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誅殺、倔強的尚秀芳
眾人驚訝萬分中,楚風胸口長劍陡然振顫起來,發出嗡嗡輕鳴,只見古劍燃著血絲慢慢從楚風心口處脫出,在空中翻轉一百八十度,森森劍尖對準烈瑕,說時遲那時快,色空劍散發出驚人劍芒,長鳴一聲化為一道長虹,向六丈外正逃命的烈瑕飛射而去。
沒有人見過這麼燦爛的劍芒,也沒有人能想像到這一劍的速度。
一劍飛出,鮮血飛濺,烈瑕不可思議的看著心口透出的劍尖,轉頭望去,只見楚風臉上微微冷笑,似是對他的嘲弄,又似是對他的鄙視,胸口疼痛漸漸擴大,烈瑕視線模糊起來,喉嚨中「呵呵」兩聲,倒地不甘心的死去。
「御劍術?」
師妃暄失聲驚呼,睜大美目看著眼前不可思議的一幕,靜齋典籍上曾經提起過這種武學,以氣御劍可百丈之內飛斬敵首,想不到今日竟然得見。其實這是師妃暄高看楚風了,楚風練劍不過六年時間,哪會什麼御劍術?這不過是非常高明的真氣操縱之法而已。旋即,師妃暄醒悟過來,撲到在楚風身上泣道:「原來你沒有受傷?剛才急死妃暄了!生怕你」話未說完,臉上浮出一絲羞紅。
美女在懷,楚風卻沒有半點香艷感覺,胸口不斷傳來陣陣劇痛,苦笑道:「妃暄,我不是沒有受傷,只是傷口沒有致命而已!」說完扒開胸口衣衫,只見寸半長的傷口如同嬰兒口一般張開,露出通紅粉嫩的肌肉。
楚風這傢伙可算壞到極處,他知道師妃暄對自己很有好感,但這女子又和婠婠不同,婠婠和魔門沒有太深的感情,聯繫兩者的那跟線隨著祝玉妍的逝世戛然而斷,而師妃暄自幼生長在靜齋,對其感情深厚,不可能輕易背棄靜齋。
因此他便利用遠征高句麗這次機會便設下苦肉計,迫使她做出選擇,這樣的話不論她如何選擇,都是楚風希望看到的結果。
若她選擇楚風一方自然最好,便是她選擇靜齋那也無妨,畢竟一起生活三年多後,楚風對師妃暄性格非常瞭解,他本人就是她那劍心通明的唯一破綻,即便師妃暄與他為敵,也不會產生太大作用。
果然不負所望,師妃暄畢竟和他有著多年感情,選擇站在他這一方,而師妃暄那穿心一劍,楚風不是避不開,而是故意挨上的,色空劍臨體之前,他微微側身並操縱肌肉避開,所以那一劍雖然凌厲,卻是避過層層肌肉和重要內臟,沒有傷及楚風生命。
不過,以命賭美人的心,也不能不說楚風這傢伙太過瘋狂。
楚風志得意滿的笑笑,摸摸胸口,站起來伸手一招,色空劍脫出烈瑕屍體,呼的一聲飛了回來。楚風把它交給師妃暄,冷冷望向可達志。
「投降或者死!」
烈瑕身下血跡不斷擴大,將青石地面染的一片紫紅。
一劍斃命!可達志瞳孔微微收縮,烈瑕武功之高不在他之下,輕鬆被殺雖然有逃逸的緣故,但卻一劍斬殺,如此武功豈是他所能抗衡。可達志悄悄攥緊刀柄,這時一股莫大壓力頓時籠罩而下,死死鎖住他的全身,讓他連小指也不能動彈一下。
冷汗,涔涔而下。
可達志現在感覺自己便如同草原上的野兔一樣,**裸暴露在獵人的強弓和蒼鷹的利爪之下,沒有任何抵抗之法。他能看到楚風眼中那一絲神情,彷彿是可惜,彷彿是憐憫,又彷彿是輕蔑,一股怒氣油然而生,草原男兒不容蔑視,除了死人,從來沒有人膽敢小視自己。
「啊哈!」皇宮之中傳來一陣長嘯,仿若草原上的孤狼對月長嚎,淒涼而又悲壯,可達志一步一步向前,每一步,都留下了深深的腳印,額頭、手臂上的青筋根根凸顯,彷彿小龍一般,汗水,模糊了眼睛,他仍舊倔強的向楚風走去。
「與其苟活,吾寧戰死!」可達志雙目赤紅,如同瘋狂。
與其說是危機時刻爆發的人體潛能,倒不如說心底的自尊在支持著他。
讚賞的望了可達志一眼,卻無視大美人尚秀芳眼中哀求之色,若說心腸之硬,楚風可名列天下百強,絕不會因為女色而在大是大非上妥協,傅君婥一事上便能看出。
楚風屈指連彈,只見婠婠嬌軀一顫,幽幽醒轉,原來,為了配合戲曲演出,婠婠也是被楚風點暈過去的。畢玄武功是很高,不過楚風可是破碎虛空級別的高手,雖然被人一腳踢傷,但境界和武功再那裡擺著,絕不是畢玄能夠應付,至於眼前幾乎陷入瘋狂的可達志,那就更不在話下了。
不過,楚風卻非常佩服可達志這人的不屈戰意!
