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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白淵鐘聲 第19章 離魂怒經 文 / 芯輪

    第二天,基地大廳中,教官講授星圖知識。

    師朗扶著額頭,感概一聲。「原來,星圖只是一種大略的參考,星際中並不存在準確的星圖。」

    他感覺頭有些點痛,估摸著是昨晚神識使用過度,大戰之後又和雲東來進入虛擬網絡,耗費大量的神念,當然收穫也很大。另外就是,課程太多,時間太少,沒有休息時間。

    「虛擬網絡不會有問題吧?裡面會不會存在隱形的幽靈,以吞噬人的神念為生?」一個怪異的念頭冒起,隨即,師朗被自己的念頭嚇出一身冷汗。

    在小時候,師朗閒暇時喜歡坐在月島號飛船的最高層,昂頭對著遙遠的星辰發呆。

    也可能是受到神秘圖紋的影響,師朗對星圖學課程很感興趣,當棉空月女士證明所有的星圖,都是一種近似時,師朗心裡其實頗為傷心。

    順便說一句,棉空月女士是他最喜歡的老師之一。

    她在第一天自我介紹時,對著未知星系隨手劃出奇妙的符號,構造出一副星圖,並打入坐標,標記藍色航道,這些在師朗腦海留下深刻的印象。

    而且,棉空月很美,看上去也很年輕。

    在最喜歡的課堂,最喜歡的老師前,竟然去擔憂虛擬網絡的問題,師朗不能忍受自己。

    「難道真是用腦過度,大腦啟動了自我防禦系統,所以胡思亂想?」師朗盯著前方,目光有些空洞,「還是,因為服用了藍色妖影,我也擁有了瘋子歌羅西的基因?」

    「哎,不想這些沒用的了,今天晚上還有數場大戰,星圖知識以後可以再學,知識在那裡,有心要學的話,不在於這幾天。但是既然決定要從下一場戰鬥開始好好表現,就不能錯過了。戰鬥,確實是最好的老師!」

    想起雲東來的評價,師朗心裡熱乎乎的。雲東來說,他那一刀從威力來講,相當於練氣級八層的水平,主要是師朗體內的元力不夠,但從技法領悟的角度看,已達到練氣級的頂峰,不過若從實戰角度來說,則最多和練氣級兩層的武者差不多,也就是入門的水平。主要是在實戰中,沒人會給你時間去運氣,醞釀幾分鐘後才發招,而且只能發一招。

    雲東來告訴師朗,魅月一擊的精義在於形神一體,意在神中。形,包含幾個方面,其中之一便是指兵器的外形,用彎刀使出和用長劍使出,效果不同,不過這不是主要差別。說到底天上月亮也是不規則的天體,既不是刀也不是劍,所謂月牙,其實是人的腦海中一個印象,也是神念的一種。神念的應用才是關鍵,元力是基礎。神念與元力完美融合,以合適的兵器為載體,通過特殊的手法使出,多次重複,便能徹底領悟第一式魅月。

    師朗雖然能夠使出魅月一擊,卻談不上深刻理解,聽了雲東來的介紹,才算真正領悟了。

    「等你完全領悟魅月,便能突破練氣級,成為煉丹級高手。」雲東來說,「這是三年前,我師傅的原話,我從第一層練到十一層,花了三年時間,相信你用的時間更短,我有一種感覺,等你達到我現在的境界,戰力將是我的數倍。」

    魅月擊,是萬幻星辰宗的基礎一式,這個系列共有七式。

    師朗有了功法,接下來決定購買一把彎刀吧。十多年來,他已經習慣了彎刀。

    然後,在戰鬥中學習,練習。殺人,然後被殺!

