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道法交流()
真言腦海中立時清楚的形成一個高古清奇青雲出岫不食人間煙火的老道形像。這聲音雖不大卻字字清晰無比如在耳邊，並感受不到一絲的惡意。
真言沒有回頭口氣變的緩和淡淡道：「多謝老人家指點！只是在下依舊不明白老人家的來意，還請告之。」
那人哈哈笑道：「貧道並無他意，只是冒昧問一下年輕人可否是全正一脈。」
真言駭然轉身卻是大吃一驚，十餘步遠站立的正是剛才所見的拾破爛的老漢，穿著一件舊衣裳，面貌和藹，一頭短齊白髮，眼神卻銳利之極，此時正笑嘻嘻的等待真言的回答，完全沒有一點道士的模樣。
真言詫異問到：「老……道長是如何得知在下……的事？」
老道長微笑道：「剛才見小兄弟在街上怒懲兩混混，拳力聲勢驚人，所發真氣相似全正一脈卻又夾雜佛門平和之氣，否則就剛那一拳便會讓那小混混內腑受重傷，故感好奇，所以一路跟蹤至此，沒想到小兄弟果然了得，竟然發現了貧道的蹤跡，貧道只好拉下老臉出來一見。這麼說小兄弟果然是全正門下？只是……」
真言聽了老道長的解釋後釋懷笑道：「原來如此！在下還以為是那兩個小流氓找來的幫手呢！敢問道長名號？」
老道長笑輯道：「貧道入塵！與全正教略有淵源。」
真言忙回禮道：「原來是入塵道長，在下失禮了！其實在下並非全正門下，只是……不過……嘿！這事難以一時說清，總之在下與全正門並無多大關係。」
入塵道長微笑道：「小兄弟若無急事，可否移步到貧道舍下一敘？貧道有些話想問問小兄弟。」
真言心想反正回臨川也不急，看起來這無塵道長像是道法精通之人，正好修練中有很多未解的疑問，不妨討教一下，見喜之下苦悶心情一掃而光，當下欣然答應道：「晚輩正有討教之意，請無塵道長引路。」
無塵道長在前頭引路，看上去步履不急不緩宛若閒庭信步，可真言卻費了老大的力氣才勉強跟上，要想超越更是妄想.
真言不由的暗自佩服，打定主意定要好好請教一番。
令真言大跌眼鏡的是入塵道長的居所簡陋的難以相信，室內一桌一椅一床，床上一蒲團，桌上一碗一筷，碗筷上像是久未涮洗，浮著一層灰塵，除此之外別無它物。
入塵道長素手請真言坐在椅上，自己則盤腿在蒲團上打坐，真言尚在四處打量，入塵道長像是看出了真言的疑惑微微一笑道：「寒舍簡陋，小兄弟恐怕是不大習慣吧！三十年來，貧道一直如此，初始也耐不住清苦，現到也是習慣了。」
真言乍舌不已道：「道長如此清苦何以度日？」
入塵道長道：「我多年前已達辟榖，可以長期不吃食物，偶爾集露水解渴，白日遊逛於城市之中觀人生百態，入夜靜坐練功也到清閒自在。」
「辟榖！」真言只是從書上見過這一名詞，還從未聽說過有誰能真的做到過，不由得失聲低呼起來。
入塵道長解釋道：「辟榖又稱食氣絕谷法，《黃帝內經》曰：食風者靈而延壽，食谷者多智而勞神，食草者愚癡而足力，食肉者鄙勇而多嗔，服氣者長存而得道。所以修道到一定時期必定會經歷辟榖期的，看小兄弟的樣子好像修道時間不長，卻像似練出道胎本體，這讓貧道百思不得其解，莫非小兄弟得遇什麼奇遇才能突破常理？」
真言一時拿不定主意是否要貿然說出原委，就在遲疑間，入塵道長笑道：「小兄弟若有為難之處不說也罷！貧道並無他意，只是好奇心使然，可笑貧道修道多年仍看不破這嗔念二字，到讓小兄弟見笑了！」
聽到這兒，真言也不好意思再不說了，便從得到《一道密》開始到練成元嬰的經過娓娓道來再無半點隱瞞。直說的入塵道長臉色數變，連連稱奇不已。
等真言講完自己的故事已是午後，斜陽照在窗框上，透漏出絲絲暖意令人昏昏欲睡，真言卻毫無倦意，他眼巴巴的看著入塵道長，試圖從入塵道長沉思的臉上找出滿意的答案來，一時間陋居陷入一片寂靜之中。
良久，入塵道長長噓一口氣，像是從夢中甦醒般歎然道：「小兄弟所遇真是曠世奇緣呀！以我修道多年的歷練竟也聞所未聞，這讓貧道大開眼界，適才貧道靜思所知，無一能解釋小兄弟練成元嬰的怪異之處，真是不可思議，貧道也感慚愧！」
