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大棒和胡蘿蔔(3)
西鄉平八朗大叫了起來：「不行，這絕對不行。中國所需的僱傭軍和勞工本來就不多，女子勞工市場還沒有得到大規模的開發，需求量更少，被你們朝鮮人這麼一分，我們日本人就吃了大虧了。還有，我們的糧食本來就不多，不從朝鮮人那裡摳一點兒，我們日本就得出現大規模餓死人的現象。」
司馬亮、唐大民和宋長江齊刷刷地把目光轉向了西鄉平八朗，那犀利的目光，分明是在告訴西鄉平八朗，誰才是這一次談判的主角。西鄉平八朗知道三道目光的意思，其聲音的音量不由自主地下降了幾十個分貝：「各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亂喊的。我的意思是，各位在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請多少考慮一下我們大日本帝國的利益。」
司馬亮點了點頭：「請西門總長放心，我們中國人一向對朋友是照顧有加的，你們日本人現在多少還算是個半拉子朋友，我們會注意到這個方面。」
轉過頭，再看了看金正直，他正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這說明，這四個條件對朝鮮人來說相當的重要。也是，如果不答應這四個條件的話，估計朝鮮人是撐不過幾年了。現在正是收賣人心的時候，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了，把這七百萬人的人心收到口袋裡面，以後中國人也少了大量麻煩。想了想，司馬亮說道：「你提出的條件並不是很高，我們中國人會認真考慮的。只是，日本人的說法也沒有錯。這樣吧，咱們一個一個的解決。關於組建朝鮮僱傭軍的事情，我們已經僱傭了一百五十萬個日本人，真要再僱傭一些，說真的，財力上有些吃緊。不過，我們中國人一向夠朋友，很多時候，我們寧可自己吃虧，也不能讓你們這些屬國的人難受。這樣吧，我向金宮提議，組建一個朝鮮僱傭集團軍群，共分五個軍，三十萬人，待遇與日本人的一樣。我想，單單這一點，你們所賺到的錢，就足夠改善你們的生活了。作為補償，我們將再僱傭一個集團軍群的日本軍隊，西門總長，這一點你看怎麼樣？」
西鄉平八朗想了想，說道：「也行，多僱傭我們一個集團軍群三十萬人，每個月多賺幾十萬個龍幣，對我們日本人來說相當重要。真要是這樣，我們就不在乎朝鮮人占走了我們的名額。」
司馬亮把頭轉向了金正直：「那麼，你以為呢，金正直先生？」
金正直已經高興得差點兒眼睛都有點兒濕濕的：「那行，當然行，我本來以為能僱傭個十萬八萬的就相當不錯了，沒想到竟然一下子給了三十萬個名額。如此多謝司馬大使了。」
「好了，既然雙方對這一點都毫無異議，我們再商量第二點。你們朝鮮人有七百萬人，可是日本人的人數在你們的十倍以上。我們已經僱傭了近三百萬日本勞工，中國國內的勞動力短缺情況已經完全改善，說真的，我們真的不再需要太多了。不過，看在朝鮮人的日子真的不好過的份上，我向金宮方面提議，僱傭三十萬人朝鮮人，全部投入到中國國內的建設中去。作為補償，我們也同樣再僱傭三十萬個日本人，雙方都不吃虧。現在國內已經準備把機場、工事等工程轉包給私人企業，對勞動力的需求量可能會增加，這多出來的六十萬勞動力，短時間內應該還是可以消化掉的。這第二點麼，你們應該不會不同意吧。」
