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遠行（27）
這天中午，扎西吃過飯後正在訓狗室餵狗。他給關在中間狗房裡的那只獒犬扔了一大塊帶肉的骨頭，那狗就一口將骨頭吞到嘴裡「匡嗤匡嗤」地啃起來。然而剛啃了兩口，那狗突然將骨頭丟在地上對著自己抬頭狂吠起來。都被自己馴養了不知多久了，怎麼會突然朝自己吠叫呢？扎西正在納悶，突然有人在自己的背上拍了一把，慌忙回頭一看，卻發現是訓狗室外的護院曹逵站在自己身後。扎西這才明白那獒犬是對著曹逵吠叫的。
「對不起呀，扎西，我看你餵狗呢我就沒打攪你。」曹逵向扎西解釋道。
扎西說不出話，睜大眼睛瞪了曹逵一眼，嘴裡同時嘟囔了兩句，意思很明顯就是在責怪曹逵，進來也不吭聲，要不是狗叫，自己還真被嚇了一跳。
這曹逵就是常耀武上蘭州之後才到常家大院來做護院的。來之後，先是在書房外做值守，後來就又調到了訓狗室外，現在幹的是看護烈犬的差事。
扎西自己是個啞巴，平日就不愛和人多「說話」。曹逵來的時間不長，本來和他就不熟，自然也就沒有什麼交流。
曹逵見扎西懶得搭理自己，又抓起一根骨頭去餵狗，但他沒有走，而是一邊笑著一邊繞到扎西身子一側繼續說道：「扎西兄弟，剛才差點嚇著你，實在對不起啊！」說著突然從身後拿出一把短藏刀來在扎西眼前一晃，「兄弟，你看這把刀怎麼樣？」
扎西看時，只見那藏刀刀鞘十分精美，光從外表來看就知道是一把十分不錯的藏刀。你別看這扎西一天除了訓狗餵狗，就再沒什麼愛好似的。其實，他一直以來對藏刀是情有獨鍾。現在曹逵突然拿出一把刀來在自己眼前炫耀，頓時就來了興致。他一把抓過那刀，「噌」一聲從刀鞘裡抽出刀來，然後拿在手裡仔細審視起來。一邊審視，一邊嘴裡嗷嗷嗷地嘟囔著，而且滿眼的欣喜之色。
曹逵見扎西愛不釋手的樣子，就懂得扎西是喜歡這把刀的。於是他在扎西肩膀上拍了一把說：「不錯吧？我知道兄弟你喜歡藏刀，就把自己多年來收藏的藏刀拿過來一把，我一看你就喜歡。這樣吧，同在常家大院共事，這把刀我今天就送給你了，我刀常家大院時間不長，也沒個什麼朋友，這刀就算兄弟我來常家大院和你認識相交的見面禮物吧，你看怎麼樣？」
此時，扎西眼中露出驚喜之色，看了曹逵一眼，馬上嗷嗷叫著連連點起頭來。他拿著手中的刀，簡直如獲至寶的樣子。
曹逵見扎西答應了，就對他說：「扎西兄弟，我也是藏人，如果你不嫌棄我，以後我們就多交流吧！」
扎西的目光從藏刀移到曹逵的臉上，詫異地看了曹逵一眼，然後嘴角一笑，嗷嗷地點起頭來。
曹逵見扎西答應了自己的請求，朝身後看了一眼說道：「扎西呀，既然你願意交我這個朋友，改天等我不當班了，我請你，我倆好好喝一場怎麼樣？」
扎西又點了點頭。
曹逵這才又道：「那咱們就說定了。我也得當班，你忙你的吧！」說完就從訓狗室出去了。
其實，這曹逵是「天狼幫」的人。能混過柳子宇的盤查，頭腦自然絕對精明。來常家大院，吳俊曾給他專門安排過，要和常家大院的訓狗師把關係搞好。今天他抽了個空，就是來和扎西拉關係的。曹逵原以為扎西是個啞巴，不好交流，沒想到事情辦得這麼順利。出門後就樂得臉上直發笑。沒想剛出門，卻把陳福給碰上了。曹逵忙收住臉上的笑容向陳福問好。
陳福見曹逵從訓狗室出來，馬上把臉一拉，問道：「不好好當班，跑訓狗室來幹嗎？趕快做你的事去。」
「是是是。」曹逵慌忙答應著去值守了。
陳福來到訓狗室，見扎西正拿著剛才那把刀坐在一長條凳上欣賞，就笑瞇瞇地問道：「扎西呀，玩刀呢。看來這把刀不錯呀？」
扎西屁股都沒抬，只是嗷嗷了兩聲算是回答了陳福的問題。
陳福心想，不好好餵狗，拿著把刀有什麼好玩的。但他轉而一想，會不會是剛才那曹逵給送的，就仍舊笑瞇瞇地問道：「這刀該不會是曹逵送你的吧？」
沒想扎西聽了這話，看了一眼陳福，卻使勁搖起頭來，然後依然看起他的刀來。
陳福見扎西一臉投入的表情，再加不想搭理自己的樣子，知道再問什麼也是自討沒趣，就說：「那你玩吧，不過別光顧了玩，狗還是要好好喂。」說完就出了訓狗室。扎西是柳子宇專門從藏北請過來的，算是常耀武的上賓。人家懶得理自己，陳福雖然心裡不痛快，但也沒什麼辦法，只好在心裡罵娘。
陳福走到院子當中，正好柳子宇從門外進來了，就問：「柳爺出去了？」
柳子宇回道：「哦，陳管家，我正有事找你呢！」
陳福道：「那我們到大堂去說。」
兩人於是一起來到大堂。
坐下後，柳子宇開口道：「陳管家，常爺的清修什麼時候結束呀，眼看就要過中秋節啦？」
陳福笑了笑說：「柳爺急了，有什麼事常爺交代可以向我說嘛！」
「是這樣，今天我去了趟煙館，聽我在那裡安排的一個夥計說，他按照我的吩咐，在鄰縣蹲了幾天，打聽到『天狼幫』最近在鄰縣的發展十分迅速。還說中秋前後，『天狼幫』幫主要到鄰縣來訓示。」說完，常耀武盯著陳福問，「這可是件大事，常爺應該拿出個意見，以便我們提早做好對付的準備，你說是不是？」
陳福略一尋思道：「柳爺說得沒錯，這是個重要消息。這樣吧，我馬上就去向常爺稟報。這樣的事，不管常爺是不是繼續清修，他自會提出應對的意見，到時候我們自然會知道他的意思。柳爺你就等著吧，啊？」
柳子宇見陳福沒有讓自己親自去和常耀武談的意思，只好語氣低沉地說：「那我等你這邊的消息。」想了想，他又以探測的口吻道，「常爺一直在書房，身體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陳福咳了咳嗓子道：「常爺一切很好，這一點大家還是要放心。」
「那我就不多說了，你也忙，我過一陣還要去『艷粉院』那邊找找熊玉去。」
陳福說：「那好吧。」
說完兩人就各忙各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