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偷襲(3)
果然，正如薩冰所料的那樣，黃昏的時候，在編隊的周圍，出現了四艘潛艇。得到了參謀的報告後，兩位將軍對視了一下，笑了起來。
「真是一個瘋狂的民族，司令，還真叫你說對了。現在怎麼辦，我們是不是要幹掉這四艘潛艇？反正已經把鬼子的水上飛機幹掉，相當於開戰了，打牆也是動土，順手把這四個傢伙幹掉算了。」
「哦，不，參謀長，我不想這麼快就幹掉鬼子的潛艇，這四艘東西還有用。當時我下命令幹掉鬼子的水上飛機，是因為從飛機上，可以看到我們甲板的情況，而從潛艇那兒觀察，只要我們不在它們面前起降飛機，根本不可能看到甲板上的情況，也就能夠暫時保住我們的秘密。看看位置，我們離鬼子只有五十海里左右，這距離太近了，對我們艦隊的安全不利，現在是調頭的時候了。」
「哈，司令，你真想帶著鬼子逛大街？」
「是的，反正晚上飛機起降也有困難，我準備著明天天一亮就與鬼子決戰。命令下去，艦隊全體調頭，派出四艘驅逐艦和四艘護衛艦，跟在鬼子的潛艇後面，但不要立刻發動進攻，我估計，跟我們一晚上之後，鬼子的潛艇，就連下潛都沒有動力了。」
晚上七點半左右，山本十四收到潛艇的電報，中國艦隊在向後撤了二十海里之後，突然間再次調頭，以十節的速度，朝著北方開去。拿著手中的電報，山本十四百思不得其解，中國人的這種態勢，既不是準備與日本海軍決戰的態勢，也不是準備對峙的態勢，對峙講究的是氣勢，就算力量不行，也不能後撤，要不然，單單國民的怒罵聲，就可以把艦隊司令逼得剖腹『自殺』。可是，中國人好像一點兒也沒有武士道的精神，好好的不對峙，竟然掉過頭跑了，而且是向北方跑，離他們的舟山群島機場越來越遠。山本想了老半天，不知道對面的那個薩冰上將肚子裡打的是什麼主意，他決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與跟中國人同樣的十節的速度跟著，保持著與中國人的距離，不能跟丟，也不能離得太近，要不然，如果不宣戰，雙方太近了，有可能走火，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山本十四叫來了一個參謀：「命令下去，叫那四艘潛艇緊緊地跟著中國的艦隊，不要跟丟了。」
那個參謀不解地問道：「上將閣下，我們的潛艇兩天前進行過補給，他們的燃料本來就不夠支持到能夠返回衝繩島基地，再這樣浮上水面，以潛艇最高的十節到十一節的速度跟蹤中國艦隊，我擔心明天天一亮，我們的潛艇就只能浮在水面上等待救援，連下沉都沒有動力。」
山本不耐煩地說道：「這一點你不要擔心，中國人心裡害怕，他們提前撤退，他們既然不敢與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海軍對峙，你說，他們敢對我們的潛艇不利嗎？那四艘潛艇是沒有危險的，叫他們大膽地跟著去，一直跟蹤到燃料沒有了為止，命令接應的商船，明天立刻啟航到相應的海域，給潛艇補充一下燃料和食物。還有，換班的潛艇也得做好準備，明天早上立刻啟航。」
