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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二十五章 萌春心 劣玉漱竟也動真情 文 / 聞婕

    第二十五章萌春心劣玉漱竟也動真情()

    「蘇麻喇姑啊,你一會兒讓個奴才去給福全傳個話,就說我想見見他,讓他下了朝往慈寧宮來一趟。」莊妃看著鏡子中雖年過半百卻依然精神矍鑠的身影,伸手撫了撫兩鬢如霜雪般的白髮。

    「格格,您是想讓福全王爺和玉漱格格…」蘇麻喇姑幫著莊妃打理著已泛起花白的青絲,嚥了咽喉將說了半句的話又吞了回去。她從小就跟隨著莊妃,同莊妃的感情非同一般。莊妃出嫁之時,二人因不忍分離,她便陪著嫁了過來,誰知這一陪就是一生。莊妃的心思,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莊妃待她幫著自己盤好了髮髻,仔細的對著鏡子端祥了一番,覺得十分地滿意,這才轉過頭來對著她。「我覺得是該給福全續個弦了,你說這樣會不會委屈了玉漱兒啊?」

    「格格,只要他們兩下歡喜,就沒有什麼委不委屈的。更何況,像福全王爺這樣的好孩子,可不是到處都能找得到的。奴婢倒是覺得,玉漱格格若是真能嫁給福全王爺,那可是她一生的福氣呢。」

    莊妃不斷地點著頭,「那你就快去辦吧!一會兒皇上怕就要下朝了,可別錯過了才好。」

    蘇麻喇姑答應著,連忙出去吩咐。

    前面剛剛散了早朝,福全和常寧正悠閒的踱著方步朝著宮門外走去,卻不留神一個小太監遠遠地朝著他們跑了過來。「裕,裕親王爺!留步!裕親王爺!」小太監上氣不接下氣的邊跑著邊喚著福全,直到將近眼前,福全和常寧才聽到了他的呼叫聲。

    福全和常寧停下腳步,朝著小太監跑來的方向看去。「什麼事啊?」福全一眼認出,他是慈寧宮中的小順子。

    「哎,呀。」好不容易追上了福全,小順子不停地喘著粗氣,說不出半個字來,只是咿呀唉呀的叫著。

    「唉,什麼事兒啊?快說!別在這兒咿呀哇呀的。就這麼幾步路,就喘著這樣了!」常寧總是看不慣那些個娘們一般扭扭捏捏的小太監。

    「是,是,太皇太后請裕親王爺您去趟慈寧宮。」小順子總算把這氣給緩了過來。

    「喔?」福全見小順子跑的如此著急,心中起了擔憂,「不會是皇祖母她老人家身體有什麼不適吧?」

    「不,不是。只說是急著想見見您,其他的奴才就不知道了。」

    福全和常寧相對一視,「好吧!前面走著!」就這樣三個人前後走著,來到了慈寧宮。

    當他們舉步走進慈寧宮的內堂時,玉漱已經在莊妃的身邊嘰嘰呀呀了許久。「皇祖母,您找我?」福全請過安後,坐在了莊妃身邊的一把長背椅上。

    「你來瞧瞧這是誰?」莊妃將玉漱推到了福全的跟前,可是玉漱此時卻正盯著常寧看著,忽閃著大眼睛,心裡不知道正琢磨著什麼。

    福全一進門就已經認出玉漱了,雖兩年沒見,樣貌展開了,可是大體的輪廓卻是不會變得,他又怎麼會識不得呢?「呵,是我們的玉漱格格嗎!長大了,越發的出落的漂亮了。」福全面無表情,敷衍的奉承著玉漱。

    他的態度讓莊妃很有幾分不悅,兩年沒見了,如今玉漱出落得如此花一樣的容貌,福全怎麼好似完全不曾看見一般?

