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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強迫中獎 第十三章 懲前毖後 文 / 空空道人

    第十三章 懲前毖後()

    漢奸居然也敢這麼理直氣壯地說話,大明的滅亡應該有你們這種人的功勞吧…什麼寧完我…洪承疇…如果不是你們這些熟悉大明內部情況的人充當智囊,大明就是再腐朽無能,怎麼也能再多撐它幾年吧…

    王燃淡淡地一笑,對謝啟光說道:「沒想到?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要不然,你怎麼會落到我的手裡,成為階下囚呢…要是你想到了,我們之間的位置恐怕就要換一換了…」

    謝啟光冷冷地哼了一聲說:「靠蒙漢藥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算什麼本事?」

    「哈哈哈…」,王燃輕笑起來,難不成這小子想提出來把他放了再來一次,演一出七擒孟獲的故事?

    「有何好笑?」謝啟光忍不住問道。

    王燃斂起笑容,看著謝啟光:「我笑你還當過兵部侍郎,卻連這種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

    謝啟光哼了一下,並不接話,王燃也不去管它,自顧自地說:「自古以來,手段本身從來沒有上三濫、下三濫之分,只有服務於不同的戰爭目的才會有這上、下之說!」。

    看著謝啟光有些茫然又有些不屑的目光,王燃又進一步說道:「不管什麼手段,如果是用於正義的目的就是計謀,就是上流,而用於邪惡的目的就是詭計,就是下流。你看史書中對戰爭的記載,不就是這樣劃分的嗎?」。

    說著王燃用手指著謝啟光,直戳他的要害:「就拿我們兩人來說吧,你打仗的目的是賣祖求榮,你的行為代表的是徹底的漢奸行為,手段再高也只能算作陰險狠毒。而我的目的是為了解救親人、懲治惡人,我代表的是正義的一方,只要我的行為不損害無辜者的利益,用什麼手段都是天理所在,無可指責!」

    王燃的話顯然刺到了謝啟光的痛處,他的臉一下紅了起來,身體也蜷曲了幾分,但話音卻明顯地高了起來:「我…我沒有賣祖求榮…大明已亡…南京更是氣數已盡,朝廷被一群小人把持,夢想著劃江而治,根本無心收復失地…我人在山東,擇主而侍有何過錯…」,說著說著謝啟光竟痛哭了起來…看來這些話放在謝啟光心裡已經好久了,此番說出來,與其是說給王燃聽,倒不如說是解釋給自己聽更為合適。

    王燃聽著謝啟光的辯白,又看到他頭上漢人的裝飾,對他心裡的矛盾已經有了一些瞭解。從他的話可以看出他對明朝是有一份眷戀的,他也想過要報效明廷,但南明的懦弱、無能讓他灰了心,他又自恃才華,不願意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因此選擇了投靠自己所在地的事實上的佔領者。同時他雖然人已經在為清廷效命,但在心理上卻不肯承認自己在從事一份漢奸的工作,這也件為什麼他沒有像他的手下一樣剃頭留辮子…也許他是想通過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給自己的「無奈」找一份佐證吧…

    本來對王燃對謝啟光這類的漢奸沒有任何好感,但俗話說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這句話倒過來說也非常有道理,就是可恨之人也必有其可憐之處。王燃輕歎了一口氣,在這種朝代更替的年代,像謝啟光因為突然沒有了可以效忠的對象而感到迷茫的人應該很多吧…這雖然有他們自身操守上的問題,但國家的**、被嚴重扭曲的儒家思想也應該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

    王燃突然湧起一個念頭,對這些尚有一份愛國之意、尚存一份羞恥之心的人,所採取的態度應該是「改造」而不是「一棒子打死」,況且,謝啟光本人也頗有才華…只不過,謝啟光對於南明來說已經是罪無可恕了…

    謝啟光已經停止了哭泣,他顯然為自己堂堂七尺男兒在「對手」面前掉眼淚而羞愧不已,因而用了一種自以為更加挑釁的眼光狠狠地看著王燃,但由於沒有辦法擦去眼淚,看上去倒有些眼淚汪汪、楚楚可憐的意味,看得王燃有些發寒。

    既然存了「懲前毖後」的想法,王燃便緩和了語氣,對謝啟光說:「你覺得自己是沒有辦法報效朝廷,因而才投靠滿人的,你認為這樣沒有錯,是嗎?」

    謝啟光揚了揚脖子,哼了一聲當作回答。

    「其實,你從開始就徹底的錯了」,王燃搖了搖頭,看著謝啟光寫滿了「我不服氣、願聞其詳」的眼神,王燃續道:「因為你一直都不知道什麼叫朝廷,因而你所謂的效忠朝廷根本就是空口說白話。」

    謝啟光張了張口又閉上了,王燃沒有去管他:「你心目的朝廷就是皇帝吧…」

    謝啟光不自覺地點了點頭,王燃的手一揮:「所以我說你從開始就錯了,所謂朝廷應該是國家,應該是生活在這個國家裡的所有百姓!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這句話你總該熟悉吧…報效朝廷不是單純地報效皇帝,為皇帝謀利益,而應該是報效國家,為老百姓謀利益…當然,如果皇帝和老百姓的利益是一致的,那麼效忠皇帝也可以代表報效朝廷…」

    「換句話說,皇帝再昏庸、官員們再**都不能成為我們投靠敵國、成為漢奸的理由!因為我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皇帝,而是為了國家和老百姓…」王燃說著說著也不免有些激動:「你看看清兵自入關以來的所作所為,燒殺搶掠無所不為,光在滿家洞就製造了無數個無人區…現在山東的老百姓過得是什麼樣的日子,恐怕你比我還清楚…有錯的是無能的皇帝和**的大臣,為什麼要老百姓來承擔這種苦難…良臣擇主而侍…南明的朝廷不值得效忠,滿清的朝廷就值得效忠了嗎?」

