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刑
楊風感歎道:「有些事情,是需要天賦的!」
許雲帆一臉陽光的笑容,溫柔的伸出一根手指抹過了匕首血亮的刀身,用一種充滿懷念和渴望的聲線,輕聲的謙虛道:「興趣,興趣而己。嗯,人都有建造欲和破壞欲,有人喜歡把辛辛苦苦堆好的積木和沙堡推倒,而我呢,我喜歡看著一個人的肌肉、脂肪、骨頭、血管和內臟在鮮血中被我一塊塊的仔細分離開。」
輕輕的撫摸著趙洋的臉,許雲帆溫柔的安慰道:「趙洋,看在咱們相交一場的份上,我向你保證,時間不會很長,當然,也不會很短,大概,一個半小時是足夠的。」
海濤搖了搖頭,輕輕的拍了拍趙洋的臉蛋道:「一個半小時,呵呵,在這一個半小時裡,你會感受到地獄中一個半世紀長度的痛苦和絕望。」
楊風彈了彈煙灰,思索了一下道:「唔,準備好嗎啡針劑,給他打上,免得他在享受到一半的時候死了。」
一個壯漢走過來,燈光下舉起了一支細小的注射器,銀色鋒利的針頭在燈花中發出冷酷迷幻的光彩。上前伸手一把拉著趙洋的頭髮將他的頭扯偏,然後惡狠狠的將針頭紮在他的脖子上。
楊風惡劣的笑著,看了看幾個虎哥的手下,好心的勸慰道:「提醒你們一下,五年前,我親眼看過雲帆動了一次手。眼看著他一刀一刀的剔出那人的指甲,把他的五根手指削成白骨!說實話,那次我吐了!當然,海濤也吐了,就連雲帆自己在做完之後都吐了個暈天暗地。你們最好有點心理準備,胃淺的就不必看了,很血腥,很恐怖,很噁心的!」
嗎啡針的效力開始發揮,趙洋的瞳孔渙散,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臉上浮現出一片古怪的笑容。
許雲帆上前,伸出一隻手提起了趙洋的身體放在了操作台上,另一隻手中輕描淡寫的揮動了幾下匕首,刀光一閃,血花迸射,趙洋左手背上的一大塊皮膚被削了下來。
兩個虎哥手下的漢子眼出露出欽佩的神色,而給楊風引路的那個小個子的臉上則是一片蒼白。
楊風衝著他招了招手,笑道:「你一定在想,殺人不過頭點地,何苦如此折磨他們是吧?」
說著伸手指著另外兩個漢子對他道:「你可以問問他們,他們怕死嗎?」
怕死?兩個漢子臉上露出了不以為然的神色,其中一個濃眉大眼的漢子笑道:「風哥,走上這條道兒,怕死是沒用的。」
另一個長臉白淨的漢子跟著點了點頭。
楊風笑道:「說的也是,虎哥的兄弟怎麼會怕死呢?」
看著被許雲帆放在操作台上剝去了衣服的趙洋和萎頓在地上的鄭二,楊風悠悠道:「跟過我楊風的人也從來都不怕死,其實死亡是件很簡單的事,只發生在一瞬間,甚至在不經意之間,在死去的那一剎那,人是沒有痛苦的。」
頓了頓又笑道:「所以死亡,稱不上是懲罰!這世界上比死更痛苦更可怕的事情有很多,有時候活著,才是最痛苦的!」
一股刺鼻的血腥氣夾雜著一股怪味傳來,談笑間,操作台上,趙洋的左臂上纏繞著一根螺旋裝手指粗細的銅管,他的一隻左手已經在許雲帆的刀下變成了磷磷的白骨。蒼白的骨頭上粘連著一些細小的血管和神經,就那麼暴露在空氣中。
一堆碎屑一般染著鮮血的肉片堆在一邊,許雲帆正在小心的調節著放在傍邊的一隻鋼瓶上的閥門。
看了幾人一眼,指著那鋼瓶和銅管笑瞇瞇的對眾人解釋道:「我製造的簡易的液氨冷凍設備!幸好這裡原來是化工廠,有些東西找起來不用太費力,這玩意兒也就是拼湊著用,粗劣的很。不過效果好像還不錯?」
趙洋手臂上的血脈被那玩意冷凍住了,所以雖然他的左掌被剔成了白骨,但是卻並沒有流多少血,甚至連疼痛都被冷凍住了。
慢條斯理的擺弄著趙洋手臂和大腿上的血脈關節,用幾根黃色的橡膠止血帶束緊繫牢。
然後一根根螺旋狀的銅管被套了上去,接通了另一個盛滿液氨的鋼瓶,一台小型的壓縮機也嗡嗡的運轉起來。
許雲帆擦了擦手,修然的點了一支煙踱了過來,坐下,輕笑著解釋道:「解剖我玩膩了,沒有新意!所以就弄了點新鮮的玩意,這可是我在前蘇聯克格勃刑訊手冊上看到的。」
束扎上止血帶的四肢,於血脈不暢再加上長時間的冰凍,犯人的手臂和大腿會逐漸的失去知覺。
大約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犯人的四肢就會變得青紫粗大,而失去循環又受到冰凍的肢體中的血液會變得粘稠停滯。
直到這個時候,行刑的人再動手將犯人失去知覺青紫腫大的肢體,浸入濃硝酸當中。
在行刑的過程中,犯人感覺不到疼痛,但是卻能感覺到一種麻癢。同時,還能看到自己的肢體在濃硝酸的侵蝕下,皮膚、肌肉,隨著泡沫和白霧的升騰迅速的潰爛脫落。
不僅如此,因為大量的粘稠的血液積在體內的血管當中,所以當血管破裂時,血液與濃硝酸反應會發出一種密集的爆響!
