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襲擊,使土匪損失慘重,慌了手腳。只聽得槍聲響成一片,殺聲四起,弄不清有多少人馬壓了過來。殘存的土匪紛紛臥倒,盲目還擊,剛放了幾槍,東面的部隊包抄上來,一陣排槍射擊,把土匪又打了起來,像一群受驚的兔子亂撞亂竄。
一夥土匪倉惶向西逃竄,跑不了多遠,就被西面的迂迴部隊迎頭攔住,一陣猛烈而突然的射擊,打得土匪蒙頭轉向,掉頭又向回跑,互相擠撞著亂成了一團。
莊裡的百姓突然得到了救援,士氣大振,奮勇爭先,趁著土匪混亂不堪,攻勢停頓,將一些已經跳進圍子和爬上圍牆的土匪打了下去,重新控制了圍子。
嘿,王德才一刀將最後一個土匪砍下圍牆,累得幾乎虛脫,用刀拄地,呼呼喘著粗氣,望著已經崩潰的土匪,心頭劃著問號:這是哪家的隊伍,全是快槍,機關鎗也很多,火力完全不是土匪所能比的。如果非友是敵,這王家莊連一個回合都堅持不下來。
在第一輪的打擊中,趙老虎便聽出了異常,對方槍好、人多、火力猛,肯定是碰到正規軍了。他沒有亂跑亂叫,而是蹲在圍子底下,仔細觀察動靜。看到東面的逃路被堵死後,趙老虎不聲不響,只帶著幾個親信,緊貼著圍子向西逃竄。因為戰鬥提前打響,西面的迂迴部隊尚未紮緊口子,倒真讓趙老虎溜了出去。
不急不緩,楊國權的部隊三面包圍,慢慢壓上,倚仗著火力和人數優勢,將土匪們困在了距圍子幾十米的空地上。子彈還在不停地飛向敵人,能站立和還擊的匪徒越來越少。
竟然是**?王德才看清了來援部隊的服裝,心中是喜憂參半。喜的是王家莊躲過一劫,憂的是不知這股**要如何支應?半年前,**潰退時,王家莊可沒少受損失,敗兵又打又罵,又搶又奪,比土匪也強不了多少。
「投降!投降!」一個老土匪面臨著槍林彈雨,終於崩潰了,跪著舉起了槍。
有一個,就有第二個,像多米諾骨牌的倒下一樣,連鎖反應在土匪中迅速傳播。
槍聲慢慢停息下來,戰士們端著雪亮的刺刀衝了上去,將土匪們繳槍押走。
楊國權用手指輕彈著槍管,眼睛瞇了起來。這伙土匪完好的只剩下了二十多人,大概心裡還在做什麼「要當官,殺人放火受招安」的美夢吧!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讓這些垃圾活著,只能浪費糧食,更對不起柘林村幾乎被殺絕的村民們。
「楊長官,那些受傷的土匪怎麼處理?」二中隊隊長郭松華跑上來請示道。
楊國權冷冷地一笑,說道:「賞他們個痛快,再押著那些胳膊腿兒好的土匪去挖坑,這些畜生擺在這裡太臭,也只配作肥料。」
「是!」郭松華一個立正,跑開了。
片刻後,慘叫聲接二連三地響了起來,楊國權的士兵們端著明晃晃的刺刀,開始打掃戰場,看到地上的土匪,不管死活,上去就捅兩刀。也不怪他們,凡是見過柘林村慘劇的人,只要還有良心,就沒有不恨這伙土匪的。
「夠猛,夠凶,夠狠。」吳鳳祥來到了王德才身旁,看著外面打掃戰場的士兵,不由得感慨地說道:「不知是哪裡來的人馬,如此彪悍。」
「不管是哪裡的人馬,都救了咱王家莊。」王德才將鋼刀交給旁邊的莊丁,整了整衣裳,略顯無奈地說道:「為鄉親們著想,我作為莊主,也該出去支應一下,希望他們不要太為難咱們。」
「還是等等再說吧!」吳鳳祥猶豫著說道:「看看他們的來意,要是他們--」
王德才苦笑一下,說道:「憑他們的實力,攻下莊子不費吹灰之力,咱們已經沒有還手之力,還擔心那些,沒用的。禮數周全,興許能讓他們多少能收斂一些,唉,見機行事吧!」
「師父,我陪您去。」王金鎖身上又多了幾道傷痕,卻執拗地伸手拿過莊丁手中的鋼刀,「我拿著刀,多少也能--」
「能個屁。」王德才罵道:「幾百條快槍還怕你的刀,要去可以,空手跟著我,不許亂說話。」
……………………
被土匪刀砍斧劈,已經傷痕纍纍的寨門緩緩打開,王德才和王金鎖邁步走了出來。幾個打掃戰場的士兵端起了槍,有些不明所以地戒備著。
「老總,別誤會。」王德才是老江湖了,況且也知道形勢比人強,為了全莊百姓不受糟害,他也只好陪著笑臉,說著好話,「我是這莊的莊主,蒙各位老總剿滅了土匪,救了全莊百姓,鄙人特來感謝。」
兩個士兵互相看了一眼,見王德才二人輕衣簡裝,未帶武器,稍微放鬆了一些,帶著二人直奔遠處的樹林。
「把戰場打掃完,郭松林,你就帶著二中隊押著這些王八蛋去拓林村。」樹林裡,楊國權正和幾個幹部說著事情,「把拓林村收拾乾淨,然後--」他伸手下切,惡狠狠地作了個砍殺的動作。
郭松林點了點頭,對這些土匪他是一點憐憫心都沒有,恨不得馬上就殺光,但楊國權既然交待要把拓林村收拾乾淨,想必有更深的考慮。
周大龍擺弄著剛剛繳獲的一支小手槍,抬頭說道:「兵貴神速,我看不如半夜出發,直撲芒碭鎮,趁著還未走漏消息,一戰而定。」
楊國權想了想,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起先打探的消息不一定準確,或者在最近的時間裡可能又出現了變化,咱們還是謹慎一些為好。一會兒找莊裡的人問問清楚,省得不知道從哪裡再冒出什麼亂七八糟的人馬。」
正說著,士兵前來報告,王家莊的莊主前來拜望致謝。楊國權簡單又佈置了一下,命令各位軍官分頭去執行。他整了整衣服,坐在一個樹墩子上,命令士兵將王德才和王金鎖帶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