好一會兒，那個參謀又回來了：「報告，上將閣下，接到潛艇的電報，他們會拼盡全力，一直跟在中國艦隊的後面，請司令員放心。同時，他們還說了，在每艘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潛艇旁邊，各有一艘中國人的驅逐艦和護衛艦，幾乎是並排著，夾著我們的潛艇前進，一旦有事情發生，用不了幾分鐘，四艘潛艇將全部被擊毀。」
山本哈哈大笑了起來：「中國人真要想打仗的話，潛艇上浮的時候，就已經被擊落了，叫他們放心好了。命令下去，保持與中國艦隊的距離，同時叫不值班的官兵們立刻去睡覺，看樣子，中國人準備與我們在黃海一帶兜圈子，好吧，閒著也是閒著，我們就好好陪中國人玩上幾天，就當訓練好了。」
回到臥室之後，山本十四翻來覆去的，就是睡不著覺，他想不能中國人的奇怪的行為。先是擺出一付氣勢洶洶的樣子，朝著日本艦隊直衝了過來，後來又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調頭，朝西面撤退，接著又朝北慢悠悠地散步，他們是什麼用意？還有，那莫名其妙失蹤的三架昂貴的水上飛機，是被什麼東西打掉的，不可能三架一塊兒出現故障吧？哦，對，是飛機，山本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應該是飛機，是中國的飛機擊落了我們的水上飛機，只有這樣，才能理解中國人的奇怪的行為，才能理解中國人艦隊中那兩艘莫名其妙的航空母艦。可是，再想一下，山本搖了搖頭，中國人不可能有這樣性能的飛機吧，他們的科技，不可能領先世界這麼多吧，畢竟十幾年前，他們還是一個落後的國家，他山本寧願相信天照大神是個中國人，也不願意相信中國人有著領先世界十幾年的科技力量，要真是這樣，按中國人與日本人的深仇大恨，他們早就該對日本進行毀滅性的打擊了。想來想去，還是想不出結果來。
天剛濛濛亮，山本就起床了，他迫不及待地跑到指揮艙，叫來了參謀，命令他們立刻與跟蹤中國艦隊的潛艇取得聯繫。一會兒時間，潛艇的電報來了，他們仍然在跟蹤中國艦隊，中國艦隊仍然保持著十節的速度，慢悠悠地朝北方開去，連方向也沒有改變一下，現在與日本沖繩艦隊之間，已經有了六十海里的距離。潛艇同時還報告說，他們的燃料已經到了極限，十分鐘後，他們將不得不停下來，浮在水面上，等著商船的到來。還有，中國人的驅逐和護衛艦一直跟在他們的旁邊，甚至於近到用火炮就可以互相攻擊的程度。山本這才放下心來，看樣子，中國人真的是想帶著他們兜圈子，這樣也好，東京真要下命令開戰，他可以把中國的艦隊追得滿黃海亂跑。
而此時，中國艦隊那裡，卻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地勤人員正忙忙碌碌地往飛機上掛炸彈和魚雷，負責第一波攻擊的飛行員們，已經鑽進了飛機，精神抖擻地等待著司令員的命令，其它的飛行員，正坐在休息室裡面，閉著眼睛養神。
指揮塔內，薩冰上將也是一晚上沒有睡覺，可是，他的精神卻好得很，今天是1914年8月1日，歷史會記住這一天的，今天，是飽受欺凌的中國人發出的第一聲怒吼，整個世界，將被這聲怒吼所震驚，中國人的敵人，從此以後，別想著睡個好覺。
參謀長張志陽走到薩冰的身邊，輕輕地說道：「是時候了，司令員，是到了讓世界知道我們中國人的時候了。」
