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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四章 導狗向善 文 / 空空道人

    第十四章 導狗向善()

    茗煙進去向昭仁公主匯報情況,沒什麼事幹的王燃無聊地在院子轉了起來,沒有電的夜晚實在難以打發,電視…電腦…電燈…電熱水器…除了雷公電母,這裡是什麼電也沒有…王燃不覺有些懷念過去的生活。

    這時,負責看管謝啟光的人過來報告說謝啟光想見他,總算抓住了點事情做的王燃便立刻來到了謝啟光所在的房間。謝啟光正在看書,王燃把負責看管謝啟光的人叫出去之後,在謝啟光的對面坐下:「在看什麼書呢…」

    「《孟子》」謝啟光在王燃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收起了手中的書:「今日心有所感,不覺想再讀一次《孟子》…」

    《孟子》?…難道這傢伙想和我探討它?…可是什麼「子」我也沒看過啊…王燃沒把這句話說出來,輕咳了一聲問道:「嗯…你想見我有什麼事嗎?

    謝啟光端正了一下身體說道:「我自認為自己這次行事周密,未曾給人以可乘之機…但今天通盤想來,從早晨水井無法用水時就已然落入了公子的算計…再到公子以自身為餌嘗酒…環環相扣,我心服口服…」

    「你叫我來就是想說這件事嗎?」,王燃禁不住一笑,這個謝啟光行事的確周密,差點就被他看穿了自己的佈置,要不是自己天生對蒙漢藥反應有些滯後,別說救出公主了,自己的小命說不定也要搭上…說起來這件事孫光宗的功勞最大,不是他,自己發現不了自己這個「特異功能」呢…雖說自己的頭到後來還是昏昏沉沉了好一段時間…

    「不,我是想問,我們一行五十六人,公子為何獨獨留下我的性命,不知想如何處置我呢…」謝啟光擺一擺手問道。

    關於殺掉謝啟光手下這件事,王燃實在不想去提它,因為那實在是無奈之舉…王燃歎息了一聲,輕輕地說:「每一件事的發生都有它的背景,如果換一個環境,也許我同樣也會給他們,也就是你的那些手下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但是當時的情況不容許我這麼做…至於你…」王燃看著謝啟光:「你是劫持公主的負責人,我開始留下你只是想把你交給唐王由南明處置…但仔細考慮後,像你這樣沒有完全理解『報效朝廷』含義的人不在少數,送到南明肯定就是死路一條,這樣的話一則可惜了你們的本事,於國於民也沒有什麼好處,二則也不現實,天下之大,哪能抓的完呢…」

    聽到王燃絲毫沒有隱瞞自己的初衷,謝啟光的眼神顯然多了一些信任:「如此說來,公子現在不打算把我交給南京,那準備如何處置我呢…」

    「你自己有什麼打算嗎…」王燃沉吟了一下說道。

    「我?」謝啟光有些自失地一笑:「南方我肯定是去不得,明廷早已將我定為『叛逆』了…現在由於公主一事,清廷恐怕也容不下我了…再者說…這兩天我也考慮了很多事,像我這樣犯下如此多滔天大錯的人,怕是只有一死方能贖罪了…」。

    看著王燃有些不贊同地皺起了眉頭,謝啟光突然話語一轉,說:「想我謝啟光自負才華,一心想闖出一番事業,為滿足自己這點**,竟置民族大義而不顧,枉讀了這幾十年的聖賢書!若不是得到公子的教誨…恐怕日後難逃千夫所指的下場…就是死也無顏面對祖宗先人!本來這次我自忖必死、也該死…但公子說的對,我不能以死來逃避責任…」說著謝啟光好像有些遲疑,但還是一咬牙問了出來:「公子果真是賈府的二公子嗎…」

    王燃心裡一跳,但轉而釋然,真的賈寶玉就是栽在他的手裡,以謝啟光的老練,怎麼可能不事先調查清楚對手的情況呢…賈寶玉全部的心思都在女孩身上,一個只知風花雪月的濁世佳公子,哪裡會懂得這些用兵之道和江湖手段呢…這傢伙一定是看出自己是個冒牌貨了…

