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宋家來人
楚風離去後,師妃暄見尚秀芳黛眉鬱結,似有憂愁,便走上前問道:「秀芳,你有心事?可是為齊王剛才那番話麼?」
臻首輕搖,尚秀芳輕聲道:「不是,我看齊王出去時臉色不是太好,難道是因為秀芳拒絕齊王挽留,才惹的王爺心中不快?」有半句話尚秀芳並沒有說出來,楚風出門的那一剎那,眼中冷芒閃現,分明難以抑制的殺氣,卻不知是不是對她所發。
聞言,師妃暄一怔,剛她在想師門之事並沒有主意。
「秀芳過濾了,堂堂王爺怎麼會為些許小事動怒?除去處理軍政大事時冷酷的不近人情外,平日他很和善的,便是你當面捉弄他也沒有關係呢!婠兒可嘗試過很多次!」婠婠掩口輕笑道。
「真的?」尚秀芳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色彩,天下竟然還有這種上位者,被女人捉弄後竟然還心平氣和?
自然,她們都不知道,只有夠級數的美女才能無傷大雅的捉弄楚風一二,若是醜八怪如此做,早就被他一巴掌拍到化糞池去了。
婠婠點點頭笑道:「不僅如此,他還有很多奇怪的衣飾和首飾,據說都是從西方那個拜占庭帶回來的,有些很有創意,秀芳你看到也一定會喜歡!」說到這裡婠婠、師妃暄兩人同時想起楚風拿給她們的古怪又羞人的內衣,臉蛋頓時為之一紅。
「西域的衣飾?」尚秀芳雙眸亮晶晶的,和她熱烈的談論起衣飾來,不一會兒師妃暄也加入討論的行列
看來,女人無法對寶石、衣飾免疫,妖女聖女都一樣不能免俗。
北海城經過六年不斷擴建,分為內外雙城,外城是楚風繼任後新擴建而來,內城卻是舊城。六年來北方流民不住進入青州,北海城內現有人口已達五十萬之眾。
城內青石鋪街,大路縱橫交錯,街面上行人熙熙攘攘,路邊商家店舖林立,布莊、酒樓、錢莊應有盡有,二層三層建築數不勝數,此時北海城繁華比之東都洛陽也毫不遜色。
碧空雲淡,日照萬里,今日北海城格外熱鬧。
百姓們早早就站在了官道兩旁,面上滿是興奮之意,渾然不覺天上的炎炎烈日,官道旁,北海城衛五步一人,維持著秩序,人群延綿如同長龍,蔓延向遠方。路邊人頭湧湧,官道旁酒肆飯莊內也是人滿為患,樓上的臨街座位早早就賣了出去。
楚氏酒樓臨官道而建,環境清幽高雅,價格昂貴,平日來此之人非富即貴,今日還未到正午,臨街雅閣便早早包了出去。
窗欞邊,一名寬額豐頤、神采不凡的青年男子邊飲美酒邊和對面美貌女子細細交談著。
「小二,今日既非廟會又非節慶,百姓為何雲集於此?」突然,青年男子發現街面上怪異的人群,便向店小二打聽起來,聞言,那美貌女子也用心傾聽起來。
跑堂小二約十七八歲,臉上稚氣未消,搓著手笑道:「這位公子,這你可問對了人,你要問別人,別人肯定也說不明白,也只有小的好打聽個新鮮事,費勁心力才得到的消息」
那美貌女子玉容生寒,不耐道:「楚家的下人們都這麼多廢話麼?快說!」
「好好,消息確實的來不易,公子、小姐還來點兒什麼?糕點、美酒我們楚氏酒樓應有盡有,當今齊王殿下可以作證,他老人家可是親口嘗過的。」那店小二絲毫不見懼怕,嬉笑如常。
見這店小二囉囉嗦嗦不談正題,女子美眸一瞪,便要發火,卻被那俊朗青年制止,青年從懷中掏出一串五銖錢遞給小二:「給我們再上壺酒,其餘的賞你!把你知道的說說吧!」
「好咧,一壺美酒。」店小二唱道,身體並不動彈,喜滋滋的接過錢揣在懷裡,笑嘻嘻道:「兩位客官有所不知,這消息可太振奮人心了,兩天前,北海府衙外突然貼出榜文,說齊王殿下率軍平定了高句麗,即將返回北海,這不,百姓們興高采烈的等著齊王大軍入城呢!」
滅國!兩人相顧駭然,高句麗雖然不大,卻地勢險要,擁有幾百萬人口,更有大宗師傅采林坐鎮,竟然被齊軍輕易剿滅,大齊軍隊難道強悍到了這個地步?定定神,那美貌女子冷笑道:「一個小小的高句麗,百姓至於這麼高興嗎?你不會騙我們吧!」
見被人懷疑,那小二頓時滿臉不悅:「小姐,聽你口音應該是南方水鄉之人吧,估計小姐不知我們北方百姓和高麗棒子間的仇恨,昏君楊廣二十多年打了三次高句麗,都是再我們青、冀、幽三州強征民夫入伍,二十年來不下二百萬被徵用,生還之人卻寥寥無幾,你說這高句麗可很不可恨!現在好不容易盼來個仁德蓋世的齊王殿下,不僅讓我們吃飽穿暖,還給我們報了大仇,百姓們能不夾道迎接麼?」
