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偷襲(2)
而此時的中國艦隊那裡，卻是一股子臨戰的緊張氣氛。在「杭州」號巡洋艦上，艦隊總司令薩冰上將，正緊鎖著眉頭，不停地在指揮艙裡走來走去。之所以選擇「杭州」號巡洋艦作為自己的旗艦，而不是選擇戰鬥力強大得多的戰列巡洋艦，只因為這艘「杭州」號巡洋艦，是專門生產出來用作指揮艦的，噸位與其它的巡洋艦一樣，防禦能力也差不了多少，可是火力卻差了一些，主炮的數量少了，一樣的馬力，空出來的噸位，用來裝上專門設計生產出來的通訊設備，同時也使得這一型號的巡洋艦的速度比其它的快了不少，甚至於比戰列巡洋艦還要快上一些。
之所以鎖著眉頭，是因為上將現在心裡煩著，總統把開戰的權力，完完全全地交給了他，一旦機會來了，不用再請示總統以及海軍司令，直接開戰。對於總統的信任，薩上將很是感激，所以，他自覺得肩膀上的擔子實在太重了，一旦開戰，中國勢將陷入幾年甚至十幾年的戰火之中。從總統以及各位元帥大將的言行上看，這場戰爭是不可避免了，上將也希望這場戰爭早點兒到來，畢竟，共和國為了這場戰爭，已成為準備了十幾年，為了奪回台灣，奪回具有重要戰略地位的琉球群島，奪回屬於我們中國人的世界地位，共和國已經做好了付出巨大代價的心理準備了，可是，開戰的按鈕卻掌握在自己的手裡，難怪上將心裡的壓力如此之大。
上將之所以鎖著眉頭，最關鍵的一點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艦載機的能力到底有多強，航母到底能發揮出多大的作用。說真的，上將很是佩服總統的先見之明，早在總統還是一個科技部部長的時候，飛機剛剛發明出來，他就力排眾議，花大力氣來發展空中力量，更在海軍內部提出了建立海軍航空兵的設想，當時被大部分人認為是異想天開，只是，當時的總統林如風，卻堅決地站在了林傑這一邊，而掌握著國家大權的林家幾兄弟，也無一例外地站在了林傑這一邊，可以說，當時航空母艦的上馬以及艦載機的研製，幾乎是霸王硬上弓，幾乎遭到了除林家之外所有政府和軍隊高官的反對，是林家動用其無匹的影響力才達到目的的。現在看來，林家的那一夥人簡直都是天才，都是怪物，他們的決定是完全正確的，這一點，當薩冰上將被派到青海湖，成為共和國第一任海軍航空兵司令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海軍航空兵的發展的每一個腳印，幾乎都浸透著薩上將的心血，他的職務，也由海軍少將一路上升，在不到十年的時間，就升到了上將，現在更是擋擔了統帥共和國全部海軍力量的重任。在青海湖上，薩冰上將經歷了飛機在短小的平台上的第一次起降，經歷了第一次投彈實驗的成功，經歷了第一次魚雷攻擊的成功，有眼淚，也有微笑，在青海湖畔，留下了近三百位共和國優秀飛行員的鮮血和生命，他們都是在實驗的過程中，因為飛機失事而喪生的。看著手下的優秀飛行員不斷地喪命，上將幾乎痛苦得差點兒辭去海軍航空兵司令的職務，是總統，當時的科技部部長找到了他，跟他幾回長談之後，終於把他留在了青海湖畔，所以說，沒有總統，就沒有薩冰上將的今天，也就沒有如今已經成軍的航母部隊。可是，畢竟這是海軍航空兵的第一次參戰，在外交部長的那個震驚世界的宣言發佈之前，薩冰上將正帶著他的久經訓練的手下，在渤海灣一帶秘密進行真正意義上的海上起降訓練。為了保證訓練的成功以及秘密不被洩露，總統做出了驚人的決定，渤海灣一帶的漁民，三個月之內不得出海，所受損失全部由政府進行賠償，同時，大量的巡邏艇和護衛艦以及潛艇，把個渤海灣守得水洩不通的，硬是讓西方國家以及日本的間諜，找不到任何的偵察機會。對於總統的大手筆，薩冰上將很是佩服，做出這樣的決定，是需要巨大的勇氣的，現在是民主社會了，又不是大清時候的獨裁，總統這樣做，是冒著喪失選民的危險的。不過，幸好，好像並沒有引起漁民們的多大不滿，畢竟共和國的國民，對林家還是心存感激的。訓練的結果，讓薩上將很是滿意，也增加了他對付鬼子海軍的信心，只是，他仍然心裡有些沒底。
