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說說你啥條件,我給你留意著。」楊國權開玩笑般的說道。
「嗯,我告訴你啊!」許鳳一本正經的說道:「要英俊瀟灑,但不要小白臉子;要武藝超群,但是不能太粗魯;要通文墨,可又不要酸秀才;跨下白馬……」
「對,騎著白龍馬,手拿一柄禪杖,念起緊箍咒來,連孫猴子也得拜伏在地。」楊國權接著許鳳的話笑著說道:「天天對著你耳朵唸經,煩死你。」
哈哈哈哈,許鳳笑了起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她在土匪窩裡長大,耳濡目染的都是粗言濫語。百姓們看她是武藝高強、蠻不講理的女大王,說得好聽一點是女俠客。土匪們看她則是老大的女兒,和自己是同類人,雖然恭敬卻不隨便。像楊國權這樣把她當正常人,有說有笑的時候實在是太少了,這種感覺可跟她與老爹和五叔之間的撒嬌是兩碼事。別人光看到她橫眉立目、威風凜凜,誰又能知道一個女孩子心中真正的苦楚和寂寞。
笑過之後,許鳳上上下下仔細打量了楊國權一番,瞅得楊國權直犯嘀咕,這母老虎,不會看上我了吧?不行,家裡蘭兒和萍兒的小身板,可架不住她的拳腳,這後院豈不是成了她的天下。
「你就弄到些好玩的東西?」許鳳壞笑道:「雖然我不像大塊頭那樣雁過拔毛,可這禮物還是要給的,你說對不對呀?」
哦,想要點東西,這不難。楊國權鬆了口氣,說道:「戰利品不多,可也有幾樣不錯的玩藝,一會兒你去挑幾樣吧,許大龍頭那裡,也替我們奉上禮物,以表感謝。」
「嗯,你倒挺會來事兒。」許鳳並不是為了要什麼東西,而是覺得和楊國權說話很有趣,這種感覺很久沒有了,她突然又想起剛才飛機的事情,不禁問道:「那個飛機是怎麼回事?聽說日本人還有鐵殼烏龜,能給我講講嗎?」
對許鳳的這個要求,楊國權沒有拒絕,畢竟現在都是鬼子的敵人,皇藏峪如果不投降,在這皖北也是挺進隊的一個助力。
從飛機的威力,講到如何防空,從坦克的特點,又講到如何對付,楊國權盡量用通俗易懂的語言,把這些實用知識講敘出來,聽得許鳳連連點頭,大長見識。女人嘛,還是比較喜歡有本事的男人。特別是楊國權說話風趣,一點也沒有書本氣息,更對了許鳳的脾氣。許鳳不時插言,兩人聊得十分投機。
「要是你說的這些能寫成本書就好了。」許鳳有些遺憾地虛抽著馬鞭,雖然她記住了很多,可還是覺得漏掉了不少。
「有,有。」楊國權轉身衝著宋青圃招了招手,如果說隊伍裡有誰在手不釋卷地學習自己的《游擊攻略》,那就得數小宋同志了。
宋青圃不太願意,那本書雖然翻舊了,可上面有他自己加的不少註釋,都是楊國權的精僻解釋,可不拿出來,可是掃了楊國權的面子,特別是楊長官正在泡妞,可不能讓他下不來台。
把書給了許鳳,宋青圃垂頭喪氣地走回去,肖四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說,宋副官,你好像不大高興啊!不過呢,你不高興不要緊,可別讓少爺不痛快。」
嘿嘿,宋青圃苦笑兩聲,低聲說道:「楊長官還真是愛好廣泛,這樣的母老虎也敢去招惹。」
「看看,不懂了吧?」肖四裝出一副事事瞭然的樣子,說道:「女人哪,不管她多厲害,嫁了人,就跟綿羊一樣了。再說,少爺的心眼多活呀,娶了這女人,陪嫁可少不了。那許大龍頭幹了多少年土匪,不得攢個金山銀山哪!」
「嗯,還有皇藏峪的人槍,那就都歸楊長官了。」宋青圃恍然大悟,暗伸大拇指,還得說是楊長官,這目光,高瞻遠矚,太厲害了。不就是一本書嘛,值!
這兩個傢伙在後面嘀嘀咕咕,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楊國權自然是不知道。他還真沒那個心思,喜歡和女人聊天,算毛病嘛,那當然不算。
等到許明海發覺許鳳不見了,急急忙忙地帶人追上來,卻見到許鳳和楊國權談笑風生,所有事情看來已經圓滿解決,心中也是十分驚訝。
楊國權把有關大塊頭的事情又講述了一遍,許鳳在旁邊又幫腔,許明海這個老江湖見有理有據,當然知道該如何處置。毒螳螂的下場也就可想而知,無聲無息地消失,這恐怕是比較合理。
許明海馬上派出百十人的隊伍,又帶上幾個大塊頭的舊人,前去王家莊按管地盤,然後發出帖子,說明大塊頭勾結日本人,實在是殺之有理,這件事情也就算塵埃落地了。楊國權和皇藏峪在這件事情上都得到了利益,楊國權昧下了不少金銀財物,皇藏峪得了人槍、地盤和部分財產,皆大歡喜,誰也沒有不滿之處。
到了這個時候,楊國權和部隊雖然算是安全了,但也不敢太掉以輕心,和江湖人物相處,怎麼也得加著小心。畢竟這是在人家的地盤上,實力對比也是人家佔著優勢。所以,簡單休息了一下,楊國權便率隊繼續出發,只讓皇藏峪派了些人作為嚮導。
接下來的路走得便順當多了,大塊頭的事情已經不脛而走,挺進隊和皇藏峪作為兩個最有實力的武裝,頗有聯盟之勢,誰還敢找不自在。不僅是不敢挑釁,那些紛雜的武裝都表現得很恭敬,生怕得罪了他們,落得跟大塊頭一樣的下場。
一天半之後,楊國權率領的人馬終於與前來接應的周大龍所部會合了,現在才算是徹底安全。不僅是楊國權如釋重負,廖文忠和鍾天竹也是滿心歡暢,這陞官發財的籌碼終於平安到手。接下來便比較輕鬆了,路線早已安排妥當,一個活生生的鬼子將軍被運到大後方,那將是怎樣的轟動,真是難以想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