    再然後呢,這一刻,師朗思如泉湧,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的未來,除了殺戮,還應該有一些別的東西。我要成為一個行商,但是作為商隊中的武裝人員,還是免不了殺戮,如果爆發與蟲族的戰爭,我可能會上戰場,依然是殺戮。

    當他真正開始計劃時,卻發現自己的未來,不知何時只剩下一條路,殺戮,不斷的殺戮,未來的天空,是一片血色。

    「虛擬網絡中確實有幽靈,它就是人心,沒有負罪感的殺戮之心。」師朗的思想回到了原點。

    「但為什麼會這樣?肯定哪裡出問題了。」他要深入思考下去,感受到腦力枯竭,師朗明白,這種思考已經超出了自己目前的經驗知識能夠達到的極限。幸好,下課了,師朗想,現在有事情做了,去購買武器。

    昆城有數十家出售武器的店舖,其中大多數集中在昆城兵器交易中心。最著名的有三家,天器閣,八極城和星辰閣。天器閣主要售賣元力兵器,八極城傾向於科技武器,星辰閣則兩者兼營,更是星際中經營星辰飛輪業務的幾家公司之一。

    師朗的時間不多,從下課後到晚上戰鬥開始,中間只有兩個小時,還要用來用餐和休息。

    他需要遠程槍械和近戰武器,因此,首先趕往星辰閣。

    星辰閣盤踞在昆城武器交易中心市場第三層,佔據了整層樓面,第一層和第二層分別被天器閣和八極城租下,這三家兵器公司都是第一銀河有名的武器貿易公司,分部遍佈在各大星球。

    一踏入星辰閣,響起動聽的電子合成女音,「尊敬的貴客,歡迎光臨星辰閣昆城分部,這裡,能找到滿足你任何要求的兵器。」

    隨即,面前幻化出一位美麗的少女,和他一樣擁有藍色的頭髮和眼睛,面帶微笑。

    師朗心裡自然又感概一番,見了世面。「唔,我想購買一件遠程武器,一件近戰武器,這位女士,能不能介紹一下?」

    「樂意為你效勞,請跟我來。」藍發少女盈盈轉身,帶著師朗穿過大廳。

    大廳空曠無比,數十丈的空間,上面掛著一顆星辰狀的水晶燈,射出迷離的星光。跟著少女轉過一面屏風,師朗感覺不是進入商閣,而是來到一座古代園林,有草坪,假山,亭台閣榭,小河蜿蜒流過,曲徑通幽。人不多,三三兩兩的,或駐足交談,或邊走邊看。

    「這真的是買賣武器的地方嗎,還是我眼花了?」師朗感覺,自己真的落伍了。

    「咯咯,閣下說笑了,難道一定要把刀槍棍棒擺在眼前,才叫做買賣嗎?」一位一模一樣藍發少女在轉角處出現,幻化的藍發美女則化作光點,消散在空氣中。

    藍發少女輕聲笑道,「請跟我來!帶你領略星辰閣的魅力!」

    師朗暗自咋舌,這才是名門大牌的氣派啊,不說看貨,而是說帶著你欣賞。不知道絲路木星的營銷中心是如何運營,不會和星辰閣一樣吧?說起來,他對自家所屬絲路木星商會的瞭解少的可憐。

    少女來到一塊草地上,示意師朗隨意坐下,遠遠看去,不像是顧客,更像一對說著蜜語的情侶。

    少女首先道,「我叫艾佳,先生貴姓?」

    「師朗。」師朗木然道,心裡有些著急,他的時間不多,沒有心情體會這略顯曖昧的情景。

    似乎看出師朗的想法,艾佳凌空一指點出,前面出現一個光幕,上面顯示著各類武器,介紹道,「師朗先生,你現在請隨意選擇喜歡的武器,並且可以試用,如果有需要,我會成為你試招的對象。」

    光幕上的武器分明別類,有科技武器,元力武器,星辰飛輪,混合能量武器,其他武器等等四個大類,幾百個小類,師朗點中元力武器,立即彈出元力武器的細分光幕:刀,劍,槍,棍……等等,竟有上百種之多。

    師朗頭一偏,「如果我在家裡,通過虛擬交易系統,是不是面對同樣的光幕。」

    艾佳解釋道,「差別不大,在你自己的光腦上,能見到幾乎所有類別的武器,下訂單後,我們會送貨上門,同一個星球內三天送到,同一個星系內的送貨時間是十天。」

    師朗恍然大悟,「難怪這裡沒什麼人,我還以為……」

    艾佳理解的嬌笑,「以為生意不好,對吧?實際上,除了星辰拍賣會期間,平時來到這裡的人,主要是欣賞星辰閣的園林,還有美女。當然,一般也會順手購買幾件武器,不過,如果單純為了購買兵器,大多數買家都是通過私人光腦下單。」

