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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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全這些年來,在山東境內大肆擴軍,又不斷擄掠山東河南兩地,在與山東兩路官吏達成默契後,他又將擄掠範圍大幅擴大,甚至到達了河北境內,只是由於金國剛剛經歷蒙古之亂,國庫空虛,人心思定,金帝從彝才暫時忍耐下來,沒有發重兵進剿李全。
而李全所在的磨旗山,本是長白山脈的支脈,山勢並不是很大,卻險峻異常,異常到進出李全大寨的道路也只有一條。正是仗著如此優越的地利,李全才得以打退金軍數次進攻,並時不時的主動出擊,攻破周邊府縣,擄掠財物、人口,脅迫當地百姓加入紅襖軍。他的勢力在幾年內驟然膨脹起來。
但是人員增加,連帶著對糧食的需求也不斷的增加,原先只要稍稍搶奪一下周邊的府縣,便可以滿足的糧食需要,現在已經遠遠不夠二十幾萬人的吃用。
而根本就沒有想到種地自己解決的李全,在這個嚴寒的冬天過去後不久,就積極的派出手下大部兵士到各地搶糧。山東是不行了,不過還有河南、河北麼,尤其是南京路,年來在那個副統軍韓璐羽治理下,倒是農商發達,著實是一塊上好的肥肉。
為了在南京路好好強掠一番,李全很是下了一番心思,首先是派出手下精銳步卒,由剛剛成年的兒子李壇率領,進入南京路境內。為了保險,他特意命令兒子不得深入,同時,他又派出年老有經驗的張榮,帶領張榮手下那三萬多驍勇善戰的部隊悄悄等候在山東西路境內,以備不測。
最後,他實在是放心不下,乾脆派出手下部將,每人統帥紅襖軍萬人左右,進入河南、河北各富饒之地擄掠。但是,這些人所搶奪的地點都有一個明顯的特徵,那就是距離李壇的軍隊,都是三日左右行程。
在李全的設想中,縱使兒子遇到了前幾次那些不好對付的南京路兵馬,只要能逃到張榮軍中,以張榮的經驗,守上三五日是沒有問題的,而在那三五日之中,各地的紅襖軍將集結起超過十萬大軍,合圍那南京路的兵馬。這樣一來,總是萬無一失了吧。當然,這些的前提,都是那個什麼韓璐羽膽敢越境追擊才是。
可是,這幾日接連不斷的消息卻打破了李全的好心情。
首先就是李壇的大營為南京路騎兵所夜襲,李壇狼狽不堪的支身逃入張榮大營內。
李全心中一驚,急忙下令聯絡各處紅襖軍,向張榮大營進發。命令還沒有送走一天時光,又來了消息,卻是張榮病重,由李壇指揮大軍迎戰南京路大軍,不到兩個時辰內便戰敗,張榮所部被殺、俘者。超過了兩萬五千。最讓他揪心的是,李壇生死不明。
隨後,又是一個消息傳來,就在磨旗山的山口外,一支萬多人的金軍,施施然安營紮寨,堵住了磨旗山的進出通路。這些人也不進攻,只是在那裡老老實實的加固營盤。但是如此一來,磨旗山和外部的主要通道算是廢了,消息倒是可以進來,人員、糧草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但是,磨旗山此時正是最為虛弱的光景,山中雖有十餘萬人,卻全是老幼家眷,真正可以作戰的壯年紅襖兵士,不到兩萬。用這兩萬人去攻打那堅固的金狗營盤?「我還沒發瘋呢!」李全自己對自己說道。
就在這萬餘人的金軍堵住李全的主要進出通路後不久,坐在磨旗山中的李全又接二連三的受到**份戰報,無一例外,全部都是失利的消息,甚至連作戰的情形都基本相似,就是正在行軍途中,突然受到精銳騎兵的衝擊,隊伍很快不支並潰散,主將陣亡,兵士大部被俘。
