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啟航(1)
一九一六年十一月二十三日，新加坡。
在剛剛啟用不久的印度洋艦隊司令部裡面，許輝上將手裡拿著一封電報，默默地思索著。這是林傑總統發給他的電報。做為一個總統，發給前線指揮員電報，這本來就是一件不尋常的事情，按理，與他許輝聯繫的，都是林龍總長、趙振忠副總長以及林天威海軍司令，總統做為統攬大局的一個人，如果隨隨便便給一個前線指揮官發電報，那叫越權，有可能會被人抓住小辨子，做為一個出色的政治家，除非到了緊急情況，林傑不會向許輝發電報。電報的內容簡單得半死，只有短短的幾句話：「此戰關係重大，一旦獲勝，則協約國將永遠組織不起大規模的海上攻勢；如失敗，則印度洋不歸我中國所有，此次世界大戰，我們中國將很有可能以失敗告終，望努力。」
把電報折好放進口袋裡後，許輝上將背著手，在辦公室裡踱來踱去。他知道林傑總統的意思，能夠勞動總統大駕，把電報直接發到他這兒，這說明總統對此戰極其關心。許輝知道總統為什麼如此關心這場戰爭。以前，他一直以為，即將到來的印度洋海戰，只是海軍與海軍之間的一場戰鬥，是新型海軍與傳統海軍之間的一場決戰，可是他卻從來沒有從整個戰局出發去考慮問題，自得到總統的電報後，許輝這才意識到，在這場世界大戰中，每一個角落裡的每一場戰爭，不管是大是小，都是整個大戰的有機組成部分，都會對大戰結果產生或大或小的影響，而自己現在所處的印度洋，無疑是現在整個世界關注的中心，此戰的結果，將決定戰爭的走向，中**隊從此以後是痛打落水狗呢，還是呆在家裡等待著協約國部隊上門，再與他們進行一場又一場艱巨的陸地上的決戰，就看這一次的大海戰了。
許輝現在手中擁有一支對中國人來說無比龐大的艦隊，其實力占中國海軍實力的四成以上，比他的老上級薩冰大將的太平洋艦隊還要強大得多。包括十艘航母，有四艘戰國級航母「秦國」號，「楚國」號，「齊國」號和「燕國」號，六艘春秋級航母「晉國」號，「宋國」號，「鄭國」號，「衛國」號，「陳國」號和「江國」號，擁有一千兩百架艦載機，其中護航的戰鬥機有四百架，各式轟炸機有八百架。除了這十艘航母外，還有三十艘巡洋艦，五十艘驅逐艦，以及五十艘護衛艦，這其中的大部分軍艦都是剛剛下水沒有多久，因為戰事緊急，根本沒有進行多長時間的訓練，就直接派到印度洋來了。這還不算，還有二十艘潛艇，這一段時間來中國的造船業開工情況相當不錯，三軍用力，產量大增，使得原計劃中的十艘潛艇變成了二十艘，大大增加了許輝上將手中的籌碼。除了這些海軍外，空軍和陸軍也提供了大量的兵力，其中，華南方面軍派了其精銳的二十九軍以及一個日本僱傭軍前來助戰，另外還加派了一些部隊，其中駐斯里蘭卡一個正規師和一個日本僱傭師，駐安達曼群島和尼科巴群島的部隊合起來也有一個師，其餘的部隊大都駐紮在新加坡及其附近地區，以確保新加坡的安全。空軍方面，林天楚元帥派出了一千三百多架的戰機，其中駐安達曼群島和尼科巴群島六百架，駐馬來半島七百架，駐斯里蘭卡幾十架。從兵力上看，比原先的計劃要雄厚得多，這是因為總參看到夏威夷群島被佔以後，從地中海進入印度洋的協約國海軍，除了原先估計的俄羅斯、法國、意大利外，很有可能海軍第一大國英國也會把他的兵力全部投入到印度洋方面，所以，不得不盡全力加強印度洋艦隊的實力。金宮把如此龐大的一支艦隊交給自己，許輝深感肩膀上的責任重大。按照金宮方面給的戰略目的，此戰不敗就是勝利，只要能守住新加坡，中國在印度洋方面還有一定的發言權，以後戰局將如何發展，還存在著一個巨大的末知數。可是一旦新加坡被佔，不但印度洋以後將不再屬於中國人所有，南中國海也將受到協約國海軍的威脅，受此影響，就連夏威夷群島和關島也將時時受到協約國的威脅，這場仗想要打贏，不知道又得花費多少精力。