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佳侃侃而談,似乎在講一個傳奇故事,也是在通過「名人效應」,向師朗證明她說過的四個字——物有所值。
艾佳說道,「歌自吟踏入煉神級,成為神師後,便離開魔山,一人一船,進入紅場歷練,他曾經與星辰閣界外銀河分部有過交易。數年時間,歌自吟屠戮無數蟲族,闖下「蟲誅」的名號,直到現在,在界外銀河提起「蟲誅」二字,不少人都要伸出大拇指,雖然歌自吟最後被定義為邪修,並遭到宗門清理。後來,蟲族出動霸主級生物的追殺他,知道蟲族霸主嗎?那是相當於人類煉虛級的大尊,而且由於蟲族生命天生強橫,可以橫掃我人族同級別的修士,實際上高出歌自吟兩個級別,再加上無數低階蟲族助陣,歌自吟只得狼狽而逃。亡命途中,他闖入一處宇宙秘境,意外遇見失散多年的弟弟歌羅西。歌羅西本身修為比歌自吟低一級,卻駕著一艘級別極高的星辰飛輪。」
「歌羅西,歌氏兄弟嗎?」師朗喃喃自語。
「沒錯,是兄弟。」艾佳狐疑的看了看師朗,接著說道,「歌羅西是另一位偉大的人物,其名聲絲毫不亞於歌自吟,甚至猶有過之。作為藥劑師的歌羅西,很快治好了哥哥的傷,兩人久別重逢,一路遊山玩水的返回第一銀河。歌自吟回到魔山,苦修數十載,終於在殺戮天經的基礎上,創出離魂怒經,設計出離別刀,一把似刀似鉤,非刀非鉤,刀鉤合一的奇門兵器,並且一起寄給星辰閣售賣,宣稱這是為了殺戮蟲族而創的功法。」
「星辰閣接下了委託。可惜不久後,突然傳出歌自吟走火入魔,入了邪道,他瘋狂的殺戮人類,魔宗勃然大怒,派出數位凝靈級大尊,歌自吟以煉神巔峰的修為力戰三位凝靈級大尊,從容離去,雖敗猶榮啊。」
師朗撇撇嘴,「看你的樣子,似乎並不討厭邪修啊?」
艾佳擺了一眼師朗,「你錯了,所有人對邪修,又恨又怕,恨他們反人類,視同類如螻蟻,怕他們身手高強,殺起人來肆無忌憚,十分的實力,邪修能發揮出十二分的戰力。但是歌自吟不同,雖然他突然狂性大發,殺出魔宗,然後一路殺戮,最後被魔宗一位合道級大能擊殺。可是他在紅場殺戮蟲族,書寫一個個傳說,乃是登上殺蟲榜的人物,界外銀河高手無數,「蟲誅歌自吟」的名頭,也是響噹噹。人類尊敬強者,尤其是絞殺蟲族的強者,所以尊敬他,這並沒有錯,可是不代表我不討厭邪修。」
「你的意思是說,離別刀和離魂怒經,就是歌自吟的兵器和功法?」師朗斟酌著道。
「不是,他本人使用的兵器,現在魔宗手中。此刀是根據他給的資料,星辰閣精心打造而成,已經是元器中的極品,離元寶只有一步之遙,但是最差的元寶,也是千萬以上的價格。離魂怒經則是一字未動的副本。」
師朗知道,元力武器按級別,從低到高分為元器,元寶,重寶,靈寶,至寶五個級別。
歌羅西的藍色妖影那麼牛叉,作為哥哥的歌自吟,應該更厲害吧,師朗心裡默默比劃,他咂咂嘴巴,做出痛心的樣子,「150萬,我買了。」
「那不可能,價格太低了,師朗小哥,你不是在消遣姐姐吧?」艾佳有些哀怨的看著師朗,那樣子,像極了妓女和嫖客在討價還價。
「160萬,不能再高了,我還得買槍啊,否則錢不夠了。」話一出口,師朗就後悔了。
