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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漫長的序》 第九章 文 / 鍋鍋

    第九章()

    成吉思汗攻破居庸關後,以長子術赤為前鋒大將,博爾術為輔,統兵三萬掃蕩直插中都;次子窩闊台為左路,哲別為輔,軍四萬,掃蕩中都周邊各州縣城;三子察合台為右路,木華黎為輔,軍三萬,抵擋金國各路勤王之師。鐵木真自己親統中軍五萬,並婦孺牲畜,在前軍後百里左右距離,緩緩前進。

    蒙古大軍行動迅捷,有如一陣狂風般掃過西京、中都路各地,前軍騎兵很快就到達距離中都百里左右的良鄉一帶。

    不過,無論是作為前軍的術赤,還是左軍的窩闊台,都有一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原來,金軍在蒙軍到來以前,就全部撤入了附近各州縣城內,連一些距離城市較近的村莊中,也找不到任何居民。這讓原本為大肆擄掠一番而興致高昂的蒙軍大失所望,甚至還造成了這些遊牧騎兵在補給上的困難。

    不僅是前軍與左軍,就是為了抵禦金軍救援中都部隊而派出的蒙軍右軍,此時也找不到一個敵人,察合台心中大惑不解,蒙古汗國的二王子心中開始懷疑,是不是金軍已經放棄了中都?

    消息傳到成吉思汗耳中,這個草原霸主是不會如自己兒子一般淺薄,但是,這樣一個情形,難道是金軍要各自為戰麼?

    遠遠的,似乎已經能夠望到中都巍峨的城牆,但是,術赤只能駐軍在良鄉,等待蒙古大汗進一步的命令。當然,這位蒙古汗國的大王子並沒有閒著,手下的三萬蒙軍四散開來,擄掠起附近鄉村。

    「哼,要是金狗不出戰,我就殺光這些人,燒光他們的糧食和農田,就是以後我們撤軍,今年這些金狗也不要指望有收成!」術赤恨恨的一邊將一個年輕漂亮的漢人姑娘拉向自己的大帳,一邊大聲對手下諸將說道。

    窩闊台乾脆駐足不動,帶著蒙軍強攻下兩座較小的縣城,城裡的百姓,無一例外的被殺光,糧食、牲畜、金銀被這些草原上的惡狼們搶的乾乾淨淨,最後再燒上一把火!倖存的,只有一些青壯年——他們被蒙軍驅趕著攻打另外一座縣城,還有一些年輕的姑娘們——她們成了蒙軍發洩長期遠離草原在外的怨氣的工具,最後是一些工匠——他們被要求製造攻城用的撞車、雲車、投石器等器械。

    蒙古的三王子還不解恨,這時一個投降蒙軍的契丹人石抹也先恰好出現在窩闊台身邊,「王子,東京為金開基之地,蕩其根本,中原可傳檄而定!」窩闊台深以為然,立刻派出哲別為將,統帥兩萬五千蒙古騎兵,由石抹也先作嚮導,出兵金東京。

    哲別部蒙軍,人人輕騎兼馬(一人兩匹或三匹馬),繞過中都,出撫寧,沿大海向東北前進,自水淺處渡過大凌河、遼河,直達金東京城下。

    但是,一如中都一般,對於蒙軍的到來,東京早有警訊。東京路宣撫使侯摯下令,東京各部兵馬關門閉戶,嚴防死守。兩萬五千蒙軍,望著城高壘深的東京城,哪敢輕易攻城。不得已,哲別帶著蒙軍快速退去。

    直到蒙軍消失在視線中良久,侯摯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轉身向身後的官吏們道,「蒙軍已經退了,可以打開城門了!」

    「不可!」侯摯的聲音剛落,一個金將急忙制止,「大人,不可現在就開城門!」

    侯摯順著話音看去,原來是手下的元帥右監軍完顏瞻,「哦!是合達啊,你說說為什麼不能開城門?」完顏瞻,字景山,小名合達,侯摯年長於他,又與完顏瞻交好,所以經常稱呼完顏瞻為「合達」。

    「大帥,蒙軍輕騎兼馬而來,數百里路,只在旦夕之間,如今城門大開,一旦蒙軍突襲而至,東京倉促之間,如何抵禦?」完顏合達侃侃而道。

    「這個……」侯摯以文官領軍,對於軍事,他還是要依靠手下這些職業軍官,如今完顏合達的話又在理,讓侯摯有些躊躇起來,「但是,蒙軍已退,如果不開城門,恐怕城中百姓不明所以,引出事端啊!」侯摯作為一路最高官員,還是要考慮到地方上的一些勢力。

    「這……」此時輪到完顏合達有些遲疑了,很快他便繼續道,「大帥不如這樣,城門還是可以打開,但是,軍中派出大批偵騎,方圓百里之內統統部上偵騎,一旦蒙軍進入東京百里,就放狼煙示警,東京就有時間佈置防守!」

