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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夢中的姑娘真有其人 第十八章 那揮不去的想念 文 / 雨後靈芝

    山風徐徐吹來,送來了滿池荷香,清馨香甜,遠處地鵝鳴鶴唳交織成夏日的一曲歡樂頌,讓整個天地和山谷都充滿了一種悠然逍遙的氣息,仿是遺世獨立的世外桃源。

    柳放從不知道這京城外竟有如此祥和寧靜而不為人知的地方,不由感慨良深。

    回到院子,看見老婦人正在廳內紡紗織布,表情專注而又愉快著。

    柳放不覺停下腳步靜靜觀望:這慈祥溫暖的大娘真想讓人成為她的兒子啊……

    老婦人似有所覺,抬起頭望見柳放,微笑道:「你回來了,累吧?去屋裡歇著吧。」

    親切關心的語氣,自然得彷彿柳放就是他的親人,令柳放感動莫名道:「大娘……」語聲頓住,竟不知該說什麼了。

    老婦人道:「怎麼?有什麼事嗎?儘管跟大娘說。」

    柳放微微一笑道:「沒事,只是想問問大娘,您老貴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在下好似從未聽過此處。」

    老婦人笑瞇瞇道:「我姓鍾,谷裡的人都叫我鍾大娘,我們這地方比較隱秘,山深路窄,一般人都不會深入,自從村長的曾爺爺發現這裡後便在此長居起來,到現在我們這也有二十來戶人家了,村長是個很有能力的人,我們這自給自足,倒也平靜逍遙得很,所以村長就管這個山谷叫平遙谷,外人一般都不得知。」

    柳放羨慕道:「這真是個好地方,若在下也能長居此地,此生倒也無憾了。」心中暗忖:若是能與蘇姑娘終老此谷,那可真是很幸福的一件事。

    鍾大娘道:「那還不容易,你搬來跟大娘我一起住,村長那我去說說就行了。」

    柳放歎口氣道:「承蒙大娘錯愛,在下實在是想常伴大娘左右,只是在下尚有俗務纏身,短時間內恐怕未能如願。」

    鍾大娘呵呵笑道:「那也容易,你日後若是得閒,隨時可來。」

    柳放欣然道:「那在下先行謝過大娘了。」望了望旁邊放著的輪椅道:「大娘,不知這輪椅可是蘇姑娘所制?」

    鍾大娘看了一下輪椅,微笑道:「這輪椅是我去年不小心摔傷了腿,村長請人做了送來的,我們村的村長可是一個大好人呢。」

    柳放不覺又歎了口氣,喃喃道:「原來如此。」暗忖:我還以為是蘇姑娘為了整我親手所製呢,原來是我想錯了。

    鍾大娘見柳放表情古怪,半天未出聲,不由道:「怎麼了?孩子,又不舒服了嗎?要不先回房歇下吧,你傷剛剛好點,別太累著了。」

    柳放眼中見到鍾大娘關心的眼神,耳中聽到鍾大娘關懷的語聲,一時間心下感動,眼眶竟然紅了,眼淚幾欲奪眶而出,忙調轉身道:「沒什麼,謝謝大娘關心,我先回房了。」

    鍾大娘望著他背影,不由微笑著搖搖頭,喃喃道:「這孩子,八成是喜歡人家蘇姑娘了,奇奇怪怪的。」

    柳放穿過曲廊,情緒低落的回到了房間,坐在床邊出了會神,百無聊賴的抓起枕頭抱在懷裡,卻突然發現自己的隨身物品竟一樣不少地擺放在枕頭下面。

    柳放望著這些東西又發了好一會呆,然後放下枕頭一頭倒在床上,喃喃自語起來:「蘇那柔呀蘇那柔,該拿你怎麼辦呢?怎麼辦呢?天哪,難道我要完蛋了嗎?為什麼老是想你?為什麼總會夢到你?不行,這樣下去我會瘋掉的,我應該忘了你,忘得乾乾淨淨。」

