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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白淵鐘聲 第18章 突飛猛進 文 / 芯輪

    現實中,陽台上,晚風習習。

    天空繁星點點,一道道流光掠過,代表的不只是流星經過,還有劃破夜空的飛船。

    古地球時代,在東方是玄學家,在西方是神秘學家,曾宣言天上每一顆星辰,都對應著地上的一個人,二者命運相連。從觀天象而思人事,發展到預言命運。因此,古老的地球王朝中樞,存在著一群身份特別的人——星相師。或者稱星學士、欽天監,名稱不同,但幹著相同的事情。他們表面上沒有掌握任何權力,卻實質上影響著封建帝國的方方面面,大到國事走向,小到臣民生死。

    星辰與人,這類玄之又玄,牽強附會的言論,在現代人眼裡,一律被歸結為愚昧。當人類走入太空,近距離的接觸天上的星星,他們發現神秘的發光體在宇宙中多如恆河沙數,它們大多數是不毛之地,生存環境惡劣,遠遠比不上美麗的地球。唯一的特徵也許就是遙遠。於是,自然而然的,他們的消失了,正如他們自然而然的出現。

    師朗熟讀古書,最開始是有著強烈的求知慾卻無書可讀,當作故事一樣的閱讀,漸漸的變成一個習慣,他從閱讀中獲得獨特的愉悅。而與內容無關,或者說關係不大,他覺得閱讀本身具有輕微麻醉的精神效果。

    仰望星空,師朗自然而然的聯想到古老的星相學家,心中冒出一個想法,「關於星相與人事的命運關係,這個結論或許錯了,但他們對星辰運轉本身的描述,卻暗合宇宙本源。」

    宇宙中存在法則,這已得到公認。有多少種法則,具體如何運轉,則一直沒有定論。即便是專門研究法則的能量物理學,法則化學等尖端學科,也只能提供一些貌似精確的描述。這些科學知識,衍生出先進的科技武器,是人類技術文明的集中體現。

    而另一個群體,則通過自身去感受法則,一旦有所領悟,個人實力開始飛漲,他們留下了各種功法,組成修士文明的寶庫。但個人的心得體悟,卻無法成為標準的教材,因為太主觀了。每一個人都是獨立的特別存在,面對同樣的環境,心中所想不可能完全相同,甚至截然相反。

    所以一位大能留下絕世功法,後來者修習,很可能沒有誰能達到著作者的境界,因為後來者不可能有著與他同樣的經歷和思想,導致修煉同一種功法的人,修為也各不相同,有的人能橫掃同級別的修士,而有的人卻處處碰壁。

    古老的星相家,可以說是修士的祖先,古老的地球,則是修士文明的起源地之一。

    宇宙中有無數像地球一樣生命星球,星球上的人類各自走入星空,其中很多星球比古地球更早起步,人們在星空中相遇。

    獨自走入星空的人類,相互融合,最終共同組成當今的聯邦,如古地球這類的生命發源地星球,被稱為祖星。祖星在人類的心目中具有重要的意義,在不相信神靈的年代,祖星是人類心靈的最後聖地。不過,也僅此而已,已查明人類有三百六十五顆祖星,古地球是其中之一,而所有的祖星,幾乎都處於無人星的狀況。

    古老的星學師,站在祖星上,他們身體孱弱,壽命極短,卻用如星空般深邃的目光,透過包裹星球的大氣層,穿過浩瀚的星河,直接投射到遙遠的天體上,捕捉它們運行的軌跡,並以無上的智慧,繪下一張張神秘的圖紋,以此輔助來感悟生命無常。每念到此,師朗心裡就湧出一股對他們頂禮膜拜的衝動。

    在師朗的古董電腦裡,存著數百張這種神秘圖紋,全部來自石原隨手從地球上拿起的那張古舊晶片。沒有人知道他們根據什麼繪圖,這些圖紋代表什麼含義,又有什麼用處,甚至連標注圖紋的文字,也早已失傳。

    但是,每當師朗全身心沉入一張圖紋,他總感覺到一種令人心顫的美感,那一張張圖紋彷彿活了過來,神念沿著溝紋移動時,腦海便進入一種奇異的狀態,彷彿在遨遊神秘的星空時感悟星空本源。但他找不到一個具體的字字來描述。