雖然大路被堵住,但是山中不乏野徑小路,李全的消息還是暢通的,當他得知自己佈置在外的十幾萬人馬一一潰敗的時候,他的心徹底涼了。
山東境內雖然還有一支紅襖軍,並且在名義上隸屬於李全,但那是因為李全投降宋國後,被歸屬為忠義軍,而李全成為忠義軍節度使,那支紅襖軍的首領劉二祖也成為宋國的忠義軍,只是官職低於李全,才不得不在名義上劃為李全管轄。
不過,由於去年李全設宴招待劉二祖,並在酒宴上將劉二祖斬殺,那支活動在山東南部的紅襖再不服從李全命令,甚至於連對李全這個舉動保持了曖昧態度的宋國的命令,也不那麼聽了。他們重新推舉了個叫做彭義斌的作首領。
現在李全不到兩月之間,竟然由原先擁兵十餘萬,一落成為手下不到兩萬部眾,要是再求助於彭義斌,李全自己都不清楚,人家會不會乘機要了他的命,好為劉二祖報仇。
李全此時已經明白,他陷入了絕境,他心中恨恨,「那些收了我錢的金國官員,為什麼連南京路兵馬出動的消息都不通知我,甚至讓一支金狗都摸到了我的眼前!」
其實,李全也是冤枉了那些個官員們。
韓璐羽早早預料到,山東兩路的官員,一定有人與李全私通,是以,在分派兵馬的時候,他就命令史天倪單獨領軍,一路之上不過州城府縣,專走荒僻的野地,悄悄摸到李全的老巢磨旗山下,按照韓璐羽的估計,開春時節,李全一定缺糧,必須派出部眾四下搶糧,山中定然空虛。他,賭中了。
韓璐羽給史天倪的命令,只有一條,「不惜一切代價,牢牢守住磨旗山的通路,不許一粒糧食從這條通路中流入磨旗山。史天倪原以為,這定是一場惡仗,作為困獸的李全,還不拼了老本來打開通路,在他出發之前,甚至給幾個兄弟和兒子寫好了絕筆。但是,誰都沒有想到,李全此時竟然連一拼的本錢都沒有了。
但是,在韓璐羽進軍磨旗山的路上,還是有一些金國的官員提出異議,更有甚者根本就是在刁難他。當一個知府以韓璐羽軍隊不是山東西路人馬,而不給予軍糧,甚至在武勝軍副總管大人出示聖旨後,仍然傲慢的宣稱要請示山東西路都總管大人。
韓璐羽沒有多說什麼,當時的他坐在那知府的大堂之上,臉上滿是笑意,可就是在這笑意之中,吐出一個字,「斬。」
沒有二話,站在韓璐羽身後的親兵,抽出佩刀便將那知府的人頭砍下,隨後按照韓璐羽的命令,懸掛在城門之上,以儆傚尤。隨後,韓璐羽在送給山東兩路兩位都總管大人的信中,說了一句話,「璐羽奉旨剿匪,年內不克,璐羽喪命。任何人如若刁難璐羽,就是在謀奪璐羽的性命,無法,璐羽喪命以前,必先拉上此人墊背。」
如此強硬的話語,加之韓璐羽帶來的五六萬精兵,以及一路之上收編的紅襖軍潰兵也不下四五萬之眾,浩浩蕩蕩的駐紮在城外,倒真的沒有那個官員膽敢再刁難他了。
當韓璐羽和史天倪匯合的時候,就是史天倪都不敢相信,武勝軍副總管大人竟然帶來了十一萬大軍,而這些大軍的供養,竟沒有花費南京路一粒糧食,全部由山東兩路供應!
李壇出兵南京路,是在三月中的事情,韓璐羽迅速反應,進軍神速,可他畢竟要穿過山東西路,來到位於山東東路的磨旗山,一路之上還要清剿李全紅襖軍的部眾,更是緩慢。是以,當他到達磨旗山史天倪大營的時候,已經是五月中旬的事情。
就在進入五月後,原先還時不時衝擊一下史天倪大營的紅襖軍竟然完全偃旗息鼓,沒了一點聲息。好在史天倪憑借韓璐羽的聖旨副本,在當地簽發了三萬多丁壯,不求他們出去作戰,只要這些將所有通往磨旗山李全大寨的山路指明,在每條山路上留下百餘人守衛就可以,甚至每干一天,一人可以得到錢十文,米半鬥。
高額的獎勵,加之對李全的痛恨,那些民夫幹勁極高。史天倪現在敢拍著胸脯對韓璐羽打包票,磨旗山的山路都被他所監視,不過談不上控制就是。
韓璐羽已經很滿意史天倪的戰果。剛到軍營,他便派出使者上山,通知李全,十日內必須投降,否則——放火燒山!
