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遠行（17）
熊玉說：「讓那個馬子善管理，這是預料中的事。再加那個李闖在馬子善身邊，那就更不好說了。」
「我找陳福說過此事，希望向常爺稟告及早處理，可常爺那邊一直就沒有消息。」常耀武有點不快地說。
熊玉說：「常爺肯定心中有數。只是他近來一直在清修，我們也不好打擾他。」
「清修也該向我們說個期限呀。總不能一天把門一關，啥事也不過問！」柳子宇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再說，常家外邊的生意現在也不好做，都死了幾個得力的夥計了，這事熊老弟你也清楚。」
「殺死夥計的兇手有下落嗎？」熊玉問道。
柳子宇說：「還是脫不了『天狼幫』的干係。但人家是暗中下手，我們又沒有什麼把柄，所以事情並不好處理。再說啦，死了人，人手不夠，就得補充人員。」
「都補上了嗎？」熊玉問道。
「生意不能因為缺少人手而停下來。當然都補充上了。但要是常爺出來對我們補充的人員不滿意，這事不就白做啦？」柳子宇說。
熊玉給柳子宇的茶杯又倒了些水：「繼續喝。柳爺，要不我陪你到『常記煙館』去看看，順便警告那馬子善兩聲，讓他不要造次！」
「也行。那我們過去看看。」說完就和熊玉朝「常記煙館」走去。
這當兒，在常家大院的書房裡。陳福正坐在書桌前和常耀武的替身在說話。
那個替身剛剛把面具卸下來洗了把臉，正在用手撫摸被膠粘得還在隱隱生疼的臉。
「別老摸你那臉啦！」陳福說道。
那替身低著聲音說：「陳管家，常爺什麼時候回來呀？我都呆在這屋裡快憋得不行啦！」
陳福喝了口茶說：「屁話，你憋得不行了，你以為我好受？我都一大把年紀了，白天還要給你端尿，這樣的事讓老人家我替你做，你娃娃都會折壽的！不過，你再忍一忍，說不上常爺最近就會回來。都快八月十五了。過節前，常爺一定會趕回來，這是常爺臨走是給我說的。」
「哎，陳管家，最近我晚上去茅廁，有兩次都碰上了一個人。」替身說。
陳福問道：「你碰上誰了？」
「那個廚子。」
「你是說嘎子？」
「是呀！」
「你碰見他在幹什麼？」
「我碰見他在練習武功。」
「你和他說話了嗎？」
「沒有。你不是交待我不要隨便說話嘛！但每次他都跟我打招呼，我就只好嗯嗯哈哈一陣，然後就趕快離開了。」
「哦。那只是個廚子，可能是閒著沒事幹，練練武罷了。」
「另外，我還發現了一些比較怪異的事情。」
「怎麼個怪異呀？」
「我都兩次發現有穿著黑色夜行衣的人在常家大院出沒。」
「你沒看錯？」
「沒有。我看他們鬼鬼祟祟的，我就躲在暗中查看。」
「你看見什麼啦？」
「其實也沒看見什麼。當我看見他們的身影的時候，那些身影一晃就不見啦。」
「嗯，我知道了。但大院最近也沒發生什麼大事呀！」
兩人你一言我一句說了一會兒話，那替身就又把那面具帶上了。
陳福說：「給我記住，一定要小心，不要露了馬腳。常爺快回來了，你就再忍耐一陣。常爺回來，是不會虧待你的！」
「我記住了。」替身謙卑地回答。
陳福從書房出來，又把王媽碰上了。
王媽本想去找張天賜的，見陳福從書房出來，就趕緊停住腳步：「陳管家好。」
「哦，是王媽。近日常夫人那邊還好吧？」陳福問王媽素芬的情況。
王媽笑著說：「常夫人她好著呢。只是天慢慢涼了，密室裡有點潮。」
「可以提前生火嘛，不要太潮了，生出什麼病來。」畢竟還是人家常耀武曾經的老婆，作為常家大院的管家，自然陳福得多想著些事情。說完陳福就向自己的房中走去。
這個時候。粉蝶在幹什麼呢？她其實閒著沒事，就來到那所院子，將放出飛鴿，想將「烈焰」老大招過來問話。
「烈焰」四兄弟正在房中玩「天九」的紙牌遊戲，見了飛鴿，取下紙條，見是粉蝶召見，那老大就罵罵咧咧地道：「正玩得高興，那騷娘們這會兒讓我去幹什麼？」
老四的臉也陰了下來，他說：「大哥，好像該給我們要解藥了。」
老四不說則已，這一說，才提醒了老大：「是呀，早點要，不然那騷娘們到時候又托詞說忘記了，會害得我們兄弟因為超期而受苦。」說完就快步朝那所院子趕去。
