了!」

    這下的回答,就更加整齊劃一了,這些宮娥長年在規矩森嚴的大內禁宮侍侯執役,察言觀色和遵守規矩已經成為她們的生存本能,根本不用雷瑾挑明,她們就已經明白這時該異口同聲大聲應是!

    雷瑾吩咐左右的軍士按照花名冊大聲唱名,在聲聞全場的唱名聲中,在雷瑾銳利的目光注視下,一個一個宮娥應聲出列。

    唱名時,每一個宮娥應聲出列,唱名的軍士都會很注意的看一下雷瑾的左手手勢,因為雷瑾事先已經吩咐過,如果他左手握拳,則出列的宮娥站到教場左邊;如果左手不握拳,則出列的宮娥站到教場的右邊,因此當負責唱名的軍士看到雷瑾左手握拳,就會馬上在唱名之後,指示出列的宮娥站到教場左邊;反之亦然,軍士會指示出列的宮娥站到右邊。

    只一會兒功夫,唱名點卯已經結束,教場左邊站了五十位宮娥,教場右邊則是四百五十位宮娥。

    原來作為一位參修上乘武道的武者,瞬時記憶,直覺洞察,都是至關緊要的能力,雷瑾在剛才那些宮娥互相嬉鬧時,已經全力以赴的默運心神,把宮娥之中略具了領袖他人潛質的五十人,把她們的身形相貌聲音,一一強記了下來,然後再通過剛才的唱名點卯,將這五十名宮娥一一挑選出來,雷瑾準備任命這五十名宮娥為什長,每人統管九名宮娥,以構成今天操練軍陣的骨架,然而這只是第一步而已!

    雷瑾其實一直沒有放鬆對左邊那五十名宮娥細微表現的觀察,稍停之後,既命人將那五十名宮娥喚到檢閱台前,宣佈任命她們為什長,然後命令她們在一通鼓響的時間內,各自去挑選召集好自己的九名部下。

    於是在咚咚的鼓聲中,教場又變得亂轟轟起來,不過很快的就恢復了平靜,每一位什長都挑好了自己的部下,擁有了九名下屬,而雷瑾也從各個什長各自挑選部下的細微表現中,再挑出了五名他認為表現最優秀的什長,這五名什長將分別兼任隊長,除了她自己的本部之外,還要管轄另外的九個什,從而這五百名宮娥便分成了五隊五十什,基本的編制架構便因此而成形。

    隨著雷瑾一聲令下,五名西官廳的教頭,便把五隊宮娥分別帶開,重新唱名點卯,宣講由雷瑾選定的軍紀軍法軍令,凡是與會操之際的陣勢進退無甚關聯的,都一概避而不講,重點是讓她們經過一日的操練,就能夠在教場上布演攻防陣勢,擂鼓而進,鳴金而退,辯識旗號,聆聽畫角,做到令行禁止,雖然這樣的花架子,遇上稍微有點戰鬥力的敵軍都會一觸即潰,但用作檢閱,糊弄上憲卻絕對夠了。

    如何見微知著,遴選出什長和隊長,確乎是雷瑾自個想的主意,而這會操取巧之法,卻並非雷瑾自創之法。

    國初無論京軍和邊鎮,軍士員額都是實編滿員,譬如以邊鎮而言,一鎮便有士卒在十萬上下,但到後來,年深日久,士卒缺額甚多,一鎮之士卒實有不過六七萬而已,即便是在這六七萬人中,倒有一大半還不是『正規』軍士,而是以『土兵』(指本地的募兵)和『募兵』充之,這些募兵除了由朝廷給以軍械甲仗、衣褲靴帽、月糧餉銀,列入軍籍並且可以聽命調遣到別處作戰之外,其他與朝廷不給糧餉的鄉兵丁勇沒有什麼區別,這樣的募兵仍然具有相當戰鬥力,但如果僅僅是這樣倒也罷了。

    真正最無可救藥也最可怕的弊端是京軍和邊鎮的軍官將領,平時以空名支取朝廷糧餉,大肆中飽私囊,臨到會操,便招集一干老弱疲憊、市井游販之徒,臨時給以衣甲器械充數,演練一番,以糊弄應付上憲的考成校閱,而且由此衍生出一整套完備的拿來糊弄、瞞騙上級的會操之法,不要說不通軍務的儒生文臣和鎮守太監看不出什麼名堂,哪怕是久經軍伍的元戎宿將一時乍見,無暇細察之下,也庶幾難辯真假。

    其實也不是沒有人揭露,有不少大臣曾經上疏皇帝,指出「其弊不在逃亡,而在占役;不在軍士,而在將領。」,但此中積弊既深,艱滯難除,亦是徒呼奈何了,真正倒霉的還是皇帝和朝廷,養兵千日,卻無一時之兵可用!

