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一個人的愛情
納蘭禛抬步而走,走出了沒兩步又停下,回身睨了眼白芷,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好生陪著她。「
「嗯……」
白芷點點頭,沒有去看納蘭禛的眼眸,甚至有些躲避。
不多時,整個帳子便剩下她同她。
冷月突然想起納蘭禛同她商量的事情,正想著該如何開口,此刻白芷卻望著綻兒先說了話——
「姐姐……我真的很羨慕你。」
她抬起頭,眼中梨花點點,清秀的面容上帶著淡淡的愁,「王爺他是真的很愛你。「
「……」冷月歎息的撫上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自己身邊,倆個人面對著面。
「白芷,其實你可以有自己的幸福。」
「不,不可能了。」
她頓時拒絕了,搖搖頭,「我已經失去了愛人的權利。」
「白芷,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用記得那樣牢固,捨得,捨得,有捨才有得,你還這麼年輕,以後的路還那樣的長……「
「可是……姐姐,我問你,若是有朝一日,你同王爺分離了,你這一生,還會愛上別人嗎?「她定定的問,冷月怔了怔,半晌搖搖頭。
「姐姐,其實女人都是這樣,一旦她們認定的人,便是那人縱是千般不對她們也會選擇包容,當你愛一個人深入骨髓了,要想忘掉他,又是何其的難?」
「你我都明白,這情字,一旦刻在心上,便是剜心之痛……」她說著,無奈的笑笑,「我只當自己上輩子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情,這輩子,來還債了……」
情債,情債……冷月在心裡琢磨這兩個字,或許,每個相愛的人之間都有一個情債。
這才有了眾多的悲歡離合,愛恨糾纏。
「白芷,你願意離開嗎?」她試探性的問,瞧著她的面容。
何其聰明的女子,只是聽見她的問句便猜出了,「是王爺讓你問你的對不對?」
冷月點頭。
霎時對面沒有了聲音。
女子垂下眉眼,手指絞在一起,「姐姐,我若是說不想走呢。「
「你若不走,我不會強迫你。「
「姐姐,我知道,這些天,他看我的眼神我就知道,他要我走了,他不想讓我在你們中間橫亙,不想我有朝一日變成你們之間的牽絆,我知道,我同他之間從一開始就沒有交集,不過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的硬是在他身邊,他從沒有對我如何,也沒有許什麼誓言,他的一顆心都在你的心上,他同我在一起時也抱著你倆的回憶在回味,可是,便是這樣我依然不想走,不想離開他,哪怕是每日看著他,只要看見他,我便是欣慰的,我覺得,我的世界就是多彩的……姐姐,我愛他,只是我一個人的事情,從不與他有關……」
白芷的話方說完,綻兒便晃動了下小手,彷彿朝著空中猛抓了一把,霎時將兩人的思緒都吸引到他身上,嬰兒動了動眼皮,小手攥的緊,冷月一笑,輕捏著他的手朝著白芷一晃。
她溫和的笑,示意白芷將手攥住他。
白芷不解,卻照著做了,只見她用自己的手握住了綻兒的手,嬰兒彷彿尋找依靠般將她的手攥近自己的小手中,臉上似乎帶著笑容。
在那一瞬間,白芷動容了。
「謝謝你,白芷。」冷月忽然抬起頭,感慨的說:「他有他的難處,他並不是要拋棄你而是要確保你的安全,雖然他要你走,但是我無法決定你的思想,既然你執意要留下,便正好同我說個話,你看,綻兒也很喜歡你……我相信,即使我不在,你也能很好的照顧他,照顧綻兒……你會將他當成自己親生的孩子一樣疼愛……」
白芷似乎聽出了其中的含義,猛地抓住冷月的手腕:「姐姐,你想要作什麼?」
冷月搖搖頭,將手指放在唇邊,輕聲細語:「這算是我們倆的秘密,你能幫我保守嗎?」
「姐姐——」
「呵……你放心,我只是,暫時離開而已。「她的眼眸深望了白芷一眼,「嗯……我只是想讓他沒有更多的顧慮……」
「可是姐姐,你不能走。」白芷勸道,「姐姐,你若走了,王爺怎麼辦,綻兒怎麼辦?他才剛出生不是嗎?」
「與現在這個情形相比,這是我經過深思熟慮的……現在戰事緊,他又抽了大半的時間來陪我,不緊耽誤了他的軍事,更可能成為他的軟肋,你也看到了,我現在的身子需要靜養,不可能隨著他大軍開拔,長途跋涉,而若是我留下,就必會耽誤大軍的速度同時間,而若是我不同他走,難保不會再有上次的事情發生,我不會成為威脅他的工具,與其這樣,不若我自己靜靜離開,直到他實現了一切之後……」
