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王營長彷彿看出杜師長此刻的心境,他也湊近師長,壓低聲音說道;「師長,我看鬼子一定是在耍花招呢。大不了我們跟他們拼了。腦袋掉了,不過碗大的疤,怕他個吊?」師長狠狠罵了句;「你個狗日的懂個屁!我姓杜的能上鬼子的當?扳恆能耍花招,老子就不能耍他們玩兒了嗎?」
王營長聽了這話,咧開嘴想笑,怕讓鬼子看到,忍住了。杜師長發話了;「快去,把三連長和首長叫過來。」王營長知道師長有主意了,就去將三連長找來了。杜師長見到三連長,劈頭就問;「彪子,我們的首長呢?」三連長叫李德彪,他說;「首長不肯露面,說有事讓我們自己和鬼子解決。」
杜師長說;「不來算球,彪子,你怕不怕死?」李德彪刷地立正,挺直胸脯說;「怕死就不打鬼子!」杜師長點點頭,用刀背拍拍他的肩,說;「好,跟我打了幾年仗,我知道你不是孬種,現在我給你一個艱巨的任務,你能完成嗎?」
李德彪再次立正,嚴肅地回答;「能!」杜師長也不含糊,開門見山地說;「你來當一回首長,去糊弄鬼子,你行嗎?」三連長愣了;「師長,你叫我冒充首長?」杜師長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說個不好聽的話,就是用你的腦袋來換大家的命,你行嗎?」
李德彪遲疑了一下,眼圈立刻就紅了,但是他馬上抖擻精神,說;「行。」他想了一下,從兜裡掏出一個紅布包,打開一層又一層,裡面是兩枚光洋。他將東西慎重地交給師長;「杜師長,這是我所有的積蓄,你替我拿著,有朝一日見到我老母親,給她買糖塊吃吧。母親活了一輩子,連糖塊是什麼樣兒都沒有見到呀!」
杜師長眼圈也紅了起來。他攥著紅布包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用嘶啞的聲音說;「去吧,我會見到你母親的。」三連長拉拉軍服,繫了系風紀扣,然後將軍帽戴端正,向師長行了個軍禮,說;「師長,我走了。」說完他就大踏步地走出八路軍的行列,向鬼子走去。
杜師長大聲對扳恆說;「我們的首長過去了。你們要對他客氣一點。」三連長被少佐到帶扳恆跟前,扳恆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說;「你的,八路軍大頭目的有?」李德彪點點頭;「對,我就是八路軍的首長。你快放我們的人走吧,還有所有的老百姓。」
這個時候,少佐將叛變的三連副帶過來,指認李德彪是不是首長。三連副看見三連長,一驚,立刻看到對方的眼睛裡射出兩道咄咄逼人的光,他眼珠一轉,對少佐點點頭說;「對,他就是八路軍的首長。」扳恆聽了少佐的翻譯,也點點頭。
三連長以為扳恆就要放人了,他懸的心剛放下,就聽扳恆對少佐嘰裡咕嚕的說了一大通話。少佐立刻將田雨帶到三連長的跟前,少佐說;「我們旅團長說了,為了優待八路軍的首長,我們特安排女人給你好好享受,現在你的,女人的快脫褲子的,就在這裡當著我們皇軍和你們八路軍的面,交配!」
三連長以為自己聽錯了,大聲反問;「你說什麼狗屁話,再說一遍?」少佐重新將剛才的話說了,然後獰笑著催道;「我們旅團長說要你立刻做,否則大日本皇軍將要送你們統統上西天!」三連長怒火萬丈,他萬萬沒想到鬼子如此卑鄙無恥。
田雨被少佐和另外幾個鬼子威逼著脫衣服時,三連長頭皮都乍了起來,毛孔張開,刷地一下,抽出隱藏在腰裡的手榴彈,衝到正在強迫田雨脫衣服的鬼子身邊,大聲喊道;「住手!」少佐和幾個鬼子嚇得立刻鬆開了田雨,三連長一把揪住少佐,像揪一隻小雞似的,對他說;「老實點,不然就要你們吃棒槌。」
他又轉頭對田雨喊;「你快到我們隊伍裡!」田雨聽了他的話,三步並兩步跑到八路軍隊伍裡。扳恆看到這裡,正準備抬起手,示意機關鎗手開火,但是看見李德彪揪著少佐,一邊奪過他的戰刀,威逼著其他三個鬼子朝鬼子隊伍走來,他想了一下,讓叛變的八路軍三連副開槍打死李德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