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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三十七話 相處 文 / sogland

    當天晚上,瑪格麗特女王告別了群臣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她的丈夫——法倫西現任的龍騎總長安塔拉斯大公已經在那裡等她了。在女王洗漱完畢之後,夫婦兩人坐在一張床上開始了睡前的聊天。

    「我剛才聽說,你準備在這兩天舉辦一個活動,替琉斯家的小姐物色夫婿?」安塔拉斯大公首先問道。

    「哦,你倒是消息靈通的很,是誰告訴你的?」女王微笑著望著丈夫。

    「呃……安頓完飛龍回來的時候恰好碰到拉斯蒂涅大人,他和我說起了這件事情。」只要被瑪格麗特這麼看著,安塔拉斯就沒辦法撒謊,這點夫婦兩個人都很清楚。

    女王當然知道這不會是「恰好」發生的事情,王宮的飛龍廄和王宮的大門在兩個完全相反的方向,兩個人是不可能順路恰好碰上的。不過,瑪格麗特無意去揭穿丈夫用詞上的問題,她也猜測了到事情的緣由。

    希塔洛斯王太子忒修斯剛到達卡烏內斯庫,就立刻去拜訪了當朝宰相。安塔拉斯雖然是她的丈夫,但同時也是希塔洛斯的王子。只要不是損害法倫西的利益,那麼大公為自己的侄子謀取一些利益也是在法倫西女王的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希塔洛斯目前的情況第九軍團也已經為瑪格麗特打探了不少,忒修斯王子正在極力爭取法倫西這邊的支持,以便於回國之後能夠名正言順地獲取本該屬於他的王位。

    「你既然知道了,那就替我出出主意吧。」女王摟住了丈夫的脖子,「哎呀呀,雖然說要舉辦一個社交活動,但我已經有些厭煩搞那些舞會和遊園會了,總是老一套。你說說看,我們這次到底搞一個什麼的活動更有新意呢?」

    安塔拉斯臉紅了起來,即使成婚這麼多年,而且也有了孩子。當妻子向他撒嬌或者做出親暱的動作時,大公依然會像一個情竇初開的少年那樣表現出自己的羞澀。

    「讓我想想看,」安塔拉斯頓了頓,「現在是五月份啊,這樣的季節最適合的是戶外活動,我看不如組織一次狩獵吧。」

    「狩獵嗎?」女王歪著腦袋想了想,「聽上去是個不錯的主意,那麼就這麼決定了,我這次要辦一個狩獵活動。你替我發出邀請吧,邀請所有你覺得合適的人。不過這次的主角是我們可愛的小萊茵。」

    就這樣女王陛下把狩獵的日子的定在5月22日,安塔拉斯大公在第二天第一時間就通知了自己的侄子,讓他做好準備。希塔洛斯方面的意願是非常清晰和明瞭的,但是能不能成功就不是安塔拉斯說了算的。

    住在琉斯家莊園的年輕人都受到了愛魯克宮的邀請,通知他們參加5月22日王室的狩獵活動。索格蘭德自然是聽到了一點風聲,他本人並不喜歡貴族們的社交圈,但也不算討厭,只是他不會把太多精力花費到這方面上去。不過,既然王室發出了邀請,他也得替年輕人們準備起來。

    賽歐多拉這兩天的日子過得非常愜意,這是任誰都看得出來的。她從來沒有想到和像萊茵哈特這樣一個妹妹一起生活在一起的情景,而萊茵哈特也對這個姐姐表現出了巨大的善意。這也許就是血緣上那割不斷的聯繫吧。

    姐妹兩人真正相處的第一天是這麼開始的。當經歷了一整晚的枕頭大戰和其他各種女孩子間的鬧騰後,賽歐多拉從深沉的睡眠中甦醒過來。她首先就發現萊茵哈特比她先起床了,瑪斯塔爾公主在做完洗漱後,在清晨的莊園裡四處閒逛。讓她感到意外的是,她在牛棚裡發現了自己的妹妹。琉斯小姐穿戴得像一個普通的擠奶女工那樣,正在擠牛奶。發現賽歐多拉到來後,萊茵哈特歡快地笑著把自己的勞動成果送到姐姐的面前。姐妹兩人就這樣,沒有用其他任何飲具,直接就著擠奶桶,把今天莊園裡產出的第一桶牛奶給輪流喝光了。