    看著謝啟光明顯有著去惡向善的意思,王燃也不想過於隱瞞:「我現在就是賈府的二公子…至於以前是誰,以後會是誰…都並不重要…」

    這句話已經說的非常明白了,謝啟光鬆了一口氣,瞭然的點了點頭,沒有追問下去。他站起來端正了一下衣著,突然向著王燃納頭拜倒:「如蒙公子不棄,我願意洗心革面,追隨公子,以贖罪愆…」

    追隨我?我連自己以後能做些什麼都不清楚呢…王燃一愣,但轉念一想,自己說了一堆大道理的目的不就是想讓謝啟光這些人能夠改邪歸正嗎…而自己想要實現「保家衛國」的目標…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啊…看著有些緊張的謝啟光,有些愕然的王燃趕緊上前一步攙扶住謝啟光,把他拉了起來:「我剛才說了,我現在是賈府的二公子,但以後會怎樣我也不知道…跟我在一起可能會遇到很多意想不到的困難…」

    謝啟光目光堅定地看著王燃說:「我在見到公子之後才明白我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應該要的是什麼,只是公子能夠容下我曾經犯下的大錯…我願意盡此殘生追隨公子…」

    王燃瞭解謝啟光所說的大錯應該指的是他襲殺賈寶玉這件事,但人非聖賢,謝啟光既然存了改過自新的念頭,那他在這件事中的角色應該可以定性為脅從吧,真正的首惡應該是滿清的入侵、南明的懦弱…王燃替謝啟光找著理由…但心裡卻有一絲隱憂…希望茗煙、昭仁公主等人可以明白自己的意圖吧…

    確定了彼此的關係後,談話氣氛顯然融洽了許多,特別是謝啟光,他解開了心裡的疙瘩,又有心裡寄托,便恢復了幾分意氣書生的神采,變得十分健談,他將自己所掌握的情況和對局勢的理解向王燃進行了詳細的解說。

    不愧是主管軍事的兵部侍郎啊…「如果照此發展下去,滿清不出三年,必將征服中原」的推斷讓王燃不禁在心裡再一次讚歎謝啟光對滿清、南明、義軍發展趨勢的全面把握,畢竟在自己所瞭解的歷史中,滿清的確統一了中國,而謝啟光完全是基於自己的推斷得出了這個結論,而從這個角度說,他選擇投靠滿清從某個方面來看還是相當有眼光的…

    兩人談興正濃,在門口守候的戰士進來報告說茗煙正在滿世界的找他,這傢伙想必已經向昭仁公主匯報完了。王燃對茗煙一直頗有好感,自滿家洞被「交換」以來,茗煙受了不少罪,王燃覺得也應該好好撫慰一下他,便站起來對謝啟光說:「先這樣吧,就按剛才商量的,你明天一早就走,先把家眷接到宮秀兒那裡安頓好…我會寫一封信說明情況的…然後就留在那裡幫她籌劃沂蒙一帶的事宜,等我從北京回來再作計較…」,待謝啟光答應後便向自己所住的房間走去。

    「二爺,昭仁公主現在想見您…」茗煙急急地告訴王燃。

    「這麼晚公主找我有什麼事嗎?」王燃有些奇怪,按道理茗煙應該已經把事情全都說清楚了,自己的使命她應該已經瞭解,當然,自己「色狼」的嫌疑也應該可以去掉了啊…

    「不太清楚,公主只是讓我來找您過去」

    美女啊,就是有這個特權,可以把男人招之既來,揮之既去…王燃一面感歎,一面隨茗煙來到昭仁公主的房前。小丫環侍書再一次提前開門出來,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不是有順風耳…

    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昭仁公主,王燃還是被昭仁公主素裝淡雅的氣質弄得有些心跳。他下意識地摀住了鼻子,本意是防範自己再次出現意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不過這個動作也成功地讓昭仁公主想起了上一次自己投身入懷的事情,臉上的恬靜一下子又添了一些羞意,本來直視王燃的眼光也不由自主地避了開去。幸好王燃這次有了充分地心理準備,否則這付美人含羞的模樣不讓王燃流鼻血也得讓他流口水。

