壇主柳飛白打算造反,這件事情立刻將張千和李萬震驚了,他們對此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而且鳳尾分壇這幫人和那些主動投誠的不同,當初都被李立庭和向雲殺怕了,對林卓也是敬畏的很。他們倒是聽說柳飛白對林盟主有些怨氣,可人家不少朋都是死在舞陽衝霄盟的征討當中,有點怨氣是很正常的事情,但若是說柳飛白因為這個就要造反,這確實不太可能,倒不是說怨氣程度不夠,而是太看得起柳飛白了。
他柳飛白一個築基期修士,手下不過幾百號人,還不是完全都聽命於他的,將近一半都是天子門生出身的學院系,在舞陽衝霄盟統治根深蒂固的時期,他拿什麼資本去造反?
張千李萬想了半天,最終搖頭表示不太可能,而且小丁子言之鑿鑿的說他倆也知道這事,這可是從逆的重罪啊,一旦認了就萬劫不復,他們又怎麼可能承認此事。
丁子也發現自己的問法有些誤區,這等於把兩個需要誘供的主兒也罩進去了,他們自然不可能承認,忙換了副臉色解釋道:「我說你們知道此事,指的是他柳飛白明目張膽的打算造反,已經到了絲毫不加掩飾的地步,在你們分壇四處宣揚此事,讓你們這些弟子跟著從逆,只不過弟子們感念林盟主大恩,還不曾答應於他。於是柳飛白便在分壇內部大肆排斥異己,將跟隨他的那些狐朋狗黨安插在重要位置,而忠貞之士則飽受打擊報復,有沒有這件事?」
「這件事,有嗎?」張千已經徹底被小丁子說暈乎了,雖說這件事他毫不知情,但人家說的有鼻子有眼,似乎也不可能是信口胡說,只好用詢問的眼神看向身邊的李萬。
李萬同樣也是不明所以,他和張千一樣,都是一勇之夫而已,對這些事也是絲毫不加關注,不過僅憑他倆平時風聞的事情來看,好像是沒有這麼回事。
「我說小哥,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張千到底是內壇出身的執事弟子,平時跟柳飛白接觸較多,也得過些賞賜,比李萬這個常年在外頭跑腿的要忠誠一些,還知道幫柳飛白辯解一下,見小丁子臉色又變,忙道:「柳壇主這人性子是急了些,而且飛雲和烈火二堂當初曾經血洗過鳳尾縣,柳壇主不少朋都被殺了,你要說他有些怨氣在所難免,這個我們也承認,可要說他意圖謀反,這個真的不太可能,他沒那麼強的實力,也沒有那麼大的膽子。」
「照你這麼說,他對林盟主有怨氣的事情是真的了?」小丁子立刻用筆記錄下來:鳳尾縣鳳尾分壇壇主柳飛白,素來對林盟主懷有怨氣,並將這種怨恨深埋在內心當中。
記錄完畢之後,小丁子繼續說道:「你剛剛說他沒那麼強的實力,也沒那麼大的膽子,那換一個角度講,如果他有那麼強的實力,他一定就會造反了。至於膽子這個東西嘛,是可以練出來的,也是可以被突發時間刺激出來的,他柳飛白現在也是李純一案的嫌疑人之一,或者說得再大膽一些,他就是李純一案的幕後主使,是他給李純一提供了所有的作案條件,讓李純一派人刺殺林盟主,他好趁亂造反!即便不是這樣,他現在也可能因為李純一案的刺激,加對林盟主的刻骨仇恨,導致其狗急跳牆,準備在近日造反!你們說,是也不是?」
「小哥,這個我們真的不知道!」張千和李萬撲通跪倒在地,哭訴道:「你就別逼著我們了,我們就是兩個跑腿的,確實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唉,看來你們還是不相配合我啊。」小丁子一臉惋惜道:「也罷,想來你們也沒見過多少世面,不知道我們情報局的厲害,我帶你們去個地方,去過之後,估計你們會徹底想通的。」
「啊,去,去什麼地方?」張千和李萬以為要刑場,頓時嚇得縮成一團,說什麼也不讓小丁子碰到他們。
丁子也不廢話,去一人給了幾棍子,吼道:「起來,不殺你們,你們不是想見孫鐵手嘛,我就帶你們去見見他,見到他之後,相信你們會對自己的人生道路有一個新的考慮。」