    天下間的事情,偏就如此的玩笑。莊妃滿心巴望著福全能對玉漱一見傾心,可是福全不但沒有半分喜歡之色,反倒是一臉的冷漠表情。而常寧自進門之後,見到這個兩年未見的小格格,心裡就琢磨開了:真沒想到,兩年前還是個小毛丫頭,一眨眼的功夫竟出落的如此動人。只不知道,許配了人家沒有。

    玉漱也早就盯著常寧看了好一會兒了。從小三個哥哥中,最溺愛她的就是常寧,最經常陪著她去玩的也是常寧,在她惹事闖禍時,唯一不會責怪她的還是常寧。見到康熙,她感到自己面對著一個寬容大度的哥哥,可以無拘無束、為所欲為,至多也不過挨頓責罵;見到福全,她覺得他是自己的一個親人,雖然拘謹但是卻不陌生;可是見到常寧,她卻有著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彷彿一縷清風拂過心頭,悠悠地挑起了胸中些許的漣漪,飄飄蕩蕩竟無法著落下來。

    眼前的情形,正可謂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三個人面面相對,卻各懷心事,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呵呵,你們這是怎麼了?兩年不見,倒生分起來了,怎麼連句話都沒有了呢?」莊妃打破了三人的沉寂。

    「兩年不見,玉漱兒真是長成個大姑娘了,五哥哥我,都快讓不出來了。」常寧好不容易戀戀不捨地收回眼神。

    「五哥哥,過獎了。」玉漱竟溫柔的如同大家閨秀一般朝著常寧蹲了個福,把在場所有的人都給驚得呆了。常寧更是不知所措的伸手來扶玉漱,卻看見一雙如秋水般春情蕩漾的眼睛也正瞄著自己,不覺得渾身***,動彈不得,只是楞楞的盯著玉漱出神。

    玉漱莞爾一笑,不看常寧死盯著自己的眼睛,回身對莊妃嬌柔的說道:「老祖宗,玉漱不打擾你們說正經事兒了,玉漱先告退了。」說完話緊走幾步,幾乎是小跑著出了屋子。剛一走出屋外,就歡快的一蹦三尺,興高采烈的跳著回到了自己的房內。想想剛才常寧看著自己時的眼神,玉漱的心中說不出的美滋滋。好在自己跑的快,要不,只怕收斂不住,就要原形畢露了。

    再說莊妃這邊,幾個人早已被玉漱一反常態的舉動給驚呆了。莊妃楞楞的看著玉漱走出了屋外,這哪裡還是玉漱啊?完全判若兩人。福全更是感到一陣的困惑,難道兩年不見,***竟有如此的變化?常寧可沒有想這麼多,他也在發楞,只是楞楞地回味著方才玉漱瞄他之時,那勾魂攝魄的眼神。

    又是片刻的寧靜,還是莊妃第一個打破的寧靜。她清了清嗓子,坐穩了身子,朝著福全說道:「呃,福全啊!其實呢,我今兒叫你來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想著要問問你,什麼時候再給皇祖母娶個孫媳婦回來啊?」

    「皇祖母,孫兒…」福全方待回話,小順子又從外面走了進來,回報永和宮的宜嬪前來請安。

    福全便止住了話語,站起身來。待宜嬪進來,相互之間行過了禮,這才又坐了下來。

    「裕親王爺,您也在這兒,我可真是來得早不如趕得巧。」

    卻說宜嬪今日是因何來的慈寧宮。只因為康熙昨日沒有說成嘉華之事,一大早便交待了李德全,讓他往永和宮去給宜嬪傳話。只說是太皇太后心中已經有了主意,要將玉漱許給福全,此次特地將玉漱接回京城,就是為的和福全完婚。

    不料宜嬪聽了李德全的話,心裡卻著起了急。她想著,明明福全和嘉華兩情相悅,皇祖母卻『半路殺來個程咬金』。她老人家不知道事情的緣由也就罷了,可皇上怎麼也如此的糊塗?若果真將親事定了下來,豈非要誤了二人的終身?不成,不論是為的嘉華,還是為的福全,我也必須將這事兒同皇祖母好好的說說。她心裡這麼想的,也並沒有半分猶豫,叫上了凌芳就往慈寧宮趕了過來。