    「這次承蒙公子援手,昭仁方得以逃脫大難,我二哥公子幫忙才能入土為安…昭仁上次沒有當面致謝,望公子勿怪…」昭仁公主從羞澀中回復過來,向王燃微福了一下。

    「呃…沒關係,不用客氣」,王燃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思,暗罵自己沒出息,又不是沒見美女,遠的不說,宮秀兒也是個一等一的大美女呀。一念於此,宮秀兒巧笑嫣然的模樣不覺浮上王燃的腦海,張漢、孫義等人也隨之出現在王燃的意識空間中…短短幾天的相處,已使王燃產生出了一種戰友般的情感…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已經安全轉移了…

    「二爺,公主問您我們這是打算去哪裡」,王燃回過神來聽到茗煙的聲音突然在耳邊放大。轉頭看時,昭仁公主和小丫環侍書都帶著一些羞惱的眼色看著他,顯然在為他的心不在焉而有些上火。

    「呃…抱歉,公主的話讓我想起了一些朋友,不知道他們現在是否已經到了安全的地方,不覺有些入神,實在抱歉」,王燃趕緊道歉。

    「朋友?二爺說的是宮頭領他們嗎?」茗煙有些恍然地問道:「其實他們人挺好的…他們從滿家洞打出去了嗎?用的是不是您的那個什麼『圍…打…』的計策?」

    「他們已經從滿家洞打出去了…」王燃微笑著說:「詳細的經過以後再慢慢說給你聽…」然後轉頭對昭仁公主說:「公主剛才是問我們要去哪裡嗎?」

    看昭仁公主點點頭,王燃回答道:「本來按照計劃,在救出公主後,我應該護送公主先一步趕往北京,在那裡等候與唐王會合。但現在的情況有些變化,巴哈納的大軍沒能與我們同行,山東境內去北京的必經之路,如濟南等地對我們相言不太安全,所以我想先回兗州,與唐王商議後再作打算。」

    昭仁公主瞭解地點點頭,話語一轉問道:「聽說殺死我二哥的那個人被您給抓了,不知公子打算如何處置他?」

    茗煙在一旁插嘴道:「還用說?讓我千刀萬剮了他,以慰二爺在天之靈,是不是,二爺」,他頭一個二爺說的是賈寶玉,後一個說的卻是王燃,他自己說的很順,大家聽得有些頭暈。

    王燃心裡一陣叫苦,真是怕什麼來什麼。賈寶玉跟自己沒什麼太大的關係,可面前的幾位那是真正的「苦主」,能不想著報仇嗎…

    王燃硬著頭皮說:「人是已經抓住了沒錯,可是我並不認為他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什麼?他不是,那誰是,分明就是他伏擊我們家二爺才把二爺給射死的…」茗煙和侍書都叫了起來,昭仁公主也有些迷惑地看著王燃。

    王燃乾咳了一下,緩了緩心神,向著茗煙解釋道:「這樣,我打一個不是非常恰當的比方,假如有個人支使他的狗咬傷了你,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是怪那條狗呢,還是應該怪那個狗的主人?」,對不起了謝啟光,為保住你的命,你就多擔待一下這個比喻吧…

    茗煙遲疑了一下,說:「狗的主人…」

    王燃接著茗煙的話說道:「一樣的道理,從表面看上去,你們二爺的死是那個領頭伏擊的人造成的,但實際上的罪魁禍首應該是那些支使他這樣去做的人,也就是滿清的肅親王等人。因此,我覺得要報仇就應該去找這些背後策劃的人,而不是簡單地去殺死那些被他們當做工具的傢伙…否則就不能算做是真正意義上的報仇…」

    「那我既殺狗的主人,也把狗殺了,這仇報的豈不更加徹底?」侍書在一邊不服氣地反問道,這個小姑娘狗啊狗主人說得還真順。

    「這個問題,我覺得應該這樣講,狗本身並沒有善惡之分,如果它的主人很善良,那麼這隻狗就不會隨便咬人,如果它的主人是個壞蛋,它才會四處亂咬,狗畢竟不是狼嘛…因此,如果我們能夠代替那些壞蛋成為這些狗的主人,那麼我們不僅報了仇,還可以籍此導狗向善,應該說是功德無量啊…」

    「那狗和狼有什麼不同?」

    「這個狗嘛…」,謝啟光啊,我對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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