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使離間毒計。韓文約違誓下殺手
呂布聽了笑笑,不過呂布心中自有打算。於是便對閻忠說道:「先生今日之言,叫布心中明白甚多。不過先生所說之事,布不敢苟同。布明日便欲去追韓遂殘部,先生早些回去休息。」說完又對張遼說道:「閻先生有遠見,此間羌亂未平。文遠可派一部軍士保護閻先生,莫叫閻先生有失。」
閻忠見呂布未被說動,心中苦楚,還要勸說。呂布以手阻止道:「先生無需多言。先生所言確有實理。只是社稷已多遭罪,呂布無意再亂上添亂。先生何人,布已知曉。布亦有一言說與先生。以先生遠見,若於布身邊,布當可保先生萬全。只是……若先生離布遠些。哼哼。天下怕是無人能保先生無缺。」呂布說完邪邪一笑。
閻忠一聽困惑不已,問道:「將軍不從忠言也罷,何以將軍還欲留忠於身邊?」
呂布笑道:「哈哈哈……布無心加害先生,只是擔心先生若被賊子所掠,逼先生就範,必將禍吾華夏。嗯……先生於西涼,可知賈文和?」
閻忠一聽,說道:「賈詡?忠如何不知,此人有良、平之奇也。」
呂布笑道:「文和現在便為布近侍參謀,若非此次遠襲羌賊老巢,路途奔波,布必帶在身邊。文和與先生頗為相同。佈於北地遷往代郡時,只謂文和說些片語,文和便隨布遠行。」
閻忠好奇問道:「將軍與文和說何言?」
呂布笑道:「布乃武者,甚愛寶劍。寶劍若為布用之,布自視若生命。若為他人所有,縱布愛之,亦必毀之。」
閻忠一聽,已經明白,心中苦悶,長歎一聲:「哎……吾與文和命苦矣。」
呂布笑道:「哈哈哈……先生何需哀歎,人算不如天算,事事不為人算也。」
閻忠無奈,便起身告辭,張遼隨後跟上。走至門口,閻忠又轉身,雙眼直盯呂布。呂布好奇,也回望閻忠。呂布心中秉然,眼神自是清明。
許久。閻忠對呂布深鞠一躬道:「忠所慕者將軍也,今至此,忠唯隨侍將軍左右。只是忠將老之人,行動多不利索。主公遠行時,還望多憐憫。」
呂布一聽笑道:「哈哈哈……先生但管放心,布尚欲去平韓遂等,先生多有時間收拾家眾,待布回北疆時,先生便同往。」
閻忠點點頭歎道:「既如此,忠先告辭,主公早些休息。」
呂布也點點頭,隨後交代張遼遣夏侯蘭引一部軍士,務必保全閻忠一家。同時也看好閻忠,莫叫閻忠跑了。待回代郡時,再一同帶回。
閻忠走後,呂布便欲休息,見趙雲低頭不語。呂布心中明白,乃對趙雲說道:「子龍有何心思?」
趙雲抬頭看看呂布,欲言又止。呂布已明白,說道:「子龍心中有何疑慮但管說出。世間事本無太多疑惑,多因誤會引起。布視子龍如臂膀,無以忌諱,子龍有疑,只管言出。」
趙雲少思片刻,定下決心。對呂佈施一禮問道:「雲有所不明,將軍已知閻忠有叛逆之心,何故還叫其追隨左右,雲不知將軍何意?」
呂布見趙雲一身正氣,心中更是讚許,乃對趙雲說道:「子龍以為天下者,乃何人之天下?」
趙雲一聽,懵在當場,喃喃道:「呃……這個……雲到從未想過。」
呂布道:「子龍未想過,布卻心中有數。布所思願,天下乃天下人之天下,而非劉氏一門之天下。吾大漢乃吾漢人之大漢,而非止皇帝一人之大漢。天下之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今皇帝昏庸,朝廷暗腐,奸人當道,地方官員逼壓百姓甚深。天下欲造反者何止張角、韓遂等人。閻忠乃智者,其有違逆之心,若在盛世,當誅不赦。只是如今社稷危難,百姓苦不堪言,閻忠於此期間有違逆之心乃常理。
「布非愚忠之人,布忠於朝廷,所思乃社稷之危,而非單就皇帝一卷旨意。布所忠者,乃吾大漢民族,吾大漢百姓也,而非洛陽昏帝。布所願也,乃重整大漢神威,此便需智者輔佐。閻忠若為布用,當留之,若不為布用,必除之。」
呂布越說越激動,雙手緊握趙雲雙肩,續而真切道:「子龍。吾大漢不得內亂,若是內亂不平,外蠻則趁危之時入寇中國。那時。胡夷亂華,吾漢族危矣。吾大漢子孫便輪為蠻夷雜種,不為吾等漢人子孫矣。」
隨後呂布又苦惱不已,神情頗為禿廢,回到塌席前跪坐下。歎道:「哎……只是天下能明白呂布之心能有幾人。大族世家人人只知謀私奪利,少有人思及民族危亡。皇帝昏庸,朝令不得制道,昨日黃巾亂,今日羌人反,不知明日又有何災難。哎……布力有所限,唯有走一步是一步。」