昨天，也就是七月三十號的下午，所有的艦載機都已經順利載到航母上面去了，除了「吳國」號和「越國」號甲板上面各載著九十架外，每艘護航航母都載了十架飛機，還有二十架，分別裝在兩艘航母的機艙裡面。這些艦載機的飛行員，都是精選出來的優秀的飛行員，除了這近六百位之外，還有六百位飛行員，仍然在青海湖那裡進行著艱苦的訓練，以便能夠早日登上航母，投入到打擊鬼子的戰鬥中去。
已是中午時分，太陽照在海面上，波光鱗鱗的，映得上將的眼睛有點兒睜不開。他轉過身來，走到了指揮艙的深處，那裡，艦隊參謀長張志陽，正帶著一眾參謀，仔細地看著平攤在桌子上的大幅海圖。
「怎麼樣，張參謀長，你認為，鬼子艦隊現在在那裡？」
張志陽頭也不抬地說道：「司令，我們昨天出海以後，鬼子就保持了無線電緘默，不過，當時他的位置就在這裡，離我們也就兩百五六十海里左右。他們艦隊的巡航速度是十四節，按照這樣的速度，如果雙方的方向不變的話，今天晚上，我們估計就可以相遇了。」
薩冰上將看了一會兒，點了點頭：「你說得沒錯，現在雙方估計相距一百五六十海里左右，我們雙方行軍的方向，並不是完全相向的，你看一下，我們稍微偏北，而他們則朝偏南方向行進，看樣子，他們想把我們引離舟山群島，他們害怕上面的那個大型機場？」
「我想也是，鬼子又不是傻子，沿海各地修了那麼多大大小小的機場，而且已經修了幾年了，鬼子不可能沒有得到任何消息，他們肯定已經猜測出來，我們手中有著可以用於遠程攻擊的轟炸機，而對於鬼子的沖繩艦隊來說，他們自認為的最大的威脅不是來自我們艦隊，而是在舟山群島上可能存在的轟炸機群，還真叫他們猜對了，我看，空軍的那幫傢伙，這一回是幫不上我們什麼忙了。」
「我巴不得他們不幫上忙，好不容易逮著了這個與鬼子決戰、一雪甲午之恥辱的機會，我們海軍可不能白白把功勞分一些給空軍，靠我們的艦載機，應該可以與鬼子打上一仗的，要是實在頂不住了，我們也可以加快速度，撤到空軍的掩護下，不過，那樣子太丟臉了，我不想那樣的事情發生。」
張志陽笑了笑：「司令，有時候也得給空軍一些甜頭吃吃，不能佔獨食，小心以後空軍有了機會也不給我們分一點。還有，司令，你可別忘了，我們的海軍司令天威元帥，可是空軍司令天楚元帥的大哥，他們兄弟倆，有什麼功勞，不可能不分沾一點吧。」
薩冰上將哈哈笑了起來：「說得也是，參謀長，林家盡出怪物，不過我想，親兄弟明算賬，估計他們哥倆會在家裡拍桌子瞪眼睛地爭著打鬼子的機會吧。這一次對日開戰，陸軍能夠發揮的作用不大，要不然，他們三個司令都住在一塊兒，還不天天得吵個天翻地覆的。好了，廢話少說，現在我們估計已經進入了鬼子水上偵察機的偵察範圍，是派出戰鬥機的時候了。」
點了點頭，張參謀長叫來了傳令兵，把命令傳下之後，走到薩冰上將的身邊，一起拿起了望遠鏡，看著不遠處的兩艘航母。他們不想錯過這個歷史性的時候，這是艦載機第一次投入實戰，他們會永遠記住這一刻的。
幾分鐘後，在兩位將軍的視線中，兩架艦載機從甲板上騰空而起，離開甲板後，稍微下沉了一點，就立刻拉升機頭，衝入了雲霄之中。兩位一向嚴肅的將軍，竟然像孩子一樣笑了起來，伸出了手，互相擊打了一掌。這次出擊，兩艘航母各帶了五架艦載戰鬥機，其最大的用處，就是準備擊落鬼子的水上飛機。
薩冰上將無上嚮往地說道：「真希望看到海上空發生激烈空戰的情景，我們費了老大的人力物力，終於研製成功了艦載戰鬥機，現在卻只能用來對付鬼子的水上飛機，我個人認為，有些不值。」