冷月慢條斯理的說,便探身將綻兒放到她懷中,看著白芷抱好他,「我不在時,他就托付給你了。」
「不,不行。」
白芷執意不願,便又將綻兒推到她懷中,冷月蹙眉,同她來回推拒。
突然,帳中傳來了嬰兒的哭聲——
受到影響的孩子放肆的大哭,聲音洪亮,冷月同白芷頓時停下動作,她艱難的撐起身子朝後躺去,喘著氣息,「答應我,算我求你。」
白芷抿唇,口中苦澀難耐,帳內除了綻兒的哭聲再無其他,白芷哄著他,不時的拿眸子來瞧她……
卻瞧見她將臉側到一邊,手中隱忍的輕輕掐著手指……
與此同時,另一帳內卻聚集了滿滿的人。
帳中,納蘭禛高坐在中間,一手放在桌上,一手攤開一張羊皮地圖細細觀看,他的身邊各坐著四名將士,皆穿著厚重的甲冑,眉目英挺。
整個帳內悄無聲息,他們似乎都在等著納蘭禛開口。
質地柔軟的布料剪裁得當,男子束著發低垂眼眸,用手輕輕在地圖上劃了幾下,便站起身子——
「各位請到這裡。」他引領著眾人來到營帳的另一角,那裡分明架著一個巨大的沙盤,沙盤上,有用沙子堆成的各個城郭的要塞同道路,他從旁邊挑了根木棍,手一指,放到了中間一個地方。
「西凜雖然地廣,要想攻破也不是什麼難事,關鍵是我們要先攻破他的兩個屏障……」納蘭禛以棍一指,「碧城同勰陽。」
「王爺,你這個法子雖然好,但是你看,若想破他的碧城,咱們的大軍必先要途經水路,而西凜的碧城,恰是依水而建,這樣一來,對咱們來說是個軟肋呀……「
「是呀,咱們的水軍可不行,強硬攻過去,恐怕會有破綻。「
周圍的將士們連連點頭,再次朝著他望去。
男子勾唇一笑,反問道:「誰說咱們要用水軍對他們的水軍了?「
他的這個問句霎時讓所有人都摸不到頭腦,不禁問道:「王爺此言詭異,難不成咱們還用陸軍對他們的水軍不成?「
「嗯,本王正是這樣想的。「
他認同的點點頭,叫帳中所有瞬間倒抽了一口氣。
他這算什麼戰法?先不說陸軍上了船之後就是個旱鴨子,便是大船搖撥也無法讓他們適應,更可談作戰?
他們搖搖頭,完全不同意納蘭禛的說法。
他站在他們中間,早已預料到眾人的反應,正要解釋,此刻卻見帳外突然跑進來一個身影,瞬間便跪倒在地——
語氣裡是極其的興奮,抬頭望向納蘭禛:「啟稟王爺營外有一撥西凜將士來投軍了!「
「來的倒是巧。「納蘭禛一聽,眉梢有喜,瞬間放下地圖,對著那些人說,「出去看看!」
眾人皆跟著他出了帳,仰頭望去,果然有一撥將士站在營外請求求見。
整個營中爆出震天的響聲,雪疆六部的將士們皆舉著兵器歡呼,自從納蘭禛敞開軍營招收西凜的義軍之後,便已經不止一撥人求見,恰加上今日,正好十撥。
那其中,不乏有西凜的民間義軍。
來到營外,他快步迎過去,方到營口,此刻那一撥人全部單膝跪下,對他行禮——
「將,元承旭,率西凜翼虎騎步營將士共五千九百人參見四王爺……!」
「元將軍請起。」
納蘭禛躬身去扶跪在最前面的那個將士,他揚著溫熙的笑,握住那人的肩膀:「元將軍多禮了,應是禛拜謝元將軍才是。」他說完,便當著眾人的面對著他行禮,來人驚恐,忽而爽朗的大笑:「早聽聞四王爺帶兵不同尋常,今日一見,本將此次前來,不負此行……」
「哎——這樣可好了,咱們王爺又增加了兵力!真是雙喜臨門呀……」身後的將士也隨著而笑,拍手稱慶。
那元承旭一聽,便問道:「何謂雙喜?莫非,我們將士還錯過了什麼好戲?」他這一問,又引起了軍中的一陣狂笑,納蘭禛彎了彎眉眼,清淡的說:「將軍休聽他們所說,不過是禛喜得一子。「
極溫柔的春風此刻迎面吹來,身後隨著而來的將士聽到納蘭禛這樣說都曖昧的看了他一眼,瞬間便對著剛來的那些將士們吹噓起來——
「將軍有所不知了,咱們王爺最好謙虛,將軍剛來,肯定對咱們的王妃不瞭解,不過,將軍應該聽過一個名號,我們一提,你定有印象——!「
「哦?什麼名號?「
「戰神王妃。「
「你說什麼?「那人猛地凜了眉,對望了眼身後的千名將士,急急問道:「你們說,上次以少數勝多數大敗雪疆叛部的那場戰役的將帥便是的咱們王妃?!」
「正是!「身後的眾人點頭,呵呵的笑著,納蘭禛抿唇而笑,側過身子打了他們一下,「別虛誇了。」他並沒有一點主帥的樣子,反而同他們親若兄弟,言談舉止中,帶著風姿。
「這樣說,真讓末將想見見咱們的王妃……」
隨之而來的將士們也充滿了期待,一副眼巴巴的樣子,納蘭禛撫額,心想若是讓冷月知道,必有生他的氣。
四周響起了起哄聲,一時間軍營充盈著活力,身後是那幾個人竊笑的聲音,納蘭禛知道若是不滿足他們的要求,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