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大棒和胡蘿蔔(2)
司馬亮點了點頭後，這才慢條斯理地說道：「看樣子，兩位已經做好了談判的心理準備了。西門總長，不知道貴國政府準備如何處理這件事情？」
西鄉平八朗哈著臉笑道：「司馬大使，我們當然是希望嚴懲此事的肇事者，把領頭的朝鮮人全部抓去審判，同時恢復我們大日本帝國對本州北部的統治。」
點了點頭，司馬亮說道：「要求還不算過份。那麼，金正直先生，你們呢？」
「我們也要求嚴懲此次事件的肇事者，此次事件全由日本人引起，我們希望把命令浪人前來掠奪人口的政府官員抓捕歸案。另外，我們不想被日本人統治了，我們想回到朝鮮半島，在那裡組建一個獨立的國家，要不然，在本州北部也行。如果中國方面同意我們要求的話，我們願意永遠當中國的屬國。」金正直想了好久，大膽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過，他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知道，中國人有九成是不會答應的。
果然，司馬亮想也沒想的就拒絕了：「不行，朝鮮民族現在根本沒有達到獨立的條件。按你說，你如果回到朝鮮半島，那把我們中國人置於何地？你如果在本州北部獨立，那把日本人置之何地？想到朝鮮半島去獨立，你想都別想，那地方現在是我們中國人的了，正準備建成中國的一個省，那裡，已經沒有你們朝鮮人的立足之地。至於在本州麼，金正直先生，請你好好想一下，如果讓你們在本州獨立了，你們的這個民族還能保存嗎？要是沒有我們中國人頂著，你想像一下，你們能夠在日本人的怒火下撐多久？」
這樣的回答在金正直的預想之中，可是，他仍然還抱著一絲絲的希望：「那麼，司馬大使，能不能讓我們在本州北部自治？我們承認天皇是我們的統治者，我們向日本政府稱臣納貢，我們也不要外交權，我們只希望擁有自己的一些權力，以及部分軍隊。」
司馬亮轉過頭，看了看西鄉平八朗，後者的臉色變幻莫測，滿懷希望地盯著自己，兩隻手握得緊緊的，表明他心裡很是緊張，看樣子，他很擔心自己答應了朝鮮人的要求。司馬亮微微一笑，讓朝鮮人自治，起碼在短時間內是不符合我們中國人的利益的，這樣一來，日本人的參軍和服工熱情會減退不少，也讓朝鮮人有了一種錯覺，以為事情要是不符合自己期望的話，用武力解決就行了。司馬亮搖了搖頭，微笑著說道：「現在，本州北部屬日本帝國管轄，你們也算是日本人吧。是不是自治，這是你們的內政，我們不便干涉。當初制定《東京條約》時有規定，能代和久慈以北地區，朝鮮人不得少於六成，如果少於六成，中國有權進行干涉。可是現在在這片區域內，朝鮮人佔了七成左右，已經完全達到《東京條約》的要求了。對不起，我們中國是一個信守承諾的國家，我們對此無能為力。」
西鄉平八朗大喜，幾乎興奮得要跳了起來：「司馬大使，你真是我們日本帝國的好朋友啊，你的決定是無比英明、無比正確的，對於你老人家的決定，我們日本政府舉雙手贊成。」緊接著，一大堆的讚美之詞脫口而出，讓在外交界混了十幾年，臉皮已經如城牆般，能夠做到泰山崩於前而不驚地步的司馬亮，臉都微微感到熱了起來。默不作聲坐在旁邊的唐大民和宋長江，也明顯的有了動作，他們不斷的扭動著肩膀，明顯的感覺到坐不住了。幸好今天下午由於太忙，沒吃到什麼東西，要不然，兩個久經考驗的軍人，在經過弘道的修羅場時都沒有吐，卻在聽了西鄉平八朗的一席讚美之詞之後吐得一塌糊塗，也太丟中國人的臉了。再看看金正直，都無法正確形容了，滿臉的欣佩，滿臉的興奮，同時還有一些若有所思，原來，人一旦無恥到了極點，話還可以這麼說啊。這就是政治家，金正直想，看樣子自己還不合格，還得向日本人多學習學習。還真沒得說，兩個民族這幾年一直呆在一起，別的地方都無法融洽相處，在這一點上竟然達到了奇跡般的共識。
