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作每週一話,分兩次更新)
大陸公歷363年4月2日,瑪斯塔爾,羅爾布納。
這一個月來,羅爾布納的太陽神神廟比以往熱鬧了許多,這讓福玻斯的祭司們大大地揚眉吐氣了一番。要知道,在羅爾布納這樣的港口城市,海神的神廟往往佔據著城市首屈一指的香火和人氣。即便福玻斯.阿波羅在大陸各處都享有供奉,即便太陽神還兼司醫藥和音樂,在港口城市中海神還是更受歡迎。
而如今,人們紛紛湧向太陽神的神廟,為得就是能夠去見識一下一位來自遙遠異鄉的「神醫」。
「大家排好隊啊,不要擁擠,我們會盡量安排你們就醫的。」雷德納普兩兄弟站在神廟的大迴廊裡維持秩序。
「誰知道那個小矮子居然有那麼一手本事呢?」尤瑟夫說著,扶了一下一個踉蹌的老人一把。
他們口中的小矮子就是嵐楓。一個月前,幾個年輕人來到神廟中遊玩,恰好遇上一些前來神廟中尋求神靈庇佑的病人。這些病人全都是些窮苦人,他們沒有錢請醫生,便只好來這裡乞求神祇施恩了。嵐楓瞭解到了情況,當場就表示自己略通醫術,如果祭司們願意提供一間屋子,他就可以免費為這些病人看病。祭司們雖然也嫌棄這些窮苦人,不過神廟裡香火不旺,也就隨他們去了。既然海斯家的客人提出這麼個要求,他們也不好拒絕。
在祭司們看來,這個矮個子的年輕人看病的方法很奇特,他總會捏住病人的手腕很長一段時間,而且他也從來不給病人放血。而病人們一開始則覺得這個大夫至少很親切,他總會通過邊上的一位小姐仔細地詢問他們得病的經歷和感受,並且診斷時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有時甚至會要求聞他們的排泄物。隨後,他才鄭重地開出藥方,並親自調製這些藥。雷德納普兄弟則認為嵐楓是個很挑剔的傢伙,在煮一些草藥時,他會嚴格要求用陶罐還是用鐵鍋;用大火還是小火;甚至於燒火用的木柴也要講究。
過了一個星期後,病人們的情況都好轉起來了,這使得嵐楓立刻受到了他們的信任。而這個時候,嵐楓又開始使用一種更加奇怪的方法治病了。他讓銀匠按要求打製了數十枚銀針,有些病人必須要用這些針紮在身體的各個部位上來治療。不過,由於他的名聲已經起來,所以病人們都很配合他的工作。
接下來的日子裡,羅爾布納大街小巷裡都傳遍了關於這位醫生的傳聞。
「你知道麼,聽說有一個人摔斷了手,那位嵐楓醫生一邊和那個人說笑,一邊突然把他的手一扭,那個人的手臂就恢復如初了。」
「你們聽說了嗎?xx老爺折騰了快10年的皮膚病,居然只通過天天用一種藥水洗澡,就已經快要痊癒了。」
「這算什麼,你們沒有見識過那個醫生用銀針扎人啊。」
「我前些日子發低燒,那個大夫給我背上抹上油,再用一枚銅錢刮我的背,以往要幾天才退的燒,居然半天就完全好了。」
到了後來,不但是窮人,連一些達官貴人也趕來太陽神神廟看病了。嵐楓本來是來著不拒的,但菲歐娜可不這麼想。她用海斯家的名義出面,告知那些有錢人,「神醫」每天只親自看5個病人,你們想要讓他親自出馬麼?那好,把大把的金幣拿來吧。嵐楓原本對此有些微詞的,不過當菲歐娜把一卷賬本給他過目後,他也很配合地對那些貴族老爺們擺起了「專家門診」的譜。