「190萬,這是最低價。」艾佳眼睛一亮,但語氣堅決無比。
「好吧,我再加10萬,170萬,否則只能放棄了。」
「不行,190萬是底線,我可以附送你一個刀鞘。」
「天啦,原來是沒刀鞘的嗎?那可是要命的玩意。」
「哼,刀鞘是特製的,價值可不低,你以為這個形狀,是隨便一個刀鞘就能插進去的嗎?」說著臉上一紅,似乎想到什麼害羞的事。
師朗暗道,這小妮子,講價而已嘛,臉紅啥,像是我欺負她似得,實際上是她在宰自己呢。
「還是太高,175萬。」
「還是太低,185萬。」
「最多180萬,不能再高了。」
「好吧,180萬,成交,回頭我肯定要被經理罵死了。」
師朗心中計算,自己賬上付出180萬後,還剩120萬,應該夠買一把槍吧。這是西倫不知什麼時候打入一筆錢,使得卡上餘額達到300萬。
艾佳皺著眉頭,露出無比痛心的樣子,但手下不停,嫻熟的走著貨物交割流程,不久,師朗的卡上少了180萬,另一侍者送來一個精美的木盒。
師朗打開木盒,裡面是一個小小水晶盒子,裝著一塊晶片,還有一把彎刀,上面繡刻著金色的花紋,散發著古樸的氣息,師朗有種上當的感覺,這是需要特別設計刀鞘的刀嗎?明顯就是一個曲度稍微大點的普通刀鞘,至於花紋,那太簡單了,光腦在一秒鐘之內,可以設計出數億個比這還要「詭異」的花紋。
師朗忍住罵人的衝動,「抱怨是沒用的,」他想,「不能讓我追回半點信用!」
艾佳皺著的眉頭,不知何時又換成一副微笑,她輕輕詢問師朗,聲音還是那麼好聽,「現在,是不是看看槍械?有我在旁邊,你能節省不少寶貴的時間。」
師朗瞅了艾佳一眼,感歎一番女人的多變,被宰的無奈,說道,「好吧,如你所願,但也多花費了我不少信用。我就知道,不把我搾乾,你是不會罷休的。」
艾佳眉角一挑,佯怒道,「別說的那麼無情,我怎麼會幹那種事呢。你想選什麼槍?」
師朗心想,120萬信用,至少留一半,以備急需,他覺得,自己對槍械所知有限,經過剛才的討價還價,有一種身心俱疲的感覺,也有了被宰的覺悟,乾脆道,「手槍吧,50萬左右,太高了我買不起,你幫忙看看。」
艾佳答應了一聲,光幕一陣晃動,再次停下來時,上面露出三款短槍。
「沙鷹系列短槍也許威力不是最大,但是簡單易用,維護方便,是全宇宙生產數量、普及度和用戶評價度最高的系列。這三款在這一個系列的短槍中最具代表性。」
「第一款是原版的沙鷹手槍,於五百年前面世,雖然款式有些舊,但是保留鷹繫手槍的全部優點,後續的手槍,基本上是它的某個優點得到加強後的產品。此槍外形粗獷,大口徑槍管,火力極猛,裝彈十三發,有效射程五十米,最大射程七十米,高爆彈頭。三十米之內擊中練氣級武者,必死,五十米內重傷。唯一的瑕疵是瞄準系統較差,不過,你不能指望聯邦科技在五百年內停滯不前,對吧?」艾佳幽默道,「價格三十萬信用,附送十盒能量塊,即一百三十顆子彈。它是猛男的最愛,超強的火力絕對震撼你的心靈。」
「第二款是靈鷹手槍,二百年前面世,算是比較新型的,主要改良了能量系統,它的外形更顯精細,可裝能量子彈五十發,有效射程一百米,輕便靈活,精度高,但是但顆子彈威力比之沙鷹,略有不及。價格55萬信用。」