    柳放自語著,眼前總是蘇那柔的影子飄來浮去,越說不想可越想得厲害。

    用枕頭蒙著頭,可卻還是能看見蘇那柔,柳放不由呻吟著拍著床直嚷嚷:「見鬼了,見鬼了,真是活見鬼了,要命呀。」

    「柳大哥,你在做什麼?」

    鍾少推開門,小心翼翼的走到床前,奇怪的看著柳放,居然沒有叫大叔而改叫柳大哥了。

    柳放拿開枕頭詫異道:「怎麼是你這小傢伙?你不是上山採藥去了嗎?還有,你剛剛叫我什麼?柳大哥?」

    鍾少嘻嘻笑道:「是呀,柳大哥,你又年輕又帥,當然要叫你大哥了。」

    柳放瞇了瞇眼睛道:「找我有事嗎?」

    鍾少搓著手掌,挨著柳放身邊坐下討好道:「柳大哥,我來看看你傷勢好些沒。」

    柳放暗暗好笑,道:「已經好了,多謝小兄弟關心。」

    鍾少欲言又止,摸了摸臉,又摸了摸眉毛,又揪了揪鼻子,瞅著柳放終於道:「柳大哥,我那塊玉鸚鵡你是真的想買嗎?」

    柳放故意歎氣道:「我是真的想買,可小兄弟你不賣,我也沒辦法呀。」

    鍾少眼睛發亮道:「我想好了,五百兩銀子我賣給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柳放一怔,奇道:「你還有條件?說來聽聽。」

    鍾少小聲道:「你不能告訴我奶奶。」

    柳放斜睨著這人小鬼大的小不點眨眨眼道:「好,我答應你。」

    鍾少忙從脖子上取下玉鸚鵡捏在手心,伸出另一隻手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柳放不由敲了一下他額頭,笑道:「小傢伙,還怕我騙你不成?」

    鍾少不吭聲,只是伸著手要銀子。

    柳放擰了一下他的小臉蛋道:「哎喲,你還真是人小鬼大。」從枕頭下拿了幾片金葉子道:「用這個跟你換,怎樣?」

    鍾少接過金葉子,好奇道:「這個值多少銀子?」

    柳放道:「值五百兩有多。」

    鍾少數了數,才五片,不由噘嘴道:「就這值五百兩有多呀?」

    柳放點點頭道:「肯定。」

    鍾少猶豫著終於將玉鸚鵡交出,將金葉子收進懷裡道:「柳大哥,你不可以騙我,也不能告訴我奶奶。」

    柳放又拍了拍他的小臉蛋笑道:「你還真是,小傢伙,放心吧,我一定不告訴你奶奶。」

    鍾少這才放心的站起身走到門邊,又回頭道:「柳大哥,你要是告訴我奶奶,你可就是小烏龜生的蛋喲。」

    柳放把玩著玉鸚鵡漫聲應道:「好了,小傢伙,快去找小瘋子玩去吧,囉哩囉嗦,像小老太婆呢。」

    鍾少這才開了門出去,跑得無影無蹤。

    柳放躺回床上,握著玉鸚鵡放在胸前又開始發起呆來。

    這可是蘇那柔的東西呢,這感覺竟像離蘇那柔近了很多,竟像是能聞到蘇那柔那吐氣如蘭的氣息一樣。

    柳放不由想起衝進花轎抱著蘇那柔的情景,那種初次見面的震驚,震撼,震動心靈的感覺,讓柳放如癡如醉,如真如幻,情難自禁無從清醒,不知不覺中竟已睡著,沉入夢鄉。

    夢中:柳放一身衣白如雪,居然在湖泊中游泳,滿頭濃密的烏髮和一身雪白衣裳在水中微微蕩漾漂浮,仿是那媚惑的黑夜之神,正在偷享人間的歡樂。

    柳放正自得其樂,突然一個聲音自背後響起:「喂,你這人怎麼這麼奇怪?穿著衣裳在水裡游泳,我還以為你不小心掉水裡了呢。」

    聲音溫婉柔和,清逸剔透富有磁性,聽來竟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柳放愕然回頭,但見一白衣女子正在岸邊微笑,夜色籠罩下,只見她笑言溫柔,眼神靈動,身材窈窕,竟仿是神話中的仙子讓人怦然心跳不已。

    柳放心醉神迷,這白衣女子的笑容如此的親和甜美,讓柳放即使身在冰涼的湖水裡,也仍能感覺到一股暖意從腳底升起直達全身。

    那白衣女子見柳放癡然不語,扭轉頭便要離去。

    柳放忙喚道:「等等,姑娘。」

    白衣女子側過臉道:「有何指教?」

    柳放游到岸邊昂首問道:「請問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眼神一溜道:「先說說你叫什麼名字吧。」