半路上，老大正昂首挺胸地趕路呢，不想卻把李闖給碰上了。
李闖是馬子善的人，自然見了他就沒什麼好聲氣：「吆，是『烈焰』老大呀，走得風風火火的，又是上『艷粉院』摸娘們的去呀？」李闖語帶戲謔。
「放你個屁，我還摸你娘的去呢！」「烈焰」老大也是粗話相對。
李闖對「烈焰」兄弟平日的做派很是不放在眼裡，就語帶嘲諷的說：「看來你是摸過你娘的大啦？爽不爽呀？」
「烈焰」老大平日也看不慣這個李闖，覺得他仗著那個行將就木的馬子善，卻還耀武揚威，就挖苦他道：「我爽不爽與你有啥關係？馬老闆的大腿你抱得那麼緊，晚上你不做噩夢呀？哈哈！」
兩人是在半路上鬥嘴，說了幾句，互相瞪了兩眼，就又各奔東西了。
老大來到房中，見粉蝶濃妝艷抹，正坐在房中拿著個小鏡子搔首弄姿。
「您找我？」老大站在房中畢恭畢敬地問。
粉蝶用纖纖玉手摸著自己的頭依然照鏡子，沒有正眼瞧老大：「哦，來了？我不主動招呼你，你也就當沒事人似的，整天呆在那常家大院逍遙呢？」
老大咬了咬嘴唇道：「哪，哪裡有呀？不知小姐今天喚我所為何事？」
此時粉蝶才轉過臉來，風情地一笑，那眼神有**的味道：「老娘今天這妝畫得怎麼樣呀，啊？」
老大見粉蝶有點風騷，就巴結地說：「美，很美！」
沒想粉蝶突然把臉色一變，厲聲叱道：「美，美你娘個屁！我問你，這兩天常耀武的動靜你為何不向我稟報？我不找你們，你們就還真的把自己當沒事人似的？」
老大沒想到粉蝶會突然變臉，只好解釋道：「稟報小姐，是這樣的，我們那邊的飛鴿突然失蹤了。」
其實，「烈焰」兄弟用的飛鴿最近被張天賜捉住在和扎西一起訓狗時餵了狗了。張天賜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所以「烈焰」老大找不見鴿子了，只好說失蹤了。
「什麼，飛鴿失蹤了？飛鴿失蹤，但你們還張著腿呀，啊！」粉蝶繼續斥責老大。
「烈焰」老大被粉蝶一頓訓斥，臉上紅一陣白一陣，但他繼續辯解道：「我們準備今天晚些時候來向您稟告的。」
「放屁！飛鴿一失蹤，你們就該來稟告的！」粉蝶依然不依不饒。
老大低著頭說：「是，是，小姐說得對！小的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罵了一陣，粉蝶臉色緩和了些：「我說你們兄弟，就是遇事不主動。好了，完了我會再給你們一隻飛鴿。」她走到洗臉盆跟前洗了把手又道，「今天把你找來，是想問一下常耀武準備什麼時候結束清修。」
老大這才又抬起頭說：「我每天都問那陳福，他每次都說快了快了，但就是依然見不著常耀武的人……」
「好了。」粉蝶打斷老大的話說，「記著，常耀武一結束清修就向我稟告。」
老大連忙應承道：「是，是，我知道。」他見粉蝶不像剛才那麼生氣了，就試探地問道，「小姐，今天過來，其餘幾個兄弟讓我代表大家問您個話。」
粉蝶知道老大要問解藥的事，頓了頓說：「難道你們忘了日期，今天才是什麼日子？別想了，只要你們乖乖聽話，解藥到時候我會給你們的。」
老大話都沒說明，就被粉蝶給截住了。他知道粉蝶的脾氣，她說不給，你再多嘴，就又會遭到一頓訓斥，只好小聲說：「我知道了，請小姐別生氣！」
粉蝶洗完手，又在手上摸了點油，然後放低聲音說：「最近派到常家大院的那幾個人情況怎麼樣？」她問的是天狼幫吳俊派進常家大院的幾個臥底的情況。
「都已經安排到不同的崗位上去了。」老大爺低著聲音說，「而且都是重要崗位。有一個還在訓狗室周圍巡邏。」
粉蝶聽老大這麼說，表示比較滿意，就點著頭說：「那就好。這樣吧，事情也不要做得讓人起疑心就行。告訴那幾個人，凡事讓他們小心為妙，知道嗎？」
老大連忙說：「小的知道，請小姐放心！」
此時，粉蝶從椅子上又起來，走到老大跟前說：「今天找你過來，是還有一個任務要交給你們兄弟去辦！」
老大說：「請小姐吩咐。」
粉蝶小聲道：「記住，在常耀武結束清修前，將那個訓狗的扎西給我綁了，然後押到這裡來。」
老大詫異地看著粉蝶說：「那扎西可是個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