    「我…我…」謝啟光被王燃的話衝擊的有些發暈,王燃的話雖然帶著一絲大逆不道的意味,但基於孟子的話進行的引申又讓謝啟光覺得沒什麼可以指摘。想想自己剛剛入仕時一心「為民請命、掃除奸佞」的宏願,到因對**的大明朝廷的失望而退隱山田,再到自己不甘心平淡而投靠滿清,原本以為可以用良臣擇主而侍安慰自己,可是現在自己的理由被王燃一條條無情地駁斥…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已經成為了當年自己想到掃除的奸佞之輩了…

    謝啟光懊悔、痛苦等表情在臉上不斷變幻,良久,謝啟光長歎一聲,抬起頭看著王燃:「閣下所言甚是,我如今之所作所為,天理難容…我…我愧對祖先,愧對社稷百姓…請賜我一死以贖罪衍…我死而無怨」。

    拜託,我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可不是想讓你尋死…王燃有些哭笑不得地對謝啟光說:「很高興你能認識到自己的過錯,可是尋死卻是一個最不負責任的做法…古人云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現在應該勇於面對自己的過錯,多想想如何才能彌補自己的過失,而不是以死來逃避懲罰…」

    「我…還有機會彌補嗎…」,謝啟光喃喃自語著。看著陷入沉思的謝啟光,王燃沒有打擾他,他同樣陷入了沉思,原本來到這個時空,王燃並不確定自己要做什麼,能做什麼,到現在所做的所有事情都有些跟著感覺走的意思。可是剛才在對謝啟光「懲前毖後」的過程中,王燃突然發現自己的內心深處也是有目標的,那就是盡自己的力量去保衛自己的國家、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就像在自己原本的時空所承擔的使命一樣。

    我原本就是一名軍人,現在我依然選擇作一名軍人,保家衛國是我的責任,也是上天賦予我的權利…

    ……

    茗煙並沒有依據孫光宗的判斷到第二天才醒過來,而是當天晚上就起來了,估計是餓醒的,因為當時正好是王燃他們停下來歇息吃晚飯的時候。看著茗煙一臉迷糊但眼睛卻冒著綠光的樣子,王燃沒敢打擾他的搶奪,而是等到他就著兩碗湯吃掉一支燒雞、一個肘子,拚命打飽嗝的時候,才過去坐在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

    茗煙拿著雞腿側著頭怔怔地看著王燃,好半天臉上的表情才從迷茫中漸漸地反應過來,「哇」的一聲抱著王燃的胳膊哭了起來:「二爺,我可見到你了…」

    不是吧,第一次見到自己的時候是抱著大腿哭,這一次見到自己又抱著胳膊哭,自己就這麼招人哭嗎…還有…你手裡還拿著一根雞腿…油…正在王燃懷疑他又認錯了人的時候,茗煙突地然抬起頭,說:「二爺,您見到巴哈納了嗎…有沒有借到兵…您知道嗎…領頭的那個傢伙太狡猾了,我剛進去就被他給發現了…打了我一頓還把我綁了起來,好幾天都不給我吃的喝的…」,然後抬頭環視了一圈其他幾個人,有些失望地說「才這幾個人啊…他們有好幾十人呢…不管了…二爺,快想想辦法,把公主給救出來吧…」

    看來這小子沒認錯人,只是已經完全把自己當成賈寶玉了,這也算是另外一種懷念吧…王燃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動的看著茗煙:「別擔心了,公主已經救出來了…」

    「救出來了?」茗煙一下跳起來,油手抓住王燃的衣袖:「真的嗎…對了…我想起來了…我也是您救出來的…那公主現在在哪兒?在哪兒」

    「別急…我這就帶你去…別拉我…你是不是先去擦洗一下…不是往衣服上擦…要擦也應該往你自己的衣服上擦…好了好了…別擦了…我們走吧…」

    這次休息,王燃選擇的也是一個村子裡的一個小院落,昭仁公主被安排在一個獨立的房間裡,飯菜都是王燃親自送過去。不過由於王燃的身份沒有被最後確定,飯菜隔著門由昭仁公主的小丫環接了進去,並不讓王燃進門。搞得王燃心裡一陣鬱悶,流了一次鼻血就被當成色狼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啊…是你自己主動抱我的…我想躲都…當然,我也不是特別想躲…,話說回來,藉著送飯菜的機會再欣賞美人也是王燃的動機之一…僅限於欣賞…

    大概是茗煙鬧的動靜太大,王燃兩人剛走到昭仁公主門口,那個小丫環就打開房門跑了出來,目光四處一轉,發現了茗煙。不過她顯然沒有吸收上次錯認王燃的教訓,依舊雀躍地叫道:「茗煙,是你嗎…真的是你呀…」

    「侍書,是我,我是茗煙…太好了,你們都已經被救出來了…公主呢,公主還好嗎?」茗煙也激動地叫了起來。

    「公主挺好的…快跟我進來,公主一直在等著問你話呢…」

    「好的,二爺,我們進去吧…」茗煙轉頭向王燃請示著。

    侍書,也就是那個小丫環聽到茗煙如此稱呼王燃,又是一付奴才對待主子的模樣,顯然有些迷惑。她有些猶豫地看了王燃一眼,拿不準是否該讓王燃一起進去。王燃見狀知趣地轉過頭,對茗煙:「我還有點事…你自己進去和公主談吧…記著把所有的事情都說清楚…尤其是唐王交待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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