「哼,楚風不過」那女子還沒說完,便被青年制止,青年揮揮手讓小二下去了。
「玉致,我提醒過你多少遍了,這次我們是來做生意,不是來打架的,而且這酒樓是楚風名下產業,你說錯話的話說不定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難道你想再去大牢遊玩一番?」
叫玉致的女子哼道:「好了,哥,說他又怎樣,這個傢伙不講信用,行事卑鄙無恥,見了面我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頓!」
若楚風在此,必然大吃一驚,這俊朗青年竟是宋閥下任家主宋師道,美貌女子是宋閥三小姐宋玉致,而且這位小姐對他還相當不滿。
這也難怪,四年前洛陽和氏璧盛會時,宋玉致代表宋閥參加北海大學《五經正義》論道,宋師道和楚風約好到北海後讓他對宋玉致照顧一二,結果那時冀州剛剛平定,政務繁忙,楚風早把約定忘到九霄雲外,結果宋玉致一行因為某些小事被關進北海大牢,從那天起,宋玉致對楚風、對大齊的印象是連下十幾個檔次。
「唉,玉致,不是哥哥說你,那時冀州剛剛平定,恐怕楚風當時根本不在北海,再說,他那個金髮碧眼的小妾不是及時放你們出去了麼?還把嶺南炒茶代理權送給了咱們,咱們沒吃虧,就這麼算了吧!對店小二都發火,爹爹平日教你的養氣、靜心,你都忘記了麼?」宋師道有些不滿道,「再者,我們來是來尋求和楚氏商會、飛馬牧場的合作的機會,這兩家現在都是齊王妃在當家做主,你要在這樣胡鬧,生意一定會砸鍋,完不成任務,你乾脆早早回嶺南吧!」
聞言,宋玉致冷哼一聲,也就不再言語。
其實,宋玉致火大最重要的原因不是被楚風關到大牢中涼快了幾天,而是宋家在全國的生意都遭到楚氏商會和飛馬牧場的衝擊。
宋閥經營的主要方面是南蠻稀有器物、食鹽、茶葉、胭脂水粉。
四年前,飛馬牧場突然推出一種全新製法的炒茶,頓時將全國茶葉市場衝擊的七零八落,茶行業重新洗牌,宋家受到的衝擊也不小,三年前,一直經營珠寶玉石的楚氏商會突然推出一種用於洗浴的新奇玩意兒,叫香皂,比之皂莢好上千百倍,這新貨雖未對宋家造成衝擊,但嶺南很大一部分金銀都流向青州。
不過那香皂確實是個好東西,楚風那壞傢伙也就辦了這麼一件好事!宋玉致嗅著散發淡淡香氣的皮膚想道。
這也就算了,兩年前,楚氏商會又推出一種叫香水的東西,味道比之傳統胭脂水粉不知道好了多少。淡淡的花香,精巧的造型,別緻的透明水晶瓶,那恐怖的價格並沒有壓倒香水對女性無與倫比的吸引力,香水迅速佔領了整個市場,和炒茶不同,香水產業沒有交給其他商家代理,經過五年發展,楚氏商會和飛馬牧場機密合作,再無銷售渠道等方面的後顧之憂。
這下子對宋家的打擊可不清,茶葉之事,宋家拿到了嶺南和巴蜀的代理權,可香水楚氏商會死活不放手,秘方又有大軍牢牢看守,這兩年來,宋家收入縮水很多,但卻毫無辦法,能用得起香水的都是豪門大族,連宋玉致本人都在用著楚氏商會標價五千兩黃金、號稱為顧客專門設計的神州限量版終極香水,這讓宋家怎麼阻止香水入侵?
最可怕的便是今年,今年一月,楚氏商會和飛馬牧場突然跟發了瘋似的,一船船的海鹽通過長江黃河運河等水道運入河洛、關內、巴蜀,同時也不放過陸路,車車食鹽不斷運往內陸。頓時內地食鹽價格大跌,可是這兩家彷彿不怕虧本一樣,繼續拚命往內陸傾銷食鹽。
殺掉楚家商會和飛馬牧場之人?確實有人這麼幹,不過人沒殺到,反而被人莫名其妙的幹掉了。至於阻攔水道,那些大小勢力根本不敢,大齊水軍之強,戰船之先進,各方勢力隱有耳聞。
這一來宋閥生意雖不至於崩潰,卻也是傷筋動骨,要知道宋閥本就把大量金錢擁在訓練軍士和交好嶺南少數民族上,這五年來連續不斷的打擊,收入不斷縮水,軍隊的不斷擴張,讓宋閥財政有些捉襟見肘。
財政的惡劣甚至驚動了一項只對大事過問的宋缺,為了不兩敗俱傷,宋家高層人員商議過後決定和楚風談判,宋玉致、宋師道兩人因為和楚風比較熟絡,所以二人光榮當選使者。
宋玉致正沉思間,只見街道遠處一陣歡呼,酒樓兩側,百姓們不斷街面上灑下花瓣、彩紙等喜慶物,一隊軍士邁著矯健整齊的步伐穩步,士兵中間,一人週身金甲,胯下如玉白馬,不是讓她恨的牙癢的楚風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