    「萊茵,你的臉上沾到牛奶了。」

    「哎,哪裡哪裡?」

    「我來幫你弄掉吧。」瑪斯塔爾公主說著,湊上前去,伸出舌尖把那一點沾在妹妹臉上的奶點給舔掉了。

    「呀,好癢啊。」萊茵哈特格格地笑了起來。

    隨後,站在不遠處的菲歐娜和愛絲黛拉看見站在另一邊的埃克萊爾撇下娜絲塔霞和花拉薇絲從另一個方向怒氣沖沖地走過去,插進了賽歐多拉和萊茵哈特之間,把她們兩個給分開。

    「牧羊犬正在從大灰狼口下爭奪小綿羊呢。」海斯小姐這麼評論了一句。

    「不過小綿羊完全沒有意識到大灰狼的危險性呢。」愛絲黛拉隨後也跟了這麼一句。

    早餐過後,埃克萊爾帶著擔心極不情願地去部隊裡上班,臨走前多次叮囑萊茵哈特絕對不要和瑪斯塔爾公主單獨呆在一起。本來她指望雷英斯特能夠替她照看一下妹妹,不過蘭迪爾中尉自己也要去向上級覆命,還得搭她的飛龍去城裡。

    上午,萊茵哈特要處理自己在生意上事務,所以暫時和眾人分別。索格蘭德似乎對和嵐楓的祖國非常有興趣,於是他邀請嵐楓繼續到他的書房裡去。娜絲塔霞對兩人的談話一直很關注,所以也要求一起參加,隨後跟進去的還有海斯兄妹。至於剩下的人,則有蘭迪爾小姐莎拉帶領著,參觀了整個莊園。

    午餐時,索格蘭德向大家宣佈了女王對他們的邀請。經過午後小憩後,裁縫被從城裡接來,替女士們量體裁衣,為她們各自製作一套新的獵裝。而男人們則去馬廄裡挑選馬匹,去庫房裡尋找狩獵需要的弓箭和其他裝備,並且命令廚房準備好各種乾糧和燒烤用的調味料。女士們在裁縫離開後,也加入到男人們的事務裡來。

    令賽歐多拉驚奇的是,她那看似柔弱的妹妹,在使用弓箭和狩獵上卻不是一個生手。瑪斯塔爾人親眼看著琉斯小姐熟練地穿戴好護胸,給弓上弦和擦上油脂,並且以非常標準的姿勢試拉了弓。而家裡人都知道,除了數學和經濟,琉斯小姐最喜愛的活動就是射箭。

    庫房裡有各種狩獵裝備,單是弓箭就有好幾種。萊茵哈特對各種弓弩都非常熟悉,當她聽說愛絲黛拉也精通弓箭時,迫不及待地要求女鑄劍師表演一下她的技藝。琉斯小姐給愛絲黛拉挑的是一把齊格納長弓,因為她自己完全沒辦法使用它,所以一直想看看別人是如何使用的。愛絲黛拉以前也嘗試齊格納長弓,因此正確使用它完全沒有問題。被愛絲黛拉的表現勾起興趣的萊茵哈特立刻提議大家在晚飯前來一次射箭比賽,她為此設置了一批豐厚的獎品——各種優質的狩獵裝備。

    比賽的過程是這樣的,在10法茲的距離上,海斯兄妹就被雙雙淘汰。15法茲的距離上,剩餘的人都輕鬆通過。當標靶挪到20法茲的距離上時,花拉薇絲成了唯一沒有射中紅心的不幸者。她的主人也不比她幸運多少,在25法茲的距離上,雷諾斯克的黑天鵝失去了準星,不過她並沒有在意。賽歐多拉和萊茵哈特都在30法茲的距離上敗下陣來,只不過原因各不相同,賽歐多拉是失去了準頭,而琉斯小姐則是力量不及。最後的勝利者是蘭斯家的大公子,不過他也是直到標靶挪到50法茲的距離上時,才勉強擊敗了愛絲黛拉。

    冠軍的獎品是一副嶄新的馬鞍,亞軍的獎品是那把齊格納長弓,其餘的各自都有獎品。索格蘭德和嵐楓沒有參加比賽,他們自然就是充當了比賽的裁判。

    「嵐楓大人為什麼不來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呢?」雷諾斯克的黑天鵝微笑著問道。

    就在嵐楓考慮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時,菲歐娜搶先回應了娜絲塔霞,「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情,總不見得什麼事情都很拿手吧。」