    雷瑾對於這些軍官將佐的糊弄、瞞騙之法自然是清楚的,現在皇帝要試他練兵之法,便也拿出這些個現成法子來搪塞,反正一日之內,擺個花架子,問題並不大,如果只是站操檢閱,根本就是連這一套也省下了,這夏日炎炎的,皇帝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檢閱太長時間。

    軍法軍紀軍令既頒示清楚,便開始操練宮娥,不過是前後左右,輪番進退,按照常見的幾個陣勢,各走一遍,順帶著搖旗吶喊,揮舞刀槍,以助聲勢而已。

    各教頭則按照雷瑾的指示,每個陣勢走一遍之後,便讓什長出列,當眾一一點評操練時的對錯優劣,然後再接著操練,週而復始,直至熟練。

    其實只要帶頭的什長領會掌握了要領,其他人跟著照做就可以,便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在各隊的基本陣勢熟練上手之後,雷瑾便下令直接進入合練會操環節。

    整個西苑之內,鼓角四起,刀光閃耀,旌旗飄飄,吶喊聲聲,好不喧囂熱鬧。

    而這時,京師九城都傳遍了雷爵爺領皇命在西苑教場——西官廳,訓練五百宮娥的事,在京的官僚士紳、平民百姓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人人都想像著五百位嬌滴滴的美麗宮娥,在炎炎夏日下,揮汗如雨,揮刀弄劍的模樣,自然是不免浮想聯翩,有說雷爵爺命好的,有說雷爵爺心狠的。

    其時雷瑾並沒有如外間人想像的那樣,死命的下狠勁操練那些宮娥,而是很注意勞逸結合,保證宮娥們獲得比較充足的休息,而且為了防止中暑,除了準備了充足的解暑鹽開水,還額外準備了冰糖西瓜汁、冰鎮綠豆沙、冰鎮酸梅湯、冰鎮河鮮、冰鎮涼粉等解暑小吃,凡是操練認真,進度比別人快的宮娥,在休息時就可以比其它人額外多得一份,而進度最慢的卻只能喝鹽開水,雷瑾的做法,激勵了那些宮娥互相攀比競爭的勁頭,無不認真操練,想想休息時只能喝鹽開水,多丟人啦!

    另外雷瑾還命人準備了若干品質極佳的脂粉、花鈿作為綵頭,每一輪操練下來,表現最好的那一隊便獨得若干豐厚綵頭,其他隊則依評定依次減等,最差的一隊每人只能得一小盒胭脂,這更加激發起各隊宮娥你追我趕的強烈**,這一天會操下來,居然使得這五百宮娥在最後一次排兵佈陣,挑燈會操時,陣勢中憑添些許凜然殺氣,讓那些借調的西官廳教頭、軍士都為之詫異不已,一日之內將陣勢操練得進退輪轉看得過去並不難,難的是在一日之內讓宮娥們殺氣騰騰!這雷爵爺練兵確實有些邪門!

    一夜無話,翌日一大早,西官廳教場已經樹起了一根極高的旗桿,升起大纛;

    京軍、邊軍士卒在廣場周圍擺隊,旌旗五色,刀光耀日,軍容壯盛。

    披掛整齊的五百宮娥已經列隊完畢,候令會操。

    不多時,三四十個先遣佈置的小太監,急急奔入西官廳教場,便在檢閱台上及其左近,屏風錦障一拉,隨身攜來若干御用器物,譬如明黃繡龍的桌圍、椅披、帷帳等等鋪陳起來,轉眼之間,便儼然已經是一座金碧輝煌,堂皇氣派的皇帝離宮。