趙雲今夜方知呂布為人,聽得熱血沸騰,走到呂布面前,雙膝跪下。顫抖道:「將軍。雲今聞將軍一席話,如醍醐灌頂,方之天下之道,民族之道。雲不才,誓隨將軍左右,內平賊亂,外殺蠻夷,死保吾大漢復興。」
呂布見趙雲真切,急扶起趙雲道:「能得子龍為知己,呂布死無憾矣。」
夜深,呂布逐喚趙雲回去休息,明日還要去追韓遂殘部。
呂布在冀縣無心多留,不待宋憲、侯成聚攏,便帶張遼、趙雲合羌渠、去卑往東追去。留夏侯蘭看護閻忠家小,並等待并州兵,而後再追呂布去。
且說車騎將軍張溫帶副將孫堅、袁滂,合破虜將軍董卓、蕩寇將軍周慎共計馬步軍十餘萬,與北宮伯玉、李文侯、邊章十數萬漢羌叛軍對陣美陽。
起先羌兵凶悍勇猛,且士氣旺盛,官軍初戰不利,張溫等人心急如焚,生怕朝廷怪罪。董卓卻神色自如,勸慰張溫道:「大人無需擔憂,今吾軍雖有敗。然,吾軍只需等待時機,穩定軍心,待機有變時,便是吾軍大勝之時。若此時吾等將領且自慌亂,必會動搖軍心,卻叫羌人尋機進攻吾軍。」
張溫覺得董卓說的對,於是便築台高磊,與羌軍對持。果不其然,羌人見官軍龜守不出,軍心日漸鬆懈,董卓見機便勸張溫出戰,張溫聽從,官軍果然取勝。於是兩軍便你來我往,戰了許久,各有勝負。
張溫見董卓有機謀,便事事與董卓商議。董卓自居其功,日欲驕橫。張溫部將孫堅見董卓驕橫,勸張溫誅殺董卓,奪其兵眾,張溫不從未動。
一日董卓見西邊逃來一支羌人軍馬,且人馬困乏,神情慌亂。董卓不知何故,忙派斥候打探消息。得知原來韓遂圍攻漢陽,卻被呂布從背後突襲,韓遂部被斬三、四萬。董卓知道呂布軍到,且從背後襲擊羌人。急勸張溫出兵,張溫聽從,全軍三部大軍一併進攻美陽羌人。
美陽邊章等見韓遂兵敗,且聞呂布已奪金城,心中惶恐。老巢被奪,退路全無。此慌亂之時,張溫、董卓、周慎三軍齊攻。羌人本就慌心,無心應戰,被董卓等殺得大敗而逃。
羌人西逃入陳倉。董卓急功心切,恐呂布追來得了首功,急勸張溫窮追。張溫聽從便率三軍追入陳倉。羌人被困,西有呂布,東有張溫、董卓,進退無路,逐死戰。張溫大敗,被部將孫堅救起,險些送命。董卓也因有段煨北地騎助,保全性命。周慎卻於潰亂中,被羌人流矢射中重傷。張溫、董卓領敗兵潰逃。羌人追出陳倉十數里,卻又慌亂而回。
原來呂布出冀縣,至隴縣時斥候來報,張溫軍正與羌人戰於陳倉,隴縣離陳倉只數十里,呂布逐奔襲陳倉。
羌人見呂布殺來,急棄張溫等回守陳倉。張溫三軍大敗,部將孫堅見羌人追一半慌亂而回,知道必有其故,便遣斥候打探。得知呂布軍追至陳倉,便勸張溫速回兵陳倉。張溫得知呂佈兵到,便又率軍回攻陳倉,正與呂布合軍,將邊章、韓遂、北宮伯玉、李文侯圍於陳倉。
呂佈兵圍陳倉,統並數部軍馬。
朝廷忌憚呂布軍威,所以詔呂布平羌亂時,只遷呂布為鎮西將軍,級別比張溫車騎將軍低上許多。然而呂布善戰,朝廷又詔呂布可節制、調令諸郡軍馬,統合張溫部平羌亂。所以軍權上張溫也要聽命呂布。只是張溫位列三公,地位比呂布高出許多。呂布自然不會太蠻橫,有事皆與張溫商議。
不久并州兵宋憲、侯成趕至陳倉會呂布,官軍合兵軍馬十五萬餘,邊章、韓遂等軍馬近二十萬餘。韓遂被呂布大敗,知曉呂布厲害。如今金城又被平定,陳倉以外消息羌人無從所知。韓遂懼於呂布之威,如今又兵困陳倉,糧草將無,天時又已入秋分,寒冬將至。韓遂顧慮金城家小,又聞呂布且言,降者免死。便與邊章商議,是否可降呂布。
邊章也顧及家小安危,有心和韓遂之意,只是又顧慮北宮伯玉與李文侯。逐與韓遂暗通,私下遣人去見呂布。呂布得知韓遂、邊章欲降,便召集將領商議。
帳間呂布見將領多有認識,便不在問人介紹,直接入正題。
時董卓聽聞韓遂、邊章欲降,乃對呂布說道:「呂將軍。賊子得勢而反,失勢求降,豈能如此便宜。此時亂賊困於陳倉,天將入秋冬,時將無衣御寒。吾軍圍於外,可待賊子冬寒至,困死城中。羌賊精銳盡在於此,此次若困死陳倉,西涼羌亂可平也。」
呂布何嘗沒有想到,只是羌人悍勇,豈會坐以待斃。於是到:「羌人悍勇,兵且多於吾軍。若不允其降,兵困死角,必將反撲。那時,如之奈何?」
董卓道:「賊子反撲,可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