    「師朗,怎麼一個人躲在這裡,看星星嗎?戰勝實力強大的亞瑟小隊,大伙都很高興,對你的表現很是驚訝呢。呵呵,我覺得,這個世上,最不好看的就是星星,最耐看的也是星星了。」是雲東來的聲音。

    師朗回頭一笑,他就是受不了夥伴們善意的嘲諷,才來到陽台。

    傷心嶺血戰勝利後,哈里?莫倫召集小隊一百人,簡短的開了個慶祝會,然後留下十個組長,商議如何贏得剩下的幾場戰鬥。

    師朗他們小組也碰頭,總結這一戰中的經驗教訓。經驗主要有兩點,一是,只有底牌夠多,實力夠強,才能贏得戰鬥。所以,戰鬥中,要充分表現強大的實力,才能吸引優秀的隊員加入,也要擅長隱藏實力,才能取得最後的勝利。二是,運氣是實力的重要組成部分,關於這一點,斤維庸深表認同,在師朗取得斬首三人的戰績前,他不認為自己打不過師朗,但運氣實在太糟,還狠狠的瞪了唐文秀幾眼。

    唐文秀則直接無視,淡淡的說了句,「你不要不服氣,下次我們三人一起,你還是最先掛掉。」言下之意,你連師朗都比不過,想找我報仇,那是找死。

    最後算下來,師朗竟成為這一戰貢獻最大的人之一。當然,如果亞瑟三人投降,沒有發生後面的戰鬥,師朗就沒有任何貢獻可言,但是已經宣佈投降的亞瑟三人,稀里糊塗的被幹掉,自然不能再算做投降,而是成為師朗的戰績。

    因為相互廝殺的十隻小隊,最終將組成一個中隊,說到底都是自己人,殺害投降後的對手,將視同殺害同伴,要受到商會的嚴厲懲罰。

    看著師朗,同是一個小組的狄左思等九人人還好,只是臉色有點怪異,但小隊中其它小組的人,卻免不了冷嘲熱諷一下。

    「媽的,這肯定是作弊,他怎麼可能幹掉亞瑟,而且是正面幹掉三人。」

    「沒錯,肯定是雲東來他們,先把亞瑟打得不能動彈了,為了提攜自己小組的人,才讓他衝上去開了幾槍。否則,人家只要一刀,狄涯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有什麼辦法呢,人家可是和殺神一組,隊長副隊長都是他們的人,有種你弄個隊長當當。嘖嘖,殺神真是人如其名。」

    「要我說,那句老話說得好,運氣來了,門板都擋不住!」

    「切,都什麼時代了,還門板,門板頂個屁用,這裡十萬學員,隨便哪個一拳打碎,哼哼,是鋼板,靠,連鋼板都擋不住。」

    「你……」

    聽到這些話,師朗悄悄退出了會議。他慢慢的發現,自己感受到一種隔閡,尤其是人多的時候,總有一種東西,使他與周圍格格不入。最熱鬧的地方,他反而覺得更孤單。所以他來到陽台,心想,「也許,星相家們也是孤單的,於是我能夠想起他們。」

    他越想越覺得正確,不同的是,他能夠發現星相家孤單的緣由,那就是無論在空間上還是時間上,都比別人看的更遠,但是找不到自己孤單的原因。

    師朗回過神來,笑著回答雲東來,「不錯,而且,如果我猜得沒錯,你就是來和我討論那不好看又最耐看的星星吧。」

    雲東來眼睛一亮,他注意到兩人的眼睛有些類似,一個深藍,一個冰藍,「作為萬幻星辰宗的傳人,能猜到這一點不難。你肯定也看出了我的迷惑,在你使出魅月一擊得時候。」

    師朗搖搖頭,「你看過我的履歷,不可能是名震聯邦的十三宗傳人。」有一句話他沒說,自己根本沒看出你有什麼迷惑,當時正瘋著呢,自己都管不住,哪有心情管別人的臉色啊。

    雲東來笑道,「我說的不是現在,而是將來,將來,你注定會是萬幻星辰宗的人,而且是高手。」

    師朗喳喳眼睛,說道,「殺神,你還會算命嗎?這可是古老星相士的特長。」

    雲東來沒有笑,嚴肅說道,「宇宙行商,傭兵,冒險者,每一個行走星際的人,都是半個星相學家,對於星相的瞭解來自於複雜的星圖、自身的冒險經歷和精緻的基礎科學,而不是毫無根據的臆測。他們不相信命運,而是相信自己的雙手、眼睛,還有頭腦,命運在自己手中。」雲東來稍作停頓,握起手掌,接著道,「他們最相信的一點是,所有有天分的人,最後都將從事最能發揮自身天分的職業。」

