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女人一群
青碧玉璽破碎,楚風拍拍手,玉屑紛揚而下,在陽光下散發出奇異色彩,炫目華美。
景色雖美,台下幾女卻是各有心事,竟無一人欣賞。
將眾女心事重重的表情看在眼中,楚風走下王座,來到眾女身前,淡淡道:「有什麼事就直接說罷,能辦到的我一定會辦,不要把事情藏在心中,這樣對你們不好,對我也不好!呵呵,在場各位都是女中豪傑,皆是心志堅定之輩,定然不會因些許事情便改變心意,所以麼,今日我們便開誠佈公的談一談,總是同床異夢可不好!」
「呸!誰和你同床異夢!」傅君嬙小嘴一撇不屑道。楚風這番話明顯是和眾女拉開了距離,心思機敏的女子如婠婠、師妃暄心中頓時浮起萬千疑問,卻始終沒有開口。比如師妃暄,以她的聰明才智,那晚可達志死後沒多長時間她便反應過來,知道是楚風設下圈套來迫她在靜齋和大齊間做出選擇,對此,她雖不滿,卻也沒有加以質問,而今天楚風突然用疏遠的口氣和她們說話,心中有種莫名失落感。
大殿中沉默片刻,傅君婥悲聲道:「高句麗之事是否已經無法挽回?難道你一定要我高句麗亡國滅種才心滿意足?若是若是能有所迴旋,我們姐妹都可以委身服服侍你」這種幾乎等同賣身的話,傅君婥費了很大力氣才說出口,高傲如她卻要對愛人說出這般言語,心真是碎成千萬瓣。
見愛人如此,楚風心中也是難過萬分。北方戰亂已久,民不聊生,最重要的是缺少糧食,這才攻打朝鮮半島,將其作為大齊的糧倉,而且這是大齊所有高層人員一起定下的策略,便是楚風本人也不好更改。
從今天起,那孤傲美麗的白色身影將成為絕響,不知還能不能挽回,楚風輕歎一聲,柔聲道:「君婥,高句麗百姓和突厥人不一樣,我會殺盡突厥人,卻不會隨意屠殺高句麗的百姓!你看,除了服飾外你、我、妃暄、婠婠有區別麼?沒有!因為我們是一個祖先!突厥人就不一樣,他和我們天生就是敵人,不是一條根分開的枝葉,不是他們死,便是我們死。所以,高句麗的管制只會實行二十年,這是給他們適應中土的時間,二十年過後,高句麗便會重新回到中土懷抱,如此美事?你不高興麼?」
「哼,任你花言巧語,也改變不了你們在高句麗犯下的罪行!」傅君瑜插口道。
「罪行?呵呵!」楚風搖頭大笑,輕輕撫摸著下巴上的細微絨毛,「東漢末年,高句麗攻佔大漢遼東四郡時不知道有沒有犯下罪行?每當中土強盛,有人卑躬屈膝,騙取金銀賞賜,每當中土衰弱,有人露出利齒,上前狠咬一口,請問,誰有罪?」
見眾女沉默,楚風歎道:「我也知道百姓無罪,有罪的是人的**,只是形式所迫,不得不為。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這是定理,無人可以改變,五胡亂華北方漢人十不存一,如今,中土當興,昔日之恨哼哼!
所以,君婥,高句麗之事我已經是看在你的情分上,不然這八十萬人還會減員一半,若程咬金、羅士信在此,恐怕這八十萬人連一半都不會剩下!君婥,你們三姊妹今後便住在我的行宮中,行動自由,只是沒有我的允許,不准出北海城!」
之後,楚風不理一臉氣憤的傅君瑜和傅君嬙,目視師妃暄。
他果然注意到我的心事了麼?
師妃暄心中一沉,澀然道:「楚風,那晚之事,雖然你沒有怪我,可是卻不能原諒自己,我的心一直沒有辦法平靜下來,也無法忘記那一劍。回中土後,我想回靜齋思過,等平靜一段時間後再來見你。那個約定妃暄無法遵守,還請你原諒妃暄!」
楚風心中感歎,相比起婠婠,師妃暄更加不幸,同是武林聖地親傳弟子,婠婠尚可敢愛敢恨,她卻要在沾染紅塵後再斬去那一絲情緣,從此青燈長伴,以求證那虛無縹緲的天道。
師傅希望、靜齋的任務、天下的歸屬等等重擔統統壓在她的肩膀上,責任之重,重於泰山,換一個人,恐怕早就壓趴下了吧。
輕輕一歎,楚風道:「好吧,妃暄,我和靜齋間的爭鬥,原不該把你攪和進來。你回頭告訴梵齋主,如果靜齋尼姑們在帝踏峰呆的實在無聊的話,我就派些人上去和她聊聊天,樂和樂和!另外告訴她,飛馬牧場的炒茶不錯,有空多喝點兒,可以排毒養顏,減緩更年期反應!」
師妃暄垂首默然,雖楚風對師傅出言冒犯,她卻是無心反駁,這話中威脅之意恐怕便是十歲孩童也能聽的出來,不過能不夾在兩個勢力中間左右為難,這卻讓她心情為之一鬆。
見師妃暄臨陣脫逃,婠婠暗中偷笑,回山一說,明顯是師妃暄不想再介入天下間紛爭,這就說明在道統之爭中,靜齋這代傳人已經失敗了一大半,只要掌握住楚風,聖門便是這道統之爭的勝利者,想起師傅的囑托,婠婠心中悲喜交加。
「婠兒,你呢?那麼高興,你有什麼要說的沒有?」楚風眼角瞧見婠婠雀躍的樣子,便點名問道。
婠婠掩口輕笑道:「婠兒哪有高興,妃暄妹子離開,婠兒難過還來不及。只是那晚我被點中穴道,至今幾處大穴仍舊隱隱作痛,不知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婠兒害怕死了!」
笑意盈盈,哪有一絲害怕難過的樣子?