金宮方面雖然沒有說明對斯里蘭卡該怎麼處理，就只有一句話，一切按戰場需要決定，不過，從字裡行間許輝聽得出來，其實金宮方面很想著把斯里蘭卡掌握在自己手中，畢竟這個地方的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重要了，其重要程度甚至不亞於安達曼群島和尼科巴群島。從與總參的來往電報以及二十九軍軍長高明對八十六師師長戴天所發的電報來看，總參希望戴天死守斯里蘭卡，不讓協約國的人能夠順順利利地利用這個地方做為中轉站，從而發動對新加坡部隊的攻擊。因此，許輝心知肚明，他得想方設法保住這個地方，或者，至少也得利用這個戰略重要給協約**隊以巨大的殺傷。不過，說真的，就算金宮方面沒有這個意思，他許輝也會這樣做的，任誰都不可能會輕易放棄斯里蘭卡這個能夠控制大半個印度洋的地方。只是，有點兒苦了戴天師長，許輝知道，這樣一來，戴天的第八十六師，只能堅持在斯里蘭卡戰鬥了，要一直打到有援軍到達，或者自己全軍覆沒為止才算完。
印度洋艦隊參謀長吳群中將悄無聲息地走了進來，一看自己的司令正盯著牆上的地圖發呆，就知趣地站在一邊。只是，吳群再小心，他那軍人式的走路習慣，也早就驚醒了許輝。許輝轉過身來，輕輕地問道：「參謀長，準備得怎麼樣了？」
吳群吊兒朗當地行了一個軍禮之後，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聲說道：「司令，所有軍艦都已經準備妥當，隨時可以出發了。」
許輝點了點頭，問道：「那麼，協約國方面怎麼樣了？」
吳群毫不客氣地拿起許輝的茶，一口氣全喝了下去後，這才說道：「十一月十九日，協約國方面終於把蘇伊士運河疏通，原先就在地中海那裡溜躂的協約國海軍慢慢進入蘇伊士運河。我們設在埃及的間諜網送來情報，十一月二十二號，也就是昨天，做為開路先鋒的意大利艦隊進入蘇伊士運河，估計今天俄羅斯的海軍也將進入運河。法國海軍緊隨其後，英國海軍則還在克里特島以南押陣，估計二十六號也會進入蘇伊士運河。他們如此分批小心翼翼地進入運河，一定是害怕再受到我們印度洋艦隊的攻擊。這還不算，為了保證這次出擊路上的安全，協約國還在非洲東部沿海駐紮了大量的飛機，隨時起飛以掩護協約國海軍。不過，只要進了印度洋，他們設在非洲的機場就失去了作用，只能靠他們海軍自己了。」
「那，協約國到底派來了多少海軍？」
吳群的臉上有些憂色：「多，實在是太多了，我敢保證，這絕對是有史以來人類所能組織的最最龐大的一支海軍，不但空前，而且肯定絕後。像那些巡洋艦和驅逐艦之類的我們就不說了，單單說一下協約國派出來的戰列艦和戰列巡洋艦這些主力軍艦吧。戰前，英國擁有主力軍艦七十三艘，這兩年多來不斷生產，扣除戰鬥損耗後還有一百艘左右，英國人這次竟然一下子派出了六十艘，單單他們一國的海軍，其噸位就是我印度洋艦隊總噸位的四倍左右。還有，俄羅斯派出了全部的黑海艦隊以及部分波羅的海艦隊，共有主力軍艦五十艘；法國人派出了四十艘主力戰艦，意大利人派出了三十艘主力戰艦，總算起來，單單兩萬五千噸以上的主力戰艦，協約國就派出了一百八十艘，約占參戰國海軍實力的六成左右。幸好美國人這一次被我們打怕了，又被太平洋艦隊所牽制，這一回沒有來，要不然，就算按六成的比例派出主力戰艦，他們也足可以派出五十艘左右，我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許輝上將暗暗抽了一口冷氣，我的媽啊，這樣的一支龐大艦隊，這麼氣勢洶洶地趕來，其目的絕對不止是為了控制一個印度洋，協約國其志不小啊。他們想憑著幾乎十二倍於印度洋艦隊的實力，活生生地把自己擠死後，再揮軍北上攻擊中國本土，或者至少重新佔領回法屬東南半島，再以此為基地北上進犯中國，看樣子，協約國那幾個老大的心目中，已經把中國看成了遠比德國要可怕得多的對手了。能夠被這幾個世界上響噹噹的大國看成主要對手，不知道我們中國是幸運呢，還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