    柳放含笑道:「在下柳放,楊柳的柳,放縱的放。」

    白衣女子伸出食指輕刮著鼻子,想了想方道:「我叫蘇那柔,蘇那柔的蘇,蘇那柔的那,蘇那柔的柔。」

    她像繞口令一樣的說著,柳放不由哈哈大笑道:「有意思,有意思,好名字,好名字,蘇那柔,你要到哪裡去?」

    蘇那柔道:「我要到去的地方去。」

    柳放道:「姑娘單身一人,難道不怕路途孤單?」

    蘇那柔微笑道:「千山我獨行,瀟灑又自由。」

    柳放拍了拍手掌大聲道:「說得好,像姑娘這般的個性,正是在下我最喜歡的,不如我兩結伴同行如何?」

    蘇那柔微微撫了撫鬢邊髮絲,沉吟道:「你我初次相見,何談喜歡?況且我不日即將遠行,怕是後會無期。」

    柳放道:「我願意等著姑娘直到相逢那一天。」

    蘇那柔好笑道:「我若十年不回,你也要等十年麼?」

    柳放道:「莫說十年,即便是八十年我也等。」

    蘇那柔搖頭歎道:「原來你這人愛胡說八道。」

    柳放目光熾熱,真誠道:「在下並非胡說八道,實乃真心實意。」

    蘇那柔淡淡道:「莫說八十年後你我都已老得入了土,即便只是十年後,你我亦會各不相識。」

    柳放怔怔的瞧著她,突然像發現新大陸似的歡叫起來:「蘇姑娘,即使十年後你容貌改變我亦能認出你來。」

    蘇那柔奇道:「此話怎講。」

    柳放嘻嘻笑道:「你剛剛抬手的時候,我看見你手腕上有一顆紅痣,那個就是你的標記,即使容貌變化但那顆痣不會變化,只要看到那顆痣,我就知道是你了。」

    蘇那柔抬起手腕看看那顆紅痣,只有米粒大小,這柳放眼睛倒也賊厲害,只不過拂了一下鬢邊髮絲便給他瞧見。

    「我有事要先走了,你慢慢玩吧。」

    蘇那柔丟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柳放忙叫道:「蘇姑娘,等我,我此刻便要與你同行。」

    但蘇那柔卻置若罔聞,頭也不回,逕自離去。

    柳放拚命大叫:「蘇姑娘等我,蘇姑娘,蘇姑娘……」

    「柳大哥,柳大哥,柳大哥,你醒醒,快醒醒呀。」

    鍾少的聲音如雷貫耳,將柳放從夢中驚醒。

    柳放睜開眼回憶著夢中的情景,兩隻眼睛直直瞪著鍾少,半天也未回話。

    鍾少嘻嘻笑道:「柳大哥,你成天就愛做夢,又夢蘇姐姐了?你都睡了一天了。奶奶叫你去吃飯。」

    柳放回過神懶懶道:「我不餓,不吃了,你們自己吃吧,我再睡一會。」

    閉上眼睛又自睡大覺,希望還能入夢見見蘇那柔,繼續剛才的夢。

    鍾少道:「那我不吵你了,等下可別叫肚子餓。」

    鍾少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關好門喃喃自語道:「又夢蘇姐姐了,還嘴硬不承認喜歡蘇姐姐。」

    夜色從窗外襲入,籠罩了整個房間,唧唧啾啾的蟲鳴為夏夜開始高歌,趕跑了幾分夜的孤獨。

    柳放卻怎麼也睡不著了,卻不願起來點燈,只是躺在床上發呆:我應該去找她吧,找到她我才有機會和她幸福,才有機會和她終老平遙谷呀。

    柳放翻來覆去,輾轉難眠,這漫長的夜怎麼還不天明?

    翌日,天剛微微亮,柳放便早早起床了,走到前廳,想不到鍾少居然比他還早,竟早已在喝粥了。

    見到柳放,鍾少甜甜的喚道:「早啊,柳大哥。」

    柳放詫異道:「小傢伙,你怎麼起這麼早?你奶奶呢?」

    鍾少瞪了他一眼嗔道:「不准叫我小傢伙,不然我可要叫回你柳大叔喲。」

    柳放好笑道:「好好好,不叫你小傢伙了,那我該叫你什麼呢?小兄弟好不?」

    鍾少大聲道:「叫我鍾少爺吧,聽起來有點威呀。」

    柳放忍笑拉了把椅子坐下道:「鍾少爺,這粥我有沒有份的。」

    鍾少開心著忙道:「有份有份,我盛給你。」馬上拿碗盛粥遞給柳放道:「柳大哥,給,多吃點。」

    柳放接過粥吃了幾口,不由想起蘇那柔給自己吃粥的情景發起呆來。

    鍾少搖搖頭嘀咕道:「不可救藥,整天就會神遊太虛。」敲敲桌子道:「柳大哥,發什麼傻呢,快吃呀,我吃完了,我先走了。」

    放下碗筷跑得無影無蹤。

    柳放回過神放下碗,滿屋內找了幾圈,發現鍾大娘一大早的也不見人影,便只好找出筆墨留了封短函,收拾好包袱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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