大唐諸女,若論刁蠻,當屬傅君嬙;若論孤高,當屬商秀珣;若論清幽,當屬石青旋;但若論性格複雜難測,婠婠當之無愧。楚風能一眼看穿師妃暄的弱點,因為她忠於師門,但卻看不透婠婠。
自從祝玉妍死後,楚風不知道世間還有什麼能夠制約她,若說她來投靠自己是為了殺石之軒報仇,這話楚風只信三分,原著中祝玉妍死後,婠婠甚至和石之軒又過交易,最終也沒見她有報仇的舉動,可以說,婠婠感性之極,卻又複雜之極。
楚風揉揉有些發疼的額頭,歎道:「是不是要我親自為你一寸一寸檢查身體才好?」
話音未落,一陣香風撲面而來,婠婠膩在楚風懷中,輕柔道:「好啊,夫君,人家早就盼著這一天了,要不要現在就去?」
「哼,狐狸精!」傅君嬙低聲嘀咕道,聲音雖輕,但這大殿中那一個不是武功高強的超級好手,把這話聽的一清二楚,婠婠對傅君嬙甜甜一笑,輕聲道:「有人就是想做狐狸精,卻沒那個本錢,天下哪有這麼刁蠻任性的狐狸精?」
「你」傅君嬙大怒,拔劍就要衝過來,卻被傅君婥拉住,恨恨望了婠婠一眼,頓足後退,不再言語。
「好了,都住口!」楚風頭疼的說道,「既然婠兒沒什麼安排,便繼續跟在我身邊吧,秀芳大家?不知你接下來又有何行程?」
尚秀芳混跡江湖數年,見過無數達官貴人,練出一雙火眼金睛,她在一旁冷眼旁觀良久,早就發現楚風後宮中派系林立,如同死對頭一般。比如師妃暄和婠婠,兩人雖沒有大打出手,卻在言詞上絲毫不讓,高句麗三姊妹更是抱成一團,對每個人都充滿敵意,半月來。
見楚風問到她,尚秀芳盈盈一禮,輕聲道:「秀芳一直想去北海大學一觀,卻因種種原因一直不曾如願,所以秀芳打算跟隨大軍返回北海,不知可否方便?」
「自然沒有問題,秀芳大家之名秀珣時常提及,若秀芳大家有空可暫居齊王府,和秀珣作伴,不過作為主人,楚某恐怕是沒有多少時間相陪,秀芳大家見諒。」楚風含笑道,心中甚為滿意,迅速盤算起尚秀芳帶來的重重好處來。
武人嚮往快意恩仇,縱橫江湖;而士子儒生,心中最在乎的除去功名外恐怕就是才女名媛,若尚秀芳在北海獻藝,恐怕又會吸引不少才子文人。人只要用對了地方,哪怕是個痞子也有大用。
若她定居北海,效果更佳!偶爾來場歌舞,那些文人騷客肯定蜂擁而至。
對,就是定居!楚風撫摸著下巴,輕笑起來。
不知為何,尚秀芳看見楚風那一臉古怪的笑容後嬌軀微寒,心裡打個哆嗦。
突然,楚風一拍腦門笑意盈盈道:「對了,秀芳大家。北海大學將要開設樂科,大家聲樂造詣之深當在天下前列,大家可否定居北海,為天下酷愛樂理之人傳道授業解惑?」
聞言,尚秀芳美眸一亮,隨即有些遺憾的搖頭道:「抱歉,王爺志在天下,秀芳的夢想卻有朝一日能夠見識天底下所有的音樂,恐怕無法在北海長時間停留。」
「秀芳大家過濾了。國強,則萬國來朝,到時不論突厥還是吐蕃,不論是波斯還是大秦,自然可以欣賞到,何必跑到他們那裡去?」楚風搖頭不以為然道,音樂這東西,他除了會幾首流行歌、追求商秀珣時胡彈幾下古琴外,別的是一竅不通,他只知道一個道理,國家強盛,文化興盛。比如後世蒙古,軍力為世界之冠,大都之中各色人種都隨處可見,音樂也是應有盡有。
「秀芳大家,時間富裕的很,你多多考慮一下吧,楚某有事在身,先行告辭了!」楚風臉上笑容一僵,對眾女打個招呼,便離開了正殿。
六月,陽光燦爛,楚風俊美的面孔卻有些陰沉,影剛剛傳來消息,他的猜測成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