真言聳聳肩瀟灑的說：「入塵道長不必再費心了，晚輩能有這等機遇說不定也是晚輩的福氣，至少可以使晚輩的人生多出不同選擇從而變的豐富多彩，充滿未知與好奇的道路就在眼前，晚輩高興還來不及呢！」
入塵道長讚許的點點頭道：「人生的意義就在於不斷的挑戰自我探索未知，小兄弟能看破這點，有此奇遇也是順理成章之事.」
說完入塵道長又想起什麼再問：「小兄弟，可否把你所說的玉珮和手環拿出來讓貧道瞧瞧？」
真言正苦於不知這兩物的來歷，一聽此言自然高興忙取下玉珮和手環交到入塵道長手裡，入塵道長接過兩物「咦！」一下神情大變。
真言急問道：「道長是否已經看出它們的來歷？」
入塵道長不答話只是翻來覆去仔細觀看，神情數變驚詫之色一目瞭然。良久，才戀戀不捨的交還給真言，隨即閉目不語，氣息忽粗忽細胸脯不斷起伏，內心似在做激烈鬥爭。
真言以為入塵道長那兒不舒服，關心的問：「道長怎麼了？」
過一會，入塵道長才漸漸恢復了平靜，緩緩睜開雙眼苦笑道：「不怕小兄弟笑話，貧道是犯了貪念，多年的修行險些毀於一旦，好險！」
真言笑道：「道長何必客氣，如果道長覺得有用送給道長一件也無妨！」
入塵道長連連點頭讚道：「小兄弟天生是修道中人，如此不貪不戀的境界貧道自愧不如！不過此二寶分屬佛道兩教護法鎮教法器，隸屬仙器名冊，以前貧道也只是聽說有此傳說而已，沒想到今日同時出現在你的手裡，如非親眼所見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法器？仙器！」真言看看手中二物訝異道。
「是仙器！」入塵道長點點頭又接著說：「法寶秘器一說，淵源流長，道教神話傳說中諸天神靈大都有各自神器，威力絕倫。而人世之間，修真煉道之士以之初掌天地造化，亦有莫大威力，小的可以御空而行，風馳電掣，大的更能震天撼地，毀山斷流。而法寶材質也是五花八門，千奇百怪，但有一點，法寶材質如何便決定了法寶修煉後威力大小。法器分仙器、神器、靈器、寶器。」
入塵道長說到這兒頓了頓，見真言正聽的津津有味微微一笑繼續說：「仙器、神器、靈器均是傳說之物，只有道教及佛教的典籍中留有記載，寶器比較常見，但寶器也分不同境界，像有些教派世代傳下來的鎮妖辟邪之物屬於高等級的寶物，而一些道法精湛的道士自己練制的護身器物則屬於低等級的寶物。小兄弟所擁有這兩件則是傳說中道佛兩教的仙器太虛玉珮和伏魔法輪！」
「那這兩件仙器都有什麼特殊之處呢？」真言追問道。
「太虛玉珮傳說是太上老君所帶佩物，也就是老子，據說此物能藏天地於芥子之間，有造化天地之功威力無窮，此外尚能憑此物遨遊於仙、佛、神、魔、鬼、人六界之間，不受**羈絆，修道人得之更能事半功倍早日登臨仙班。至於伏魔法輪，我只是聽說曾是佛祖手持法器，能通過去未來，超越時間限制。此二仙器能同時出現在小兄弟的手裡，看來小兄弟日後的造化定是難以想像，說不定貧道日後尚需求助於你的幫助，還忘小兄弟你多多關照！」
真言忙說：「道長這是那裡話，都是修道之人何必見外，若日後晚輩能幫的上道長決不推委就是。」
入塵道長大喜道：「有了小兄弟這句話，貧道就先謝過了！」說完就要起身施禮。
真言急忙攔住道：「道長在要客氣，晚輩就要生氣走人了！」
兩人重新坐定，真言問道：「道長見識廣博，不知對鬼魂之說有何說道？」
入塵道長臉上露出沉思之色道：「鬼魂之說是道家的一個重要內容，這首先要從人的本體說起，一般來說每個人都有三魂七魄，三魂也稱三命，一主命，一主財祿，一主災衰；三魂循環不絕，則生人安穩無病。魄則與魂息息相關，魂在七魄常居不散，魂若去之不歸，魄即與鬼通連。魂欲人生，魄欲人死。故修道的根本就在於鎮魂固魄，不為三魂所制，制御陰魄，令不與陰邪通好，從而達到百神交會，**災難不侵。」
真言若有所思道：「難怪常說的修道修道強其心志，磨練身體，固精培元呢！」
入塵道長點頭稱道：「就是此意，若是本體虛弱制御不了魂魄，就會反受其害，令人行事昏亂，耽睡好眠，災患折磨，身無主矣。而讓人游夢怪惡的就叫遊魂，還有非正常死亡人的魂魄凝聚不散四處流蕩，遊走穢濁變為魍魎，危害人間，像你所說的無頭鬼便是此中惡者，邪惡無比，能攝人魂魄，若意志稍不堅定，便會魂飛魄散。」
