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現在審訊正式開始。」小丁子第二次揍過人之後,再次回到了審訊官的位置,笑瞇瞇的說道:「張千,李萬,和情報局搞對抗是沒有出路的,我勸你們識趣一點,老老實實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也可以少受些皮肉之苦。大家畢竟是同門,我也不想把你們往死路逼,何況你們只是被人蒙蔽了而已,並沒有犯下什麼十惡不赦的死罪,情報局之所以把你們帶到這裡來審訊,而不是直接拖出去砍了,就是為了將你們從這種蒙蔽中拯救出來,你們要明白童長老對你們這些人的苦心,不要再執迷不悟了。」
「當然了。」小丁子話鋒一轉,又道:「若是你們執意不思悔改,非要讓我給你們玩混的,那我也樂意奉陪,情報局就是幹這個的,而我又是個新來的,急於想要立功表現,下手難免沒輕沒重,真要是給你們來個傷筋動骨,你們可也不要怪我。畢竟我也不想這麼做,大家都是同門,所謂打在你身痛在我心,如果你們能夠好好的配合審查,到時候我也會向面給你們求情,關個一年半年的,做做苦工贖掉罪過,也就把你們給放了。」
儘管小丁子口才不錯,表述十分清楚,口齒也很伶俐,但賣梨漢子張千和李萬並沒有太聽進去,說得更確切一點,小丁子後面的話他倆幾乎都沒有聽進去,最關注的只是最前面的那句『現在審訊正式開始。』
現在才正式開始?那你剛剛打我們那兩頓算是怎麼回事?正餐之前的開胃菜嗎?老子一隻眼睛都差點被你打瞎了,原以為也算是熬過嚴刑拷打,您轉頭給我來一句審訊正式開始,這他娘合適嗎?
丁子絲毫沒有理會他們想法的意思,對著牆的鏡子整了整衣冠,很正式的坐回座位,露出一個溫馨的微笑,一指張千問道:「姓名?」
「我剛剛說過了。」張千沒好氣的答道。
話音剛落,就見桌子後面的小丁子飛身而起,掄起棍子照著張千腦袋就是一下狠的,之後在對方的哀號中走回座位,依然是那張溫馨的笑臉,重複問道:「姓名?」
「我,我叫張千,姓張的張,千百十的千!」張千條件反射似的哆嗦著答道。
「我叫李萬,木子李,萬百千的萬。」李萬也跟著搶答道。
以為這個問題過去了,誰知道小丁子再次從桌子後面竄了出來,這次棍子的目標指向李萬,將其擊倒之後,小丁子再次回到座位,滿臉冷森的說道:「我問什麼,你們說什麼,沒問到的不許搶答!明白了嗎?」
「明白了。」張千李萬苦著臉道。
「明白了就好。」小丁子換回那張溫馨笑臉,問李萬道:「你,姓名?」
「李萬,木子李,萬百千的萬。」
「很好,報你們的身份。」
這個問題剛剛也回答過,可張千李萬卻不敢再說什麼,問題是如果回答的話,從誰開始說起,這同樣是一個很讓人為難的問題,如果順序不對,保不齊又是一頓暴揍。
好在小丁子懲戒的目的已經達到,也沒有在這個地方和他們較真兒,用短棍指了指道:「從張千開始說,之後如果有這種類似的問題,都從張千開始說。」
千點了點頭道:「我是鳳尾分壇內壇的執事弟子。」
李萬隨後道:「我是鳳尾分壇治安大隊的弟子。」
「一個執事弟子,一個是治安大隊的,你們壇主可真是會挑人手。」聽說是鳳尾分壇來的,小丁子心中暗自竊喜,因為這個分壇是面打算徹底摧毀的,因為鳳尾縣當初歸順的時候,就被李立庭和向雲大殺特殺了一通,現在的壇主就是當時殺剩下的,據說對林卓還抱有一定的怨氣,這種人一定要將其消滅在萌芽狀態。
作為一名情報人員,小丁子最害怕的是什麼?不是出現突發事件,也不是審出大案要案,他是怕事情不夠大,事情不夠大的話,又怎麼能顯示出他的能力呢?鳳尾分壇既然已經是面點名要幹掉的地方,那麼往那個壇主身潑多少髒水都無所謂,只要你能說得圓乎,面肯定是照單全收,這可是自己立功的大好機會啊。
想到這裡,小丁子強自壓制住自己的喜悅之情,不屑的笑了笑道:「為什麼來這裡,不知道這裡是獅子大街,是情報總局的所在地嗎?是不是你們壇主派你們來的?他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個問題剛剛也有問過,不但胡掌櫃和小虎子問了,就連小丁子也問了兩三次,只是張千和李萬當時在裝忠貞堅毅好男兒,所以並沒有說出一絲半點。但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同了,面前這個相貌清秀的小伙子可是真敢動手的主兒,他很明顯是不會和你講絲毫同門情誼的,和這種人對著幹,那確實是有些不識好歹了。
好在這也不是什麼太要命的問題,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倆為什麼到這裡來,至少能夠判斷出是他們堂主派過來的,否則你一個偏遠地區的執事和治安弟子,沒事跑到這裡賣什麼梨?這不是吃飽了撐的嗎?
