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天還未亮,外面已經響起了軍隊操演的號子聲。
師朗早早的醒來,側著頭聽了幾分鐘,從床上一躍而起。
師朗發現積甸,角青蜓,角青雲,角青松等四人早就醒來,各自打坐練功,也不知道是昨晚一夜未睡,還是起來的比他更早。心裡暗暗感歎,「還以為自己最先起來,沒想到是最後一個。看來每一個有所成就的人,都不簡單。」
流一刀並沒有出現,師朗估計他正在恢復傷勢,這可不是一兩天能做到。但是派人給師朗他們送來了豐盛的早餐,並且安排了專人好好照顧他們。
昶夢竟然跟著進了營帳,朝著師朗擠擠眼睛。
這一處營帳中,角青蜓等三兄弟頭上有角,根本掩飾不住,積甸在南方山中長大,那相貌與北漢軍人的容貌也大不相同,而且四人與北漢軍多少處於對立的關係,都不敢出營帳。
師朗卻是無所謂,他會心的一笑,吃完早餐,便出了營帳。
周圍無人,但門口竟然有兩名鬼騎在站崗,而且認識朝他,超師朗恭敬的施禮。
師朗不由有些意外,昶夢咯咯嬌笑道,「你別自戀了,他們是朝我敬禮,鬼騎是北漢精銳中的精銳,只敬上級,無視王侯。」
師朗嘿嘿輕笑一聲,說道,「這麼說,你竟然是鬼騎的成員嘍?」
昶夢呵呵一笑,說道,「你看不出來吧,我不但是鬼騎的成員,而且是他們的一個隊長,手下一百名鬼騎。要知道,整個北漢國,總共才三千名鬼騎。」
師朗撇撇嘴,嘻嘻一笑,說道,「你就得瑟吧,不過,你就是成了鬼騎統領,不,就算當上了古刀團的大團長,也是我的船員,對吧?哈哈」
昶夢只覺胸中一堵,氣哼哼道,「不錯,我的船長先生,那,什麼時候能起航啊?」
師朗收起了笑容,淡淡說道,「這個,取決於你的表現。」
昶夢不解,疑惑問道,「我的表現?」
師朗點點頭,正色道,「不錯,這麼說吧。取決於何時獲得足夠的礦石,因為從礦石中提取材料不是問題,長歌號的能力綽綽有餘。」
昶夢恍然大悟般的點點頭,說道,「嗯,你說的不錯。那山上的情況如何?」
師朗知道她實際上是問的歌地的情況,「到目前為之,我查到清單上兩百多種礦石,具體儲量不知。機械人開礦,十萬角青族人做礦工。義父他老人家很好,有他坐鎮長歌號,山上沒有問題。」
昶夢抿著嘴,看著師朗,似笑非笑道,「看起來,不愧是走大盜路線船長啊,不聲不響的拐了十多萬人上山,人家還要對你感恩戴德,看來,你就是天生的大盜。我以後的小心了,可不要被你賣了,還幫你數錢呢。」
師朗搖搖頭,嘴角一撇,說道,「但我確實救了他們的性命,而且,你不覺得,這個星球上,能遇到我們,是他們的造化嗎?包括流一刀,李芝蘭,還有秦國的那個七王子。當然,來到這裡,也是我們的造化。」
昶夢瞬間就明白了師朗話中的意思,思索著說道,「你是說,有石貂和長汶的消息了?」
師朗嘿嘿點頭,說道,「不錯。石貂不知怎麼的,和東唐觀星閣的李芝蘭在一起,而且看起來關係不淺的樣子,至於長汶嘛,我估計成為了七王子的得力手下,數次救了七王子的姓命。我可是期待著,不久以後,從北漢,東唐,西秦三國,有源源不斷的礦石送來。」
昶夢秀眉一蹙,似乎想到了什麼煩心事,幽幽說道,「礦石會有的,而且時間不會太長,數量不會少。對了,你有什麼方法能聯繫到長汶嗎?我想見他一面。」
師朗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心中想到了什麼,暗自歎息,情之一物,當真奇妙無比。道,「見面很容易,因為我們很快就會出發,去刺殺七王子。」