聽說不是要殺他們,還要帶他們去見孫鐵手,張千和李萬感到有些意外,不過既然不用死,那就一切都沒有問題了。何況他倆這趟來就是為了能夠打探到孫鐵手的消息,能夠見到面自然更好,雖說這消息肯定已經傳遞不出去了,但好歹見到當事人一面,也算他倆這幫天的折磨沒有白挨。
從店舖內的地牢中將二人拽出,小丁子對坐在店裡喝茶聊天的胡掌櫃和小虎子說:「這倆是鳳尾分壇的,咱們賺大發了,我跟他們說柳飛白意圖謀反,這倆看來還有些猶豫著不想說,我就琢磨著,帶他們去見一見孫鐵手。」
「嗯,好主意,這可真是好主意。」胡掌櫃點點頭道:「鳳尾分壇的好啊,這次真是該著咱們三個交好運,弄不好放出去比小筒子他們待遇還好,我這就跟面說去,讓他們安排那倆見孫鐵手。」
孫鐵手現在是大案嫌疑犯身份,自然不是誰想見就能見的,要提前過去打個招呼,胡掌櫃一想到這次立下大功,他就可以帶著倆徒弟離開這裡,調到地方分局去享福,心中就泛起一陣陣的喜悅,腳下也是輕快得多。
沒讓小丁子等多久,胡掌櫃帶著一名牢頭打扮的弟子回來了,介紹道:「這是趙牢頭,是我當年的同窗,由他帶著咱們過去。」
丁子和小虎子忙道:「多謝學長照應。」
「你們運氣不錯,居然能抓到鳳尾分壇的人,這下可真的發達了。」那趙牢頭毫不掩飾自己的羨慕之情,那雙眼睛亮的嚇人,盯得張千李萬倆人渾身發毛。
虎子性子直,還聽不出什麼,小丁子卻是個伶俐的,忙道:「我們三個只求調去外任,賞賜什麼的,自然也有學長一份。」
「哈哈哈哈。」趙牢頭拍了拍小丁子肩膀,湊到他耳邊道:「行,你小子會辦事,一會兒我讓裡面給你好好安排安排,保證讓那倆小子什麼東西都給你倒出來。」
丁子也是滿臉喜色道:「全靠學長關照了。」
情報局的大牢距離這裡並不太遠,一行六人沒走多遠便來到了目的地,趙牢頭走到一面石門面前,雙手手腕緊緊貼在一起,手掌慢慢張開,向左右憑空擰了幾圈,石門應聲而來。
「來,幾位,進來。」趙牢頭說罷,當先走進去帶路,胡掌櫃也跟著走了進去,小丁子和小虎子壓著張千李萬走在隊伍的最後面。
張千李萬這一路可謂大開眼界,同時也感到自己這趟過來完全就是找死,這種地方連個標示都沒有,別說根本找不到,就算找到了他們也進不去,更不要說探聽什麼消息了。
可當他們來到牢房的最深處,見到那位傳說中的孫鐵手孫壇主時,才知道什麼叫做大開眼界,才知道小丁子剛剛對他們是客氣的,甚至是仁慈的,那根短棍的毆打,和眼前孫鐵手所授折磨來比,根本就是兩個完全不同的層次。
孫鐵手此時被幾根大鐵鉤子勾住,看樣子是通過什麼氣門之類的方法,將其法力完全封閉住了,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而已,根本沒有反抗的可能。一群牢子揮舞著手中的皮鞭和鐵棒,在他的身肆意揮舞,將其打得皮開肉綻,打昏過去後直接一桶涼水潑醒,牢子們完全沒有問案的意思,只是將剛剛的毆打程序重複了一遍,這次還了夾棍。
如此循環往復十遍,孫鐵手已經被折磨的只剩一口氣了,被人從鉤子扔了下來,死狗一般倒在地,就見從外面跑進來幾個醫護人員,一腳踩中孫壇主的脖子,將幾顆大力丸放了進去,讓其勉強恢復些神智。
剛剛帶他們來的趙牢頭此時已經出現在審判桌後面,義正言辭道:「孫鐵手,交代你所犯的罪行!」
孫鐵手神智還有些不清楚,迷迷糊糊的問道:「啥,啥罪行?」
趙牢頭立刻從桌子後面走了出去,劈頭蓋臉的給了孫鐵手幾十個大嘴巴,飛起一腳將其踹了出去,幾名牢子去又是一陣暴打,之後再次把人抬回來扔在地。
「想清楚了嗎?」趙牢頭問道。
「想清楚了,我有罪。」孫鐵手略帶點神經質的說道:「我在從前就犯過錯誤,沒有早一點意識到舞陽衝霄盟統一江南修真界是大勢所趨,沒有第一個向林盟主投誠,我在壇主任的時候,沒有團結好分壇的兄弟,沒有及時發現李純一的陰謀,我辜負了林盟主和總堂對我的信任,我認罪,我伏法!」
孫鐵手的認罪還在繼續,張千和李萬卻已經不想再看下去了,他們知道如果自己不在柳飛白的問題交代點什麼,後果絕對比孫鐵手還要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