當然還有一種滾刀肉耍混的方法,他倆可以硬說是跑出來創收了,賣些梨子貼補家用,或者直接說我就到這裡體驗生活來了,這都是可以使用的方法。
可張千和李萬很清楚,如果他們敢這麼說,對面這個笑容滿面的小伙子百分之百會繼續之前的毒打,直到將他倆打至半死,之後很可能還會用大力丸幫他們恢復神智,等清醒後繼續再打。
他倆在鳳尾縣也算有些資格的修士了,儘管修為不怎麼地,但見識的事情和人著實不少,知道什麼樣的人可以惹,什麼樣的人萬萬不能得罪。像小虎子那樣的,如果是在搏鬥的時候自然很危險,但如果主審官是他的話,張千和李萬根本不怕,因為那是個形如烈火的主兒,儘管可能一言不合便對他們嚴刑拷打,但那種嚴刑拷打是有度的。因為這種人在戰場面對敵人下手毫不容情,可在審訊室中面對無法還手的犯人,反倒是下不了太狠的手,甚至會莫名其妙的有些心軟,或者與能熬過酷刑的漢子惺惺相惜。
所以面對小虎子的時候,只要你能扛住他兩三暴打,後面的事情基本一馬平川了,他甚至還可能給你送點傷藥和酒肉來,跟你聊聊天交個朋。
可對面這位卻不一樣,這是真正綿裡藏針的主兒,看去無害的很,但下起手來卻是比誰都毒,一般人不敢玩的東西他都玩的津津有味。他可不會跟你玩什麼惺惺相惜的把戲,你和我就是犯人與審訊官的身份,你招了一切好說,你不招我就往死裡整你,這是一種做事一板一眼,很理性很機械的人,比那種容易熱血澎湃的漢子難對付多了。
如果不想死在這裡,就不要和這種人作對。
張千和李萬來的時候,也是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決心來的,而且這種決心可昭日月,巨鱷沒有一絲一毫的作假。如果他們被一群人包圍住,一定會死戰到底,不會給鳳尾分壇丟一分的面子,如果他們被抓進大牢嚴刑逼供,也一定會死扛到底,不會給壇主帶來半點困擾。
可當他們被小丁子用這種很神經質的手段打擊過之後,整個人幾乎崩潰掉了,也變得有些神經質了,張千和李萬忽然很悲哀的發現,他們似乎真的怕死了,怕被面前這個笑臉迎人的小子活活折磨死。
「我們招,是柳壇主派我們來的。」張千艱難的開口說道,李萬也附和著點點頭表示附議。
「來幹什麼?」小丁子循循善誘。
「來刺探情報局的消息。」
「刺探什麼消息?」
「刺探……」說到關鍵問題的時候,張千下意識的一口氣噎住,見小丁子臉色一變,忙不迭的說道:「這不是五行壇的孫壇主因為李純一刺殺案鬧大,被情報局的人抓了嘛,我們壇主當初也曾經收留過李純一,所以覺得心中不踏實,便叫我們來看看,找機會打探一下孫壇主的消息,盡早將結果匯報回去,也好讓他提前有個準備。」
「提前有個準備?」小丁子立刻像發現新大陸一樣,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貼著張千的臉問道:「提前有個什麼準備?他準備要幹什麼?」
「準備幹什麼?」張千和李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疑惑,他們只是普通的弟子,真的不知道面想要做什麼,這根本不是他們這個級別能夠參與的事情。
琢磨良久,兩人搖了搖頭道:「這位小哥,壇主準備幹什麼,我倆是真的不知道,我們不夠那個身份,如有半句虛言,我倆甘願受盡酷刑而死。」
「放屁!」小丁子突然暴喝道:「你知道,你也知道,你們兩個都知道的,你們壇主柳飛白打算造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