    「您說的在理,據我所知,嵐楓大人的醫術才是真正令人稱奇的本事呢。」娜絲塔霞點頭對海斯小姐的觀點表示贊同。

    「原來如此,我們還真不知道嵐楓先生是一位醫生。」萊茵哈特閃著紫水晶般的眼睛重新打量起了嵐楓,這讓來自東方的使者變得羞澀起來。

    「醫生難道是那麼稀少的人物麼?值得你們如此大驚小怪。」沒有聽說過嵐楓事跡的莎拉這樣說道,她也認識幾位醫生,比如王宮裡的那位麥塞爾維斯先生。

    「如果這個醫生只要捏著你的手腕就能瞭解你的病情,只用幾根銀針就能解除你的病痛,那怎麼能不讓人感到驚奇呢?」菲歐娜得意洋洋地回答道,好像那些本事都是她自己的一樣。

    「啊,啊,海斯小姐,診斷病情並不是只靠切脈……」嵐楓想要解釋菲歐娜的誇大其詞,不過他那微弱的語氣很快就被眾人的興趣給沖得無影無蹤了。

    就連一直望著年輕人在那裡吵吵嚷嚷的索格蘭德也來興致,他倒是很想知道這位異國的使者在醫學上有什麼樣的能耐。

    「那麼,諸位,就讓這裡年紀最大的人享受一下照顧,第一個請醫生來診斷一下吧。」索格蘭德說著,捲起了自己的袖子,伸到了嵐楓的面前。

    「這個……」

    「嵐楓大人,請您不要對我們有所保留啊。」索格蘭德笑道。

    「那在下就獻醜了。」

    嵐楓輕輕地捏住了索格蘭德的脈門,周圍的眾人一下子都安靜了下來,屏著呼吸生怕打攪了這場表演。索格蘭德的脈動總體而言平穩而富有活力,到了他這個年紀,人類的身體已經開始走下坡路了,但嵐楓可以明顯地感覺到巡遊**官的身體因常年的鍛煉仍舊處於一個健康的狀態。如果是一個平庸的東方醫生,也許此刻就收起診斷,向索格蘭德恭喜他的身體一切正常。但嵐楓的水準不止於此,他原先舒緩的眉頭此刻微微皺了一下。

    「琉斯大人這一年來感覺有什麼不適的地方麼?比如說劇烈地運動後有什麼感覺之類的。請您務必告訴我。」

    索格蘭德仔細想了想,然後回答道:「有一點,最近一次清理完一些小混混的時候,略微感覺胸口有些悶。但平時都很正常。」

    「恕在下冒昧,」嵐楓收回自己的右手,「琉斯大人在大約十五、六年前是否遭遇過一場大的變故,使得您在當時感到極大的憤怒和悲傷呢?」

    當嵐楓說出這話,在場所有的人都陷入了沉默,周圍變得一片死寂。嵐楓看見索格蘭德的臉上顯現出一陣悲傷,他知道自己說對了某些事情。其他人此刻不知道應該是驚歎嵐楓的神妙醫術,還是寬慰索格蘭德那不堪回首的記憶。

    「那是一件我不太想提起的往事,正如您所說的那樣,對我來說刻骨銘心。」索格蘭德歎了口氣候,緩緩地回答了嵐楓的問題。

    「真是令人感到遺憾,」嵐楓頓了頓,「既然確有這麼一件事情,那在下冒昧地說一下您的情況吧。十五、六年前的大變故使得您爆發了一種出離的悲憤,一般來說人擁有的各種情緒及時地發洩出來是對身體有益處的,但是您這次的情緒過於激烈,而且您似乎是有壓抑這股情感,這樣兩個原因導致了其損害到了您的心脈。這樣的損害在您年輕的時候是可以忽略不計的,不過隨著您年歲的增大,這次損傷的效果會慢慢地體現出來。在下可以先給您開一劑靜心補氣的藥,但只能治標不能治本,您今後最好不用過於操勞,要靜心安養自己的身體。」

    被嵐楓如此一說,索格蘭德似乎回憶起了當時的一些細節,「真沒想到又這麼嚴重啊。」他有些自嘲地想到。

    「嵐楓先生,請你救救我爸爸。」一直沒有出聲的美茜蒂絲帶著哭腔拽住了嵐楓的衣角。

    「呃……我會盡力而為的。」嵐楓尷尬地望著眾人,他感覺到一股沮喪的情緒瀰漫在四周,這讓他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我說少爺、小姐們,你們幹嘛都這麼垂頭喪氣的?」索格蘭德笑著打破這種沉悶的氣氛,「被診斷出有病的又不是你們。」

