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楚甜笑盈盈的端起面前最後的一碗酒一口喝乾。她剛才講故事的時候時不時喝上一碗,不知不覺竟將面前的十碗酒都已喝完了。
柳放望著她不覺大是驚歎不已,這世上竟還有如此能喝酒的小女子!他今日可算是大開眼界了。
蕭水寒是早已見怪不怪了,三個月前四皇子帶著她出遊,約了他出來拼酒,他和她還是勝負不分呢。
喝完酒,小夫人的那雙秋水明眸不但不見絲毫醉意,反而更是閃亮動人。朱唇輕啟,貝齒含香,輕問道:「你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會知道黃金王國?尋人啟事可是你貼的?你是否知道我姑姑楚詩月的下落?她現在在哪裡?你為什麼會被那麼多人追殺?你是做什麼的?你為什要問我那麼多黃金王國的問題?」
她一口氣問了下來,蕭水寒不由失笑道:「小夫人,你一下問這麼多問題,他恐怕記不住,你還是慢慢來,一個一個問好了。」
「不妨不妨,我叫柳放,楊柳的柳,放縱的放。」柳放微笑著打斷了蕭水寒的話語。
他自幼就有過耳不忘的本事,莫說是幾個小問題,即便是你在他面前連續朗誦十本雜文,他也能一字不漏的記在腦內,慢慢道:「尋人啟事是我的一個朋友貼的,你姑姑楚詩月是我那位朋友的師父,至於她目前在何處」
柳放沉吟著竟有些說不出口楚詩月已死的消息,覺定還是暫時不告訴她為好,當下道:「等日後見了我那位朋友,她自會告訴你詳情。」
那小夫人本來最想知道的就是姑姑楚詩月的下落,此刻聽他如是說,心下難免有些失望,道:「你能帶我去見見你那位朋友麼?」
柳放微微一笑道:「那是當然要帶你去見見她的,這些年她找你們也找得很辛苦,她奉師父之命要負責送你們回家去,你,你現在可還願意回家麼?」
「當然願意回家,我很想念我父王和母后,每天晚上都會夢見他們。」小夫人不覺就掉下眼淚,彷彿梨花帶雨,分外惹人憐惜。
柳放是最害怕見到女孩子掉眼淚的,一時間手足無措,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
蕭水寒突地蹦了起來,大聲嚷嚷道:「問題問完了,該處罰了,小夫人,他剛剛搶你的酒喝,你說你要怎麼罰他?」他其實也是見不得女孩子哭,所以馬上來搞搞氣氛轉移話題。
柳放自是知他心意,故意佯嗔道:「呀,你這小子,怎麼還記得這回事?你倒真是睚眥必報呀。」
蕭水寒做了個鬼臉,吐著舌頭道:「那當然,誰讓你不准我喝酒的?這下可讓我逮著機會了吧,哼哼,小夫人,你快說要怎麼罰他?」
小夫人見他模樣搞怪,不由破涕為笑,暫時忘了悲傷,指著柳放面前的那十碗酒,嬌聲道:「我要罰他把剩下的酒喝完。」
「還要罰他翻兩百個觔斗。」蕭水寒是唯恐天下不亂,忙跟著出餿主意。
柳放不覺驚叫道:「呀,蕭水寒,你給我閉嘴,少在那出鬼主意。」
誰知那小夫人楚甜立馬拍掌嬌笑道:「好,還要翻兩百個觔斗,柳放,你可不准耍賴,你答應過要認罰的,快點先把酒喝了,然後再翻觔斗。」
「又要喝酒又要翻觔斗,你們會不會太狠了一點?」柳放不由也嘟起嘴來抗議,模樣還真是可愛搞笑得不得了。
蕭水寒大笑道:「兄弟,你就認了吧,再不快點,等下還要罰得更重。」
「對對對,你還是快認罰吧,再磨磨蹭蹭的可要加罰了。」那小夫人可也是要見縫就插針的調皮鬼。
柳放歎口氣,瞪了一眼蕭水寒,嘰咕道:「你給我記著,我可是也要報仇的。」端起酒碗,咕嘟咕嘟的,一連將那十碗酒都喝進了肚子裡。
蕭水寒在旁邊得意的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大聲道:「酒喝完了,該翻跟斗了。」一邊還將桌子椅子都拖到一邊去,還真是迫不及待。
小夫人也非常興奮的站到了一邊,就等著看熱鬧。
蕭水寒又道:「不准翻得太快,我們要一個一個的數,不准漏掉一個。」