而這天,正當菲歐娜在神廟裡忙著張羅時,她的雙胞胎哥哥走了進來。
「哥哥,你來得正好,替我去買些東西吧。」
「你囑咐下人去就成了,我是來和你談正經事的。」菲奧雷一把拉住妹妹說道。
「什麼正經事?」海斯小姐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
「你忘了一件重要的事情了,你看,修拉薩那邊都寫信來催了。」說著,菲奧雷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羊皮紙,在妹妹面前抖開來,遞給了她。
親愛的菲歐娜:
我想你應該沒有忘記四月份有什麼重要的日子吧,以往你都是早早地來到修拉薩向我道賀,而現在已經快臨近三月的尾聲了,我卻還沒有得到你的任何消息。我得知你已經從海盜那裡脫身,那麼為什麼不趕快來到我的身邊呢?我日夜思念著你。
你的賽歐多拉
菲歐娜念完信,捂著額頭道:「哦,天哪,我都給忙昏頭了,居然把如此重要的事情給忘了,4月12日就是賽歐多拉的生日了,我們現在卻還呆在羅爾布納。」
「那麼,我們什麼時候出發,我認為越快越好。」
「哥哥,去準備船吧,我們明天就該出發了。」菲歐娜說著轉身要離開。
「嗨,你要去幹嘛?」
「我要去通知嵐楓,讓他和我們一起走。」菲歐娜邊走邊說道。
「為什麼要他和我們一起走?」菲奧雷在哪裡嘀咕道。
嵐楓得知了消息,把手上的事情向太陽神的祭司們交待了一下,便去準備行裝。祭司們當然不太願意他離開,生怕他走後神廟的香火會一落千丈,畢竟這一個月來靠著嵐楓他們的境遇改善了不少。嵐楓只得把幾個常用的藥方和治療手法留給他們,並叮囑了一些注意的事項。
雷德納普兄弟知道菲歐娜準備動身的消息後,便死乞白賴地央求海斯小姐允許他們和她一起坐船回去,不過被拒絕了。但兩兄弟繼續死纏爛打,最後決定駕著飛龍一路跟著海斯家的船。
待到出發的當天,菲奧雷站在甲板上指揮僕人們搬運行李,這時看見嵐楓遠遠地走來。
「嵐楓先生,您早啊。」
「您早,菲奧雷先生。」
「我一直想問您來著,您手上的這根長棍子到底是什麼東西呢?」
「這個啊,」嵐楓把那個長棍子橫著捧在手裡,眼中流露出神聖的情緒,「這個東西叫做『旌節杖』,在我的祖國,皇帝會把這個賜給將要出使他國的使節,表明使節將在異國他鄉代表皇帝,也就是說這是我國使節的象徵。對出使在外、遠離故鄉的人來說,這旌節杖就代表著自己的祖國。看著旌節杖上的羽毛飄揚,就堅信自己總有一天會回到自己的故鄉。」
「原來是這樣啊,那可真是珍貴的東西。」
「是的,不過,與其說是珍貴,不如說是旌節杖代表著每一個使節的信念吧。」嵐楓頓了頓,「我給你說個故事吧,就是關於使節和旌節杖的。」
「我正洗耳恭聽。」
「我國曾經派出一個使節持著旌節杖出使一個和我國一直敵對的國家,使節到了那裡後表現得不卑不亢,敵國的君主非常欣賞他,想要招納他成為自己的部下。但是那個使節只忠誠於自己的祖國,拒絕了對方的招降。於是,敵國的君主就把他流放到遙遠的草原上牧羊,並說:『如果公羊生下羊羔,我就放你回去。』那個使節孤零零一個人在草原上牧羊,陪伴他的只有那根旌節杖。許多年過去了,他一直都不肯向敵國屈服。」
