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都忙
四寶看著突然暴怒的許雲帆,臉色蒼白,囁嚅著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許雲帆扔掉了手裡的半截煙,拍了拍四寶的肩膀,歎了口氣道:「看在過去同學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四寶,你若是想平平安安的過日子,那要麼你就學老白,要麼你就洗手吧。這種朝生暮死的日子,你玩不起!有時間,多想想你爸你媽。相對於黑透了心的虎哥和老痞,相對於風哥來說,趙洋和鄭二,嫩!太嫩了!他們高估了自己的地位,卻低估了風哥的心機和手段!」
「唉,今兒話多了!」說著,雙手插在褲兜裡,哼哼著不成調子的流行歌曲,晃晃悠悠的自顧離開了。
四寶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許雲帆高大的身影,一時間竟感覺如此的陌生。
直到那背影消失在巷子口的拐角後面,四寶突然像被抽去了最後的一點站立的力氣,身子倚著牆,雙手捂著臉,緩緩的蹲了下去。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玻璃灑在寬大的床上,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體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芒,室內的空氣裡飄蕩著一股狂亂縱慾過後的氣息。
一陣電話鈴聲響起,大床上的青年伸出一隻手拍了拍身邊女人屁股,哼聲道:「電話,拿過來。」
女人光著身子,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站在地上一個踉蹌就要摔倒,一隻大手有力的扶住了她光滑的手臂:「真沒用!」
說著他翻身下床,抄著女人兩條修長的大腿,將她抱了起來放到床上。女人的眼睛裡閃過一抹複雜的神色,輕輕的歎了口氣,閉上雙眼,又沉沉的睡過去了。
大床腳下,一個中年男人被寬膠帶捆住了手腳,像一個做工粗糙拙劣的標本一樣,被幾十道橫七豎八的膠帶粘在地板上。
一雙泛著血絲微微轉動的眼珠,表示他還是個活人。
床上下來的青年伸了個懶腰,展示著那一身如鋼澆鐵鑄一般的肌肉,斜著眼睛看眼地板上的中年男人,惡笑著不屑的道:「怎麼樣?聽了一天一夜的床根兒,很爽吧?那妞不錯,可惜以後再也沒你的份兒了!哈哈哈哈哈」
說著伸手從桌上拿起響個不停的手機道:「喂,帆子,怎麼樣了?」
「順利。」
「接下來呢?」
「去逮風哥要的那兩個人。」
「找到了?」
「嗯,一個以前的朋友好心告訴我的。對了,你那邊怎麼樣?」
「怎麼樣?哦,那妞兒挺不錯的!身材很好……」
「我靠!誰問你那妞兒怎麼樣?我是說那人你交出去了沒有?」
「嗯,十五分鐘後,虎哥他們的人來接收。我就奇怪,當初風哥為啥還要留著他一命?老牛他們做下的那些事,鬼主意都是這個王八蛋出的!幹掉他算了!」
「哦,風哥說了,公司裡的一些東西只有他最清楚,要想全盤接過來,口供還是要的。對了,那女人你打算怎麼處理?」
「女人的問題就交給我了。一個半小時以後,七街,**酒家門口見。」
「不見不散。」
掛斷電話,海濤不緊不慢的向床上的女人走了過來,抬手推了推她道:「哎,娘們兒,醒醒!有事兒了!」
那女人睜開了眼睛,看著赤身裸著的海濤,在床上抱著被子縮成了一團,一臉恐懼的哀聲道:「別,你別再折騰我了,求你了……」
海濤不耐煩的一把將她橫抱起來道:「靠,折騰個毛啊?洗澡,換衣服,老子餓了,陪我一起去吃飯!」
十分鐘後,海濤的臂彎裡挎著走路姿態十分彆扭的女人走出了房間,虛掩著大門揚長而去。
「哎呀,累死了!累死了!」一進屋門,江南月便踢飛了腳上的高跟涼鞋,赤著腳撲在臥室的床上,高聲的喊累。
楊風將手裡提著的一堆大大小小的袋子扔在客廳的沙發上,然後左手間淡綠色的光芒一閃,被他收在翠玉戒裡的幾個袋子也滾落了出來。
走進臥室,看著趴在床上一動都不想動的江南月,楊風無奈的搖了搖頭,女人逛起街時那股超強的精神和慾念,彷彿進了家門就被抽空了一般。
看著蜷縮在床上的貓兒一樣的江南月,楊風道:「小月,起來洗澡去!」
「不要!我快累死了,你讓我歇一歇……」江南月拉過被子蒙著頭悶聲道。
楊風無奈的聳了聳肩,走進浴室,擰開浴缸的水籠頭,然後扯了塊寬大的浴巾回到臥室,掀開江南月身上的被子,幾下子便把她剝了個精光。
「別鬧……別鬧……討厭,讓我歇一會兒嘛……」江南月閉著眼睛,渾然提不起一絲反抗的勁頭,只是撅著小嘴,含糊的嘟囔著。