不理會諸將震驚的目光,韓璐羽笑著道,「你們倒是猜猜,看李全會不會答應這個要求?」
張君佐站在張榮身後,吞了吞口水,臉色變得煞白,「我看李全可能接受。他這個人,膽子雖大,卻絕對不會放棄到手的榮華富貴,如果大帥保證不殺李全,我想他會答應的。」
張榮點點頭,算是贊同了孫子的話。韓璐羽笑著揮手道,「放心,就是真的要燒,我也會從外山開始,只要我作出燒山的動作,就是原本死心塌地跟著李全的死黨,也會人心離散,那個時候,就是我們攻克磨旗山大寨的最好機會了!」
這下諸將才放心下來,如果韓璐羽真的是一個為了結果可以置十幾萬人命而不顧的人,這些將領也要從新考慮一下前途才是。
就在等待李全消息的時候,被韓璐羽打發回南京路的三支騎兵也有消息傳來,河對岸的宋軍原本進行了大規模的調動,也正是不放心南京路的安全,韓璐羽才將這些速凍快捷的騎兵派出南京路。
但是,當這些騎兵也在淮河北岸南京路一側進行了幾次「狩獵」後,那些宋軍紛紛停止了調動,開始觀望起來,直到最近,算是完全死了心般,撤回各自駐地,不再關心北岸的動靜。
韓璐羽放心下來,安心等待著磨旗山上的回信。很快,自願充作使者的史天倪自山上返回,帶來紅襖軍的條件,就是希望能接受金國的冊封,成為官吏。
「不行!「韓璐羽當著那名紅襖軍使者的面斷然拒絕,」你們必須投降,向我韓璐羽投降,我會向朝廷請旨,寬恕你們的罪行,但是,你們必須首先投降。「
打發掉這個使者,韓璐羽招來史天倪,詢問起在山上的情形。「李全倒是沒有看到,只是見到了被成為楊四娘子的楊妙真。」神色間,史天倪的臉上露出一絲神往的表情,卻很快消失,恢復正色的繼續道,「是她代李全與我接洽的,而最後的條件也是她提出。大帥說要放火燒山的決定,當時還真嚇到了她。」說著,史天倪好像想到什麼有趣的事情,自己竟笑起來。
「哦?」韓璐羽摸著光光的下巴,沉吟道,「李全沒有出面?自始至終都沒有出面?」得到史天倪肯定的答覆後,他擺手讓其下去,自己卻又陷入了沉思。
十天時間過去,磨旗山上還是沒有動靜,韓璐羽大怒,立刻下令,自外山燒起,燒山!不過,他只是在遠遠離開進山大道的荒山上放火。不過,經過夏季一個多月的暴曬,初春時濕潤的數目此時也乾燥起來,是以,火勢進展極快。
這時的大營內,韓璐羽剛剛到達時一次性住兵十幾萬的情形不見了,武勝軍副總管大人將五萬多兵士,以新老各半,分成幾個千人左右的隊伍,守在那些個山路的入口,完全斷絕了磨旗山與外界的聯繫。
當外山火勢燃起的時刻,韓璐羽同時下令,全面進剿。
數萬大軍順著那條寬闊的山道,快速進軍,又得到了張榮、張君佐、嚴實、劉斌等熟悉磨旗山內部情形的人的幫助,大軍很快到了攔在山道上的巖寨前。出現在武勝軍眼中的,不是嚴陣以待的紅襖軍士卒,而是慌作一團的老幼婦孺,在張榮站出來勸降後,不多時,守將便打開寨門投降。
如此一般,一路之上五道大寨,都被張榮輕易勸服,使得韓璐羽的大軍輕易來到山寨內部。而這時的山寨,就好像是來路上的大寨一般,到處是四散奔逃的人群,全沒有一個人站出來阻止。
當金軍出現在那些老幼婦孺,以及不多的紅襖軍面前時,這些都明白,磨旗山紅襖軍已經大勢已去,紛紛跪倒投降。
當韓璐羽招來幾個重要頭目詢問時,才知道,早在一個月前,李全便不再出現在眾人面前,所有事宜都是由楊妙真代為轉答。而原先認為韓璐羽不可能真的燒山的眾人,在火起之時也亂了手腳,再去找李全和楊妙真,竟然一個都尋不見,是以整個大寨內才大亂起來。
韓璐羽聽後,只是呆呆的坐在聚義大廳內,那張李全的虎皮交椅上,最後才吐出一句話,「跑了,都跑了。」
