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高招平高麗
偏殿不是很大卻是個佛堂,,東西約有百步,南北約五十步,裡面甚為空曠,除去一尊佛像幾隻香爐外,並無其它。
皇宮之中供奉佛像,還鑲金嵌玉,真是有錢沒地兒花,到頭來還不是國破家亡?這讓楚風狠狠鄙視了一番高句麗偽王,另外讓楚風高興的是這裡面有幾個黃緞蒲團,這下子便能歇息片刻,這一晚上連續不斷的交手,便是他那超級變態的身體也經受不住。
招呼幾女進來,楚風讓幾人坐在蒲團上休息,又變戲法似的拿出佳餚美酒,然後無視眾女奇怪的眼神,到偏殿一角閉目打坐,恢復消耗的體力。
一股暖意從小腹直衝而出,滋養著楚風那疲憊的軀體,楚風控制著暖流緩緩向心臟傷口流去。此時傷口雖然已經停止流血,但仍舊隱隱作痛,富含勃勃生機的真力小心翼翼的修補著心口傷痕,若有人看見,必然驚訝的叫出聲來,隨著時間過去,那傷口竟然緩緩癒合,留下一道紅紅的血痂。
真氣運轉三十六周天,回歸丹田,楚風長長出口氣,只覺精神抖擻,身上疲憊一掃而空,而心胸那處猶如嬰兒嘴般的傷口在驚神訣真氣梳理下已然閉合,只欠時日療養。
楚風起身打了一趟太極拳,只覺體內真氣如同長江黃河,在經脈中奔騰不息,比之以往更精純迅捷幾分,而平日驚神訣運轉時一些頗不流暢的經脈也豁然開朗,這次比試所得到好處簡直難以估量。
發覺體內真氣有異,楚風心神立刻內視體內,只見真氣生生不息的運轉著,數百穴位閃閃生輝,穴道間縱橫交叉,真氣來往流轉,各司其職、各行其道,卻相互配合,數百大穴構成一副巨大的星系圖案,玄奧瑰麗,這是以前從沒有過的現象,楚風心神頓時被這奇景多吸引。
驚神訣,上映星宿,直到今日才算大成。
神功既成,楚風氣勢頓時為之一變,昔日堅持的殺之道導致全身終日殺意籠罩,武功薄弱之人在他身邊甚至都站立不穩。而今殺氣一掃而空,其而代之的是一股自然的氣息,和靜齋的聖潔、陰癸的詭異不同,這種氣息近乎自然、近乎大道,似乎有著茫茫星空的味道,神秘而玄奧。
除了尚秀芳,佛堂中都是武功絕頂之人,楚風氣質一變,婠婠、師妃暄立刻發覺,兩人對視一眼,來到楚風身邊,離的越近便越感到這男子身上傳出一種奇異的吸引力,彷彿身上有什麼東西在呼喚她們一樣。
其實,楚風這驚神訣來源混雜,既有道家無上絕學,又有佛門至高法典,甚至連陰癸派天魔**的痕跡都有,說好聽了叫蓋世絕學,說難聽了就是一個大雜燴,不過這大雜燴完美無比,綜合數家之所長,陰陽相合,道魔相吸,這樣師妃暄、婠婠這接近天道級別的高手才會被這介乎道、魔之間的功法所吸引。
感覺有人走進,楚風睜開雙眼,眼中銀芒一閃而沒,此時他的雙眼格外清澈,便如同初生嬰兒一般。
楚風淡淡而笑,對二人道:「婠兒,妃暄,休息好了麼?」
婠婠圍著楚風轉了幾圈,不答反而嘖嘖稱讚道:「真看不出來啊,夫君你氣質真是變化萬千,頭一次我們在酒樓相見時,我還能看出你身負絕頂道門武學,當時還以為你是寧道奇那牛鼻子的弟子;第二次在北海相見,你武功更加接近自然,雖然你一點出家人的平和也沒有;不想第三次見到你時,全身殺氣籠罩,隔著三十丈便能感覺到血腥殺氣,當時我還真以為你是冒充的;現在夫君你氣質更怪,殺氣不見了蹤影,但總感覺有中東西吸引著婠婠!」
美目在楚風身上停留片刻,師妃暄若有所思的點頭道:「妃暄也有這種感覺,不過不是很強烈,但這氣息妃暄卻是有些熟悉,就彷彿彷彿」師妃暄皺眉思索片刻,似乎是在組織語言:「就彷彿夜晚仰視夜空星辰的感覺,神秘飄渺,而起妃暄還有種朝聖般神聖感。」
婠婠臻首輕點,似是同意師妃暄所言,她也有這種古怪感覺,當下看楚風的眼神更加灼熱。
