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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地之角 第二十八章 天隱擒賊 文 / 渭水之陽

    「劉大彪!」天隱喚過劉大彪,將阿魚和其他三人留在後方伺機而動。

    「隊率,有何吩咐?」劉大彪明知故問,其實他很是希望「老鼠兄」多發揮一會兒,鎮西關的慫包越出醜越好。再說,他也很欣賞「老鼠兄」的眼睛,多麼的晶瑩剔透啊,多麼的精巧玲瓏啊,跟自己的眼睛簡直是一般無二!

    天隱卻不能放任劉大彪在一邊跟「老鼠兄」惺惺相惜,「劉大彪,去保下鎮西關剩餘的人!」

    「是!」天隱此時是天門關的隊率、是自己的上官,說出的話就是命令,軍令如山倒,劉大彪未說二話,揮著雙錘就衝上前去。笑話歸笑話,之前鎮西關士兵吃的暗虧劉大彪是確確實實看在眼裡的,知道論速度自己不是對手,是以也不與「老鼠兄」纏鬥,只是將雙錘揮得密不通風令其近不得身,守得是四平八穩。

    鎮西關的士兵見劉大彪漸漸將「老鼠兄」逼得後退,趕忙扶了受傷的袍澤退出了戰圈。此時,面前的山路閃出了一片空曠,只剩劉大彪在跟「老鼠兄」對峙。「老鼠兄」靈敏快速,劉大彪碰不到他;劉大彪沉穩周全,「老鼠兄」也不敢近身,所以看場面,短時間內兩人誰也拿誰沒得辦法。

    「劉大彪,退後!」天隱不希望劉大彪有任何閃失,派他上去就是為了救下鎮西關的士兵。現在目的達到了,若是拖得久了,恐對劉大彪不利。況且論身法、體術,自己應該能穩穩壓制住「老鼠兄」。

    劉大彪聞聲一面舞著雙錘令「老鼠兄」不敢靠前,一面逐漸退向後方。然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何況劉大彪這種腦袋一向沒嘴巴靈光的,他雙眼只顧著盯著前方,一時沒注意腳下,一腳踩到了「老鼠兄」跳出來的洞上,身形一個踉蹌,揮舞的雙錘也隨之停滯。「老鼠兄」見天賜良機,豈能放過,雙腿用力,急速向前衝,眼看手中的「鎬尖」就要刺進劉大彪的心臟。

    「這下玩兒完了」,劉大彪心忖沒法躲開這一擊,倒也光棍,乾脆不掙扎了,揚手就將銅錘擲向「老鼠兄」,想與其同歸於盡。「老鼠兄」見眼前飛來一個帶著風聲的黑影,趕忙側頭避開,速度卻是沒減,手向前用力一刺,卻刺了個空,人呢?這麼大個人怎麼轉瞬間就不見了?「老鼠兄」望著眼前的空曠一時間有些難以置信。

    「嗷——嗚!」劉大彪在一丈外捂著屁股發出了好似狼嚎的叫聲,原來在剛剛危急的一瞬,天隱趕了上去,拉住劉大彪的皮甲,猛一用力,竟將身型魁梧的劉大彪生生丟了出去!劉大彪直飛出了一丈地才落下,而最先著地的竟是那日摔得生疼還未好利索的屁股,是以再也忍不住,大聲叫了出來。

    天隱任由劉大彪在那裡叫,雙眼緊緊盯著前方的「老鼠兄」,只是在戒備,看樣子並無出手之意;「老鼠兄」卻不敢輕舉妄動,眼前這個少年人絕不一般,速度和爆發力俱是上上之選,若草率出擊,自己一定會吃虧。兩人就這樣定定地站著,警惕著彼此,場面的氣氛瞬間冷了下來。

    「可不可以讓開?我們要趕路。」天隱率先打破了沉默,卻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哈?小子,你見過打劫的山賊主動讓路麼?」

    「看來你是不肯讓了。」天隱顯得有些無奈,低著眼睛握著雙手,沒繼續說什麼,是以沒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些什麼。

    「想我讓路也不是不可,只需將銀錢細軟大姑娘小媳婦統統留下,看在你身手了得的份上,大爺我可以放你一馬!」天隱此時的言行舉止任誰看起來都像是底氣不足,所以「老鼠兄」認為這個小子是怕了自己,又恢復了先前的囂張。

    一瞬,只有一瞬,「老鼠兄」就深深地後悔了,後悔自己沒有趁早離開,冷汗不住地順著脊樑向下流,這個小子,怎麼、怎麼會如此之快?他、他什麼時候到了身後的?

