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魚關鍵時刻,拔刀相助,解了劉大彪的圍,卻不知劉大彪是否會因此而對他感激涕零?看他恨恨地瞪著小眼睛,渾身不住地顫抖,不太像激動的樣子。
「你個混蛋胖子,俺才不用你來幫什麼忙呢,就這幾頭爛蒜,俺三下五除二就能統統搞定!」劉大彪雖然身體漸漸麻木,無法動彈,但嘴上功夫卻顯得異常犀利。
阿魚一揮著朴刀架住一波接一波撲上來的黑衣人,一面道:「三下五除二?你知道那是多少麼?」
一句話噎得劉大彪沒詞兒了,他是棒槌一個,斗大的字識不得一籮筐,更別說算學了。但又不能這麼認了,輸給誰都行,就是不能不如阿魚,劉大彪心中如此想著,開始假裝思考起來,希冀著老天會賜下一個奇跡,令自己知道答案。
天隱和阿魚要是知道深陷重圍、動彈不得、凶多吉少的劉大彪還有閒心求老天這等無聊事,那就不用黑衣人動手了,都得被氣吐了血。果然,只聽見天隱大喝:「大彪,躲到一邊去!」
哎呀呀,隊率,俺要是能動,早就殺上去了,哪能由著這個死胖子在這兒逞威風?劉大彪真的動不了,剛剛還能動動手指,現在覺得全身都好像變成了石頭一樣,僵硬、冰冷,且毫無知覺。
見劉大彪動也不動,黑衣人知是麻藥完全發作了,那就意味著可以先八個人一同對付這個一身蠻力的胖子,而且這個胖子還要保護身後倒地不起的劉大彪的安全,可以想見,戰鬥即將迎來尾聲。隔著裹頭,表面上看不出來,其實黑衣人已經開始在心中狂笑起來,想像著將這些難纏的蟑螂拍得粉碎的快感。
有人歡喜就有人憂,憂的那個,自然是天隱,遲遲拿不下高個黑衣人,無法對阿魚進行增援。阿魚力大,但畢竟剛剛脫過力,這次能定多久還是未知。情急之下,天隱忍不住轉頭看向被黑衣人緊緊圍住的阿魚。
高手過招,是一點都含糊不得的,哪怕走神一點點,後果都是非常嚴重的,尤其是面對身高體型俱是勝於自己的對手。高個黑衣人見天隱看向他處,心道機會來了,雙拳並出,一拳打向天隱心窩,一拳罩向天隱後腦。無論天隱中了哪一拳,後果都是極其嚴重的。
兩拳帶著風聲,異常迅猛地襲向前方,卻打了個空。天隱消失了,明明剛剛還在眼前的,而且還因擔心自己的同伴,轉頭看著身後,為何現在不見了?高個黑衣人正在納悶,卻覺腿部一陣劇痛,竟然再也站立不住,倒下的時候只看見天隱自下而上發出猛力的一擊,直中下頜。而後,高個黑衣人眼前一黑,完全暈了過去,直到暈厥的那一刻,他都想不明白,為什麼一瞬間自己穩贏的形勢就被逆轉了。
若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一切就都好理解了。天隱擔心阿魚是真,轉頭看向阿魚所在的方向也不假,但若是以為天隱是一時走神,那就大錯特錯了。天隱是見正面攻擊,面對手長腳長的搞個黑衣人,短時間內難以討好。故兵行險招,賣個破綻,引他出手,換言之,這一切都是有意為之的。
那高個黑衣人果真上了當,以為自己十拿九穩了,使出了雙手拳,卻不曾想,雙手拳靠的是腰眼的力量上傳,也就是想保證拳勢,下盤必須要穩。出拳時下盤要穩,意味著不能隨時改變位置或進行防禦。天隱正是利用了這一點,腳下向前一滑,側倒在地,然後利用手肘的力量轉動身體,甩出一記鞭腿。
這記鞭腿論力量,遠不及踢飛矮個黑衣人那一腳,但這一腳踢的位置剛剛好,正中高個黑衣人左腿斜側方的腓骨上。眾所周知,腓骨要比脛骨脆弱得多,毫無防備之下受到大力衝擊,極易折斷的。一擊之下,腓骨粉碎,是以高個黑衣人站立不得,向下倒去。這一倒,正中天隱下懷,右手舒舒服服地送了他一記標準的上勾拳。
天隱眼前的高矮黑衣人俱已暈厥,意味著天隱可以全力增援孤軍奮戰的阿魚。他此時並不知道,或者說即便知道也不會去做,在戰場上對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所以一定要趕盡殺絕,以絕後患。天隱因性格使然,只是擊暈了事,但暈倒的還會甦醒,只要沒有失去戰鬥力,醒來的就還是個敵人,而且是最為危險的敵人!天隱沒能做到斬草除根,親手留下了禍根,也因此,吞下了令自己遺恨一生的惡果。
此時,天隱卻沒有想那許多,朝著包圍阿魚的黑衣人衝去。天隱的腳程極快,轉瞬間就到了黑衣人身後,黑衣人首領見狀作一手勢,示意後方的同夥注意。但要是天隱肯給那些黑衣人防禦的時間,那天隱就不是天隱了。
只見人借勢而起,拳腳並用,電石火光之際接連集中兩名黑衣人。一名因後腦遭受重擊而倒地不起,另一名則因背部中了天隱大力一腳,直接飛向了前方對付阿魚的同伴身上,兩人像疊羅漢一樣被阿魚的朴刀刺個對穿,登時沒了氣息。
一瞬間,黑衣人又折損多人,只剩五人還能戰鬥。二對五,表面上看起來比三對十五好很多,但場面仍然不容樂觀,天隱、阿魚戰鬥至今已耗費了極大氣力,而劉大彪又中了麻藥、倒地不起。那個首領剛剛輕描淡寫地就把天隱彈出的門板震得粉碎,明顯武藝高於其他黑衣人。
接下來該怎麼辦,天隱不知道,但他知道,自己要活下去,阿魚要活下去,劉大彪也要活下去!不知為什麼,跟他們一同戰鬥,是那麼的痛快,那麼的酣暢淋漓,那麼的奇特。好像在揮灑著汗水與熱血的惡鬥中,天隱得到了一直以來,夢寐以求的東西,他終於感到,有人在身邊一起戰鬥,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起碼,他不再覺得孤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