聞言,楚風一陣大汗,這兩個妞不會把自己當成盤古大神轉世吧!其實楚風這是無妄之災,武功到了一定級別,都會相互有所感應,比如龐斑和浪翻雲,兩人雖然沒見過面,但卻相互認識。楚風現在是進過天道大門的人,身上氣質不知不覺間攜帶幾分道可道非常道不可言明的神秘氣質,這對師妃暄、婠婠兩個摸著天道邊緣的大高手來說實在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若讓尚秀芳來,除了聞見他身上的汗臭和腳臭外什麼也發現不見。
萬般解釋才壓下婠婠解剖自己的念頭,楚風悄悄擦了把汗,魔女就是魔女,一萬年也不會改變,為了徹底打消婠婠、師妃暄二人的追問,楚風便轉移話題,和尚秀芳閒聊起來。尚秀芳雖然對擅動干戈的楚風沒什麼好感,但對這個六年便一統北方的年輕豪傑還是非常感興趣,當下攀談起來。
尚秀芳婉轉悠揚的話語大略一說,楚風便明白了,原來歷史沒有太大變動,寇仲徐子陵終究還是北上塞外,不料卻趕上李靖對外用兵,雙龍加上個跋鋒寒在草原上大殺一場後遠遁龍泉,在拜紫亭立國大典上又大鬧一通,還宰掉了護國禪師天竺妖僧伏難陀,破壞了龍泉立國大典,害得尚秀芳立國獻藝表演也沒成功,她本想返回中土,卻被傅君嬙邀請來到高句麗,不料大齊突襲高句麗,尚秀芳一行便被困在城中。
說到這裡尚秀芳也是暗中鬱悶,自從洛陽遇見雙龍後人生巨變,行程一直不順利:曼清院表演被雙龍攪和了,龍泉遇見雙龍,結果立國獻藝又被他們攪和了,好不容易躲開雙龍來到高句麗,本以為這次可以一展才華,不料後來才知道傅家姊妹的大姐傅君婥竟然是雙龍乾姐姐,好傢伙,得到這消息後尚秀芳當時便心中惴惴,果然沒過多長時間,十萬大軍蜂擁而至,將平壤城牢牢困死,有時候尚秀芳甚至疑神疑鬼,懷疑自己太過漂亮,紅顏禍水招災惹難。
時間就在四人閒聊間過去,楚風來自後世,見聞廣博,師妃暄自幼熟讀經典,婠婠本是更是精通琴藝,尚秀芳琴棋書畫樣樣拿手,四人相談甚歡,一番交流後,楚風所講各種奇聞軼事以及後世音樂風格讓尚秀芳美目一亮,心中惡感頓減幾分。
不知不覺間,東方露出一絲光亮,朝霞雲集,映紅整個東方。
這一夜,發生的事情很多,值得記錄的事情也很多,不過笑的最開心的便是楚風,因為這個傢伙收穫最多。
半月後,平壤城,皇宮正殿,楚風高高在上端坐,手下分列兩旁而坐,房玄齡、羅藝、單雄信、羅士信、楊善會等大將謀臣盡皆列席,出人意料的是,從不出席軍政大事的師妃暄、婠婠二女也出現在大殿中,甚至傅家三姊妹、尚秀芳、蓋蘇文也在列席。
十四天前,高句麗都城平壤便告陷落,而後大齊軍花費五天時間將城內徹底清理完畢,反抗者均被誅殺,至於高句麗王族,早在破城之日便被楊善會殺的一乾二淨,當然,對外自然說為亂軍所殺。
高高在上,俯視群臣,是有種飄飄然的感覺,不過楚風心志甚堅,高興幾分鐘後便感索然無趣,對這花裡胡哨的龍椅也沒感覺,只覺得硌屁股。
楚風把玩收繳上來的高句麗玉璽良久,抬頭對眾人道:「過幾日本王便要率軍返回北海,所以想趁著這個機會把高句麗、新羅、百濟、以及契丹、葦室之事交待一下,契丹之事我已囑托羅老將軍,先說如何處理高句麗吧!」
此言一出,傅家三姊妹頓時緊張起來,雖然大齊軍隊沒有屠城,這讓她們心中稍安,但親耳聽到自己族群的命運這種沉重感,還是讓這三名女子心中惶恐欲死。
而房玄齡閉目微笑,這是既定政策,他對安排早便知曉,因此毫不在意,反而眾位武將一個個摩拳擦掌,兩眼發光的望著楚風,要知道新羅百濟正在交戰,衰弱之勢已定,要是留在高句麗,滅國之功唾手可得啊,還是一滅就倆國。
楚風目光在群臣中打了個轉兒,停留在楊善會身上,淡笑道:「從今日起,高句麗不復存在,遼東城為一郡,平壤城為一郡,新羅一郡,百濟一郡,四大郡合成東州,善會,你知戰陣、曉謀略、通政務,這東洲節度使一職便由你來擔當!」
楊善會心中大喜,自從他跟隨這位主公來直上青雲,六年時間,便從一縣令爬到節度使的位子,平民之身陞官如此神速,天下罕見,當下無視他人灼灼目光,當即起身謝恩道:「遵命,臣必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楚風點頭微笑,示意他坐下後,叮囑道:「我會給你配備幾名手下,蓋蘇文!」
