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被他撞見的曖昧
「你——」
慕容長卿的臉色驀然變紅,滿面的尷尬,他倏地一下拔出佩劍,架於冷月的脖頸,威脅道:「若姑娘不答應,長卿只有違背了主子,將姑娘殺死!」
面前的女子,驀然變得十分平靜了。
眼眸細細瞧著慕容長卿,「慕容侍衛,那麼想殺我嗎?」
「被逼之選!」
「嗯……」她點頭,垂眸尋思了會:「那麼,就動手吧。」
長卿身子一凜,怔怔的瞧著她。
「你便是死,也不答應我的請求?」
「不是不答應,只是,慕容侍衛,這抉擇權,不在我手上不是嗎?你心裡清楚的很,我同名弈風,到底是誰不放手……冷月不是那般風性女子,不會玩弄名弈風的感情,只是,愛情這回事,是兩個人的,我一個人,無法去決定那人的所想,也不會,將自己的所想,硬生生的加迫到其他人身上……你應該勸的,不是我,而是你的主子……」
「長卿若是能左右主子的所想,早便已經做了!冷姑娘,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槿姑娘為了殿下,做出了什麼樣的犧牲!她——」
慕容長卿青筋暴露,瞳孔緊縮,他心中憋住的事情,早都要將他逼瘋了!
冷月蹙眉,對於夏槿,她並沒有敵意,其實,她對名弈風,較多的是朋友之間的情感,她也希望,他能找到一個好的伴侶。
長卿隱住的話,將兩人的局勢變得十分尷尬,男子的欲說還說,同冷月的冷眼相看,終於,長卿咬了牙,衝著冷月說道:「槿姑娘她……她為了守住殿下的秘密……而……被人輪姦了……」
長卿閉上眼,滿面的悲慼,冷月聽著,全身一震,驀然捂上了唇瓣。
她從未想過,那個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為他做了這一步!
沉思了半晌,她終抬起了頭,堅定的問道:「名弈風,有什麼秘密?」
冷月一直沉浸在方纔的震驚中。
從竹林中走出,她滿腦的,皆是方才長卿對她說的所有。
此時名弈風站在竹舍的門前,望著遠方,滿面的擔憂,他手中抱著一個手爐,當他瞧見冷月時,便衝著她笑。
「做什麼呢,怎麼從那裡出來?」他問道,冷月搖頭,望著名弈風那張臉:「去散散心。」
「嗯,給你。」將手中的暖爐遞到她懷中,「這裡面加了些熏香,有提神的作用,你夜裡看書時,便可用的上。」
「你怎麼知道我夜裡看書?」冷月問道,名弈風在她面前做出一副狡黠,「這個。我自然知道。」他說著,便很自然的攬上了她的腰,冷月微微一笑,便將心中的溫暖,壓在最底處。
她自從知道了真相,便覺得,不能同名弈風這般了。
「風,我想同你說些事情……」沉思了半晌,她這樣說道。
「巧了,我也正要同你說些。」
「是嗎?」
「嗯,是我先說,還是你先說?」
冷月沉思了下,低著頭看著地上的散雪,「你先說吧。」
名弈風忽而一笑,眼中含著情意,他將她拉到一處,隨即捉住了她的手,將之收到自己的胸前——
「丫頭……這是我斟酌了許久,才做出的決定……你……願意嫁給我嗎?
望著名弈風那充滿期盼的眼神,冷月下意識的揪住了自己脖間帶的一個東西。
是那枚鮫珠戒指。
隋介為她易了容之後,她便將那戒指取下來,用一根紅繩掛著,拴在脖子上,她將它藏在自己最貼身的衣物裡面,不讓任何人發現,她不想因為這個而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對著納蘭禛。
那日若是讓他瞧見那個,他定會認出她來。
冷月如今死死的拽著,心中猶豫不絕……
若是她不知道那件事,或許,她會選擇答應他,但是,自從長卿同她說那個事情之後,她再也不能,綁著名弈風了……
夏槿為她做的一切,應該得到,最公平的待遇。
冷月心中做著決定,最終她長吁一口氣,鬆開了名弈風的手腕。
身子向後退了一步,她揚著滿面的寒冷,一字一句的說著:「對不起,我不能答應……」
名弈風的身子,頓時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的手停在半空中,忽而緊握,遂有些疲憊的放下,臉上的笑意,再也沒有了。
男子的眼眸只望著她,半晌之後,才似笑非笑的說:「這是你第二次傷我了……」
冷月無法辯駁,只好很抱歉的笑……
風,你是個好男子,我不能,讓你陷入背信棄義的境界……
若是有一天,所有的隱晦全部暴出,我相信,你會選擇夏槿的……
因為,她曾為了你,而放棄了整個世界。
冷月此刻伸出一隻手,探到名弈風眼前,「如果可以,我們可以當最好最好的,朋友……」
「……」
名弈風低眸,女子那只瘦弱纖細的手在對他做著邀請,他望了半晌之後,驀然一笑,並沒有去握……
而是,選擇離去。
衣袂飄飄,他決然的走了,只留下一抹白色的魅影。
冷月站在原地,捂上了胸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情蠱的原因,她彷彿能感受到名弈風的心情,她的心,心痛如死。
自己歎息的轉身,只朝著那竹舍的裡面走去——
四王府中,趙七正在向納蘭禛匯報著,男子中間停頓了許久,本是等候著納蘭禛的指示,卻不想,他卻負手而站,不知道在那裡沉思什麼。
趙七又不敢喚他,只好任著自己跪著。
一分一秒的過去,他的腿都快跪斷了。
男人臉上露出十分為難的神色,心中似在埋怨著,這主子該不會將他忘記了吧?