眼看著自己已經比肩如來佛祖和上帝，再說下去自己就不得不把這兩個大人物收為小弟了，司馬亮無奈地揮了揮手。還真靈，這一揮手，西鄉平八朗原本如自來水般的讚美之詞彷彿一下子被關了水龍頭一樣消失得無影無蹤。直到耳根子清靜了之後，司馬亮這才問金正直道：「金正直先生，關於獨立和自治的問題，不在今天的討論範圍之內。金宮這一次派我來，是來協調你們雙方矛盾的，並不是要我們討論重大的政治問題。本來，金宮方面的意思是，這次暴亂你們雙方都有錯，應該各打八十大板。西門總長，你別跟我解釋，你們日本人在本州北部的所作所為，我們知道得一清二楚，畢竟我們有駐軍在陸奧一帶，有什麼事情能夠瞞得過我們中國人。可以這麼說，此次暴亂，你們日本人的過錯更大一些，要不是你們做事實在過份，怎麼可能引起這場導致雙方數十萬人死亡的事件發生？還有，金正直先生，你們雖然是被逼的，可是也有錯。陸奧就在你們的居住範圍之內，有什麼事情幹嗎不向我們中國方面提出申訴，卻偏偏要付之武力，難道你們就不知道，一旦輕啟戰端，受損失的不但是日本人，你們朝鮮人的損失還要更大一些。」
西鄉平八朗和金正直剛剛要申辯，司馬亮又揮了揮手，他身上那所擁有的宗方國的威勢，自然而然表現了出來，沒有經過司馬亮的同意，這兩個人屁話也不敢亂說：「金宮方面的意思，本來是要各打八十大板，可是我一路經過發現，你們朝鮮人值得我們中國人下板子的地方也的確不多，再怎麼著也不能撈到太多的好處。至於你們日本，這兩三年來對我們中國也算是忠心，如果因為這麼一點點小事就懲罰你們，我們中國人好像有點兒過意不去。這樣吧，這件事情就這樣過去算了。西門總長，請你約束自己的手下，以後不得到本州北部亂搶人，你們日本現在勞動力都有點兒過剩，搶人幹什麼？還有，金正直先生，你們朝鮮人以後也不得再付之武力，一旦有日本人胡作非為的事情，你們上報給我們唐司令就行了，用不著這麼大動肝火的。好了，現在說說看，你們雙方還有什麼請求？」
眼看著自己的要求一一落空，金正直心中的沮喪可想而知，可是他知道，如果沒有中國人的支持，所謂的獨立和自治，只不過是鏡中風月霧裡花，根本就沒有實現的可能性。以其這樣，倒不如從中國人那裡撈到一些好處再說，起碼也得改善一下朝鮮人的處境，不枉死了這麼多的朝鮮人：「司馬大使既然這樣說了，我也無話可說，關於獨立或者自治的問題，以後我們再商量好了。按照司馬大使的說法，我們現在是日本人了，既然如此，我們也要求享受日本人的一切待遇。」
「說說看，你們要求得到什麼待遇？」司馬亮大感興趣，說老實話，這才是他這一次來的主要目的，要不是為了那數量可能達到幾十萬甚至於上百萬的勞工和炮灰，他才懶得來調解雙方的矛盾呢。
「第一，我們要求朝鮮人也擁有參加僱傭軍的權力。如果因為兩個民族的矛盾，使我們不能與日本僱傭軍和平共處，我們要求中國方面單獨組建一支朝鮮僱傭軍，待遇與日本僱傭軍相同。我敢向大使和將軍保證，我們朝鮮人組成的僱傭軍，其戰鬥力絕對不會比日本僱傭軍差。第二，我們要求得到與日本人相同的到中國務工的機會。朝鮮民族是一個能吃苦耐勞的民族，我們幹起活來絕對不會比日本人差，日本人都能夠得到務工的機會，我們也應該擁有。第三，我們想親自輸送女子勞工到中國，手續費和訓練費由我們朝鮮人賺。當然，在場的各位都知道，所謂的手續費和訓練費是怎麼回事，大夥兒心知肚明，有時候就不用擺上檯面來說吧。我們朝鮮女人一向聰明美麗，吃苦耐勞，能夠得到被輸送到中國的機會，她們一定會非常珍惜，一定會盡心盡力做好她們的本職工作。當然，身為日本政府管轄下的一片區域，我們也會盡自己的責任，向日本政府交納一定的費用。第四，我們要求日本政府減少農業收成的比例，七成對我們來說，實在是太多了，我們要求享受日本農民的待遇，只抽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