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四皇子一身滾龍金絲紫袍,腰纏玉帶,頭髮束著紫金冠,貴氣優雅,約莫二十多歲年紀。身材修長秀頎,面容年輕俊美,斯文靈秀,膚色瑩白如玉,雙眸明亮聰慧,雖然滿臉怒容,卻絲毫不損他俊秀優美的氣質。他正是當今聖上蕭皇帝頗為寵愛的第四個兒子蕭奇俊。
他身後還跟著幾個腰挎長刀的禁衛軍和一個容顏俏麗,慌慌張張的小丫鬟。
小夫人楚甜一見到他立馬甜甜地笑了起來,盈盈走到他身邊嬌聲道:「奇俊,你怎麼也來了?」
那四皇子蕭奇俊本是滿臉怒容,但一見到楚甜那甜甜的笑臉,他的面色就緩和了下來,略帶責備的柔聲道:「甜兒,夜已深了,你怎麼都還不回家?你可知道我有多擔心麼?」
柳放和蕭水寒互望一眼,整了整衣襟,緩緩走到四皇子蕭奇俊面前,微微施了一禮,蕭水寒道:「見過四皇子。」
柳放也依樣畫葫蘆,跟著道:「見過四皇子。」
四皇子蕭奇俊瞅了瞅他們,目光定在了柳放的臉上上下打量著。柳放因為喝了酒,面色緋紅仿若天邊淡淡晚霞,艷而不妖。容貌清俊柔和暖如東昇朝陽,正而不邪。一雙眼睛靈動深邃,溫柔多情仿若滿池春水,善而不狡。一個秀逸筆直的鼻子彷彿冰雕玉築,傲而不狂。一張性感豐潤的嘴唇,彷彿香橙蜜桃,柔而不嬌。一身衣白如雪,身材英挺修長,彷彿玉樹臨風,仙而不凡。
四皇子蕭奇俊眼神閃動,微微有些動容。世間的美男千千萬,但是氣質這般清俊柔和,溫暖良善的男子,他還是首見。
「柳放?」四皇子蕭奇俊驚疑道:「你莫非就是鬧得滿城風雨的柳放?」
柳放心下一驚,想不到這個四皇子居然也認得自己?看來自己搶親一事已是人盡皆知呀。他可不知道他的畫像早已在皇宮裡流傳開了,若不是蕭水寒巧施一計在他畫像上做了手腳,這滿城的老百姓怕不是也都早已認識他了。
「是,在下正是柳放。」柳放恭謹的回答著,心中卻在暗忖,這給皇宮裡的人都認識自己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蕭水寒突然笑嘻嘻道:「堂弟,相請不如偶遇,我們不如也來喝幾杯如何?」
「堂兄,不是我要說你,你可知道現在什麼時辰了麼?已經子時了,你帶著甜兒在此拼酒也不早些知會我一聲,害我急得雞飛狗跳的,你可是想要氣死我麼?」四皇子蕭奇俊不悅的白了一眼蕭水寒,訓斥著還待再數落他幾句,那小夫人楚甜已嬌嗔道:「不關蕭水寒的事,是我酒癮犯了,主動找他拼酒的,誰讓你一天到晚都那麼忙,也不多陪陪我,我都快悶死了。」
「甜兒,你不要再胡鬧了,下次想出來喝酒直接跟我說就好,千萬別再一個人偷偷溜出來,很危險的,知道麼?難道你想讓我擔心死嗎?」這四皇子蕭奇俊對這小夫人楚甜可就一點脾氣也沒有了,疼愛得很。
「知道了,下次不會了,下次一定叫上你一起,我們兩個拼他們兩個,把他們都拼趴下,好不好?」小夫人楚甜嬌聲軟語,挽著四皇子蕭奇俊的胳膊道:「你可不准生氣了。」
「你這丫頭,真拿你沒辦法,走吧,我們也該回宮了。」又面向蕭水寒道:「堂兄,你也該收斂收斂一點了,別成天都在外面鬼混,當心叔父又要罰你了。」臨走前還不忘要數落他一頓。
蕭水寒嬉皮笑臉道:「知道了,恭送堂弟,慢走,慢走。」
四皇子蕭奇俊牽著楚甜的小手,走前又望了兩眼柳放,眼神奇特,也不知道他心裡面在想些什麼,帶著他的人,終於走了。
柳放等他走後,不覺道:「原來已經子時了,我們也該走了,明天還得再探黑貓堂,蘇那柔音訊全無,我們也還是只有從黑貓堂著手才行。」
蕭水寒望了望他的脖子,擔心道:「你的脖子真的沒事麼?」
「沒事,我們還是先回去商量一下對策,明天無論如何也要打探出蘇那柔的消息。」柳放其實已經萬分疲憊了,只是他向來能忍,一天不知道蘇那柔的消息,他反正也是睡不著的。
蕭水寒點點頭道:「那個關媚既然如此厲害,我們是得要好好計劃一番才行,總不能給她吃得死死的,也總要討點便宜回來才成。」
兩人相視一笑,也走出了房間。敵人即使再厲害,他們也不能退縮呀
八月二日。清晨,微風徐徐,天高氣爽,又是一個爽朗的大晴天。早上的陽光斜斜的照在聖手回春堂橫門上的那五個金色大字上面,閃閃發著金光,刺目耀眼。
早起的大夫們已經開始忙碌,治病的治病,抓藥的抓藥,煲藥的煲藥,雖然是一大早的,但這回春堂的生意卻已經開始來來往往,絡繹不絕了。
蘇那柔一身淡紫色長裙,雪白上衣,窄身寬袖,衣領和袖邊都繡著紫色絲線點綴著雲形圖案,特別的清新搶眼。溫柔婉約,娉婷婀娜的在大門口套好了馬車,等了一會,卻還不見葉醉秋出來,不由走進房間催促。
掀開竹簾,進到房間,只見葉醉秋還穿著一身白色內衫,頭髮凌亂的躺在床上,閉著眼睛睡大覺,根本就沒有要起來的意思。她剛才起床的時候就已經叫過他了,想不到他居然還在裝睡。
蘇那柔站在床前,靜靜地凝視著他。華大夫已經替他解了柔骨化功散的毒,他的病也已經好得七七八八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看上去卻一天比一天憔悴,一天比一天消廋。
經過這兩天的短暫相處,她知道葉醉秋雖然總閉著眼睛在睡覺,但其實他根本就沒有睡著過。偶爾睡著一下,便會被噩夢驚醒,滿頭冷汗,滿臉無助的坐著發呆。問他夢見什麼?他就會凶巴巴的丟上一句:「關你什麼事?」
蘇那柔倒也一點都不介意,還是好脾氣的細心照料著。這個人雖然蠻橫無理,但卻沒有壞心腸,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而且更重要的是對自己一點企圖都沒有,是以,蘇那柔對他也就大為放心,相處起來也就極為包容體諒,親切自然。
望著他那張絕世完美的俊臉,蘇那柔也時常會被迷惑得怦然心動,但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她也就勉強控制了下來,不讓自己對他動心動情,始終都以朋友之義相待,但日漸消廋憔悴的葉醉秋卻也令她暗暗擔心不已。
蘇那柔靜靜地望著他良久,終於輕喚道:「葉醉秋,我們該走了,快起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