「後來呢,後來這個人怎麼樣了?」菲歐娜的聲音插了進來,她也過來了。
「後來,我國的軍隊擊敗了敵國的軍隊,對方前來求和。我們的皇帝便要求敵國把那個使節放回來。敵國的君主詐稱那個使節已經病死了,但是我國早已獲悉他還活著,於是便對敵國說道:『你們不要欺騙我們,上個月我們皇帝打獵時射下一隻雁,雁嘴裡銜著一封那個使節寫給皇帝的書信,證明他還活著。』敵國的人大為驚訝,他們的人民便傳說那位使節的忠誠感動了上天,神祇派大雁替他送信。敵國只能把那個使節放了回來。那個使節回來的時候,整個都城的人都出來迎接他。當他把旌節杖交還給皇帝時,大家發現那根杖上的羽毛和裝飾早就全部脫落了,而杖身也因為一直被他摩挲而變得光滑異常。」
「那麼,嵐楓大人,你呢?」菲歐娜問道。
「我?自然是以那位使節為榜樣,任何一個負責持有這旌節杖的人都有這個義務。」嵐楓堅定地回答道,「即便我本來是不需要負擔這個責任的。」就像我們以前說過的那樣,瑪斯塔爾的內河航運是非常發達的。坐擁兩條黃金水道,使得瑪斯塔爾南北之間的交通很是便利。現在還是春天,摩斯河的水位還不是最高,但也已經湧入了不少船隻了。兩岸風光秀麗,一路上都能看見勤勞的人們在農田里勞作的身影。亞爾提卡特人早就注意到了河流的重要性,因此瑪斯塔爾境內的河岸都有用條石砌成的整齊岸堤,岸堤上每隔5法茲就種有一棵楊柳。
內河沿岸自然也有提供停泊的城鎮,這些地方雖然繁榮,但也往往魚龍混雜。海上有海盜,內河裡也有水上作案的盜匪。希格拉妮女皇因此加強了沿岸城鎮的治安力量,所有在內河航行的船隻必須持有執照,並且需要在幾個指定的地點接受檢驗。不過,皇帝的權威雖大,卻也有照拂不到的角落。所以,內河上也並非是一直太平無事。
「哥哥,從岸上聽到什麼有趣的新聞嗎?」菲歐娜迎上了上岸去檢驗執照公文的菲奧雷。
「哼哼,沒有什麼好消息。」菲奧雷頓了頓,「最近這一代河賊鬧得正凶,治安官們正焦頭爛額著呢。我們這幾天也要多加小心,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不用擔心,區區幾個蟊賊,菲歐娜,我會留在船上保護你的。」尤瑟夫拍著胸脯說道。
「還有我呢,上次沒有打成海盜,這次就將就將就這些盜賊吧。」弗蘭克連忙接道。這兩兄弟趁著停船的時候,就跑到船上來了。
「不管怎麼說,大家還是小心一點吧。」菲奧雷這麼總結了一句。
第二天夜裡,海斯家的船夜泊在了一個名叫錫耶納的小城邊上。這個城市的西北側有山脈,發源於山脈的支流流經城市的南面而匯入摩斯河,城市就坐落在山河形成的三角形地帶中。這是一座古老的城市,歷史可以追述到亞爾提卡特共和國的前期。因為山脈中有銅礦和鉛礦,所以錫耶納也是瑪斯塔爾中部的一個冶金和貿易中心。許多客商都會選擇在這裡停留一夜,來做一些金屬物品的生意。
菲奧雷也選擇了在這裡停留,雷德納普兄弟以保護安全為由,硬是在船上鋪下了自己的被褥。從之後的情況來看,他們確實應該算有先見之明。
菲歐娜這天晚上很晚才入睡,城中傳來的敲打金屬的聲音一直連綿不絕,這讓她難以安穩地入睡。就是因為這樣,所以即便身體已經萬分疲倦,可菲歐娜還是睡得迷迷糊糊。就在她半夢半醒的時候,似乎看見一個黑影鑽進了她的舷窗。