    等候移時,御駕車隊迤儷而來,只見黃塵影裡,斜暈閃耀,錦衣如繡,皇帝一身顯眼的戎裝,騎一匹通體雪白的白馬,顧盼自豪地在眾人簇擁下馳入廣場。

    皇帝下得馬來,甩著馬鞭,逕直登上了檢閱台,隨侍的秉筆大太監張保、錦衣府督監陳准、隨駕侍衛等人也跟著後面一起上了高台。

    檯子正中已設下細籐靠榻,皇帝便往床上一坐,太監近侍們隨即上前打扇的打扇,送手巾的送手巾。

    稍停,皇帝最寵愛的皇貴妃展氏也扶著侍兒的肩頭,裊裊地登上檢閱台,裙幅過處,一縷甜香微渡。

    皇帝剛擦淨頭面,便有太監雙手捧上一隻盛著冰鎮葡萄汁的水晶碗,皇帝接過碗,就口一氣喝乾,抹嘴喘氣,一面問剛剛坐定的展妃,要不要吃點心。

    涼菜涼點心之類,是一早就預備下的,用食桌抬上來就是,展妃稍稍用了些兒,便徵得皇帝首肯,賞給一干近侍食用。

    這時,皇帝才命人宣雷瑾見駕。

    雷瑾身穿子爵蟒袍,軟皮皂履,步伐矯健,登上檢閱台,走近駕前,先躬身握拳以軍禮參見,再一跪三叩頭,以常朝禮參拜,上奏道:

    「微臣雷瑾叩見皇上,恭請聖駕萬安!」

    皇帝示意雷瑾起立答話,道:

    「哥兒不需拘束,今兒且讓朕看看你操練如何了!」

    「是!」

    皇帝又道:「哥兒就在朕前擂鼓指揮,朕要親眼看看哥兒如何調動指揮。」

    「微臣領旨!」雷瑾回稟道,早有人將鼓架抬了過來,置於檢閱台最前,又有司職旗號的軍士也恭謹的站立在雷瑾身側,準備聽雷瑾的命令發號施令。

    雷瑾道聲有僭,雙手執了鼓錘兒擂將起來。

    咚-咚-咚咚——

    隆隆鼓聲猶如殷雷滾動,檢閱台左近的鼓角也跟著轟響齊鳴,氣勢雄渾!

    五百宮娥刀盾齊舉,長槍閃亮,井然有序的匯入西官廳教場,隨著清脆的叱喝之聲,刀如浪,盾如潮,槍如林,陣勢變換流暢自如,昨天的綵頭激勵,果然收效。

    其時,就算這些宮娥每一樣都生疏也沒有什麼關係,因為雷瑾從邪宗的典籍中悟出了一個邪異之極的操控精神的法門,能借助一些微妙的音律節奏,讓這些宮娥暫時變為『傀儡』,隨著雷瑾的意志而進退行止。

    這些宮娥經過一天的操練,已經比較熟悉陣勢變化,就更加有利於雷瑾操控了。

    五百宮娥配合得天衣無縫,尤其是分成兩個陣營,演練對壘衝鋒時,殺氣騰騰,竟讓京軍、邊軍的軍將官校相顧驚詫!

    宮娥們的操練讓所有人都看得有些入迷,直到鳴金收兵,鼓角停歇了好一會兒,才轟然喝彩,齊呼萬歲。

    接下來,又有京軍、邊軍的勇士急馳勁射,御前獻藝;大內禁軍的健兒也輪番角抵、手搏,熱鬧非凡。

    時辰漸漸近午,皇帝雖然有太監在旁不停打扇,仍覺熱不可耐,欲將移駕丹房,便命雷瑾近前,賜坐身旁,其他人見雷瑾「榮寵」若此,皇帝又在興頭上,如何敢諫阻,頂多腹誹而已。

    稍停,就在眾人以為皇帝將要起駕時,皇帝卻出乎意料地當眾封雷瑾為「義子」,賜國姓皇甫,並賜積慶坊大宅一所予雷瑾,號為義子府,這下雷瑾就不僅僅是腰金衣紫,穿蟒戴玉的帝國子爵了,而是皇帝的乾兒子,成為干殿下了!

    所有的太監、軍將都被皇帝這突如其來的一手搞得進退失據,目瞪口呆。

    雷瑾山呼萬歲,叩頭謝恩之餘,心中卻暗暗咒罵皇帝手段陰損,這不是把我雷瑾弄到火爐上烤,成為眾矢之的了嗎?

    現在我除了向皇帝靠攏之外,還能有更多的好辦法麼?那些原本就明裡暗裡的放冷箭的人,表面上會因此而偃旗息鼓,但一旦找到能置我於死地的機會,必定投石下井,不巴望我死才怪!