    「呵,宜嬪娘娘,找我有事兒嗎?」福全心下覺得不解,不明白宜嬪究竟為的何事要找自己。

    宜嬪見他問自己,也不閃爍其詞,直接只袖中掏出了福全的那塊玉珮,「裕親王,您還記得這個吧?」

    「咦?這不是我的佩嗎?怎麼會在宜嬪娘娘這裡?」福全伸過手來,便要取回那枚玉珮。卻被宜嬪轉身將佩遞到了莊妃面前,「皇祖母,您瞧瞧這佩。」

    莊妃接過佩來仔細端詳,「嗯,是福全的不錯。」莊妃點著頭,沒有再說些什麼。她看福全的表情,似乎十分意外他的玉珮會在宜嬪手中。而宜嬪無端端的拿著這個東西出來,不但不還給福全,卻還將它遞給自己看,難道其中另有什麼深意?老道的莊妃一言不發的坐著,想看看他們究竟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裕親王爺,這麼貴重的東西,您怎麼不好好收著,卻落到了旁人的手中?」宜嬪見莊妃不言語,便仍舊回頭和福全說著話。

    福全以為宜嬪是在責備自己,將先皇遺物毫不經意的四處丟棄,便略帶尷尬的笑著,「實在不瞞宜嬪娘娘,自那日為皇祖母賀壽吃醉了之後,就再沒有找到這枚佩了。原以為是落在了皇祖母的後花園中,可是卻無論如何也找不著。正在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懊惱呢,不想卻是被宜嬪娘娘給拾了去。我知道自己該打,還請皇祖母您千萬不要動怒才好。

    「王爺,您?」宜嬪被福全的話弄的是一頭霧水。她一臉困惑看著福全,他向來不是個沒有擔待之人,為何卻不將實情明言道出呢?莫不是,礙於嘉華的顏面?不想日後有人議論她的是非?

    此時心中充滿困惑的人不止宜嬪一人,福全看著宜嬪瞧著自己的眼神,心裡早已是一千個疑問,一萬個不解了。而莊妃看著他們二人的神情,更是如同墜入萬里雲霧之中,一股疑團由然在心中升騰而起。

    莊妃雖心中疑惑,但面上卻依舊笑著言道:「宜嬪啊,快把佩還給福全吧。他也不過是一時疏忽,你就不要再得理不饒人啦。」

    「可是,皇祖母。這事兒,它」宜嬪本想借佩引著福全自己說出同嘉華之事,可沒料到福全的回答竟同自己設想的迥然不同,又被莊妃這麼一說,只覺得不知該如何繼續說下去才好。

    「呵,都在這兒啊,朕說怎麼四處都傳不到二哥呢!原來,在這兒膩著呢!」正當幾個人都在困擾之際,康熙從他們身後的門邊走了進來。他其實已經在門外站了有一會子功夫了。自李德全奉康熙之命往永和宮傳話回來,知道宜嬪趕著去了慈寧宮。他原是想藉著莊妃的名義,正好將嘉華的事就此平息。不想宜嬪此次竟會如此多事,反倒非要做成這個『紅娘』。怕她一時口無遮攔,壞了福全的喜事,便連忙讓李德全備了御輦,趕了過來。

    宜嬪見康熙進來,心中倒似有了主意,連忙迎上前去。「萬歲爺,您來的正好,你倒是好好說說福全王爺。他」說著悄悄將那塊佩在康熙面前一晃。

    「不就是二哥一時大意,將父皇賞賜的玉珮給遺落了嗎。沒什麼大不了的,二哥也及少有此失誤,那日是他喝多了。皇祖母都不計較了,難道你還要興師問罪不成?」康熙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輕鬆的說著話,拉著宜嬪的手,一起坐在了莊妃的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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