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杜羽山那強烈挑戰意味的話,被少佐翻譯給扳恆時,少將的臉都氣歪了。他叫出兩個手下。扳恆說;「杜羽山,我佩服你的勇氣。我先讓這兩個人跟你比試。這個聯隊長,他一氣砍殺了一百八十個中國人,端酒杯,手都不抖,這個軍曹殺到一百九十九個,刀都成豁口了,他就擰斷第二百個人的脖子,你敢來嗎?」
杜羽山將軍刀用力插在地上,對嘎子說;「酒!」嘎子連忙將酒葫蘆遞給師長。杜師長雙手抱起那個酒葫蘆,仰起頭,咕咚咕咚的一氣喝了個滿嘴往下淌酒沫,然後他抹抹嘴,將酒葫蘆扔在腳下,拔出軍刀,在褲襠上將刀尖的泥土擦乾淨,扛著刀跨向前邊,橫眉冷對朝那兩個躍躍欲試的日本鬼子說;「哪個卵先來?」
軍曹呀的一聲高舉戰刀,衝過來,向杜師長砍來。杜師長好像沒有看見對手撲過來,還是剛才那個抗刀的姿勢,沒有動,這邊的八路軍戰士急得喊;「杜師長,快出刀呀!」眼看軍曹的刀鋒就要挨著杜師長的腦袋了,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杜師長迅捷的一閃,軍曹撲了個空,因為他用勁過猛,收不住腳,踉蹌朝前。
這會兒該輪到杜師長發力了,他將軍刀一挑,反身雙手一剁,軍曹的腦袋如西瓜似的,轱轆轱轆的滾到他的腳下。杜師長一腳踏在上面,飛快旋下一隻耳朵,不慌不忙地擦著軍刀,一邊對聯隊長叫道;「喂,該你了!」
聯隊長猶豫了一下,回頭望了望扳恆,旅團長一臉嚴峻的衝他點點頭。聯隊長只得硬著頭皮上了。這個肥頭大耳的傢伙,謹小慎微地握刀一步一步向杜師長走來。杜師長突然打了個響噴嚏,把聯隊長嚇了一大跳。還沒有等他回過神來,杜師長主動出擊,迅疾地掄起軍刀,朝著鬼子的頭上砍去。
聯隊長挪動著肥胖的身體,渾身冒虛汗,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才兩個回合,他的戰刀就掉地上了。他急忙拔出手槍,還沒等他射擊,連胳臂帶槍,就被砍落在地上。聯隊長疼得哇哇亂叫,剛想回轉身,卻被杜師長手起刀落,將他劈成兩截。
惱羞成怒的扳恆一聲口令,大狼狗張開血盆大口,凶狠地朝杜師長撲來。杜師長把身子一彎,將軍刀一掃,狗的兩個前腿就齊齊落地,惡犬橫臥在地,疼得嗷嗷亂叫。杜師長將聯隊長的腦袋切下,扔到狗的跟前,狗張嘴一下就叼住了。
這樣的情形,讓八路軍戰士看了揚眉吐氣,讓鬼子看了驚恐不已。杜師長將軍刀提在手裡,揀起地上的酒葫蘆,一隻手,抖也不抖的往喉嚨裡倒,連一滴酒都沒有灑出來。喝完照例抹了嘴。醉眼惺忪地說;「扳恆少將,你來吧,我還行。」
扳恆氣急敗壞地叫道;「你的死拉死拉的。」杜師長輕蔑地說;「來吧,有種的就開槍吧,大不了我們同歸於盡,落個一地屍體,血流成河!」此時此刻,雙方都劍拔弩張,黑洞洞的槍口衝著對方,現場氣氛都凝固成炸藥了,大有一觸就爆炸的陣勢。
這個時候,少佐湊在扳恆的跟前,低聲地嘀咕了幾句。扳恆原來扭曲的臉,馬上恢復了模樣,他得意地點點頭。對杜師長說;「聽說你們護送一個重要的人物,只要把他交出來,我不但馬上放了老百姓,還一搶不發地讓你們走。」
杜師長一聽愣住了。鬼子怎麼知道他們是在護送首長?莫非有叛徒告密,是誰幹的呢?他正暗自尋思的時候,一個八路軍的傷員被鬼子推到前面。杜師長定眼一看,是三連的一個排長,名字叫邵洋秋,他原來是地方武裝,八路軍收編整頓的時候,他帶了十幾個人假如了八路軍。
邵洋秋在負傷的時候,被鬼子俘虜的。他經不起**折磨,連鍋向鬼子供出了他說知道的事情。不僅說出了護送首長的秘密,還將首長此前隱蔽在西叫村的事,都向鬼子透露了。所以,鬼子要將西叫村的老百姓抓來,準備全部殺掉。
這下該輪到杜師長犯難了。鬼子的意圖很明確;讓他們拿首長的命來換八路軍和老百姓的性命。如果不這樣做,那麼轉眼間這裡就將成為屠宰場。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鬼子的機關鎗架在四周,虎視眈眈地對著八路軍戰士和老百姓。八路軍戰士也端搶對著鬼子,他們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了。
只有杜師長握著軍刀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的額頭上滾下豆大的汗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