    雷瑾正轉念間,眾人也才剛剛醒過一點味來,皇帝又鄭重宣佈,義子可稱「皇庶子」,並特賜皇庶子宮娥五百,以效閒暇田獵之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皇帝今天好像不把隨從人等,徹底玩弄一個夠,不肯罷休似的。

    在場諸人都是權力場中的積年,哪裡還不明白,這擺明了是皇帝要把雷瑾訓練了一天的五百宮娥全部賜了給這新收的義子。

    這簡直是榮寵到了極致嘛,這種從軟禁的囹圄囚徒,一躍而為榮寵無比的皇庶子,這等匪夷所思的舉動,以至讓有些人在心裡暗自嘀咕:皇上是不是患了失心瘋?

    「皇上賜,不敢辭!兒臣願將五百宮娥,獻為義母扈從,也顯兒臣一點孝心,望父皇俯允!」

    雷瑾再拜上奏道。

    義母?

    眾人初則不解,繼而恍然大悟——雷瑾既然受封為皇上義子,則皇帝之寵妃豈不就是雷瑾的義母?只是義母、乾娘這樣的稱呼,也太過於隨便,有失宮廷法度。

    展貴妃飛快地瞥了皇帝一眼,見皇帝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就知道該怎麼拿捏分寸了。

    「罷了。既然是乾兒子的一片孝心,做乾娘的就收下了。來,乾娘給你的見面禮,收著吧。過幾日,乾娘再替你洗三朝,嘻嘻!」

    說著話的工夫,展妃嫣然而笑,惋媚無比,艷光四射,見慣絕色的雷瑾也不覺心旌搖搖,不克自持,茫然接過展妃給的見面禮——從豐盈滑膩,白潤如玉的手腕上褪下來的一串珊瑚念珠,直到展妃盈盈轉身,雷瑾還覺惘然若失,不由驚悸,連忙收懾心神,不敢再往下想。

    展妃比雷瑾大不了幾歲,卻老實不客氣的擺起乾娘的架子,在場之人自皇帝而下,都不覺莞爾!

    嬰兒出生三日,長輩婦女將艾葉、楓球、雞蛋等熬湯為新生嬰兒洗澡,便叫作『洗三朝』;洗畢之後,要用雞蛋滾擦嬰兒全身,據說可以祛風。然後給嬰兒換上新衣服,由祖母或其他長輩抱著,在嬰兒身上蓋一篩子,篩上接剪刀、算盤等,眾人簇擁,去神龕前拜祖宗,則叫作『拜三朝』;拜畢之後,沿廳屋巷廊游一圈,叫作『游三朝』,帝國各地風俗雖然不盡相同,但洗三朝卻是比較類似的。

    不過,展妃一個青春正年少的少婦,給一個這麼高大雄武的少年郎洗三朝,可以想見是有多麼滑稽,但宮廷之中根本沒有人以之為怪,大概是見多不怪了。

    「呵呵,皇兒,你乾娘要給你洗三,可不許托詞不往啊!」皇帝大笑打趣著,隨即吩咐擺駕丹房,展妃一雙如水美目微微瞥了雷瑾一眼,趨隨而去。

    司禮監秉筆大太監張保卻落後幾步,微笑著恭喜雷瑾,道:「皇庶子,按皇上口諭,奴婢即刻辦公事知會內閣。」

    接著又說了一句:「再辦公事給戶部,自即日起即按皇子待遇,致送月例。」

    雷瑾卻知道這張保權勢雖然大,卻是一貫的謹慎小心,見人多稱奴婢,極少自稱某家、咱家或者我。

    張保固然謹慎,雷瑾卻不敢怠慢,若想早離京師,此人是萬萬不能得罪的。

    「宗主爺,有勞您費心了!」

    「皇庶子,奴婢不過是小小的秉筆太監,萬萬當不得您如此稱呼!」

    「那——小子就稱您為公公吧!張公公,一切有勞了。」

    「皇庶子,以後在京師,一切小心了!」

    「多謝張公提醒!小子緊記在心。小子還要靠張公多多提攜照顧呢。」

    「哪裡,往後皇庶子多多照顧奴婢才是。」

    ……

    張保和雷瑾表面上不鹹不淡的幾句客套話,實則隱隱約約地交換了許多只能意會的微妙消息。稍傾,兩人互相拱手而別,彷彿什麼也沒有發生。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