    師朗心裡暗自讚歎會做生意,她這麼一說,自己不買都不好意思了,而嘴裡沒有半個「賣」字。他點開刀類武器,各種形狀,大刀小刀,長刀短刀,帶刺、帶環或者帶鉤的奇門怪刀,一股腦出現,感覺很多刀都適合自己,反而不知如何選擇。

    艾佳微微一笑,「說說你的要求,或許我可以提供些建議。」

    師朗點點頭,「鋒利,堅硬,輕便,適合練氣級武者使用。」

    艾佳微微皺眉,思索道,「星辰閣的武器,全部符合鋒利、堅硬、輕便的條件,可是適合練氣級武者使用的卻不多,我們主要是面向煉基級高手,煉丹級大師,和煉嬰級宗師。不過我前幾天閒時無聊,瀏覽兵器譜時,剛好發現一把鉤狀彎刀,你看合意不?」

    素手伸出,連續點在光幕上。光幕上產生一陣眼花繚亂的變化,再次停下時,畫面中出現一把彎鉤,旁邊是介紹:

    「類別:元力武器-其它武器-奇門武器-刀鉤結合類武器-離別刀。」

    「特徵:鋒利無比,材質是由……」

    「提醒:危險無比,須有獨門功法配套使用,否則極易不小心傷到自己,功法須單獨購買……」

    「價格:離別刀定價100萬信用點,配套功法100萬信用點。」

    「這……」師朗有些無語,怎麼商家都喜歡搞捆綁銷售啊,他清楚記得當初購買七葉綠蓮時,不得不從西倫手中買回三瓶次品營養液,結果營養液全用光了,七葉綠蓮還沒長成,還是自己運氣好,放了血加入營養液,才成功得到七片葉子。後來他拿這事和西倫開玩笑,西倫沒有絲毫不好意思,說現在我們是兄弟,自然不會坑你,但當初的事再來一次,依然照做不誤,我們是啥,是商人啊,可不是慈善家。他重點說著我們和商人兩個詞,把師朗堵得啞口無言。

    商人,有些時候還真是傷人啊,師朗想,不過他自然不會因此對西倫有什麼想法。只是現在,又冒出來要上當的想法。

    「這個,價格能不能再商量商量,功法必須買嗎?我的存款不多。」

    「呵呵,師朗小哥,分開買當然可以,離別刀的單獨售價不變,還是100萬,這套功法名稱叫離魂怒經,若是單獨出售,價格卻是120萬信用,絕不會低於這個價。不過有一點你可能不知道,離別刀原是一位邪修的兵器,這位邪修非常有名,你可能聽過,他叫歌自吟,原是十三宗之一,魔宗七道之殺戮道的天才,五歲進化,修煉九轉淬脈決,十五歲便達到第五層的高度,然後修習殺戮天經,二十歲有所成,踏入宗師境。」

    艾佳說完,笑吟吟看著師朗,猶如看一隻待宰的小白兔。

    師朗明知此時不應該說話,但一聽到歌自吟三個字,心裡狂跳,控制不住的想起歌羅西先生,忍不住問道,「可這不是殺戮天經,而是離魂怒啊。後來怎麼了?」

    果然,艾佳露出「我宰定你了」的神色,不疾不徐的說道,「當然不是,完整的殺戮天經,據說共分九式,你就是出再高的價格也買不到,不,見都見不到,也沒人敢賣,而前面五式,也就是第一層到第五層的功法,十萬信用一式,總共才五十萬信用,離魂怒經也是五式,價格卻是殺戮天經的兩倍。」

    師朗知道,這是常見的現象,為了提高人類的整體戰鬥力,宇宙聯邦要求人類族群的各大勢力,向社會公開自家秘籍的前面幾式,一般是前面五式,所有人都可以在付出較低的費用購買後,自行修煉。殺戮天經的價格低於離魂怒經,並不是說後者比前者更厲害,威力更大。

    不過,秘籍的複製成本極低,星辰閣賣出的是秘籍使用權,而不是所有權,師朗買走的實際上是一個副本,而且別人照樣可以來買,一百萬的價格,絕對算得上天價了。

    「但是,它物有所值!」艾佳神色凜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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