海斯小姐花了數秒鐘才意識到這不是在做夢,猛地睜眼從床上坐了起來。入侵者顯然也被她的舉動給嚇了一跳,以至於沒有能夠及時地制止她喊叫。而就在菲歐娜剛剛喊出聲,一把刺劍就從她的眼前橫越過去,擊中了正要撲上來的黑影的右臂。黑影連忙捂著傷口向後退去,隨後一翻身鑽出了舷窗,只聽外面傳來「撲通」一聲,顯然他已經跳進水裡逃跑了。
菲歐娜定下神來轉頭望去,才看見自己的雙胞胎兄長端著刺劍在那裡喘著粗氣。菲奧雷剛才那一瞬間其實是萬分緊張的,他的手剛一搭上門把就聽見妹妹的驚叫,他實在不敢想像自己如果晚來一步會是什麼後果。
「哥哥,你來得太及時了。」菲歐娜倒顯得更鎮定一些,既然危機已經過去,那就最好暫時不要再為它分神。
「趕快穿上衣服,你跟我呆在一起會安全點。」菲奧雷說著,拿起裙子扔給了妹妹。
「哥哥,你是怎麼發現他們的?」菲歐娜邊套裙子邊問。
「不是我發現的,是嵐楓閣下發現的,他半夜突然來喊醒我,說有情況讓我先來保護你。」
「弗蘭克和尤瑟夫呢?」菲歐娜穿好裙子從床下跳下來,拎起了披肩。
「嵐楓去喊他們了。」
雷德納普兄弟畢竟是軍人出身,在被叫醒之後立刻就以百分之百的狀態投入了戰鬥。當他們來到甲板上時,已經有十多名盜賊跳到了船上,兩人立刻大吼著衝入了戰團。盜賊們一般都是趁著夜深人靜進行偷襲,幾乎沒有遭遇過如此正規的抵抗,很快他們就發覺形勢不妙,紛紛選擇跳水逃跑。
「嘿,別跑啊,我還沒有玩夠呢。」弗蘭克說道。
「大半夜的,把我們吵醒,你們就像這麼算了嗎?」他的兄弟接口道。
就在兩人還意猶未盡時,嵐楓提醒他們道:「你們看見對面那艘船了麼?他們似乎也遇上了麻煩。」
「哈,來得正好,讓我們去幫幫他們。」雷德納普兄弟的起床氣正無處發洩,二話不說,兩人便拽上嵐楓奔下甲板,朝那艘同樣遇到盜賊的船跑去。
嵐楓本來想留下來查看本方的船上還有沒有殘餘的盜賊,結果卻抵不過這兩個力氣頗大的龍騎士,硬是被拖拽到第二艘船上。
「瑪斯塔爾的皇家騎士來幫你們了!」尤瑟夫這樣大喊了一句,自然是讓自己成為了全場注意的目標。盜賊們當然不會停下來聽他發表慷慨激昂的演說,數道寒光就朝這個大塊頭招呼了過來。幸好他的兄弟因為他突然停下而一頭撞倒了他,使得這些投擲物無一命中。
就在雷德納普兄弟還在地上掙扎時,嵐楓已經跳過了他們,加入了抵抗者的行列。他沒有什麼正規的兵器,而只是不知從哪裡扯來一根木棍作為武器。但以此為由而看輕了這個小個子的盜賊們立刻就嘗到了苦頭。他們很快發現,那簡直就不是一根木棍,而向是一條靈活萬分的毒蛇。任何沾上這條「毒蛇」的人,只兩三下便敗下陣來,手腕和膝蓋都是被重點攻擊的目標。
「靠近他,別讓他有空間施展棍術!」盜賊中有人這麼提醒道。
