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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見龍在田 第三十八章 掘墓 文 / 白夜交響曲

    第三十八章掘墓

    楊風歎道:「我這乾元庚金訣的術法卻還是練的不到家,否則隨意撿塊石頭點石成金,豈不是一條生財的妙法?哪用得著運起搜金之術來挖墳掘墓搶這死人骨頭的東西。」

    楊風腳下的小丘之內乃是一座明代的古墓,其中葬著一位武官,那枚小小的金符便是這位武官的陪葬之物。雖然其文物價值要大大超過黃金重量本身的價值,但在楊風的眼中,什麼文物古董都是狗屁。

    因父母在考古中身亡的緣故,楊風心中對這些所謂的古董文物極為憎惡。

    何況五行宗的寶庫,經閣,大殿,隨便指一指哪樣物品,哪個不是有著幾百上千年歷史的無價古董?這枚小小的明代金符,在楊風眼裡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區區的不到半兩的黃金而己。

    若是土寒子和金明子老道知道楊風用五行神術裡的金遁、土遁之法幹起這盜墓取財的勾當,卻不知二人那兩張悶瓜臉上是何樣的精彩表情?

    並非是說修道之人便不發掘古墓了,除了道門的軒轅墓、大巫嬴政的秦皇陵、以及曹操的迷墓,這世間有哪個古墓沒有被掘過?

    吳王闔閭的墓,被蜀山劍宗給洗了,陪葬的三千寶劍給拿了個一乾二淨,只留下一個假虎丘,假劍池,在姑蘇當做幌子騙騙世人。

    諸葛武候的墓,被遁甲宗給發了丘,木牛流馬,機關陣圖,全被遁甲宗給統統的搬上了山。

    而那一代天驕成吉思汗鐵木真殯天之後,其陵寢索性被魔宗的聖極門佔了當做了宗門府邸。為其殉葬的帳下怯薛軍百戰猛士,更是被魔宗以秘法煉製成三千九煞魔傀,成了聖極門守山門護陵寢的保安衛士。

    至於北邙山一脈,將軍們死後有軍魂不散修為鬼王者,索性自己倒了自己鬥,順帶著前去生前的袍澤們和主公的墓裡逛逛,順手牽羊反手拉牛之下,幾個鬼王的府中哪個不是盆滿缽滿寶庫充盈的?

    其他的無論如道門的製器宗、龍虎山,還是魔門的血神洞、五陰山,除了佛宗的一眾和尚們,哪派沒挖過墳?誰家沒盜過墓?

    茅山上的道士縱然一本正經的正氣凜然,那煉製飛天夜叉殭屍的屍體又是從何而來?總不能是把門下的弟子給活活煉了吧?大家彼此有數心照不宣罷了。

    只是修道之人發丘,卻並非為了摸金倒鬥,其目的多數都是為了搜集功法或采玉。

    或有如蜀山劍宗一般收集神兵寶劍的,如逍遙宗一般收集書畫真跡的,也有如魔宗和茅山派一般收集屍體的,或如鬼宗收集陰煞厲魄的,但卻斷然不會如楊風這般不堪,為了區區金銀寶貝這等俗物而為之。

    白兒嘴裡叼著一枚翡翠玉心雕琢而成的戒指,吐到了楊風的掌心,手舞足蹈的吱吱叫著,小紅眼珠滴溜亂轉,對著楊風一副獻媚的神情。

    小腦袋歪了歪,又挑釁的瞟了瞟正懶洋洋纏繞在楊風手臂上的青兒。

    青兒扭過頭去,懶得理它了。白兒吱吱的叫著,跳過去用肉翅啪啪的打了青兒細長的身子幾下,被青兒甩了甩尾巴,抽了一溜兒的跟頭。

    白兒躡手躡腳的做賊一般爬了過來,張開大嘴,利齒森森的在青兒的尾巴上惡狠狠的咬了一口。

    「鏘!」白兒利齒咬在青兒的細鱗之上竟發出一陣金鐵交鳴之聲,迸飛出幾點細碎的小小火花。

    青兒大怒,細長的身軀一扭,便將白兒纏了個結實,兩個傢伙又在地上你來我往的滾做一團。

    楊風苦惱的一拍腦門道:「我說你們兩個別鬧了行不行?每次都是這般,煩死人了,你們倆不覺得無聊麼?」

    一青一白兩道如風般的身影停了下來,白兒的小爪子抱著青兒的七寸,青兒纏著白兒的身體咬著它的一隻耳朵,兩個小東西睜著一對金瞳與一雙紅眼傻傻的看著楊風。

    「這個蛇和蝙蝠到底有什麼關係呢?一青一白,一個是蟲,一個是獸,算了,反正兩個傢伙都不是什麼好東西。」楊風搖了搖頭自語道。

    「走了走了,回山去了!」說著拎起白兒的一條後腿,將它扔在肩膀上,青兒也乖乖的鑽進了楊風的袖筒。

    抬手在空中虛虛的畫了道符,然後一拍那株古松,青華隱隱中楊風已經失去了蹤影。

    輕風吹過,空氣中閃過一陣如水般的波紋,一高一矮兩個的身影憑空浮現了出來,卻是一老一少兩個道士。

    身穿青色道袍的小道童看了看頭頂三梁道冠,長鬚飄飄,身披白鶴氅,一派神仙模樣的老道士疑惑的問道:「老爺,我們不是來拜訪五行宗的水玄真人麼?卻又在這裡看這道賊摸金倒斗做堪?」