看到兩個傢伙都點了頭以後，司馬亮這才一本正經地再次說道：「至於你們說的向中國輸送女勞工的事情，說真的，我並沒有收到金宮方面關於這事情的指示。這種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但是從來沒有公開擺在檯面上說。所謂的輸送女勞工，說穿了，不就是拐賣麼，我們中國法律有一些漏洞，被你們鑽了空子，我想，這事情咱們還得再商量一下。」
西鄉平八朗和金正直都急了，這兩個民族都是世界上有名的大男子主義民族，對女人的忽視達到了登峰造極的程度。在如果困難的情況下，把女人拿出來賣錢，對他們來說，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而且，這事帶給他們的利潤太大了，大到整個日本政府單單從中抽取手續費和訓練費就可以順利運轉的程度，可見，這對他們兩個民族來說，是怎麼樣的一筆巨款。如果少了這筆收入，日本政府接下來幾年的日子將相當難過，朝鮮人也別想著在短時間內過上有吃有穿的日子。想了想，兩個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喊道：「這一點，還請司馬大使三思。大使閣下，這不是拐賣，拐賣帶有協迫的性質，而出口女勞工則完全是自願的。」
司馬亮懷疑一問道：「真的是自願的嗎？」
西鄉平八朗拍著胸脯說道：「請司馬大使放心，絕對是自願的。那些女勞工能夠到中國去吃好穿好，那是八輩子修來的福氣，她們高興還來不及呢。我跟你說啊大使，在日本國內，想到中國務工的女孩子多的是，她們得經過一道道的程序，經過體檢關，語言關，還得認真地學習中國的習俗。要不是從朝鮮那裡弄女孩子，我們日本政府能夠多賺一些，我們才不會把這樣的機會留給他們朝鮮人的。那些女孩子到了中國就跟到了天堂一樣，她們一定會勤儉持家，認真做事，任勞任怨，任打任罵，這些都在我們的訓練課程之內。而且，這事情對中國也有好處，你們中國這麼大，光棍一定不少，而且不少有錢人家也需要能夠提供特別服務的女傭人，找我們日本女人是最最合適不過的了。」
司馬亮裝模裝樣地思考了一會兒，轉問金正直道：「那麼，你們認為怎麼樣？」
金正直也大聲說道：「請司馬大使三思，我們並不想斷了這個財路。我們的女孩子也想著到中國過一種體面的生活。我們之所以以前一直不肯讓日本人抓女孩子，就是想著自己賺這一筆錢，如果中國方面立法禁止這事，對我們朝鮮人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損失。我向司馬大使保證，日本女孩子能夠提供的所有服務，我們朝鮮女孩子也都可以做到。」
停了一會兒，司馬亮裝著極其為難地說道：「按理說，我應該向金宮提議，嚴厲禁止這種事情的發生，不過既然如此你們雙方都如此急切地要求保持這種進口女勞工的辦法，我也就不為有難你們了。這樣吧，這些事情做是可以做，只是不能公開做，你們起碼得得掩蓋著點兒。一旦被人發現，你們兩個民族的臉面不要緊，我們中國人可是一向看重聲譽的，這在國際上，我們中國人以後還怎麼跟西方大談人權，怎麼在國際組織上要求西方國家改善人權狀況？我說的意思，你們明白嗎？」
西鄉平八朗和金正直立刻把頭點得跟雞啄米似的：「明白，明白，司馬大使的話，再明白不過了。」
「明白就好，現在，你們雙方之間的問題只剩下農業提成了。這是一個比較難解決的問題。當時，我們把朝鮮人從朝鮮半島遷到這裡，就已經把整個朝鮮民族都托付給了你們日本政府，造成這樣一個局面，說真的，我們中國人好像沒有什麼過錯吧。我想，這是你們日本兩個民族之間的問題，我們不該干涉內政。這樣好了，你們兩個在這裡好好商量一個合適的抽成比例來，同時還得商量一下，日本政府將從朝鮮參軍、務工等工作中抽得多少的管理費。我們三個談了這麼久，肚子也有點兒餓了，我們出去吃點兒東西，你們兩個慢慢談吧。」
