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遠行（18）
「不管是不是啞巴，叫你們做你們就去做。」粉蝶打斷老大的話眼露凶光地道，「抓到這裡，剩下的事情我來做，與你們就沒關係了，知道嗎？」
老大只好連忙保證說：「我會記住小姐的吩咐，然後伺機行動。」
最後，粉蝶又用很媚的眼神看著老大說：「好好幹，聽我的話我是不會虧待你們的。哦，還有，最近『艷粉院』那邊又來了兩個成熟美婦，長得呀，屁股是屁股，胸是胸。我聽說你不是喜歡成熟的美人嗎？這樣吧，有空了，過去消遣消遣，讓那美人兒給你好好按摩按摩。你來了先找我，我來給你安排，記住了嗎？」
老大一聽粉蝶此話，眼裡一亮道：「好的，好的，謝謝小姐的美意，謝謝小姐的美意。」
最近一段時間，張天賜也感覺有點納悶，以前見了常耀武，儘管常耀武是老闆的身份，但在自己面前並無多少老闆的架子，見了他還會嘎子長嘎子短地問長問短。可最近見了「常耀武」，每次都和他嗯哈兩句就過去了，多餘的一句話也沒有。張天賜問他一些事情，他也老是推脫，讓他去問別人。張天賜心想，我就是要讓你說才問你的嘛，讓別人回答，那還不如親自去問別人呢。比如問到那藏獒的事情，別人也說不上什麼，許多問題只好不了了之。這樣的事情一連發生了好幾次，張天賜心中的疑問就越積越深了。這人難道一準備清修，就連話也懶得說了？清修，不就是不斷地提升修養嘛？難道常耀武清修的結果就是對人越來越冷漠？為此，在值守的時候，他還和素芬做過交流。但素芬說，她沒有和常耀武當面對話的機會，常耀武變沒變她一點都說不上。
所以，每天，張天賜除了做飯，就和扎西混在一起。訓狗一般都是早上去，有時是一會兒，有時是整個上午。中午吃過飯值晚班以後，他會睡一會兒覺歇息歇息。晚上的時候，他會練習練習從素芬那兒學的一些拳腳。其實，張天賜就是在晚上練習拳腳的時候，把「常耀武」碰上了兩次。但每次剛要說話，人家又說自己要去上茅廁，就徑直走了，連搭話看來都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搭話的目的，有時就是想問問最近的飯菜是否可口呀什麼的，但沒有機會，就只好讓他做啥就吃啥了。在張天賜的心裡，儘管許多人對常耀武頗多微詞，但他還是覺得這個老闆像個男人。在他的眼裡，常耀武不光做事果斷，而且言出必行。許多人都怕他，但他卻覺得常耀武並不冷漠，在自己面前反倒多的是熱情。但「常耀武」近日的表現卻是讓他也感到不滿了。但是，人家是老闆，對誰好不好，全由心情決定，作為下人，能說什麼呢？想到這裡的時候，他的心情也就釋然了。
不過，讓張天賜煩惱的事情還是一直糾結在他的心裡。按照素芬的說法，常耀武該是害死自己雙親的罪魁禍首。但是，每次見了常耀武，他就一點把他和「兇手」這個字眼聯繫不到一起去。「張記藥鋪」的位置，現在是「常記藥鋪」，這是不爭的事實。但要讓誰說清楚這藥鋪易主的真相，他現在還沒找到一個人來。素芬是和自己的雙親接觸過的人，但她的說辭，有時他都半信半疑。因為，就現在的情況，素芬就是和常耀武不共戴天的仇人。如果說就是常耀武策劃了縱火案，但常耀武不在現場，誰能說火就是他放的呢？他都打聽過了，他家的藥鋪著火的那會，常耀武重用的是熊玉這一幫人。但這幫人現在只有三個，就是熊玉、龍延和豹軍。平日裡，他抽空和這三個人有過接觸，但要問起「常記藥鋪」的來歷，他們都會說是常耀武通過公家買的那塊地皮，然後新建的藥鋪。這樣的說辭，一點線索也找不出來，等於白問。而當時的四個人中，只有虎正現在已經離開了常家大院。他打聽過虎正出走的原因，等於是他作出了對不起常耀武的事情，從常家大院逃走的。現在人在何處，誰也不知道。有時，張天賜就想，或許虎正就是真正的放火犯。但現在到哪裡去找他呢？看來這報仇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無論如何，殺害親人的仇一定要報的！或許這就需要時機。當時機來臨的時候，他一定要將仇人碎屍萬段。想到報仇的時候，他渾身就憋著一股子勁兒。晚上練武的時候，只要他一想起死去的雙親，他的全身就熱血沸騰，練武也就練得十分起勁。另外，他覺得，他練武的另一個動力就是來自素芬。那次和素芬肌膚相親之後，那美妙的感覺就時常瀰漫在他的全身，讓他回味不已。而且，他似乎從那一次之後，感覺自己一下子長大了許多。至少，他知道了責任和承諾。在他的想法裡，女人就是需要男人疼愛的。尤其在做了那種事之後，作為一個男子漢的責任就需要自己無條件的擔當。這樣的想法，有時就一下子把他推到了常耀武的對立面。是呀，素芬的仇人，就是自己的仇人。而自己卻每天都要為了這麼個仇人的飲食生活耗費精力，有時還多著一些牽掛。想到這些，他有時候就會自責，認為自己太過認真。對，作為一個下人，想法設法，把活幹好，讓主子滿意，這是天經地義的。但自己恰恰面對的卻是一個仇人。所以，自己的付出和努力有時想起來，就覺得有點不值得。張天賜曾經想過，要不直接在飯菜裡下毒將常耀武結果了算啦。但仔細想過之後，他就又打消了這樣的念頭。一來是常耀武用餐，經常是和清月在一起。想起那個對常耀武癡情日增的清月，想起他倆曾經一起對唱花兒的情景，想起清月那百靈鳥般的歌聲和銀鈴般的笑聲，這樣的毒招他就想都不願意再想了。還有，他覺得，男子漢報仇，就要光明正大，要在拳腳和刀劍功夫上做平等的對決，那樣才是熱血男兒的本色！這樣一來，張天賜就覺得自己活得好矛盾，好困惑。這也多少影響他練武的心情。有時候，他練上一陣，就心情亂糟糟的了，然後就往草地上一趟，睜著雙眼，滿眼迷惘的看著滿天閃爍的星星發呆。
——日子，就在這樣的糾結中一天天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