    老道手拈長鬚笑道:「呃,清風啊,此人便是那五行宗前段時間入門的六祖,楊風真人。乃是水玄子和火龍子他們那幾個老不死代師收徒的小師弟,論起輩份,你需得叫他一聲風師祖。

    此子三個月前入門,可現下來瞧他的五行遁術卻已然有如此之成就,端得不愧是我道門不世天才之名,不過這位六祖的人品,咳,卻是不敢恭維了。」

    小道童嘻嘻的笑道:「我們在這看了他許久,這位風六祖卻未曾有半分察覺,可見也不過是言過其實,算不上天才。」

    老道人笑著搖了搖頭道:「若論起隱匿身形氣息,這天下道門又有何人可與我遁甲宗相提並論?縱是水玄子那老東西在這裡,我若是想不讓他發覺,他也一樣發現不了,何況一個入門三個月的弟子?只是,你當他真的未曾發覺我二人麼?」

    看著小道童不解的樣子,老道人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苦笑道:「一青一白,一蟲一獸,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說著歎息一聲道:「清風你切莫要小瞧這天生道體,遑論其他,且不說此子入門不過方才三個月有餘,便將五行宗的小五行神術修至這般境界,一身功力抵得上我門下弟子的十餘年修為了。」

    頓了頓,老道吶吶的道:「你剛才未見得他那雙眼睛麼?那兩顆暗紅色的瞳仁,中間一點金芒若隱若現……唉,一瞥之下,老道我居然心驚肉跳啊,若我所記的沒錯的話,那應該是……哼哼,嗨,算了,反正你給我老人家記著,這個小六祖,不簡單,最好別惡了他!道門出了此子,是福是禍可還怕是難說的緊呢,只是這五行宗怕是將要在此子手中大興啊。」

    清風嬉笑著點了點頭道:「老爺多慮了,素來都說是奇門遁甲,八卦五行,我遁甲宗和五行宗向來交好,且不說您老人家與水玄子前輩的交情,我看這位五行宗的小六祖爺,也實在是位有趣的人,五行宗大興,我遁甲宗不也跟著沾光麼?你又擔心個甚麼呢?」

    老道笑罵道:「偏你小子怪話最多!罷了,時辰不早了,我們上山,水玄子那老東西,還欠著道爺我兩百壇百花醉呢,這次須痛痛快的殺他們片甲不留!」

    清風看了看老道無奈的嘟囔道:「怕是您老也只能贏水玄子前輩了……您二老的那手棋藝了,咳,別人都是躲之不及,也唯有您二老之間不相伯仲的一般上下,看您二位高人下棋,也實在是無趣的緊。」

    老道不以為然的道:「你這奸狡的小子,哪來這許多的廢話?我道門中人一心求得進軍無上天道,又不像儒門的那群傢伙一般講什麼君子六藝。」

    「琴棋書畫,不過是小道爾,縱是像逍遙宗的宗主玉遊子那般樣樣精通,又有個鳥用?到時候天劫一至,你去和劫雷對奕彈琴它便不劈你了麼?還不是各憑法寶功力硬扛?道行功力才是王道!走了,走了!」

    說著一陣抬手大袖一拂,一陣清風捲起,瞬息遠去,一老一小兩個人影頓時消失不見。

    此時楊風正被水玄子在山門口堵了個正著。

    「師弟,跟我來!」水玄子陰沉沉的板著一張老臉說道。

    楊風大歎時運不濟,卻又不敢違逆,只得乖乖跟在水老道身後,隨他來到靜水閣。

    「坐!」說著,二人坐下,水老道惡狠狠的上下打量著楊風,兩隻眼睛瞪著他,幾欲噴出火來。

    卻也是這一日水玄子閒極無聊,想知道楊風此時正在做些什麼,便用了個鏡花水月之術想察看一番。

    誰知銅盆裡的水鏡中卻浮現出了楊風正在一個狹小黑暗的空間裡,水玄子正在奇怪楊風所在是五行山上的何處之時,卻從頭到尾的看了遍楊風以搜金這法和土遁之術尋穴探脈,摸金倒斗的全部過程。

    看著這廝見著金銀財寶時的猥褻嘴臉,這個道賊便是我五行宗的六祖麼?恥辱啊,這一切叫對楊風寄予了莫大厚望的水玄子如何不怒火中燒?

    水玄子看著楊風從乾坤袋裡緩緩掏出的幾個金錠子,十幾個銀錁子,還有一枝蒼白的玉釵,幾顆黯淡變形的珠子,一把鎦金的破爛短刀,強忍著心頭一股惡氣,盡量和藹的對楊風勸說道:「師弟啊,我等修道之人,怎可做下如此不堪之事呢?」

    楊風裝做一臉天真的含糊道:「可木師兄不是說過,天材地寶,埋在地下也是曝殮天物,不若取而用之嗎?」

    匡噹一聲,水玄子抄起桌上棋盤狠狠的敲在了楊風的腦袋上,氣極敗壞的喝道:「渾帳小子,你若有本事,便去找到那大巫嬴政的秦皇陵掘了,也算是給我五行宗大大的長了一回臉!」

    手指顫抖著指著楊風,一臉猙獰的罵道:「一個明朝錦衣衛的千戶的小塚,一把爛刀,幾塊金銀,也叫天材地寶?也值得你用五行神術來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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