說完，司馬亮、唐大民和宋長江都站了起來。要走的時候，唐大民向警衛們吩咐道：「你們幾個看著點兒，一定要堅決地把他們兩個按在椅子上，讓他們好好地心平氣和地談一談。如果那一個過於衝動而站起來大喊大叫的話，我允許你們使用武力來讓他們安靜下來。」
才走出破茅草屋，就聽到屋子裡傳來了一陣高似一陣的爭吵聲。三個人相視一笑，走到外面的三張椅子上，接過了警衛員們遞過來的三份飯菜，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這三個人也真是的，談了這麼久，他們三個都感到肚子餓了，那兩個傢伙一定餓得更慘，只是，三個人好像一點兒也沒有請客的意思。小小的兩份飯菜，多少也算是錢啊，中國人幹嗎要跟錢過不去，請這兩個傢伙吃飯？
宋長江別吃邊問：「司馬大使，你說，他們最終會把糧食抽成的比例定在幾成？」
「哈，宋師長，你有沒有看過菜市場上討價還價的情景？這外交上的談判，有時候與菜市場上小商小販的討價還價幾乎一模一樣。按我的估計，雙方都得退一大步，最後的抽成，估計也就在五成左右。」
「我的媽啊，五成。」宋長江誇張地大叫了起來：「別說五成，就是三成，我也覺得夠高的了。在我們中國，好像農業稅只有不到一成吧，日本人心也太黑了點兒。」
「宋師長，你駐紮在陸奧，不過好像對日本人的事情有點兒漠不關心吧。你知道日本人現在的糧食結構怎麼樣？我告訴你，日本人的糧食中，有三成是靠野菜支撐的。如果家人中有一兩個人參加了僱傭軍或者到中國來打工，他們的生活水平將上了好幾個檔次，吃穿是不用愁的。可是如果沒有這樣好運氣的話，吃野菜幾乎是家常便飯，有些家裡勞動力少的，一年有八個月左右都得造野菜度日。而且你們也知道，大和民族有一個特點，沒事的時候就幹那事情，雖然他們幹那事情的能力實在是太差了，不過卻樂此不疲，因此他們的繁殖速度高得驚人。據統計，自戰敗後這兩年多來，日本新增人口多達六七百萬，可見他們的繁殖力是如何的驚人了。人口不斷增加，而糧食收成卻基本上保持不變，他們日本人對糧食的看重程度，可想而知。五成，估計是日本政府的底線了。」
果然不出司馬亮所料，當他們吃完飯走進屋子裡的時候，兩個傢伙已經吵完了架，達成了協議，正好是五成。司馬亮點了點頭，說道：「我們很高興雙方能夠和平地解決你們之間的矛盾，我不希望以後再發生像這次這樣的暴亂。要是日本政府實在無法保證本州北部的安寧，我們索性考慮一下，把所有的朝鮮人都遷到東京去，讓你們好好地折騰個夠。好了，既然事情已經解決，我這個任務也算是完成了。順便問一句，你們今天冬季的糧食夠嗎？」
金正直苦笑著說：「別說冬季了，在任何時候，我們的糧食都是不夠吃的，司馬大使，估計你也看到了，外面的樹皮都快被我們剝著吃光了。我想，今天冬天，估計得再餓死個十幾二十萬吧。」
「那你們日本人呢？」
「我們的也不夠吃，國內今天的收成只能支撐到十二月份左右，如果再加上野菜的話，估計餓死的人會比往年少一些，能夠控制在二十萬左右，我們就得謝天謝地了。」
「可憐啊，」司馬亮打著佛號，可是語氣裡面卻絲毫沒有可憐的意思：「這樣吧，我向金宮爭取一下，給你們調一些平價糧來，幫助你們度過難關。至於購買這批糧食所需的錢麼，日本方面就加入賠款總額裡面去；朝鮮方面麼，就從你們參軍和務工所得中扣除吧。不知道你們意下如何？」
一聽有此好事，兩個人的頭點得比誰都快。司馬亮暗笑，你們餓不餓死的關我們什麼事，不過這樣也好，國內有不少陳糧，一直都不知道幹啥用，連做成飼料也沒人要，能夠平價賣給他們，也算是賺了一大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