    其實不僅是「老鼠兄」,周圍人都沒有看清,只是眼前一花,就看到天隱出現在「老鼠兄」的身後,制住了他脖頸的命門,只要稍稍一用力,「老鼠兄」就可以永遠留在土裡了。

    「你投降,我不傷你!」天隱在身後的聲音雖然還是那麼平靜,但此時在「老鼠兄」聽來,無異於閻王的催命符。

    「噹啷——」,老鼠兄丟下了手裡的「鎬尖」,周圍人一見,立刻上前將其綁了個嚴嚴實實。一名鎮西關的士兵高高揚起了銀亮的環首刀,看架勢是要將其就地砍殺!

    「你們,要做什麼?」

    「此人大逆不道,攔路搶劫,還殺我袍澤,很是該死!」鎮西關的士兵恨恨地說著,一心想著為死去的和受傷的同伴報仇,也不理會一旁的天隱,揚起刀就砍向被按在地上動彈不得的山賊。

    「老鼠兄」此時已在閉目等死,但刀卻遲遲沒有落下,心下奇怪,睜眼一看,散發著寒氣的刀刃就停在自己眼前,竟是那個制住自己的小子牢牢抓住了揮刀士兵的手腕。這個少年人為什麼要救自己,難道他們不是一夥的?

    「此人搶劫殺人自是可惡,犯的卻是國法,你我無權處置他!」

    「我不管!他殺了我的兄弟,我就要殺他!你放開我的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鎮西關的守兵多是京中官員子弟,來戍邊純粹是混個資歷,將來好陞官。指著這群平日就疏於管教的紈褲子弟遵紀守法,那真是白日做夢。只見那個揮刀的士兵脾氣一來,全然不管現在的場合,扯著嗓子就朝天隱吼。

    聽那人如此說話,天隱不禁皺起了眉頭,難怪劉大彪他們瞧不上鎮西關的人,果然是草包一個!九宏世子和二王子就在這裡,自己等人是大興派出的護衛,代表的就是大興顏面,十餘人拿不下一個山賊已是令人笑話了,再對著毫無還手之力的俘虜痛下殺手就更令人不齒了。最重要的是,此人究竟還有沒有同夥,如果有的話,有多少、在哪裡,在摸清楚狀況之前此人必須好好地活著。

    「他是我的俘虜!」天隱言下之意,依照慣例自己是有著對這個山賊的處決權的。

    「那又如何?你們天門關的可管不著我們鎮西關!」這人當真有些不知好歹,但關愛袍澤的心情又確實可以理解,天隱一時不知怎辦才好。

    其實很多時候,講理未必有效,尤其是對著明顯頭腦發熱、蠻不講理的人。所謂惡人還需惡人磨,對上這種人,就得比他還不講理。這種事天隱自是做不來,但他的麾下可是「人才濟濟」的!

    「他奶奶的,你們這群慫包還有理了!」劉大彪見鎮西關的士兵對天隱出言不遜,是可忍孰不可忍!捂著屁股,跳過來就罵,「自己沒本事折了性命活該,老子在戰場上見得多了,這種草包活著也是累贅!你他娘的還敢這麼跟萬俟隊率說話,知不知道點好歹?要不是俺們隊率出手相救,你個老小子早就陪著你那慫包兄弟見閻王了!你懂不懂規矩,誰抓的俘虜就算誰的,別人敢搶那是犯軍法的!老子早就看不慣你們鎮西關的混蛋了,被九宏打得哭爹喊娘的,還不是老子們去給你們擦屁股,你不磕個頭叫聲爺爺老子純當你是個畜生,現在膽兒肥了,敢衝著天門關亂叫,爺爺我今天就好好教教你怎麼當個聽話的畜牲!」

    劉大彪敬重天隱,所以在天隱身邊時的確有所收斂,但因此認為他是個善類那可是大錯特錯了,而那人對著天隱大放厥辭可是觸了劉大彪的逆鱗,是以劉大彪盛怒之下現了原形。這位前資深兵痞一出手,果然非同凡響,震得那個剛剛還出言不遜的人啞口無言。

    天隱心中知道劉大彪的想法,所以見他罵得痛快,也覺得舒服。但看他越罵越激動,竟要上前動手,不覺頭大了起來。無論如何是不能放任兩人大打出手的,必須優先解決自己先前的顧慮以確保九宏世子一行的安全。心中主意已定,便上前制止衝動的兩人。

    突然,天隱心中一驚,身隨心動,張手一握,竟然握住了一隻木樸頭箭!劉大彪跟鎮西關的士兵見了也不覺一愣,雙雙停了下來,莫非還有人埋伏在四周?

    但看四面松柏森森,隨著微風拂過發出簌簌的聲響,附近竟是一個人影也沒有!但手中的箭確實貨真價實的,射來的力度也摻不得假,看來是有人從遠處射來的,頗為值得玩味的是箭射向的方向。若是自己沒有上前,那這支箭就會直接射在地上,那人是射偏了呢,若是沒射偏是想襲擊誰?還是那人猜測出自己行動,提前射了這一箭,如果是,為什麼想要傷自己?

    這些問題一時半刻也想不清楚,天隱知道此時最該做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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