「第三款是最新型的天鷹手槍,五十年前開始生產,至今在宇宙中,也只有少部分人能夠擁有,天鷹手槍的有效射程達到驚人的一百五十米,裝彈量一百發,威力極猛,瞄準系統集成了最新的第六代曲光雷達、光電雷達、生物雷達和熱力雷達系統,已經具有步槍的一些功能。當然,價格也極其昂貴,110萬信用。」
師朗聽完,立即道,「來兩把沙鷹,外加五十盒子彈,多少信用?」他想的很清楚,自己有強大的神念輔助,相當於最先進的生物雷達,而且他相信憑直覺開槍,槍械教官也說過,神槍手都是不瞄準的,那麼沙鷹簡直是為自己量身定做。
兩把槍,輪換使用,剛好減弱了裝彈量少的缺點,一把打空,立即換另一把射擊,同時裝彈。但是能量塊子彈不能少,這是為了野外試練而準備的。雖然商會表示,試練期間會有物資補給,但師朗極度懷疑這話的可信度。
艾佳掐指一算,說道,「兩把沙鷹六十萬信用,能量子彈五千一盒,就是二十五萬,總共八十五萬信用,給你兩把沙鷹,七十盒子彈,沒錯吧?」
師朗點點頭,又是八十五萬信用消失了,卡裡僅剩三十五萬,真是花錢如流水啊。他忍不住想如果在月球,這是一筆可以輕鬆過一輩子財富了!
趁著備貨的空隙,師朗偏頭看著艾佳,問道,「元器怎麼比武器貴那麼多?」這個武器,自然是指科技武器。
艾佳在下班之前,做成近三百萬信用的生意,心情也不錯,笑道,「這個問題太簡單,姐姐看你順眼,便耐著性子說說。一般的科技武器,或者是能量子彈,或者是激光槍,製作比較複雜,威力巨大,但是對使用者的要求不高。一個練氣級武者,對上科技武器,一般情況下必死無疑。因為激光武器的攻擊速度是光速,能量子彈離開槍管時的速度,也非常接近光速。這種速度和子彈內壓縮能量爆炸產生的巨大威力,對練氣級武者是致命的。但一把好的元器,在危機的情況下,能救命。」
「元器是由元力操控,熟練運用元器的武者,對能量的變動比較敏感,反應能力、神經傳遞速度都要快,他能更快的感應到對手的動作,在敵人開槍之前就開始規避,判斷大概的子彈彈道方向。更重要的是,元器是武者的必備武器,等到了修為增加後,元器的威力也越來越大,而槍所有人都可以使用。而且,元器只能單獨打造,槍械卻可以批量製造,元器以武者本身修煉的元力操控,買了就完事了,槍械必須消耗能量子彈,買了槍後,你得不斷的買子彈,也是要花錢的。」
師朗接口道,「所以元器貴而手槍便宜嘍。」從艾佳的話中,他得到兩條信息,一是槍是致命武器,二是,隨著修為增加,元器的威力越來越大。
師朗收了沙鷹,走星辰閣,在星辰大廳中突然發現兩個熟悉的身影——千衫樰和亞瑟?亞歷山大,他們手挽著手,仰頭看著吊頂上的星辰燈,狀極親密。
被星辰燈的彩光籠罩著,兩人如同神仙眷侶。
「亞瑟,你不著急吧,每次經過大廳,我都忍不住被它迷住,佇足仰視,我覺得星辰燈有一種夢幻般的吸引力,你沒感覺到嗎?」千衫樰聲音很低,囈語一般。
「每個人都有擅長的領域,我更能欣賞刀與劍的美感。不過,我尊重你的興趣,但不代表我也要發展同樣的愛好吧,嗯,可以考慮在我們的新房中裝上這麼一台吊燈,價格不算太貴,我們承受得起。」亞瑟明顯興趣缺缺,淡淡道。
「啊哈,去死,在你眼中,這只是一台吊燈?真是缺乏想像力的傢伙,我肯定當初瞎眼了,才被你騙到手。」千衫樰白了他一眼。