    「好!就依你的辦法!」侯摯痛快的答應下來。

    果然,次日清晨,狼煙升起。完顏合達早有侯摯的授權,立即關閉城門,開始佈置東京防禦。狼煙升起後不出兩個時辰,震天的馬蹄聲伴隨著大地的顫抖,出現在城頭眾人的耳內。漫天的塵土揚起,緊隨著,是去而復反的兩萬五千蒙古鐵騎。

    站在東京城頭,侯摯指著哲別,大聲道,「蒙古蠻夷,區區小計,便以為可以奪下東京堅城,難道欺我大金無人麼!」

    哲別坐在馬上,驚恐不已,反身抓住石抹也先的衣襟,狠狠的道,「你不是說東京疏於防範麼?今天這事怎麼說?」

    石抹也先顫聲道,「侯摯文人,對於攻守策略如何能夠領會,許是他!」

    「哼!」哲別將石抹一推,調轉馬頭,帶著蒙軍退去。退軍的路上,蒙古騎士們猶豫進攻中原屢屢受挫,這次奔襲東京又為人看破了計謀,故而士氣低落,即使是統兵大將哲別也變得沉默寡言,完全沒有了來時的士氣。

    就在蒙軍下馬渡過大凌河的時候,剛剛渡河一半的蒙軍,突然被天空中飛來的箭矢射倒在地。「有埋伏!」淒慘的叫聲響起,蒙軍兵士一下亂了起來。

    就在蒙軍的視野中,憧憧的馬影出現,金國的騎兵,分成三面,向剛剛渡過大凌河的一萬蒙軍合圍而來。蒙古健兒們驚恐的看到,他們面前金國騎兵的數量遠遠超過自己,足足有六七萬之多,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金國騎兵也是「兼馬」!

    當大凌河西岸的蒙軍將士剛要上馬作戰時,又是一批箭矢飛到,打亂了蒙古軍士本就雜亂的陣形。就在蒙軍慌亂的時候,已經完成合圍的金軍騎兵突然加速,快馬衝來。

    蒙軍千戶斡陳企圖整頓隊伍與金軍接戰,以掩護哲別本部的渡河,但是當他還在馬上大聲招呼自己的同伴時,一支不知從何處飛來的弩箭,直直貫入他的面門,這個大凌河西岸蒙軍最高將領身子僵住,倒下馬去。

    斡陳的死,直接造成了蒙軍的潰散,失去了將領的蒙軍四散奔逃,尋找自己的生路,一些在正面找不到空隙的蒙軍,乾脆掉頭跳進冰冷的大凌河中,企圖泅過河水,與哲別率領的東岸部隊匯合。

    金軍對於這些散兵,沒有半絲仁慈之心,手起刀落,將大個的蒙軍腦袋砍到地上,再一個馬蹄上去,踏個稀爛!就是那些泅渡的草原騎兵,金軍也不放過,調來神臂弓弩手,瞄準水中的蒙軍,弩箭飛射過後,能夠到達大凌河東岸的蒙軍兵士寥寥無幾。

    哲別在東岸的看的雙眼欲裂,足足一萬的草原健兒啊,就這樣被屠殺殆盡,尤其是,他這個作主將的還不能去救助,這種感覺如此強烈,以至於……「啊!」的一聲,哲別雙手抱心,跌倒馬下。

    蒙軍的將官急忙扶起主將,只見哲別臉色蒼白,大滴大滴的冷汗掉落,嘴唇青紫,微微顫抖著雙手。

    這時,對岸的戰鬥已經結束,一員金國大將高聲喝道,「對面的韃子聽好了,本將乃拱衛直使司都指揮使攸興哥,今奉大帥獨吉思忠大人的將令,在此等候多時,專殺汝等氣焰,也叫你們大膽狂酋鐵木真知道,金國疆土之上,容不得爾等猖狂!」說完,攸興哥帶著數萬金軍騎隊從容退去。

    「你……!」哲別掙扎著聽完攸興哥的話,右手戟指,卻說不出話來,一口氣沒有喘上來,暈了過去。蒙軍之中又是一陣大亂,好容易將哲別救醒,可是這位蒙軍大將就此病倒,不能上馬前進,蒙軍只得以氈布做成軟床,緩緩前進。

    為什麼金軍中有了這麼許多的馬匹呢?原來,早在蒙軍第一次兵臨中都城下之際,獨吉思忠就派人接收了中都附近,金國最大的軍馬場——中都馬場,將場中二十幾萬的軍馬一併挪進中都內,分配給武衛軍和西北軍系中能夠上馬作戰的將士,並仿蒙軍建制,做到了一人雙馬:以備長途奔襲作戰。如此金軍才初步建立起,一支機動性極強的作戰攻堅力量,在以後的戰鬥中發揮了巨大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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