柳放還真拿這兩人沒轍,只得捲起袖子,老老實實的開始翻觔斗。還好他武功高強,內功深厚,翻起跟斗來就跟吃飯喝水一樣簡單。但兩百個跟斗一直翻下來也夠他受的了,更何況還喝了那麼多的酒,翻到後來,也不禁有些氣喘,氣力不支。
小夫人和蕭水寒那都是笑成了一團,邊笑邊數:「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一百九十七,一百九十八,一百九十九,兩百。」
柳放終於翻完兩百個觔斗,已是面色緋紅,滿頭大汗,竟也有些不勝酒力,有些暈眩起來。瞥見那二人笑得跌坐一起,不由突然身子一歪,跌倒在地,一動不動了。
那二人見他突然跌倒,不由大吃一驚,忙走上前探視,喚道:「柳放,柳放,你怎麼了?」但見柳放雙目緊閉,彷彿沒有了氣息。
蕭水寒扶起他,伸指在他鼻端試了試,竟然真的沒有了氣息,不由嚇得面無人色,大喚道:「柳放,柳放,你別嚇我,你這是怎麼了?快醒來,柳放,柳放。」
那小夫人也急得花容失色,顫聲道:「他死了麼?他是不是死了?怎麼會這樣的?都是你,你幹嘛要他翻兩百個觔斗?他不是才死裡逃生麼?肯定是體力不支,這下可怎麼辦?我們害死他了。」
蕭水寒急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一把將柳放攔腰抱起,道:「找大夫,我要帶他去找大夫,你在這等著。」
柳放的身子突然沖天而起,大笑著翻身落下了地面,道:「嚇到你們了吧?看你們還敢整蠱我不?」他原來竟是在裝死。
蕭水寒瞪著他,眼睛裡的淚水還泫然欲滴,瞠目結舌道:「柳放,你竟然裝死?呀,你這壞小子,你嚇死我們了,你怎麼這麼壞?你居然裝死來嚇唬我們。」
小夫人也是目瞪口呆,噙著眼淚,半天才回過神,道:「呀,柳放,你真是要把我們都嚇死了,你怎麼這樣?你好壞呀。」
柳放見這二人還真嚇得不輕,眼眶裡都溢滿淚水,忙道:「對不起,我只是開個玩笑,想不到你們都當真了,對不起。」
蕭水寒一把擦乾眼淚,眨著眼睛,拉住柳放的手,將他扶到椅上坐好,關心道:「你真的沒事?」心中卻暗道,你這壞小子,看我怎麼收拾你?
柳放望著他微微有點紅的眼睛,有些愧疚道:「真的沒事,你不用擔心。」
「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蕭水寒放心的點點頭,突然一把摁住他肩膀大叫道:「小夫人,我按住他了,快過來撓他癢癢,他這人最怕癢癢了,快。」
那小夫人反應倒也夠快的,立馬就衝了過來,伸出十指直撓柳放的胳肢窩,撓得柳放全身痕癢不止,哈哈大笑起來,直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眼淚都笑出來了,一邊扭動身子,一邊忙不迭的求饒道:「啊,我認錯了,我認錯了,饒了我吧,饒了我哈哈哈,我認錯」
蕭水寒和小夫人哪肯就此放過他,大笑道:「你這壞小子,今天不好好治治你,你就不知道我們的厲害?看你下次還敢不?」一個使勁摁住不給他動,一個撓遍了他全身上下,直笑得他渾身亂顫沒了力氣,不住扭動著身子告饒道:「好兄弟,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啊,我快喘不過氣了,我下次不敢了,你們,你們饒了我吧,我下次不敢了,我下次真的不敢了。」
就在他們三人嬉鬧成一團時,門突然開了,一個聲音大喝道:「你們這是在做什麼?你們這是成何體統?」
三人不由都是一驚,安靜下來,齊都朝門口望去。
「四皇子。」蕭水寒看清來人,不由失聲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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