「小月!回來了嗎?」門外的院子裡隨著一陣腳步聲傳來了周嬸的招呼。
「呀!」江南月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看著自己一絲不掛的身子,惡狠狠的瞪了一眼一臉訕笑的楊風,羞道:「都怪你,害死我了!」
說著從床上跳起來,裹著浴巾一路小跑的衝進浴室。
砰,砰,砰,敲門聲響起。楊風上前打開了房門,笑瞇瞇的招呼拎著一兜子魚肉青菜的周嬸進來。
今晚周嬸沒有去夜市擺攤,周福的雜貨店也早早的就裝上了封板打烊,閒置已久的廚房又一次升火開灶,於是江南月和楊風有幸吃了一頓周嬸調理的豐盛晚餐。
菜雖平常,卻遠勝酒樓飯店的飯菜可口,四人圍坐桌前,周嬸不斷的給江南月和楊風夾菜,氣氛融洽而溫馨。
飯後收拾完碗筷,四個人便坐了下來聊著家常,當然,兩個男人是聽眾,主要是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在回憶敘說著江南月美好的童年往事。
晚上八點半,楊風的手機響了。
掛斷了電話,楊風微感歉意的對江南月道:「雲帆和海濤找我有點事,我要過去一趟。」
「哦」江南月眨了眨眼睛道:「路上小心些,早去早回哦。」
「嗯,知道了!」楊風點了點頭,和周福夫婦打了個招呼,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白天一場大霧的水汽彷彿都被蒸騰到天空化做了烏雲,今夜的奉京,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城區裡還好一夜,但是郊區便顯得格外黑暗。
絲絲細雨彷彿牛毛花針,在夜風中飄舞降往大地。
楊風站在一家因破產而廢棄荒蕪許久的化工廠門外,一身黑衣,雪色的長髮在夜風細雨中飄飛舞動,猶如溶進暗夜中的一個幽靈。
在一個虎哥派譴過來的小弟的指引下,他緩緩的邁動著腳步,來到一處原是倉庫的廠房門口。
破敗的廠房,卻從窗戶中透出一片刺眼的燈光。推開門,一堆堆的木箱疊放在廠房的地面上,中間清理出的一片空地上兩個被黑布袋套著頭的男人被反綁在一起,背靠著背的坐在那裡。
旁邊有一張四米長,兩米寬的操作台,一頭散亂的扔著酒瓶和食品的包裝,四五個一看就知道絕非善類的大漢在另一邊,坐在碑酒箱子上圍成一圈正在打撲克。
「嘿,別玩了,風哥來了!」一個身高一米九多的壯碩青年敲了敲身邊人的頭,將手中的一把撲克扔在了地上,站起來和楊風打著招呼。
「風哥。」一個斯文白晰的青年笑著走了過來道:「幸不辱命,都帶來了!」
「風哥好!」
「風哥!」
其他幾個漢子也紛紛的站了起來,口氣無比恭敬的道。
坐在地上被綁住的兩個男人聽到了這個稱呼,突然之間像是一下子愣住了,然後劇烈的開始掙扎著,嘴裡不停的發出唔唔的聲音。
楊風指著那兩人淡然道:「給他們摘了,天熱,捂著容易長痱子!堵嘴的也撕開,我想聽他們說話的聲音,一直都很想。」
兩人的頭套被摘掉,眼睛一時不能適應照明燈發出的強烈刺眼的白光,所以只能瞇著眼睛扭著脖子四處張望。
「楊風!」等看清門口站立的人時,二人不約而同的情呼出聲,那聲音中包含著巨大的驚惶、訝異、恐慌與不甘,二人的目光中也彷彿蘊含著無限複雜的神色。
「趙洋,鄭老二,好久不見,聽說,你們倆混得不錯?」楊風的目光打量著二人,嗤笑一聲,神色倏然變得一片冷漠。
鄭二的臉色一變,死死的盯著楊風,隨後垂下了頭去,悠悠的歎息了一聲。
「呵呵呵……」在幾聲急促的喘息後,趙洋突然神經質的笑了,喃喃道:「真快……」
楊風走上前,拉了把椅子坐在二人面邊,雙手肘子撐在膝蓋上,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二人道:「雲帆,動手吧!自從五年前你和海濤幹了那個踩過道的孫子後,我就沒見過你們再折騰人了,真是懷念啊!你們再好好的露的一手兒!」
說著,自顧掏出一根粗大的雪茄修剪了起來,再也不看趙洋和鄭二一眼,他的全部注意力彷彿都放在了那根雪茄上。
笑了笑,又道:「把他們的下巴給我卸了!免得吵得慌。」
趙洋臉色蒼白的尖叫起來慘嚎道:「風哥!饒命啊!你想問什麼我都說,饒了我吧!一切都是錐子叫我做的!給刀哥和周老闆的車動手腳,開車撞他們下山的是老牛手下的大黃……哦,呵,呵,呵……」
海濤獰笑著一拳砸掉了他的下巴,趙洋張著嘴流著口水,嘴裡只能發出含糊的聲音。
許雲帆淡淡的笑著,手腕一翻,一柄極小極薄極亮的柳葉匕首出現在他手中。
看著許雲帆手裡那柄輕薄鋒快彷彿帶著血光的匕首,海濤惡笑道:「小子們,睜開眼看看!你們應該感到榮幸,第一流的外科大夫和屠夫的手段可不是人人都有機會見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