盜賊們收到提醒,立刻不顧一切地猛撲了上來。可是嵐楓施展的技巧是他們從未見識和聽說過的,即便靠得很近,嵐楓手上的長棍也似乎伸縮自如,依舊給他們持續的打擊。不過,盜賊們的包圍越縮越小,如果他們一擁而上把這個小個子壓倒,嵐楓恐怕是無法翻身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嵐楓看見包圍網出現了一個個缺口。有一個高大的劍士,揮舞著長劍把盜賊們一一掃開,替他解了圍。盜賊們被兩人內外夾擊,頓時只能抱頭鼠竄。那名劍士衝到嵐楓身邊,站到了他的背後,低聲用大陸公語說道:「這位先生的棍術可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等打發掉這些蟊賊,我要請你喝酒。」
「好的,那麼就快點『結束』他們吧。」嵐楓的大陸公語出現了一個用詞錯誤,不過雙方都不在意,立刻就再度展開了攻擊。
之後,雷德納普兄弟也總算加入了戰鬥。很快,盜賊們留下了幾具屍體和近十名傷員後逃之夭夭。
待到戰鬥結束,船上的其他人清理戰場時。剛才那位劍士走到了嵐楓的邊上,向他伸出了手,「我叫馬齊克,是這艘船僱傭的護衛。」
「啊,在下嵐楓。」嵐楓連忙握住他的手,菲歐娜教過握手是這裡的基本禮節,他並不願意失禮。
「我叫尤瑟夫,這我的兄弟弗蘭克,我們都是瑪斯塔爾皇家騎士。」雷德納普兄弟趕過來自我介紹道。一起並肩作戰過的年輕人很容易互相產生好感,不過嵐楓卻看出馬齊克臉上閃過一瞬間的猶豫,雖然他很好地掩飾過去了。
「居然能夠承蒙瑪斯塔爾皇家騎士相助,我們真是太榮幸了。」四人背後穿了一個穩重的聲音。
「阿比納斯大人。」馬齊克謙恭地喊道。
「你幹得不錯,小伙子,我在希塔洛斯僱傭你是個正確的選擇。」被稱作阿比納斯的人拍了拍馬齊克的肩膀,「我還沒有自我介紹吧,真是失禮了。我叫阿比納斯,是侍奉埃菲尼法老的祭司,這次作為法老的使節來拜訪亞爾提卡特的幾位君主,當然現在是去覲見希格拉妮陛下。」
雷德納普兄弟趕忙再自我介紹了一遍,順帶提了一下嵐楓。
「能夠獲得你們的幫助實在太好了,如果三位不嫌棄,不如在我這船上做客一會兒。」埃菲尼人提出了邀請。
「啊,那真是求之不得……」弗蘭克剛要答應,卻發現嵐楓在拽他的衣角。
「有什麼事嗎,嵐楓先生?」眼尖的祭司問道。
「啊,對不起,是這樣的,我們還有幾位朋友留在自己的船上,我們得先回去看看。」
「那是應該的,如果方便的話,中午之後請到我這裡來做客,我要向你們表示謝意。」
三人告辭後回到了自己的船上。一清早當地的市元老院和治安官就派人來慰問受到盜賊攻擊的船隻。當得知其中一艘上有海斯家和雷德納普家的少爺小姐們,而另一艘上是外國使節時,他們更是親自上門來致歉和慰問這兩艘船上的乘客。
下午,埃菲尼人再次派人來邀請他們,菲奧雷和菲歐娜也覺得不能拂了對方的好意。於是,一行人便鄭重地拜訪了這位埃菲尼的使臣。
閒談之際,菲歐娜說到了自己前段時間遭遇海盜的經歷以及從海盜那邊聽說的傳聞。
「啊,啊,關於索格蘭德.琉斯大人來訪埃菲尼的事情,我恐怕是最有發言權的一位。那位大人的事跡就好像還是昨天發生在我眼前一樣,當時我有幸伴隨在他左右,這可能是壽斯神賜予我最具殊榮的試煉了。」阿比納斯眼中閃著一種崇敬的光芒,如此對一班年輕人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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