坐在末席的蓋蘇文頓時站了起來。
楚風心中暗笑,這傢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五把飛刀相當剽悍,當初為了計劃,楚風親自出手才將他生擒,整整一個月的殘酷折磨才將這男子折磨的精神崩潰,楚風隨即洗去他的記憶,順便偽造了一段。
在蓋蘇文心中,他一直以為他是大隋子民,是楚風的手下,是奉命潛伏在高句麗的高層間諜,所以蓋蘇文很爽快的按照楚風指示在高句麗借來一批軍糧後,和百濟大打出手,不亦樂乎,後來又借口作戰失利跑到平壤城,比武那夜,炎無畏便是在他帶領下,四處放火,攻破的平壤城。
所以在座諸將雖對蓋蘇文不齒,不過蓋蘇文本人卻是感覺良好,見楚風點到他名字立刻站了起來,渾然不覺眾將的鄙視和傅家姊妹眼中熊熊怒火。
「蓋蘇文,你很好,身為我大隋子民,忍辱負重潛伏敵國十幾年,這很不易!既然敵國已滅亡,便恢復你原本姓氏,從今日起,你便是趙蘇文,本王便封你為東洲巡按,緝捕對我大隋不利的高句麗餘孽!」楚風淡淡笑道,這蓋蘇文雖然是個棒子,不過還是大有用處,武功又高,頭腦又好,現在對自己又是死忠,這樣的手下哪裡找,賜他一張綠卡也不算過分,而且以棒子制棒子這可是楚風早就想看的戲文。
「臣遵令,趙蘇文必然全力協助節度使,將高句麗餘孽繩之以法,衛我大齊江山!」蓋蘇文,不,趙蘇文大聲道。
楚風滿意的點點頭,蓋蘇文落座後,繼續道:「本王有幾點叮囑你們二人,楊善會,這是你的任務,其一,立刻整理戶籍名冊,所有流民一概登記在冊,一年後凡無戶籍者,殺!其二,此次所獲戰利品,分成三份,一賞賜參戰將士,立功者重賞,戰死者重賞送至其家;第二份賞給所有將領謀臣;其餘上繳國庫,其三,重新規劃良田,準備接收中土移民!先這麼多,你先記下!」
「遵命!」
楚風點頭繼續道:「蓋蘇文,下面是你的使命,其一,從我大齊軍中選拔武林好手組建東洲巡按司,正式編製兩千人,任務,監視東洲一切可疑人員,東洲原高句麗子民,凡危害大齊基業者,可殺;凡十人以上聚會而無通報官府者,可殺;凡一年後無戶籍者,可殺;凡」
「夠了!」傅君婥呼的一下站了起來,玉容嚴霜覆蓋,怒視楚風道:「你你叫我來便是為了折磨我麼,如此殘暴重刑,你分明要將我高句麗子民趕盡殺絕!還有你竟然重用蓋蘇文這敗類,你你什麼居心!」
「大膽蠻女!」
「無禮!」
「不知禮數!」
見主公被辱,眾將紛紛喝止,楚風輕咳一聲,亂聲立止,淡然道:「蘇文本便是我大隋子民,再我看來他做的很好,而且我不認為我制定的條款過分,我這樣做正是為了避免更大的屠殺,而且這條例只會實行二十年,二十年後東洲法制與中土齊平!若你有意見,我便撤銷上述條例,幾場暴動下來,我看高句麗還能剩下多少人口!」
面對這**裸的威脅,傅君婥胸口起伏不定,怒視楚風,卻被傅君瑜悄悄拉扯,坐了下來。三女之中,大姐外剛內和,三妹刁蠻天真,唯有她心思機敏,她知道現在這局面下,楚風沒有把高句麗人全殺掉已經是很大恩典了,要知道四十年來,死在高句麗的中土漢人不下二百萬,雖然大多是病死、累死,直接死在高句麗刀下的人很少,但積怨所在,便是楚風大開殺戒,她們也無話可說,畢竟五十年來,兩族血仇深結,為今之計,只有暫時妥協,以圖後事。
冷笑聲中,楚風右手微微用力,那碧玉麒麟玉璽頓時被捏個粉碎,不理三女吃人般的目光,楚風笑道:「作為立國之主,開疆擴土並不稀奇,但把開闢的疆土守好才是明主,一味殺戮並無大用,殺戮只是手段,讓被征服民族低頭的手段,我手段雖然嚴厲,卻也是為了避免更大殺戮!君婥,今日我的話便放在這裡,你們姐妹三人跟我回中土,從今之後嚴禁接觸任何高句麗遺民,武功嚴禁外洩,私下接觸高句麗一人,我便殺一萬高句麗平民,私下傳授一位非中土子民武功,我便殺五萬高句麗平民,若你們再逃,這平壤城中的人就都不用活了,你們有什麼意見?」