昶夢微微一愣,道,「以流一刀的性子,貴為北漢太子,若不對七王子動手,那才叫奇怪了。只是,我擔心,哎,長汶怎麼辦?」
師朗嘴角露出一絲促狹的微笑,說道,「恐怕,是你該怎麼辦才好吧?我說的對不對,昶夢大美女。」
昶夢臉上露出一抹紅色,看上去艷麗無比,師朗不自覺多看了幾眼。昶夢瞪眼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也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我和長汶在一起,在星空飄蕩十多年了,愣是沒擦出火花,但是∼∼∼,與他…與流一刀認識才半年多,卻∼∼∼反正感情這個東西,真的不能勉強。」
師朗理解的笑笑,說道,「作為船長,我絕對不會干涉船員的私人感情,尊重戀愛自由。只是,青元星上的流一刀,真的合適嗎?」
昶夢露出一絲迷惑,彷彿在回答師朗的話,又彷彿在自言自語的說話,「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但是,他對我很好,而且,關鍵是我也有感覺。那種感覺不會欺騙我。至於青元星,有什麼問題呢?聯邦中的星球,就是一個又一個的青元星。而且,他至少是王子,而我,卻是乞丐。」
師朗搖搖頭,同為人類,但女人真是無法理解的生物,尤其是戀愛中的女人,彷彿是和人類不同的另一生物。青元星,與外界隔絕,怎麼可能和聯邦中其它的星球一樣呢?
師朗歎了一口氣,說道,「好了,我不管你們的感情糾紛,我只要有石頭,懂嗎?大量的石頭。昶夢,不過你把我叫來,不會只說說這些事情吧。你是怎麼當上鬼騎百人長的?」
昶夢迴過神來,露出一絲追憶的神色,她緩緩說道,「說來話長,我就長話短說吧。這還得從下山後說起,分開後,我一路北走,在莫洛城遇見流一刀,他一見到我,就失魂落魄的跟著不放。自我介紹說是北漢太子,要我做他的太子妃。」
說著,昶夢臉上浮現一絲緋紅,語氣一軟,稍作停頓後,繼續道,「我自然不同意,但是卻動了心思,借助他的力量,尋找礦石。他卻會錯了意,對我越發的慇勤。他的那些隨從侍衛,都把我看成歷史上那種禍國殃民的狐狸精,直到有一天,我在公開比試中,擊敗了他們所有人。」
師朗吃驚道,「所有人?」
昶夢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微微一笑,說道,「不錯。流一刀他教我刀法,不知怎的,我在學習刀法時,忽然覺得自己變得聰明無比,流一刀每教授一招刀法,我往往一學就會,而且能夠舉一反三,進境奇快,而且以前很多不懂的武學招式,突然間融匯貫通。就好像他家的那一套刀法,天生就是為我量身打造一般。」
師朗嘖嘖驚歎,問道,「於是,你當上了鬼騎百人長?」
昶夢嘿嘿一笑,點頭說道,「不錯,當然,也少不了流一刀的大力支持。而且,我發現,不知什麼時候,我對他的慇勤不再抗拒,反而有些期待,剛開始,我也被自己的想法給嚇到了,但是,後來我想,如果這真是愛情,為什麼要拒絕呢?接下來,我們的關係開始突飛猛進,當初北漢大軍南下,流一刀是大軍副帥,我則是侍衛統領。但是在別人眼裡,已經是妖媚的狐狸精,或者未來的太子妃了。」
「那現在呢?」師朗忽然想起了,在幾個月前,他和角青凌剛從雪上下來,在經過落日城時,意外的遇上落日法場之戰。那場戰鬥中,他成功的擊殺秦舞冥後,與角青凌躲在山洞中,他正是在山洞裡在裡面煉化了血輪瞳,偶然間獲得了神奇而詭異無比的寫念傳承。他記得那天剛出洞口時,便發現兩名北漢斥候極速的經過,他們一邊走一邊歎息說王子被狐狸精纏住了,不務正業,說的就是昶夢吧。