「如你所願!本王便用真正實力和你較量一番!」楚風眼中銀芒閃現,彷彿天上孤寂冷清的月光,頓時,在場眾人都有一種被看穿的感覺,可達志的舉動無不清晰的反映在楚風腦海中,甚至連其體內真氣流動法門也不例外。
「吼!」可達志大吼一聲,狂沙刀出鞘,無招無式!可達志明白,自己那狂沙刀法在宗師級別人物眼中只是可笑的把戲而已,只有一次出手的機會,所以
一刀劈出,不留後路!
這一刀沒有漫天刀氣,沒有無匹刀芒,只是樸實的一刀,無聲無息的一刀,凝聚著全部力量和精神的一刀。
「心中有刀,手上有刀,人刀合一!你比剛才那廢物強的多!」楚風眼中閃過一絲讚賞,狂沙刀撕破空氣,由右肩至左腹,重重砍在楚風身上,只見刀勢不停,沒有半點阻攔的砍入楚風身體,一劃而過,只是狂沙刀上傳來的感覺,虛不受力!
只見楚風身形淡淡消散。
砍空了!真可惜,可達志心頭閃過這句話,眉心一陣疼痛,越擴越大,漸漸失去意識。
撲通,可達志身軀倒地,沒有了生息。
「你不是漢人,可惜了!」楚風目視可達志屍身良久,抱起他的屍身雙足輕輕一點,飄然來到原本皇宮的位置,也就是現在被天雷擊出的大坑處,將可達志屍身放入後,楚風揮掌亂擊,砂石紛紛而下,不一會兒便將可達志完全掩埋。
至於墓碑,沒有那個必要了,用不了多長時間,這個高句麗象徵的皇宮也會化為飛灰。
尚秀芳蓮步輕移,來到楚風身邊,指著遠處烈瑕的屍體似懇求道:「齊王殿下,可不可以將他的屍體也就地埋葬?雖然他有萬般不是,可畢竟人死為大,而且他一路保護秀芳,對秀芳很是照顧,所以可否」
楚風目光在她臉上停留良久,只見尚秀芳一臉楚楚,柔弱的彷彿一陣風便能吹到一般,嬌柔可憐,便是任何男人也無法拒絕她的請求。
可楚風硬起心腸來簡直不是男人,而且他對這個武功不弱的女子沒什麼好感,而且按照原著中提及,此女極為厭惡戰爭,而他偏偏便是發動戰爭的罪魁禍首,想到這裡楚風更不欲和她產生任何瓜葛,便冷冷打斷尚秀芳道:「此人陰毒無恥,不知壞了多少良家女子清白,我不把他點天燈已經很仁慈了!若秀芳大家實在不忍心,便找張草蓆給他卷卷便是了!」
「呵!」婠婠輕笑起來,對楚風這番話大為高興,雖然她不知道烈瑕此人有何大罪,不過見擁有勾魂眼的尚妖女如此吃癟,心中卻湧出一種莫名的痛快淋漓之感,至於師妃暄早就把烈瑕恨到極點,自然不會反對,只有尚秀芳一臉錯愕,心中簡直不敢相信世間竟然有男子會拒絕自己這微不足道的要求,不由大為鬱悶。
城中喊殺聲越來越響,整個夜空一片通紅,到處都是火光,煙氣。炎無畏等人四處放火殺人對平壤城造成的破壞不可估量,破城指日可待。
「妃暄、婠兒,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出城吧!」楚風四下打量後說道,二女點頭便要離去,不料楚風剛邁開步子,便覺身後有人拉扯,轉頭一看,只見尚秀芳低頭拉著他的衣襟不放,緊緊跟隨著。
楚風眉頭一皺,歎道:「秀芳大家,城中兵荒馬亂,我們要突圍而出,實在沒有精力照顧大家,不過秀芳大家熱愛和平、厭惡戰爭,真乃和平天使,估計大家被高句麗偽王敬為上賓,只要大家留在宮中,這些亂兵當不會找大家的麻煩!所以,請秀芳大家放手好嗎?」