    命運就在自己手中嗎?師朗沉默片刻,說道,「好吧,我承認,你的話無從反駁。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相信,你一定站在了更高的山峰上,叱吒風雲。」

    雲東來沒有謙虛,算是默認了師朗的恭維,說出了自己找師朗的真正目的,「我想讓你再使出魅月一擊,就是你殺死陰沈的那一招。」

    「哦,原來他叫陰沈?」

    「嗯,三人中,亞瑟的名字,你是知道了,那個使鐵棍的叫胡戈,力大無窮,性子耿直。另一人叫陰沈,人如其名,陰險毒辣,睚眥必報,但是和亞瑟卻是很好的兄弟,你得小心了。」

    「多謝!」師朗沒多問,雲東來怎麼知道這麼多信息,「我現在就使出魅月一擊,同時你評估一下,相當於哪個層次的實力。」

    虛擬社區中,雲東來帶著師朗進入一座別墅,來到練功廳。

    時間已晚,他們不可能去基地的練功房,當然,也不可能在陽台或是宿舍內。

    發達的虛擬技術,足以完美的模擬出任何東西。

    師朗站立,緩緩拔刀,腦海中反覆浮現出魅月一擊的動作,他的心神沉入其中,仔細的揣摩使出這一招時身體和手腳配合發力的技巧,以及招式中蘊含的深層意境。

    精與氣和,氣與神合。

    漸漸的,體內兩大氣旋,腦海中神識海洋,體內每一處細胞內的能量,都開始無聲的加速,無數的元力、神念滾滾注入手中的彎刀。

    普通的彎刀,陡然射出刺目的亮光,氣息不斷增長,很快形成一股鋒銳無比的殺戮氣息,不久,這股氣息攀登到頂峰,卻慢慢的轉向柔和,同時刀光開始轉向黯淡,最終恢復到元力注入之前的狀態。

    雲東來瞳孔一縮,他沒想到,師朗在一招之中,竟然達到如此變化。一般情況下,鋒銳到了極致,要麼出招,傷人,要麼刀斷,傷己。但師朗此刻卻做到了陰極陽生,成功的把殺氣與銳利之意隱藏在刀內,含而不露。

    不發則以,一擊致命,這已是極高層次的變化,接近練氣級武者能夠領悟和掌握的極限。

    但這還沒有完,如果在現實中,雲東來會發現,無盡的宇宙能量洶湧而來,師朗則成為吸納能量的黑洞,然後滾滾注入彎刀。

    彎刀似乎抵抗不住如此密集的能量和神念聚集,刀身發出喀嚓喀嚓的聲音,但不是斷裂,也沒有裂縫出現,外表上看去,彎刀形狀有了極細微的變化,更加接近於天然的月牙,可是,只有師朗能感到,在看不見的刀身內部,原有的結構盡數被破壞,改造和重組,類似與使用進化劑時生命發生的進化過程。重組完成後的彎刀,除了更加適合能量的激發,威力更大,與彎刀主人的聯繫更緊密,還變得有靈性化!

    不久,彎刀突然一顫,消失在空中。

    雲東來心中震駭,他懷疑是自己的眼睛花了。

    「轟隆隆!」

    師朗揮刀,急如閃電,光芒一閃,前面巨大的練功柱斷為兩截。同時,材質普通的彎刀,禁受不住巨力的震盪,化作粉末。

    雲東來心中巨跳,腦中轟的一聲,一層薄膜被徹底撕破,他終於明白了,「原來如此!」

    刀光一閃,魅月突然出現在手中,嘩嘩嘩的揮出,他腦海中靈光頻閃,多年來無數困惑之處,一一迎刃而解。

    如果再次和亞瑟戰鬥,雲東來現在有把握在十招之內取勝。

    師朗也大有收穫,在剛才凝神,蓄力,出刀的過程中,他進入一種玄妙無比的狀態,對魅月一擊有了全新的認識,更重要的是,他對腦海中的藍色海洋更加熟悉了,神識與元力三大漩渦,這才是他立身之本。趁著感覺還在,他認真的回憶剛才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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