嘿嘿,據說那種場面足以嚇死膽小的犯人,就算是膽大的人看了也會心理崩潰。
「啊!」一直癡癡呆呆的鄭二突然發出了一聲恐怖的慘叫,他彷彿用盡了全部的力氣。
他想求饒,但是張開嘴,卻只能不斷的尖聲慘叫,不斷的發出最絕望、最痛苦、最歇斯底里近乎崩潰的叫聲。
慘叫的聲浪伴隨著壓縮機運行的嗡嗡聲迴盪在這破敗的倉庫,飄蕩在這荒涼的廠區。
夜風裹著細雨,帶著寒意從缺了一塊玻璃的窗子中捲了進來,打濕眾人腳下的一片地面。
虎哥的三個手下低著頭,看著腳下的地板,他們不敢把眼光看向楊風三人,也沒勇氣看向趙洋和鄭二兩人。
他們只是剛剛摸著黑社會門坎兒一點點的混混,有殺人的膽量,也有接受被殺的覺悟,但他們並不是殺人狂魔,他們並不變態。
也許他們都經歷過無數次街頭的血腥拚殺,對於受傷和流血已經習以為常,視若無睹。
但是這種殘酷到變態的血腥,雖然還未親眼得見,但只是許雲帆用語言的描述,便讓他們感覺到深入骨髓的寒意與戰慄,有一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轟!一聲炸響,悱惻的細雨夜色中突然傳來一聲驚雷。
眾人只感覺腳下一陣巨烈的顫動,隨著一片爆鳴聲,窗子上的玻璃紛紛炸裂破碎,鋒利的碎片彷彿一隻隻閃爍著寒光的飛刀在一陣狂風發出尖利的刺耳的呼嘯聲鋪天蓋地的向著眾人席捲而來!
哼哼哼,楊風冷笑一聲,身體憑空浮升三尺,真元力全速運轉,一片刺眼的銀光從他的身上暴射開來,上身衣衫被這股強大的氣勁衝擊的破碎,一片片殘片彷彿翻飛的蝴蝶一般飄然激射出去,胸口的黑色團龍紋身彷彿活了過來一般緩緩的游動起來。
「呔!五行馭土!給老子起!」雙手法印一扣,隨著楊風的一聲暴喝,一圈閃爍著黃色光芒的巨大厚重土牆帶著隆隆聲從地面急速升起,護住了楊風和許雲帆海濤三人,阻擋住了飛射而來的玻璃碎片。
成千上萬的鋒利碎片裹挾著破風聲刺擊在土牆上,發出一陣有如暴雨般密集的金鐵交鳴聲!
砰!
突如其來的巨變震驚了海濤和許雲帆,在二人的目瞪口呆中,土牆崩潰下去,變做一堆黃土散落在三人周圍。
楊風緩緩落地,白色的長風隨風飛舞,原本手掌大的黑色的團龍紋擴大覆蓋了整個胸膛,站在那裡冷目如電,宛如一尊魔神。
土牆外面的趙洋和鄭二,以及虎哥的三個手下,每上身上都插滿了玻璃破片,死的不能再死了。
一片片殷紅的血跡染透了倉庫的地面,趙洋身上的銅管被擊斷,一股刺鼻的氨氣散發出來,充斥在凌亂的倉庫中。
許雲帆捂著口鼻,閉著雙眼身形一閃來到操作台邊,伸手擰上了閥門,抬手一揮,一股淡青色的旋風呼的一聲,吹散了瀰漫著的氨氣。
長呼了一口濁氣,閃爍著紅芒的雙瞳死死盯著倉庫的大門口,楊風冷然道:「誰在那暗算老子!給我滾出來!」
哈哈哈哈!伴隨著狂妄豪邁的笑聲,一抹黑色的閃電從門射入,一個身影突兀的出現在楊風面前三米的地方。
瘦削的身材裹在一襲黑色的長袍當中,一股淡淡的紅色煙氣從他身上緩緩升騰著,宛如九幽厲鬼現身人間。
一頭火紅地長髮雖然亂糟糟的,卻好像是在燃燒一般醒目,一張臉上彷彿籠罩著一層淡淡的煙雲,讓人看不清他的真實面目,只能看到那一雙精芒四射的眼睛,在開闔之間,都好像是紅色的火焰在滾動,在他視野所及的範圍內連空氣都似在焚燒。
那雙在夜色中看起來份外妖異的眼珠緩緩轉動,一抹邪惡的目光打量著三人,半晌,頗帶玩味的盯著楊風悠悠道:「五行宗六祖,楊風?」
楊風淡然一笑,低喝一聲:「斷水!」
左手的手腕一翻,一團玄黑色的光芒閃動,一柄三尺三寸的青黑色長劍憑空躍入掌間,正是楊風的道劍,五行宗名劍——斷水!
楊風手腕一振,『斷水』劍身顫動,錚然做響。
橫劍胸前,屈指一彈,在一聲清越如龍吟的劍鳴聲中,楊風漫聲道:「我是楊風。你卻又是何人?」
黑袍人雙眼一亮,朗聲道:「掩日斷水,轉魄懸翦,驚鯢滅魂,卻邪真剛。好一柄越八劍的斷水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