他們沒有發現師朗。
師朗聽著他們的交談,心中一陣煩悶,迅速出了星辰閣的大門。
在路上,師朗趁著沒人注意,把一支沙鷹手槍和六十盒子彈,收入空間戒指。胡亂吃點東西填飽肚子,回到宿舍時,發現還有一個小時的時間。
桌子上擺著兩個盒子,師朗眼睛放光,這可是價值二百多萬的貨。
現實中的武器,在虛擬社區中可以得到模擬,當然,在虛擬社區中開槍,並不消耗現實中的能量塊。今晚,師朗將拿著新買的武器上戰場。
右手握槍,左手掌滑過槍身,傳來一陣冰涼,夾帶著一絲凶器特有的冷意。但凡兵器,天生就有殺氣,或強或弱,從它誕生時便存在,隨著殺戮增多而增強。
沙鷹在手,無形之中,師朗覺得自己的心更加堅強了,也憑空添了一分冷酷。
把手槍插入槍套,掛在腰間,師朗拿起離別刀,右手抓住刀柄,左手沿著刀鞘上的花紋滑向刀尖。
醉臥美人膝,醒持殺人刀,那是何等氣概?
「鏗鏘!」
彎刀出鞘,寒風撲面。
亮閃閃的刀刃上,清晰的映出一張瘦削的臉,一雙深藍色的眼睛。
一根藍發飄落,毫無滯礙的斷為兩截。
「吹毛斷髮?」師朗露出一絲滿意,「離別刀?」
他想起了曾經看過的一部小說,主人公叫楊錚,是一個捕快,使用一把叫做離別鉤的武器。
楊錚的武功不及狄青麟,但他在與狄青麟決戰時,毅然鉤斷自己的手臂,出奇不意的鉤斷了敵人的脖子。「在一陣深入骨髓的痛苦中,使楊錚的臂離別了身體的離別鉤已經斜斜飛起,飛上了永遠高高在上的狄青麟的咽喉裡。」
對於小說離別鉤,師朗記憶最深刻一句話是,「離別,是為了相聚!」
「嗡」話音剛落,離魂刀發出一聲悠長的清鳴,師朗心中更是喜愛。
但是離魂刀的形狀和離別鉤大不一樣,它的主體形狀極似太刀「鬼丸」,鬼丸是古老地球時代的武士名刀之一,刀身很窄,刀刃鋒利,波浪形的藍色刀紋清晰可見;但是離魂刀的刀尖,上斜的力度更大,末端上翹再後轉180度,彎曲度也比鬼丸更明顯,尾端則細如針尖,發出藍幽幽的光芒。
師朗熟讀地球資料,在他看來,眼前的離魂刀兼具妖刀村雨的鬼異。鬼丸國綱、妖刀村雨,同是名氣極大的戰刀。
離魂刀鞘及護手也極為考究,歌自吟在設計時,作為用刀的大師,顯然充分考慮了速度、力量、技巧以及觀感。極品的武器,無不具有獨特的外觀,星辰閣在鍛造時罕見的使用了木質手柄,使得握感極佳,就是不知道這是歌自吟原來的設計,還是星辰閣在鍛造過程中的自行選擇,但如此一來,離魂刀平添了一分滄桑的氣息。
而從整體看,離魂斬極富力感和美感,以及一種詭異的凶厲。
「咦,好怪的刀,你的兵器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哈里?莫倫走進房間,看到師朗正對著離魂刀發呆,驚訝道。
「是的,哈里隊長,今天剛買的。」師朗笑道,「我可不想一直成為你們保護的對象啊。」
「有道理,」哈里?莫倫笑道,「看你昨晚的表現,不久之後,必將成為小組的第三大殺手,十萬學員中令人膽寒的人物。好了,人到齊了。走,向鱷魚灣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