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名弈風的秘密
它們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有盔甲,有女子的裙裳,甚至還有老頭的斗篷……
每個士兵身邊都有一個半大的雪人,那些雪人噙著各種各樣的笑,全都對著她。
冷月隨著那士兵走到其中,所有的士兵皆跪下,聲音浩蕩而悠遠——
「請王妃見證——」
納蘭禛站在它們其中,神色淡淡的輕語:「阿冷,本王可過關了?」
「……」
她嬌嗔的望了他一眼,頗有埋怨的味道,。
本意是為了捉弄他,讓他在兩個時辰之內堆出六十個雪人。
可誰曾想,他竟然借用別人的力量來達到她要求……
彷彿置身於冰雪世界中,慢慢走到他身邊,揚眉說道:「納蘭禛,你又耍賴皮。」
「阿冷,你當初並沒有不准借助他人的條件不是嘛?」
含笑的眉眼,將她拉入懷中,指著那些形態各異的雪人,「這可都是本王的點子。」
「都是……你想的?」
冷月轉身到那些雪人之中,納蘭禛同她解說著,「你看,這個像不像趙管家?」
「趙管家?……像……」
她捂上嘴,摒住笑聲,瞧著面前那個似有點諂媚神情的雪人,點了點頭。
納蘭禛又指著另一個說:「這個……自然是小桃。」
那個雪人不曉得是誰用了一塊花布當遮巾蓋住它的臉,而矮胖的身子更顯得那布子可愛至極……
冷月隨著他看過來。
許許多多的人,讓她看了忍俊不禁,心情也變得好了。
眼睛流轉間,她便在這時望見了一個雪人——
雪白的皮膚,雪白的衣衫。
冷月細瞧了一眼,當即眼角含笑,走到它身邊,輕拍著它的身子說道:
「這個……我猜是名弈風……」
納蘭禛的眼眸,便在霎時,黑沉了……
雪人迎風而立,唇角那一抹笑容甚至有些輕佻的味道,對著納蘭禛笑。
冷月端詳著它,覺得少了什麼東西。
便從自己的發間扯下一枚紅色的瑪瑙,深嵌入雪人的眉心。
名弈風額間那道菱形的印記她記憶猶新,只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時覺得宛若女子的淚痣。
納蘭禛冷眼旁觀,雙手環胸,再也沒有方纔的喜色。
輕笑了幾下,譏諷道:「傾冷月你當真對他記憶深刻。」
冷月抬頭,深望了他的眉眼。
眼底的暗湧同深刻讓她立刻猜到了為何,便站起身對著他,深深的望——
兩人對視許久,誰也沒有說話。
此時袖間多出一陣風,她就那樣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誰也沒有料到如此熱鬧的情景竟落了一個這樣的下場。
冷月什麼都不解釋,掀起簾子當即走了進去。
納蘭禛隨後,進了那帳子。
不多時,帳簾後,暗湧幾分,所有將士都盯著那帳簾,眼眸輕望——
沒有預期的爭吵,甚至連聲音都沒有。
誰也不知道帳內到底發生了什麼,誰也不敢去知道……
室內依然黑暗,暗中有人的身形在那裡獨站……
納蘭禛側眉,瞧見冷月彎身正脫著自己的靴子,手腕同腳腕那條勒痕讓她的動作變得遲緩些。
他眉心不忍,很想為她幫忙,卻還是控制住了。
冷眼觀著,冷月脫完靴子,倒下身子躺於榻上——
並沒有任何解釋,她翻過身,背對著他。
納蘭禛走過去,站著瞧了半晌,彎下身子當即便將她擒起來——!
「納蘭禛——!」
冷月喊道,此刻男子的胸膛猛地撞在她的身體上。
他絲毫不猶豫的緊緊的摟住她,讓冷月的臉龐瞬間淹沒在他的氣息中。
「你……無賴——放開……」
「不放——」
他也耍起了賴皮,聲音粗啞,
「傾冷月,本王問你,名弈風,他在你心中,是什麼樣的存在?」
「……你放開——」
冷月掙扎著,動情處,她不惜咬上他的虎口。
納蘭禛眉心一蹙,任著她咬,硬是將她的身子完全揉向自己。
兩人對坐在榻邊,互不相讓。
深著的呼吸回在兩人之間,。
冷月被他逼的急了,只好搖著頭說道:「你想要知道?你想要知道,我偏不告訴你——」
「……傾冷月!」
納蘭禛的神情變得格外的嚇人,單手扣住她的雙肩,將她的身子拉向自己。
身子壓下去,他便以一種絕對的掌控瞧著她,一字一句的問:
「本王會讓你說出來……」
話音方落,他便懲罰性的咬上了她的脖頸——
「呀——」
冷月低低的尖叫,尖銳的疼痛在瞬間傳遍她的四肢百骸。
納蘭禛的狠厲她不是不知道,只是他這個問題,讓她無法回答……
她不能告訴他,在她的心裡,還有另一個男人。
儘管,那個男人她對他的感覺不是愛。