「現在嗎?我就是我,不管是否和流一刀在一起,不管他是太子的還是大王。」昶夢鏗鏘道。
師朗沉默不語,半晌之後,微微笑道,「昶夢,你變了。」
昶夢點頭,微笑著反問,「是的,可是,誰沒有變呢?想當初,你也是個初涉星空的菜鳥,誰看得起你,誰有認識你呢?但現在,已經是有模有樣的船長了。動不動拿船長的頭銜來嚇唬他的船員。而且,我相信,當我們從這裡起飛,再次進入宇宙星空,你的名字,必將逐漸的傳遍無數的星域,三大銀河。」
師朗摸摸鼻子,做出苦惱的樣子,說道,「呃,我嚇唬你了嗎?不過,真的謝謝你的祝福了。吼吼,看來我真的要祝福你。我只是奇怪,你真能下定決心,為了一棵樹木而放棄整片森林,為了青元星,而放棄整片星空嗎?」
師朗的話,跳躍性很大,但昶夢的思維,卻完全能跟上,她和師朗說話反而有一種奇異的親切感覺,也許,這就是所謂的老鄉吧。雖然很久不曾聯繫,但是在內心裡,只有三言兩語,就能夠摧毀那種因長時間不見面而產生的陌生之感。
昶夢呵呵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是說,長歌號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到時候我是走還是留?」
師朗點點頭,臉色做出嚴肅的樣子,沉聲道,「不錯,是你留在這裡,還是他跟你走?這是個很現實的問題。如果你離開這裡,你確定他願意放棄當皇帝的誘惑,為了跟著你走,而且,你怎麼能確定,見識了外面宇宙的花花世界,他對你的心總是如初見般真誠?還有,咳咳,不是每個人都能上船的,那得經過我的允許。」
昶夢笑嘻嘻的看著他,「得了吧,不過,先不管其它的問題,那這張船票,你是給還是不給?」
師朗不確定她是當真,還是在開玩笑,嘿嘿乾笑道,「你知道,我原本是商人。」
「而且,我知道,你現在是強盜。」昶夢眼睛一豎,嗔怒道,「可是,你也知道,我一直是縱橫星際的海盜。」
「咳咳,是縱橫星辰飛輪吧。好吧,你說是就是吧。實話告訴你,我必須考慮到角青族,他們在雪山上挖礦,可以預見,一挖就是幾年,船票,很緊張。」
「我不管,不論如何,你得給我預留一張。否則,我就打到你同意。」
「打架嗎?這才是你的真實意思吧。現在長歌號上,你永遠不是我的對手。而你很懷念那段蹂躪我的時光,學了幾手功夫後,便想重溫舊夢了。」
「你說對了,這是我找你出來的第二個原因,一是有些話只有你才能聽明白,再有就是告訴你,怎麼安排好礦石的運輸和接收方式。但現在,我得和你打一架。」
「好吧,你贏了,船票是你的;輸了,流一刀得花錢的買。」
「成交!」
「你覺得北漢軍營佈置的如何?」昶夢突然道。
師朗瞇眼看看,搖搖頭,「我不懂軍事,也不敢興趣。不過營盤看上去蠻紮實的,有很多空地,而且井然有序,氣度森嚴。」
「不錯,我打算在空地上擺一張擂台,我們在上面打!」
「不會吧,昶夢,你真的打算這麼做?」
「對,你要想得到北漢軍隊的認可,打擂,證明自己的實力是最好,最直接的方法。」
「可是,我為什麼要他們認可?我對青元星沒有野心。」
「因為,我的計劃是,用北漢的軍隊運礦。如果是運給你,你又有強大的實力,是不是會方便很多?」
「這樣說來,這擂台,我必須的打?」
「不錯,而且,你要盡可能多打,多贏。」
「包括與你的戰鬥?」
「我與你打第一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