    「爸爸,我不要你死,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美茜蒂絲撲進了索格蘭德的懷裡。

    「哈哈,我怎麼會死呢?我只是逐漸變老了而已,任何人都會變老,變老了以後各種毛病都會多起來。生老病死,這都是很正常的現象。嵐楓閣下只是做出了一個很常規的診斷,所有到了我這個年紀的人,都會有這樣或者那樣的小毛病。這並不是說我已經病得很重了,馬上就會死。我親愛的小公主,我也捨不得你們。再說了,我們這裡還有一位出色的醫生不是麼?他會治好我的。」索格蘭德撫摸著小女兒的頭,爽朗地說道。

    「是啊,美茜蒂絲,誰都會得一些小毛病,難道你就從來沒生過病麼?」萊茵哈特微笑著從父親懷里拉過自己的妹妹,細心地安慰道。同時她向賽歐多拉望了望。

    琉斯小姐的暗示如此明顯,就連一邊的菲歐娜都發現了,於是她用力地擠了擠自己的閨蜜,提醒她也應該說些什麼。瑪斯塔爾公主當然不是木頭人,她清楚地收到了這些信號。可她卻仍在那裡忸怩著,她不知道該如何向自己的生父表達自己的情緒。

    「我想您應該好好地休息,多陪陪自己的家人。」最終賽歐多拉用一種多少感覺是命令的口氣對索格蘭德說道。

    「這是一個好的建議,我會考慮的,賽歐多拉。」索格蘭德微笑道。

    「一般人聽到醫生這樣的診斷,都會這麼客套的,並不是因為什麼特別的原因。」瑪斯塔爾公主又加了這麼一句。

    「好了,好了,不用再擔心這件事情了,只要以後多注意身體就沒什麼大不了的,我說得對吧,嵐楓閣下?」索格蘭德大聲地問道。

    「是的,只要不是太過操勞,這不是什麼很嚴重的毛病。」嵐楓馬上應和道。

    「不過,說來嵐楓大人的醫術確實精妙啊,如果不是確信您不是這個大陸上的人,多半會以為您剛才的話是一番故弄玄虛的騙術吧。」娜絲塔霞稱讚起來。

    「娜絲塔霞殿下,您真是過譽了。」嵐楓謙遜道。

    「我倒想問問嵐楓先生,您為什麼會成為一名醫生呢?」索格蘭德問道。

    「唔,我來給大家說一個我國的故事吧,也許用故事更能恰到好處地說明我的想法。」嵐楓這樣說道,「在我國曾經有一位很有名望的大臣,在他還未出仕的少年時代,他過著非常清貧的日子,每天的口糧只有小小的一碗粥。他把這碗粥劃分成均等的四份,早上、中午、晚上和深夜苦讀時各吃一份。有一天,一位著名的相師路過他的住處。啊,相師就是專門通過看別人的長相來預言他們將來的命運的人,嗯,和這裡的占卜師算是一類人吧。那位相師覺得這位年輕人的面相很特別,便提出免費替他做預言的意思。年輕人也同意了。不過相師觀察了很久也沒有說出預言,年輕人便著急了,於是他先是問:『我這樣的面相將來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宰相嗎?』相師沒有回答他。於是他又問:『那我將來是不是可以成為一個優秀的醫生呢?』相師還是沒有回答他,反而反問他:『你為什麼要幹這兩個職業呢?』年輕人很坦然地回答他:『只有這兩個職業才能拯救他人的性命呀。』這大概可以算是我決定認真學習醫術的最早原因吧。」

    「宰相和醫生一樣,都負有挽救民眾的責任麼?」索格蘭德輕輕地說了這麼一句。

    「這麼說來,嵐楓大人也有成為一名宰相的覺悟咯?」娜絲塔霞那好看的祖母綠色眸子牢牢地攫取著來自東方的使者每分每毫的表情。

    「在下就是因為知道成不了好的宰相,所以才退而求其次努力成為一名好的醫生啊。」嵐楓笑了起來。

    「也是,並不是所有人都像老師這樣適合做宰相的。」娜絲塔霞說道。

    「我覺得嵐楓大人做一位優秀的醫生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並不需要通過成就什麼國家大事才能證明一個人的能力。」一直作為旁觀者沉默至今的花拉薇絲突然接著自己家公主後面來了這麼一句。當嵐楓對她說謝謝時,丘金斯的女兒羞澀地笑了笑,隨後她感覺到了娜絲塔霞的一絲不快後,整個人縮到了雷諾斯克公主的身後。

    就在此時,「火流星」的長嘶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這時他們才發現,時間已經到了傍晚時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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