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這股敵人被三、五成群的小部隊騷擾得舉步維艱,主要是沒有料到保安旅不僅提前進行了大量的破路工作,而且突然使用了地雷,而他們的工兵顯然不足,掃雷器械也不齊全。再加上騷擾部隊大量使用了狙擊手,專打走在前面的工兵,使得河野和島田有些一籌莫展。
當然,讓皇協軍在前面探路是個好辦法,可讓人明擺著送死,那肯定就會有怠工現象。而且怕死的人往往會想出奇妙的辦法來為自己求得一條生路。
於是,皇協軍在不斷損失後,創造出了新式排雷法--鐵錘敲擊法。辦法很簡單,用長繩子拴個鐵錘頭,像流星錘一樣掄起來,敲擊地面。呵呵,連河野和島田也不得不佩服支那人的聰明才智,這種辦法相當有創意。
但見塵土飛揚,流星飛舞,嘿喲,嘿喲,好一派熱鬧的勞動場面,倒讓負責指揮騷擾的宋春圃感到萬分驚奇,同時也對地雷的好處有了更深的瞭解。地雷是死的,但對敵人的威懾作用卻非常大,而且不在於你埋了多少,哪怕只有一顆地雷炸響,敵人也會變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這邊的敵人行進緩慢,而碭山的敵人卻沒有享受到地雷和狙擊手的款待,長驅進入,直接衝到僖山腳下,才真正遇到了頑強的阻擊。
「轟,轟,轟……」山炮不斷轟鳴,一顆顆炮彈在山上炸響,木屑、泥土伴著硝煙不斷騰起。
日軍指揮官橫山敬野舉著望遠鏡,久久沒有放下。
雖然知道越接近永城,敵人必定會背水一戰,拚死相搏,但橫山敬野確實沒想到進攻會如此不順利。
要攻陷永城,必須要經過僖山這一大段的山坡。作為縣城的屏障,楊國權自從奪取永城後,便在此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力氣,讓部隊挖掘了堅固的工事。山坡上有三道一丈深,一丈寬的封鎖溝,山上工事的堅固程度也不是那種倉促修成的可比。射擊掩體全部為覆頂工事,即先挖好戰壕,再用整棵整棵的大樹蓋上,大樹上面又是兩尺厚的積土。掩體和掩體之間、掩體和後方都由類似的戰壕相連,這樣,人不暴露在地面,也可迅速調兵,互相支援。日軍憑兩門山炮、幾門迫擊炮,想要仰攻下防備如此堅固的防線,談何容易。
但日軍可不是偽軍,他們固執、凶殘、頑強,在戰鬥中通常發一股牛勁,向預定的目標執拗的突進,不理會一些小的損失。
炮火轟擊後,第一批次的進攻開始了,五、六十個偽軍在幾名日軍的督促下,扛著長長的手臂粗細的木頭向上衝去,目的是首先在封鎖溝上搭起簡易的橋樑。
五百公尺,對面士兵沉默著;兩百公尺,仍然沉默著。越接進封鎖溝,這種沉默越發顯得陰險和不祥。
「噠噠噠……」機槍從突然地堡裡噴射出火舌,緊接著步槍、擲彈筒紛紛怒吼起來,火網籠罩著人群,將他們紛紛拋入血泊和死亡中。
僅僅一刻鐘,第一輪進攻即告失敗。只退下來十幾個人,其餘的均陳屍山坡。
橫山敬野被激怒了,他並非不能容忍自己部下打敗仗,但他不能容忍失敗帶來的後果。山頭上傳來日語的叫罵聲,保安旅士兵用蹩腳的日語表達著想與倭皇的女性親屬發生非友誼親密關係的迫切。
於是第二輪炮轟之後,更大規模的進攻又開始了。偽軍在鬼子的督戰下,各中隊各小隊輪番投入進攻。各級長官層層督戰,士兵們被日本鬼子督戰隊的槍口逼迫著,好像一群群面如死灰的囚犯,硬著頭皮衝向山頂的封鎖溝和火網。
三次進攻後,橫山敬野稍微欣慰的看到第一道封鎖溝已經搭上了五根長木,那是以近百人的傷亡為代價搭起的血橋。
「嗖,嗖,嗖!」幾個膀大腰圓的戰士們奮力將燃燒瓶扔出了掩體,足足扔出了四十多米,擊中了剛剛有點模樣的木橋,火焰騰空而起,燒燬了木橋,也燒燬了橫山敬野的希望。
「撤退。」橫山敬野冷冷的抬手命令道。
「日本矮銼子滾蛋嘍!」
「回家日你娘去吧!」
「狗腿子,洗乾淨脖子再來。」
「天皇老媽是妓女,是全日本最騷的婊子,哈哈。」
…………………………
一陣陣半中半日的污言穢語從山頂傳來,鬼子們都氣得臉色發青,有一個軍官實在忍不住了,跑到橫山敬野面前,憤怒的說道:「閣下,請允許我帶領部下進行決死突擊,一定突破土匪們的防線。」
「八嘎!」橫山敬野一肚子火氣沒法發洩,這下可找到了對象,疾風暴雨般的一頓大耳光,打得這個鬼子軍官身體搖晃,鼻口冒血。
「忠勇的帝國士兵不應該白白把血流在此地,敵軍與我軍人數相當,又佔著地利。在沒想到破敵的辦法之前,我不會用那麼愚蠢無能的戰術。」橫山敬野暴跳如雷的吼著,又不解恨的將鬼子軍官一腳踹倒,轉身便走。
說實話,日軍的戰鬥力是很強的。他們擅長的是長距離行軍,步槍精確射擊和拼刺刀,士兵很能吃苦耐勞,軍事素質很過硬,戰鬥意志更是特別頑強。但是,日軍也有自己的一整套作戰方式,所有作戰都不脫離這些的範圍,而且很依賴自身武器上的優勢。基層日軍對重炮,步兵炮,步兵擲彈筒和重機槍是非常依靠的。一旦失去火力的優勢,日軍戰鬥力就要大大折扣,甚至不知道怎麼作戰了!
對於掃蕩,本就是追剿的小戰鬥,自然不像正規部隊那樣拉開架式,大炮、飛機、坦克一通胡打,日本人從上到下,並沒有把剿滅保安旅這樣的軍事目標當成什麼重要的大事。幾十萬**都毫不費力地擊敗了,幾千地方部隊能奈我何?可是當遇到僖山這種結合了各種防禦優勢的硬骨頭,火力佔不到優勢的時候,便有些一籌莫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