但是,那個男人卻是她最重要的人。
此刻的納蘭禛像極遠古的吸血鬼,在用自己的方式懲罰著他身下的女子。
女子的手指縮起,輕輕的攬上了他的脖頸——
她的十指摳進他的背脊裡,面上承受著極大的痛苦。
「傾冷月,告訴我。」
在脖間深埋,低啞的嗓音像一個魔咒。
冷月閉著雙眼,咬著牙:「你……你若有本事,便咬死我……」
「你——」
他驀然抬起頭,瞳孔凌亂,「我便知道,你的心裡,一直裝著他!」
「……是又怎樣?」
冷月反唇而笑,妖嬈而嫵媚,
「你還記得嗎,很久以前,我曾同你說過,我……就是喜歡名弈風。」
「……」
空氣中響起了十指錚錚的聲響。
撐在她身前的男子垂著髮絲,一霎不霎的凝視著她,眼中的黑沉像一大片抹不開的霧氣,無法看到光明。
冷月笑望著這樣的納蘭禛,眉峰一挑,幾許妖嬈帶出,睨著他:「你這是在生氣嗎?」
男子手腕一緊,將她從榻前拉起,對上自己的雙眸:
「如你所願,傾冷月,本王……會讓你徹底忘記他……」
「禛……」
她依舊噙著笑,搖了搖頭:
「不要白費心力了,我不可能忘記他。」
「咚——!」
清脆的砸床音,隨著帳簾的翻動,飄雪飛進。
男子陰沉的神情在瞬間爆發,「本王……會讓你忘記他……」
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幾個字。
他不顧所有,當即的便擒住了她的唇,狠狠的吻下去……
血腥立刻在兩人之間蔓延。
冷月絲毫沒有反抗,反而回應著他的吻。
她輕閉著眼睫,雙手攀上,同他纏綿——
原本的淺嘗輒止,立刻演變成狂風暴雨。
如此的緊密的貼合,讓兩人的心都變得近了。
納蘭禛的手指緊緊扣住她的肩,將吻加深——
空氣中,立刻出現了輕喘。
耳鬢廝磨間,她聽到納蘭禛充滿誘惑的聲音:
「阿冷,你拒絕不了我……我會讓你忘了名弈風。」
「……呵呵……」她突然笑了。
側身擋住他,瞬間拉開了兩人的距離。
眼眸明亮,瞧著他:「禛,你還不明白嗎?」
反問著,臉頰有微微的酡紅,
「我不會抗拒你,是因為我愛你,而同樣,我不同你說名弈風,也是因為,我愛他。」
「你愛他?」
納蘭禛仔細琢磨著三個字,眼眉涼涼,
「本王倒有些期待,你有多愛他……」
「禛,你還是不懂呢。」
她搖頭,剎那間變得溫溫的,身子也懶懶的。
只在黑暗中抱著他,喃喃地說:「既然如此,我也不要求你懂,你只要知道,我是愛你的,便好。」
短暫的沉默,讓兩人瞬間降溫。
納蘭禛爬在她的身上,接受著她的懷抱,心間的那個事情,他想了又想……
她不同他說名弈風,她在心中死掉的秘密。
那個關於名弈風的秘密,她在睡夢中失口脫出的秘密……
不曉得她還知道了什麼。
但是光這個,便讓他不安。
他就像溺水的孩子,在拚命的尋找著救命稻草。
那種感覺,那種感覺,快要把他逼瘋了……
想到了這一點,他再也顧不得什麼,只將唇湊到冷月的耳畔。
在她攬著他的時候,如魔鬼般沁入她的耳邊——
「傾冷月,你死守著名弈風的秘密,你以為本王不知道嗎?假的,終究是假的……」
假的,終究是假的……
納蘭禛這句話讓她全身一震,瞬間拉開兩人緊緊的直視他——
他的髮絲落在她的眉上,有些刺癢,冷月睜大著雙眼,瞧著納蘭禛隨意的起身……手腕扣住他的身子,忙將他拉近,顫聲問道:「納蘭禛,你……都知道?」
「本王不僅知道,還知道,關於夏槿的事情。」單手撐榻,他斜斜的躺在榻邊,靜望著她,唇邊劃出一絲笑容,眼眸深遠:「說起來,那個女子,有情有義的很。」
「……」冷月無言以對,短暫的沉默,黑暗中的兩人開始互相審視對方,她的突然湧起一股寒意,如今的納蘭禛,讓她有些懼怕。
是平日裡他總是一種溫雅的樣子面對自己嗎?還是,在她心裡,早已忘記了他的身份?
像他這種人,從小便如履薄冰地過來,心智,自然也隱藏的很好,在她面前,納蘭禛多半是一副溫順的樣子,而今一看,他只是將所有的刺都藏起來,不讓她看見。
西凜唯一一位異性的王爺,擁有兩國的兵符,雪疆的王者,墨心閣的閣主,他還有多少身份是她所不知道,而這樣龐大的家業,他卻打理的有條有序。
記得當日同他漫步在墨心小築時,隨處可見的百姓安心的同他打招呼,他們都將他當成了家人,而不是高高在上的王爺。
低下頭勾唇笑了,複雜的他,從來都不是她能懂的。
驀地縮了手,坐起身子,的對,我是知道,他的事情,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