超越宗師級別的大高手沒能力在亂軍中照顧別人?騙誰呀,八成這女人哪裡和他不對付,不然以他的性情早就圍著這女人轉了,婠婠眼珠微轉,甜甜笑道:「既然夫君有傷在身,不便照顧秀芳,那便讓我來吧,我想,以天魔功第十八重的威力,從亂軍中闖出還是不成問題的!」
師妃暄臻首輕點:「妃暄也可照顧一二!」
尚秀芳柔弱的臉上立即露出笑靨,嬌滴滴道:「秀芳多謝二位姐姐,不然這亂軍之中秀芳真不知道怎麼才好!不過」說罷瞅了楚風一眼,見他滿臉不情願,心中更是鬱悶,她出道五年來,走到何地都是掌聲和笑容,即便有人想打她的齷齪主意,但表面上也沒有一人像楚風這樣直接表示對她不感興趣,美色讓人無視,尚秀芳心下有些沮喪。
猶豫片刻,尚秀芳貝齒輕咬,毅然道:「雖然齊王不願,但秀芳還是懇請齊王將烈瑕埋葬,人言,人死燈滅,入土為安,齊王仁德舉世聞名,想來不會對一死者糾纏不放!齊王大德,秀芳感激不盡!」
楚風大感頭疼,這女子倒是倔強的很,和程咬金一樣都屬於一根筋,這種人認定的事便不會放手,不過這幾年來,楚風威名所在,便是一方豪強在他面前也是戰戰兢兢,不敢多言,可這女子明知他厭惡烈瑕卻仍舊直言不諱,這讓楚風心中升起些許好感。楚風心中一動,假怒道:「快放手,不然就把你仍在亂軍中,那些人可不管你什麼大家小家!」
不料楚風這話一出,尚秀芳立刻將另一隻手也抓了上來,兩隻潔白小手死命抓著楚風衣襟就是不放,如水雙眼一眨不眨,哀色流露,靜靜望著楚風。楚風無奈只好求救,不料婠婠一副看好戲的樣子,師妃暄卻那頭轉向一邊,裝作沒有看見。
最後楚風實在抵擋不住秀芳那怯怯望向自己很萌的目光,心中一軟,輕歎道:「好吧,你先放手,我答應便是,烈瑕為人雖然下流混賬,不過能遇見你也算他幾輩子積攢下的陰德!」
聞言,尚秀芳立刻鬆開雙手,彎腰盈盈一禮謝道:「多謝齊王,齊王大恩秀芳永不敢忘!」尚秀芳一歎,有些傷感道:「烈瑕在秀芳面前表現一直很好,而且他頗為博聞,樂理造詣之深,甚至連秀芳都自愧不如,可惜」
「哼,他樂理深不深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樂從人心,心性不好,必然演奏不出感人音樂!」楚風不耐煩打斷尚秀芳的話,他對古樂知曉甚少,實在沒心情聽這女人胡扯,當即走上前去,凝聚功力,對地一拳擊出,轟響聲後,一丈餘大小的土坑出現在眼前,楚風一腳將烈瑕屍體踢進入,衣袖連揮,浮土如雨般蓋在上面,不一會淹沒了烈瑕的屍首。
尚秀芳心中憋悶,她明知道楚風所說句句在理,卻不知為何聽起來總是那麼彆扭。
片刻後楚風走回來對三人道:「我想我們不用冒險出城,平壤城抵抗不到天明,我們便在皇宮歇息片刻,等平穩下來,秀芳大家便和我隨軍回中土吧!」
不等三女表達意見,楚風來到一間頗為乾淨的偏殿前,星辰劍上下飛舞,木屑飛濺,不一會兒,一把長劍斜插在巨盾上的圖案出現在偏殿朱漆玉柱上,楚風招呼眾女進了偏殿。
長劍、巨盾,是楚風親軍軍徽,所懸之處,無人敢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