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首長和耿老六帶著田雨,在山裡轉了兩天,也沒有轉出去。他們又回到起初進山的羊腸小道,看見熟悉的三岔口,那塊巨石上雕刻的黑風口的字樣,他們三個都楞住了。失望之後伴隨著痛苦,感受最強烈的莫過於田雨了。
她時刻惦記著杜師長。擔心他帶領那麼少的戰士,去與鬼子一個騎兵大隊打仗,後果可想而知。昨天夜裡,她做了一個可怕的夢。夢見杜師長被幾百名鬼子騎兵包圍了。杜師長在率領戰士們突圍的時候,被中佐一刀給砍中了……夢到這裡時候,她被驚醒了,還大喊一聲,驚得首長和耿老六以為她被蛇咬了。
首長知道田雨心裡裝著的是誰。他從田雨的夢話就能聽出來。「杜師長!」這就是田雨大聲吶喊說出的名字。耿老六是新戰士,對杜師長還比較陌生,而首長對杜師長就很瞭解了。越是瞭解,就越是感覺到他對自己潛在的威脅。
特別是當兩個男人同時都喜歡一個女人,這種微妙的感覺就貫穿在全身。在戰爭狀態下,生與死是每一個人都面對的問題。非常現實。也許你今天還活著,在思考,在生存,在經歷著喜怒哀樂的情感,還有可能去愛著,但是,當你被死神拽走的時候,你的一切化為煙,生前的所有都成為空。
無論男女,都帶著這樣的心態,在戰爭中行走。當你遇到一個難得的,可愛的女性的時候,愛情讓你更加珍視生命,珍惜活著的意義。首長明白,自己和杜師長來爭一個女人,自己的優勢是不言而喻的。首先在職務上,自己比杜師長官大,其次,自己是控制他人的人,說白了,決定他人命運的人。包括杜師長。
想到這裡,首長並不急。常言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嘛。火候不到,你所做的,就是徒勞的。這就是為什麼在山裡的兩天,首長連一個指頭都沒有去動一下田雨。他雖然是八路軍的高級指揮員,但是也不是情場上的嫩雛。
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有聽過豬哼哼嗎。雖然不是情場老手,可是,欲擒故縱的道理,首長還是應用的很有章法的。你要俘獲她的人,必須先俘獲她的心才行。本著這個原則,首長可以在夜晚,與田雨近在咫尺,而坐懷不亂。
當然,若是麻痺不仁,那就不是男人了。職務上是首長,可是在動物屬性類別上,還是屬於脊椎類、無毛、直立行走的動物。半夜他被莫名的焦躁所弄醒,自己那傢伙昂然挺立,似乎是初上戰場的勇士,面對敵人,表現出更多的興奮和忐忑。
旁邊沉睡的田雨,女性所特有的味道,不時席捲著他靈敏的嗅覺,黑暗中她高聳的胸部,隨著均勻的呼吸,在有節奏的上下起伏。藉著暗淡的月光,他的目光游移到她的富有線條的眼睛,挺立的鼻子,還有那微微隆起的嘴唇上。
他甚至還能夠感覺到她鼻孔噴出的兩股熱流,這,都時刻考驗著他的神經,考驗著他的自制力。他在煎熬的時候,最多的問自己的就是一句話;如果自己不是首長,而是普通的一個男人,會不會一躍而起,在她還沒有從夢鄉裡清醒過來,就如蚊子一樣,將帶有吸盤的刺,迅速而準確的進入她的身體裡呢?
假如,他控制不了自己,佔有了她,會有什麼結果?自己會丟官嗎?會失去平時在百姓和將士心目中的神一般的威信嗎?會遭到她的激烈反抗,甚至是以死來保護自己的貞節嗎?杜師長知道了,會不會操起軍刀,跟自己拚命?
這些問題,都像是溪流中漂浮的樹葉那樣,在他的頭腦裡飄過。在這些問題裡,他最擔心的莫過於自己的面子。有時候,身份也是束縛自己的繩索。羈絆了自己本能的性意識,也如作繭般的把自己的真實,給死死自縛住了。
後半夜,基本上就是在惱人的問題上糾纏著,直到田雨一聲突如其來的喊叫,把他的徹底拉回到現實當中。當他們發現這兩天不過是在山裡兜圈子,不禁為浪費的時間,所頹唐和洩氣。首長帶著責備的目光射向耿老六;「你不是當地人嗎?怎麼帶的路?」
耿老六有苦難言。他一心想跟著大首長,去大部隊。為了這個單純的目的,他自告奮勇當嚮導。獲取了首長的信任。實際上,他走過好多次山,按理說是熟門熟路。為什麼會走叉了,導致迷路了呢?這裡面還有一個本能告訴別人的秘密;一個情竇初開的男性所具有的秘密;他也喜歡田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