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罪惡之城,邪惡之人
靈巧避過電光火石的掌擊,我幾步跳開張文濤攻擊的範圍,重新站定。低頭處,幾根黑髮落在肩上,觸目驚心。
張文濤的掌擊想把刀一樣鋒利,幸虧沒有硬接。
「反應真的很好。我年輕時恐怕就不過如此,但是可惜了。今天你就要永遠躺在這裡,和惡魔洞府一般,永遠長眠於此,不為外人所知。」張文濤的語氣充滿歎息和憐憫。
隱隱的光芒在張文濤的手中發出,我似乎不敢相信。人類的手掌可以自己發光。可是眼前的事實讓我心中狂跳。張文濤太邪門立刻,更何況還有一個實力氣勢根本不下於他的張福壽。
我心沉入谷底,即便是我拚命,估計也難逃魔手。
張文濤的手腳並沒有因為我的思考而陷入停頓,反而越加快速,快到幾乎迷惑我的眼睛。嘴角邊殘留的笑容,手中的毫不留情,每一拳掌皆為人所必救之處。十年的光陰,沒有磨滅張文濤身上的殺氣,也正是十年的黑暗生活,使得他把所有的怨氣和殺氣內斂,外表輔以慈祥的面容作偽裝,內心卻如同岩漿一樣的仇恨,恨不得吞噬整個世界。
抵擋著張文濤如同兒戲的進攻,我苦不堪言。沒有堅實的武功功底,讓我在躲避之間露出不少破綻。但沒有衣裳破裂,血肉翻飛。張文濤不錯多餘的動作,每一攻擊都是要害。不敢觸碰張文濤的每一拳,我只是誠信的躲避,不論動作多麼不雅,不管因為不同躲避而不停消退的氣勢,我別無選擇。
後退中,側身處,張文濤的拳頭在牆壁上留下一個恐怖的印子。可以想像他的拳頭重如千鈞,不僅速度奇快,力道也威猛無比。我駭然跳開,免得看到他拳腳留下的痕跡。
張文濤貓捉老鼠一樣和我玩著,不停追逐中,我始終跑不出離大廳五十米遠,每當要衝出這個範圍時,張文濤無聲無息的拳頭擊來,我被迫跳進他設計好的圈子。烏呼哀哉,遊戲一樣。我好像感受不到死亡的危險,死神每每擦肩而過,談不上刺激,有的只是無盡的惶恐。因為不知何時,自己就有可能變成一句冰冷的屍體躺在惡魔洞府的通道之內,永遠長埋於此。
衣裳完好,感受不到身上的任何一處傷,本應當高興的自己,無形中被一股恐怖的壓力籠罩。巴特爾,張潔這樣的人都能傷我,更何況張文濤這種放出去都是梟雄巨擘,鎮壓一方的不世的高手。
漸漸的,我開始感到體內不支,然後恐懼的發現,身體的動作變慢。堪堪避過張文濤的刁鑽的一拳後,我靠在牆上大口喘氣。
張文濤也收手微笑向我,好似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年輕人氣脈這麼悠長,在我的拳下,竟然可以支持這麼久,難得。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自斷右手,你就可以安然離開。」
面對張文濤善意的勸告,我搖搖頭:「勝負未分。你沒資格高高在上對我說話。這樣只會讓我鄙視你。」
張文濤沒有因為我的話動怒,而是點點頭:「想要激怒我,你還差遠了。」
「是嗎?」我冷笑,「你不會天真認為自己逃出惡魔洞府,就可以自由。如果我沒有猜錯,你們是在懼怕什麼,所以一直藏在惡魔洞府,不敢上去。就憑你現在的身手,要衝破基地的防禦,容易至極,可是偏偏像隻老鼠一樣躲在洞裡。其他一些狂人,雖然實力不如你,確實有勇氣向前衝,我沒想到越是實力強大,越是膽小。只會在洞穴之中欺負弱小。我現在終於體會到,你們這麼強大的實力,卻要被關押在這裡,因為你們根本沒有勇氣行走於天地之間,以前的幹的事情都是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好!」張文濤哈哈大笑,「說得好。我必須承認,你的確已經有些激怒我,但這還不夠,還不夠激起我將你殘忍殺死的程度。你還要繼續努力,快了,我終於感受到心底那股久違的怒氣。來吧,年輕人,讓我嘗嘗已經失去多年的憤怒和快感。今天,這個美妙的時刻,注定我要重新體會曾經做人的感覺。年輕人,你就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在我出來的時候,又一份驚喜。」
我死死盯著張文濤的面部表情,沒有一點激怒張文濤帶來的快感,反而十分沉重的意識到,面前的人,已經不足以用怪物來形容。