就在他準備換個腿,休息下時,納蘭禛卻突然轉過身——
「你怎麼還在這裡?」
趙七滿臉黑線,只硬著頭皮嘟囔著:「是主子沒吩咐我走。」
「……」納蘭禛陰沉的臉瞧了他半晌,「起來。」
「是。」趙七一聽這句話,忙樂的起了身——
「哎呦!」他捂著自己的雙腿,下意識的喊了一聲,又忙看納蘭禛的臉,男子的臉色如今寫滿了不悅,趙七隻尷尬的笑了笑,試探的轉移話題:「主子……我們,要不要去找王妃?」
「將守在那裡的隱衛都撤了吧,我親自去。」
納蘭禛說著,兀自從椅上拿起黑色的風氅,他披在身上,理了理自己的衣袖,側頭:「待我回來,將那個竹舍的主子,他的資料整理好了放在書案上。」
「屬下明白。」
趙七臉上掛著大大的笑容,只望著納蘭禛,納蘭禛突覺納悶,回身睨著他,「下次,不准讓我見到你這種笑容。」
「額……」趙七忙用手捂上了臉,聲音從手縫中透過來,模糊不清:「主子放心……屬下……再也不敢了。」
「嗯。」
納蘭禛捉起了馬鞭,凜著眉便走出去……
然而,當趙七正準備放下全身的戒備,舒緩面容時,男子卻驀然回了頭,那眉眼中是一抹好奇同糾結,他停頓了半晌,終問出:「本王很奇怪,你方纔,笑什麼……」
「……這……這……屬下……屬下是高興!王爺終於要去接王妃了!這樣,屬下就能常看見王爺的笑容了……」
對面的人,沉默了。
納蘭禛抿了抿唇角,面上,逐漸變黑。
「自己去訓誡堂領罰……」
他冰冷的開口,射了趙七一眼,「你這個管家之位,是當久了嗎?」
「……」趙七頓時垂頭喪氣點點頭。
納蘭禛瞧著他那個樣子,唇邊揚起一抹微笑。
兀自轉身,他邁著沉穩的步伐,朝著府門走去……
回想起,自己,是好久沒有笑了……
小歡蹲在竹舍的一角,睜著大大的眼睛瞧著冷月在那裡一本正經的鋤地。
冷月扛著花鋤,一邊翻動著泥土,一邊側眉望她——
「瞧你,穿這麼少,不冷嗎?」
她問著,小歡搖了搖頭,用手扯出內裡的一件衣衫:「這是風哥哥特意給小歡帶的,他說,這個東西,很保暖的,小歡每日穿著這一身,就不會冷。」
「嗯……」冷月聽她提起名弈風,沉思了會,「你的風哥哥……是個好人。」
「嗯!風哥哥當然是好人!這個世上,除了先生之外,便是風哥哥最好,小歡的名字,也是他給取的!他說……希望小歡……一世貪歡……」
「……一世貪歡……」
冷月細細琢磨著這句話,名弈風是將自己的願望放在了小歡身上吧……
「傾冷月!你又在破壞我的地!」
隋介驀然出現倆人面前,滿面的怒容,他上前走了幾步,站在冷月面前:「真後悔當初答應了名弈風,讓你住進來!」
「呵呵……先生總是口是心非。」
冷月抬起頭,擦著自己額上的汗,她走過去,拉住隋介,將他拉到身邊,「既然你看不慣,便也同我一起好了。」
她將自己的花鋤遞給隋介,讓他一怔,此時冷月同他的距離很近,男子似乎只要一低頭,便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隋介曾經都是過著獨居的日子,冷月那白皙凝玉的脖頸晃在他眼前,讓隋介頓時將眼眸側到一旁。
「隋先生?」
冷月不解,探頭過去,隋介心生奇怪,驀然將臉向前靠了幾分,他一半的鬼面如今在冷月眼前放大,她甚至能看到他臉上那嚇人的溝溝壑壑……
「你不怕我嗎?」
他問,那半邊絕美的面容,噙著笑容。
「不怕。」冷月說著,「隋先生是正直之人,冷月為何要怕?」
「……呵呵……」
隋介笑出聲來,眼中充滿了欽佩:「我隋介也算是識人無數,卻獨獨遇到你一個……傾冷月,你是第一個,不怕我的人……」
「先生過獎了。」
冷月揚起爽快的笑容,同隋介兩人對目而站,小歡蹲在一旁,來回的瞧著倆人,此刻倆人的樣子,好像,相識已久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