真言摸摸手環，暗自慶幸。
真言又問道：「那麼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純精神體，純精神體是否真的存在，為何常人看不見，而我開天目後卻又能清楚的察覺？元嬰又是什麼？」
入塵道長哈哈一笑道：「小兄弟的問題頗多呀！」
真言不好意思的說：「道長！我遭遇怪事太多，上次見的無頭鬼雖是魂魄所化，卻宛如實體一般且厲害無比，若無伏魔法論之力，晚輩今日也不會完好的坐在這裡，至今想起晚輩仍心有餘悸，道長請勿見笑。」
入塵道長收起笑容道：「貧道不是在笑你，而是覺得你提出的問題很關鍵。道門還有一種說法，《化書》中耳目一篇中說：目所不見，設明鏡而見之；耳所不聞，設虛器而聞之。精神在我，視聽在彼。跰趾可以割，陷吻可以補，則是耳目可以妄設，形容可以偽置。既假又假，既惑又惑。所以知魂魄魅我，血氣醉我，七竊囚我，五根役我。惟神之有形，由形之有疣。苟無其疣，何所不可？環舞一篇又說：作環舞者宮室皆轉，瞰回流者頭目自旋。非宮室之幻惑也，而人自惑之；非回流之，改變也，則人自變之。是故粉巾為兔，樂石為馬，而人不疑；甘言巧笑，圖臉畫眉，而人不知。唯清靜者，物不能欺。」
真言似懂非懂道：「精神在我，視聽在彼？」
入塵道長點頭道：「正是！簡單的說，世間一切萬物均是耳目所出的幻象，心亂則幻象迭出，七情六慾如萬絲纏身羈絆重重，若能時時保持心靜守一，萬物不為所動則離大道也就不遠了！呵呵！只是要做到這點談何容易呀！」
入塵道長又說：「所以修道就是修練我們的精神，忘形以養氣，忘氣以養神，忘神以養虛。虛實相通，從而達到天地人三合一，使精神超脫**的局限，擺脫空間的限制，神遊於太虛之間，達不滅之地。你所修成的元嬰其實就是一個高度凝縮的純精神體，等修練到一定境界就可出竅，等那時便自具神通其中奧妙無窮，哈！地仙也不過如此吧！」
真言聞言心喜問道：「不知道長現已修練到何種地步？」
入塵道長長歎道：「修真分為六個境界基礎、金丹、元嬰、化嬰、寂滅、度劫。而每個境界裡又分為初、中、後三期，在每個境界裡的三期還好練，但是要衝過境界之間那是很難的，貧道修道已六十餘年，至今仍無法突破元嬰期，到是小兄弟年紀輕輕就已修練到了元嬰中期，看來貧道這麼多年是白練了。」言罷一陣搖頭，神情極為沮喪。
真言見狀不知道怎麼說來安慰這位修道老人，突然想起老道說太虛玉珮可以有助修練，當下打定主意說：「道長不必灰心，如果晚輩把太虛玉珮借給道長一段時期，不知對道長有無幫助。」
入塵道長一聽身體巨震神情難以至信聲音顫抖道：「小兄弟真有此意？」
真言肯定的用力點了一下頭。
入塵道長大喜道：「如果貧道我有此道門仙器相助，定會短期內突破元嬰期達至化嬰期的，道兄有此之想，無易於貧道的再造恩人，貧道真是不知如何感謝才好！無量壽尊！」
真言豪爽的擺手道：「道長修道多年，自是晚輩之前，同道之人理應互相幫助，且蒙道長講解道法，開我茅塞，晚輩無一回報，這點心意道長無須客氣，只是道長年歲大我很多，還是稱呼我小兄弟聽的順耳。」
入塵道長聽完連連頌號欣喜不已，內心對真言感激不盡。
有了這一巨大的甜頭，入塵道長對真言更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恨不得將滿肚所學盡數講給真言，真言問題多多，雖不能都得到解釋，卻也大有收穫，尤其是對符術咒語有了更深的理解。入塵是茅山派傳人，對此更是行家裡手。
兩人通宵未寐，直到天亮，真言想起還要回去上班，無奈之下只好告辭。留下地址後，入塵道長表示等修練成功，一定會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玉珮送還給真言。
真言告別入塵道長踏上回臨川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