薩冰點了點頭：「是啊，是時候了，為了這一天，我們中國人付出了多少的努力，流了多少的汗水和鮮血，我們的付出，必將得到回報的。好了，現在是解決那四隻討厭的小爬蟲的時候。命令下去，把那四艘潛艇幹掉。」
幾分鐘後，海上騰起了四股濃煙，望遠鏡裡，薩冰上將看到，鬼子的四艘潛艇，根本就沒有做出反擊的反應就被擊中，正慢慢地下覺。也是，估計鬼子根本就沒有想到，一直並排著跟他們走了一個晚上的驅逐艦和護衛艦，竟然會突施殺手，他們根本就沒有時間發射魚雷。薩上將放下了望遠鏡，從牙縫裡面迸出了兩個字：「出擊。」
1914年8月1日早上六點半，黃海，日本帝國沖繩艦隊指揮艦內。
山本十四正走來走去的，思索著怎麼再派一些軍艦去偵察中國艦隊的情況，這個時候，一個參謀急沖沖地走了進來，行了一個軍禮後，大聲說道：「報告，上將閣下，我們與四艘潛艇失去聯繫已經半個小時了，我們兩次發報詢問，都沒有回應。」
山本愣了一下，他的腳步停了下來，臉上露出了狂熱的緋紅色：「是中國人，是中國人幹掉了那四艘潛艇。立刻給東京發報，我們受到中國人的進攻，沖繩艦隊將立刻發動反擊。」
說完，他大跨步走到海圖前面，仔細地看了三分鐘之後，立刻下令到：「命令下去，戰列巡洋艦立刻加快速度，帶著四艘巡洋艦和八艘驅逐艦，以二十五節的速度去追中國艦隊，爭取把他們截住。戰列艦編隊以二十節的速度跟在後面，帝國海軍士兵們，重現甲午輝煌的時候到了。」
指揮艙內的參謀們大聲應了一聲，整個指揮艙一下子忙碌開來，所有的參謀臉上，都是那種他們大和民族特有的極端的狂熱，咬著牙，吡著齒，小小的眼睛裡面，透著一絲絲的血紅，顯然，跟中國人開戰，是他們這十幾年來最最想做的事情了。當年在大沽口，日本海軍遭到了慘敗，十艘軍艦成了中國人魚雷的戰利品，其中有幾艘他們引以為傲的裝甲巡洋艦，以及大量的海軍優秀士兵，現在，是教訓中國人的時候了，這些個一向眼高於頂，認為日本的海軍能夠橫掃世界的東西，當然是興奮得半死了。
山本十四拿起了望遠鏡，走到窗口邊，朝著中國艦隊的方向望去。雖然除了茫茫大海，他什麼也看不見，可是，山本就是喜歡這樣，他知道，以這樣的速度，用不了多久，就可以趕上中國艦隊的，黃海就這麼大，再兜圈子也兜不到那裡去，要是中國人不應戰的話，他們沖繩艦隊的巨炮，就可以對中國的經濟重心進行致命的攻擊，最不濟，也可以把中國南北的海路交通截斷，那樣對中國的影響，是中國人根本就承受不了的。
天氣晴朗得很，空中一絲雲彩也沒有，除了幾隻海鳥外，山本什麼也沒有看見。他失望搖了搖頭，仍然拿著望遠鏡端詳著，正想命令艦隊，以最高速度加快前進，在中國人沒有察覺之前趕上去，可是，一些動靜吸引了他。鏡頭裡面，突然出現了幾個小黑點，越來越快，而且越來越多，山本看得出來，那不是飛鳥，飛鳥沒有那樣快的速度，而且，飛鳥不會飛得那麼高。山本揉了揉眼睛，再仔細地看了好一會兒，他臉上的汗水，漸漸地往下流，他的嘴巴也越張越大，他看出來了，那不是飛鳥，而是飛機，是中國人的飛機。
一個參謀急沖沖地跑了過來，對他行了個禮，大聲喊道：「報告上將閣下，發現中國人的飛機，一共四十架，正朝我們艦隊過來。」
山本大聲地喊道：「快，拉響警報，艦隊處於戰鬥狀態。奇怪，中國人的飛機怎麼跑到這裡來了，難道，他們真的有可以用來攻擊艦隊的轟炸機，可是，轟炸機根本飛不到這裡來，難道，是他們航母上的飛機，不可能啊，大型飛機怎麼可能在一艘軍艦上起降？」