「你」三姊妹頓時說不出話來。楚風就是要軟禁她們,畢竟三女是高句麗精神象徵傅采林的親傳弟子,在高句麗非常有號召力,若她們謀劃復國,危害不小,下殺手,楚風又不忍心。
見三人氣呼呼坐下,楚風繼續道:「蘇文,第二個任務,對高句麗所有習武人員進行清理,凡修習內家功者,歸順者詳加挑選後可加入巡按司後備人員,反抗者一律誅殺,所繳獲武學典籍,一律送往北海,從此之後五十年內,凡原高句麗子民,私下傳授武學者殺,私自修習武學者殺,武學傳授權歸巡按司所有!」
這話一出,不止傅君婥姊妹,連婠婠、師妃暄都面色大變,楚風這招太狠了,不准修習武功,便如同斬斷高句麗復興希望,而且高句麗武學自成一派,如此一來,高句麗本身文化傳承便徹底斷絕,徹底沒有了反抗之力,而且傳授武功的權利在巡按司,這分明是逼高句麗武林高手當大齊的狗腿子。
「蘇文,有沒有信心接受這個任務?」楚風淡淡笑道。
蓋蘇文一挺身,朗聲道:「絕無問題,蘇文必定將那些不軌之徒一一繩之以法!」
「好,這才是我大齊好男兒!」楚風擊掌讚道,轉頭對房玄齡道:「玄齡,北海首批士子應該已經結業,回青州後你負責選拔一些人到這裡來,給高句麗這些沒有長大的孩子們上上課,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孔孟之道,什麼是仁義理智,讓他們知道其實他們是漢人的後裔!我們其實是來解放他們的,唉,再窮不能窮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啊!」
此言一出,大殿中卻是寂靜無聲,這是無恥絕戶計啊,竟然說的這麼堂皇,直接連高句麗的老祖宗都給抹殺了!這樣百年一過,雖還知道高句麗是什麼東西!
房玄齡起身讚歎道:「王爺此計甚妙,微臣認為可行,不過此戰過後,高句麗所剩人口應在八十餘萬,微臣認為,高句麗狹小恐怕難以養活八十萬人口,應一分為二,四十萬人打散其宗族世家,分散遷往中土各州郡,本土四十萬人一年後和中土百姓混編而居,王爺可將所有田地充公,而後平分下去,如此一來,高句麗再無貧富之分,高句麗百姓定然感激王爺恩德!」
冷汗,這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文人太狠了,難怪歷來多少武功蓋世的大將都死在文人手中,當下眾將領看房玄齡的目光就有了變化,若他們知道設州、禁學、巡按司三策都是房玄齡所獻,不知會有什麼反應。
房玄齡計謀最狠的便是移民之法,四十萬人看起來很多,不過分散在青、冀、並三州後卻是微不足道,而且大齊會將這些人宗族拆散,每一村落所分高句麗之民絕對不會超過十戶,這樣便是他們想團結起來造反也不可能,而且高句麗無歷史、無文字,百姓多是睜眼瞎子,二十年過去,誰還記得高句麗在什麼地方啊!
高句麗只餘下四十萬人,再配上五十萬中土移民,當無大礙,考慮到高麗棒子的排外性,房玄齡利用世家豪門和平民間的衝突,直接利用國家暴力機關將所有田地收繳,然後統一劃分下去,這樣豪門自然不滿,但他們哪敢對軍隊叫喊,只能把氣朝著平民撒,不過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前你是貴族,現在都是亡國奴,而且平民生活還好了,有了自己的地,誰還鳥你豪門世家啊,如此一來,高句麗離心離德,又有五十萬漢人在側,自然不會再給楚風找麻煩。
楚風點頭道:「好,便如此定下,散會後,你和善會、蘇文詳加商議便是。都散去吧,婠婠、妃暄、秀芳大家、還有君婥姊妹,你們留下!」
片刻時間,房內群臣走光,唯有眾多女子留在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