當夜,一隊守在山外的金軍向韓璐羽稟報,說他們抓到了鬼鬼祟祟的一行人,其中,還有一個漂亮女人。韓璐羽眼睛一轉,霎時來了精神,吩咐親兵去將那些人帶來,而那抓獲這些人的千戶以及手下兵丁,都厚加賞賜。
親兵將那些人帶到後,韓璐羽只是將那個漂亮女人帶入內室審訊了足足半夜時間,才又命令親兵將女人悄悄送走。
第二日,史天倪急匆匆的闖到韓璐羽臥室外求見。而日上三竿,尤自高枕安臥的韓璐羽則在史天倪反覆請求後,才打著哈欠,將這個神色緊張的中年人放進臥室。
史天倪進得室內,眼睛不住的到處掃視,尤其是那張簾帳尚未掀起的大床,更是反覆看了無數眼,直希望能夠穿透那厚重的簾帳,看到床上的情形。
韓璐羽也不發怒,只是由著他看,等到史天倪實在找不到什麼後,才一臉壞笑著對焦急的中年人道,「和甫,眼光不錯麼。」
「啊?」史天倪大窘,老臉霎時紅了起來,支支吾吾的道,「下官……下官……下官聽說昨夜大人夜審女犯,至今未將這女犯送回,怕……怕……」
「得了,得了,和甫,你就算了吧。」韓璐羽搖手不耐煩的道,「你在我面前還撒什麼謊,再說,你這人,不擅長撒謊,就不要強撐了。」
史天倪的臉更加紅上三分,站也不是,坐也不好意思,直想找個地縫一頭鑽進去。可是,他心中一個聲音卻時時提醒他,要他問清那個使他激動的問題,「大人,天倪本不該問,可是……可是……天倪斗膽,想問問,那……那……女犯……何處……去了?」
韓璐羽根本沒有回答史天倪的問題,自己慢悠悠的道,「我呀,還真是好奇,能讓和甫這樣一個鎮定自若的女人,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於是呢,昨天晚上,便將她請來我的臥室……」故意將下面的話嚥下不說,韓璐羽壞笑著看向史天倪。
史天倪腦上漸漸有些濕潤起來,急得站起身,湊到韓璐羽面前,問道,「請來又怎樣了?」
「呵呵,確實絕色佳人,即使已經有了個十六歲的兒子,仍是姿色不減啊。難怪和甫如此著急。」韓璐羽可不管史天倪的樣子,繼續慢條思屢的說道。
「啊?難道……難道……難道……大人……你……你……你已經……」史天倪霎時失魂落魄的道。
「我已經將楊妙真送到你家中去了,還好我昨夜想起,你史和甫中年喪妻,也怪孤單的。」韓璐羽最後沒好氣的說道。
「什麼?」史天倪一下跳起,抱著韓璐羽的身子,驚喜的問道,「大人能再說一邊麼?」
「我不說,一進來就像在抓賊一樣,好歹我還是你的上司呢,你這傢伙,一點禮貌都沒有了,我現在都有些後悔昨天放過了楊妙真。」韓璐羽恨恨的說道。
「大人,大人,你消氣,消氣。」這時史天倪好像換了一個人般,笑盈盈的為韓璐羽端上一碗茶。
「嗯,這還差不多。」韓璐羽大模大樣的拿起茶杯,品了一口,突然壓低聲音道,「拜託和甫你以後小些聲音,楊妙真到底是朝廷重犯,尤其這次我們沒有抓到李全,朝廷勢必要拿楊妙真出氣。我可以悄悄將這件事遮掩下來,你回去以後也就不要聲張,悄悄的把事情辦了就算了。」
「是的,是的,天倪一定遵從大人的話,不知大人還有什麼訓示沒有?」史天倪此時已經喜的快瘋了,韓璐羽說些什麼,都會答應下來。
「還有,就是人家楊妙真雖對你有好感,雖然她和李全的婚姻只是為了利益才在一起,可她畢竟還有丈夫,怎樣要她心甘情願從了你作填房,那可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只能幫你做到這一步。」說著韓璐羽一腳將史天倪踹出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