沒等山本想明白這件事情，他就聽到了一陣奇怪的聲音，好像大口徑炮彈破風時的聲音，可是，附近地區沒有中**艦，山本抬起了頭，朝著天上看去，他看到了他幾輩子也忘記不了的一件事情，幾十枚黑乎乎的東西，正從已經飛到艦隊上空的飛機的肚子下面鑽了出來，朝著下面的軍艦砸去，越來越低，越來越大，望遠鏡裡面，山本甚至於可以看清楚，那東西上面的「中國製造」四個字，他的嘴巴越來越大，眼睛越瞪越大，終於，從他的喉嚨裡面，迸出了歇斯底里的一聲喊叫：「快躲避。」
已經來不及了，在整個艦隊兩萬多海軍士兵的傻乎乎的注視下，七十八枚每枚達五百公斤重的炸彈終於落了下來。這是完全出乎鬼子意料之外的攻擊，他們已經做好了與中國艦隊決戰的準備，可是沒有想到的事是，中國人的攻擊竟然來自頭上，來自他們無法防禦的地方。艦隊裡面沒有可以打到高空的大炮，他們的主炮，設計的時候就是針對二十海里外的敵方主力軍艦，所有大炮的仰角，都達不到也沒有必要達到九十度的程度，對於空中的飛機，他們束手無策。更讓他們想不到的是，中國人竟然不宣戰就對日本的艦隊發動了攻擊，在他們的潛意識裡面，這不應該是一向講究禮儀的中國人該有的作風，不宣而戰，一向是日本人的專利，他們的臉皮之厚，足以承受得住356毫米巨炮的攻擊，但是中國人現在來了個以其之道反治其身，這讓日本人的腦子有點兒轉不過彎來。有幾個艦長下意識地做出了反應，急急忙忙來了個左轉舵右轉舵之類的，整個沖繩艦隊的隊型一下子全亂了。
在艦隊上方指揮作戰的，是海軍航空兵少校王海波，一個優秀的飛行員。做為第一波攻擊的指揮官，他負責評價攻擊的效果，以便指揮官們及其總結，所以，雖然他沖在了最前面，可是，卻並沒有投彈。看著飛砸下去的炸彈，王海波高興得很，十幾年的努力，終於要見到成果了。王海波的助手王兵中尉，在航空兵中與他合稱二王的一個搗蛋鬼，正睜大眼睛，仔細地看著下面的軍艦，他的右手大拇指，一直按在投炸彈的按鈕上面。
俗話說，槍打出頭鳥，在這個時候，這種說法是最最合適了。做為沖繩艦隊最快的戰艦，「金剛」號和「比睿」號一接到山本發動進攻的命令之後，立刻加快速度朝前，正好碰上了飛速度趕來的中國艦載機，那七十八枚炸彈，也大部分朝著這兩個大傢伙的頭上砸了過去。
在觀察鏡裡面，王海波和王兵清楚的看到，三十多枚炸彈呼嘯著，直衝向那兩艘戰列巡洋艦，可是，那命中率實在太低了，他們只看到，在兩艘戰列巡洋艦旁邊的海面上，出現了一個又一個的白點，如海面上突然盛開的白花一樣，可是，卻沒有看到他們最最想看到的濃煙和火光，媽的，這些個傢伙，平時白訓練了。王海波咆哮如雷，在對講機裡面罵了幾十句之後，大聲命令再攻擊這兩艘軍艦，他就不信那麼多的炸彈，就不能把這兩艘鬼子最最先進的軍艦砸個底兒朝天。
飛過去的轟炸機又回來了，又是三十多枚炸彈，朝著兩個倒霉的傢伙頭上扔去。這一回，總算是看到成果了，「金剛」號的指揮塔上挨了一顆，整個軍艦震動了一下後，騰起了一股子沖天濃煙，但是，軍艦的速度並沒有慢下來。「比睿」號這回也不那麼幸運了，它的船頭挨了一顆，船尾也挨了一顆，濃煙把整個軍艦都罩住了，根本看不清楚這艘軍艦的受損情況。不過，王海波和王兵知道，這個傢伙受的損傷一定很重，本來一直高速前進的「比睿」號，速度明顯地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