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師不利,但這第一拳並沒有把姚宗發打倒,他繼續作著新的嘗試。古城縣雖然沒有正規軍隊,但也有著大大小小不少的民團武裝。在他想來,這些有血性的男子,不會完全是忍辱偷生之輩。他發出了請柬,邀請這些武裝的首領赴宴,要跟他們共商抗日救國大計。
宴會設在文廟,這是姚宗發的精心安排。那一天還真是熱鬧,古城縣大大小小的掌握槍桿子的頭子幾乎全到了。各路首領高談闊論,大聲喧嚷,桌椅板凳拉得山響,猜拳行令之聲震動屋頂。姚宗發對這些粗野的舉動並不反感,他認為在這大動亂的年代,需要這種重俠尚義,慷慨激昂的意氣,溫良恭儉讓該是收起的時候了。
在稀稀拉拉的掌聲裡,姚宗發發表了一通簡短而精闢的演說,大意是:國家多難之秋,壯士用命之時,諸位是鄉里之干城,民族之先鋒,本人和全縣民眾都寄予厚望,當此盛會,願聞諸位抗日救國之大計。
不料,此言一出,頓時鴉雀無聲,首領們大眼瞪小眼,連個響屁都不敢放。捱磨了一陣,終於有人開口了,卻避開打鬼子、保家園的事情不談,提出了軍餉、裝備等一系列問題。其首領接著這個話頭,也紛紛提出了亂七八糟的一大堆非份要求。後來,又扯到了彼此利害衝突的一些事情上,吵吵嚷嚷,罵罵咧咧,最後有人拔出了匕首,有人抽出了手槍,宴會竟變成了演武場。
希望全落空了,姚宗發眼前金星亂冒,兩耳嗡嗡作響,踉踉蹌蹌走出了文廟,逕直奔回住處,一頭栽到床上,半天沒有起來。
誰也依靠不得,那就靠自己吧!就因為自己是個文弱書生,手中沒有一兵一卒,這些人才敢欺負。姚宗發在家裡悶了兩天,終於明白過來。他寫信招來了本家幾個退伍老兵當教官,又委任只在保定軍校讀了半年書的娘家兄弟為自衛隊隊長,招兵買馬,建立武裝。
可惜天不遂人願,自衛隊在他的百般籌措計劃下,剛剛有了點規模,日本鬼子便打來了。於是,姚宗發只得奉上面的命令,帶著自衛隊躲進了這個叫做白馬灘的大葦蕩子裡,準備跟鬼子打游擊。
船輕輕地搖晃起來,從船篷裡走出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薄薄的粉白面皮,細高鼻樑,尖下頦,配著微翹的嘴巴,一雙大眼睛顧盼有神,她便是姚宗發的夫人宋淑華。
「宗發,怎麼還不睡?明天不是要趕去城裡嗎!」宋淑華輕聲說著,很自然地將手搭在姚宗發的肩膀上。
姚宗發輕輕拍了拍妻子的手,緩緩說道:「睡不著呀,這事情來得太突然,總讓人覺得不踏實。」
宋淑華沉吟了一下,說道:「確實有些突然。不過,你不是老早就把劉良派出去了嗎,他觀察得應該很仔細。既然信中說得很樂觀,應該沒有什麼意外。」
「意外?我倒是不太擔心。」姚宗發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只擔心這個楊國權是想把我當成傀儡,以縣府之命助他獨霸古城縣。王金慶已經被他殺了,閻寶財也被他捏在手裡,現在楊家已經是古城最有實力的武裝了。」
「那怎麼辦?」宋淑華雖然不想再過漂泊不定的生活,但對丈夫的擔心還是佔據了主要的想法。
姚宗發強裝笑臉,安慰妻子道:「城是一定要進的,我這個縣長也不能老躲在葦蕩子裡呀!他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還有龐老幫襯著,你不必太過擔心。」
宋淑華到底是女人,即便是大學生,在這勾心鬥角方面,也不是她的擅長。聽到能按期進城,她自然高興起來。夫妻倆又說了一會兒話,方才進船休息。
……………………
黑沉沉的大地沉浸在寂靜與幽暗裡,天空開始透出朦朧的亮光,在白晝與黑夜的爭持中,黑夜開始蜷縮,開始敗退。
楊國權將緊貼著自己的豐軟**輕輕推開,是該悄悄地溜回去的時候,沒想到前世很時尚的一夜情,自己卻在這個年代體驗了一回。
偷情,嗯,很刺激,如果有機會,正常的男人都不會錯過。楊國權也是如此,而且自佔了秦憐芳的便宜,等她離開,這個念頭便起來了,一起來,竟是難以抑制,像個小貓似的抓撓著他的心。
月黑風高,楊國權潛入了七姨太的房中,將鹹豬手伸進了被窩。順著光滑的小腿,拂過膝蓋,摸上大腿,直到手指傳來了毛茸茸的溫濕感覺,探路的手才停了停,他又飛快的在四周摸索一陣,結果什麼東西也沒撈到。楊國權張大嘴巴怔住了,這妖精,竟然是裸睡的。
沉睡中的七姨太突然動了,兩條滑溜溜的玉臂,繞在了楊國權的脖子。肉感十足的身體緊緊把他纏住,火熱的嬌軀,完完全全貼在他的身上,貼得一絲空隙都沒有。兩個豐滿的肉丘,輕輕扭動,摩擦在楊國權的胸口。
妖精打架了,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楊國權沒有什麼道德上的負擔,甚至有一種報復的快感,王金慶這個王八蛋,死了也給你戴綠帽子。而且這種一夜情很刺激,又安全可靠,不用擔心被粘上,也就是說沒有任何副作用。而七姨太也終於放下心來,不用害怕楊國權出爾反爾,卸磨殺驢了。純是生理和**上的享受,讓兩個人返祖了,變成了原始人,屋裡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壓抑的嬌吟……
楊國權摸索著穿上衣服,七姨太慢慢地偎過來,從後面抱住了他,溫熱的呼吸噴在他的耳根,幽怨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楊爺,你當真不能收了我?」
這個問題,楊國權昨晚已經給了她回答,顯然她還不死心。停頓了一下,楊國權拍拍她的手,語氣柔和地說道:「找個老實巴交的男人嫁了吧,有了錢也別張揚,這動亂的世道--。」
七姨太的手慢慢鬆開了,楊國權起身穿好衣褲,回頭看了看,她坐在床上,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我走了,你多保重。」楊國權不知道自己怎麼說出這兩句話,說出來總感覺怪怪的。
走到門口,七姨太幽幽的聲音傳了過來,「我叫趙翠,娘家在城東,老滿雜貨鋪,楊爺,你可記住了?」
嗯,楊國權慌忙答應一聲,將門開了條縫,逃也似地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