我忽然想起在闖十八銅人陣的時候,那名瘸腿老人說的話:這裡關押的都不是人,而是一群怪物。張文濤恐怕是怪物之中的怪物。他的心靈已經被時間抹掉,七情六怒開始消失。這種沒有感情的動物才是最為可怕。殺人如麻都不及他殘忍的十分之一。
看到我閉嘴,張文濤臉色一變:「怎麼了,年輕人,難道老夫以行將就木之體向你發出一個微小的請求,你都不肯答應?」
我已無話可說。
「這樣吧,只要你真的激怒我,我就放你出去。不在為難你,怎麼樣?」張文濤瞪著渴望的神情,像是討要玩具的孩童。我後背一片冰涼,手腳冰冷。十八銅人的恐懼已經比不上這種來自內心深處最為恐怖的震撼。
「怎麼樣?這個條件你難道你滿意?」張文濤笑道,「你不是想知道一位小女孩的下落嗎,我可是看見的。」
本來對張文濤的話不再回應的我,猛然一睜:「此話當真?」
「老夫的人品你還不相信?」張文濤有些不高興。
「你在我眼裡面沒有人品可言。在惡魔洞府的基本上都是垃圾。嗜血如命,殺人如麻。從你的神情可以看出,你以前必定是一個窮凶極惡之人,對社會造成的危害,已經遠遠不是法律可以解決的問題。我現在已經有些明白,為何黑鷹保安公司要建造惡魔洞府,為的就是讓你們這些禽獸面壁思過,反悔人生。我不清楚公司的上層如何想的,但我覺得公司實在太浪費資源,為你們建造這個巢穴,真是暴殄天物。因為你們連洞穴都不配擁有。談人品,你捫心自問,自己可有人品?你年過花甲,努力一生,現在得到什麼?即便你出去,又能怎樣?你還有什麼為完成之事,等待去做,可是現在卻不敢出去,所在這裡。你在懼怕什麼,你在懼怕自己,還是懼怕天地之中冥冥大道?」
字字錐心,斬釘截鐵。在張文濤臉色狂變的那刻,我知道自己終於激怒他。張文濤獰笑的異常可怕,目露凶光,死死看著我,嘴角劃出一道殘忍的笑容:「年輕人,你真對老夫的胃口!來,你要小心,我要慢慢撕裂你的身體。」
經過短暫的休息,我體力慢慢恢復,同時心中凜然,張文濤的攻擊恐怖到針對人的行動之間的弱點,不停擺佈對方的躲避的方向。這好像一個疲勞定律。在同一個地方不同的作用,這個地方的壽命就會縮短。張文濤的攻擊就是如此,不停是我往同一個方向躲避,這樣體力透支的比平常厲害十倍不止,久而久之,疲勞產生,體力自然下降。
雖然找到張文濤攻擊的關鍵,可是卻找不到克制的辦法。躲,已無路可退,攻,卻攻無可攻。張文濤攻防有序,不僅速度奇快有理,暗含玄理,特別是在攻擊之中,滿含威懾之力,令人心膽俱裂。
老當益壯,不弱當年。張文濤這種人已經打破常規,武功實力已經達到一種驚世駭俗的地步。恐怕何小花在此,也不見得是張文濤兩兄弟的對手。
張文濤口中信誓旦旦的說知道丁薇的下落,我更加不可以逃。不管是開始遇見的惡人,還是這兩兄弟,都不是善良之輩。丁薇落在他們手裡,時間拖得越久,就沒有活的希望。強抑制住心中的焦急,不停思索解決的辦法。蠻力肯定行不通,智取談何容易。
就在思考之間,張文濤一拳飛來,血氣瀰漫。不再是剛才那種溫文爾雅,攻防有序的招式,出手之間就讓人感覺到濃烈的殺氣和血氣。我知道這是幻覺,可是不知覺的會受其影響。沒有多餘的花哨,華麗的招式,張文濤讓我感受到**的殺戮。不知其以前到底造了多少孽,殺了多少人,才形成眼前的血腥之氣。
毫無意外,火力全開的張文濤不是我所能抵抗。勉強接了兩拳之後,我被震得口噴鮮血,內府受傷。轟然一響,整個通道地震一般,我感到全身骨頭散架,從空中跌落地上,胸前一片血紅。
淒然一笑,我知道自己與面前這位絕世高手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計。可是心中再有不甘,也無可奈何。看著張文濤獰笑走來,一旁的張福壽眼中射出血光,興奮異常,果然不愧是兩兄弟,哥哥出手,弟弟就會有快感。
我感到脖子一緊,呼吸困難。張文濤單手捏著我的脖子,輕輕提了起來。我已經無力反抗,任憑張文濤處置。像扔死狗一般,張文濤隨便往大廳一甩,我整個人拋飛,撞向廳中的桌子。
桌子承受不住我的力量,頓時四分五裂。我伏在地上,只有出的氣,眼睜睜看著張文濤兩兄弟的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