張參謀長笑了起來：「司令，你放心好了，空戰時代很快就要來臨了。這一仗過後，我們的航母編隊必將聞名全世界，到時候，全世界的海軍強國，都將大力研製航空母艦和艦載機，我想，用不了兩年，我們就得在海上與英法等海軍強國發生空戰了。我倒是覺得，我們對戰鬥機的投入還是少了一些，我們應該加大投入，爭取在世界上保持住艦載機的絕對領先地位，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用較短的時間，打造一支百戰百勝的世界第一流的海軍。」
薩冰上將也笑了：「得了，我也只是說說而已，你放心好了，總統早就下令這樣做了，我真佩服我們的總統，什麼事情都走在世界各國的前面，例如，飛機的研究，航母的研究，艦載機的研究，以及陸軍那種叫做坦克的研究。聽說總統在十六歲以前還是個傻子，我想，他要是傻子的話，我們就成了比白癡還要白癡的傢伙了。」
正聊得高興，半個小時後，指揮艙裡面突然響起了一陣如雷般的掌聲，把兩位將軍都給驚醒了。一個參謀急沖沖地跑到薩上將的面前，行了一個軍禮，帶著笑容說道：「報告司令和參謀長，接到飛行員發來的電報，我們打落了三架鬼子的水上飛機。」
薩上將和張中將對望了一下，微微一笑，並沒有回答，用艦載機去打鬼子的水上飛機，本來就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更何況，鬼子的水上飛機，連挺機槍都沒有，他們用的可是從英國進口的水上飛機，那性能，他們兩個早就背熟了，總不成，我們的飛機會被他們飛行員的。
薩冰上將若無其事地問道：「我們的飛行員都順利回來了沒有？」
「回來了，司令，要不要再派幾架戰鬥機上空巡邏？」
「不用了，你們忙你們的去吧。」薩上將揮了揮手，對張中將說道：「從情報上得知，鬼子好像就這三架水上飛機，兩個月以前剛剛從英國進口的，北京宣言發佈後，鬼子把他們的這三架寶貝全部放在沖繩艦隊，哈，估計他們也沒有想到，剛一出來就全被打光了。」
張志陽走到指揮艙裡，仔細地詢問了一下後，走回來說道：「在鬼子的飛機被擊落前，我們並沒有測到任何無線電電波，也就是說，這三架水上飛機都沒有時間向他們的艦隊發出信息，我們的秘密還沒有被鬼子發現。」
「張參謀長，你的心很細，能與你這樣的參謀長共事，是我薩冰的榮幸。你說得對，他們並沒有發現我們的秘密，他們甚至於還不知道我們的具體位置，不過，我想讓鬼子知道一下我們的大概位置，這樣他們才會死死地跟在我們的屁股後面。這樣吧，派出我們的偵察機到鬼子編隊的大概位置查一下，順便告訴他們，我們還在他們的面前。」
「哈哈，薩司令，你是準備帶他們在黃海逛大街，我看行，把他們引得離沖繩島越遠越好，到時候，他們想回去都回不去了。」
下午四戰鍾左右，旗艦突然測到了大量的無線電信號，從具體位置上看，是鬼子的艦隊發出的，張志陽奇怪地問道：「鬼子這是怎麼了，這不是等於脫光了衣服，公開站在我們的面前？」
想了想，薩冰上將搖了搖頭：「我想不是，我認為有幾種可能性。第一，我們兩國還沒有正式宣戰，並沒有處在戰爭狀態，對於保持無線電緘默，可能他們認為沒有太大的必要；第二，他們是在向我們示威，擺明了告訴我們，他們並不怕我們的海軍實力，他們正等著我們的到來；第三，估計是最最重要的一個可能性，由於水上飛機被我們幹掉，鬼子不知道我們的具體位置，他們正在向附近的船隻發信號，要求附近船隻對我們進行偵察，剛才我們的偵察機報告了，附近地區並沒有鬼子的貨船之類的東西，也就是說，很有可能，他們正在向潛艇發信號，要求附近的潛艇對我們進行偵察。」
「不可能，司令，鬼子潛艇的性能你也知道，這個位置，幾乎是他們續航力的極限，要是沒有其它補給的話，他們的潛艇到了這裡後，只能浮出水面，等著其它船隻的救援。」
「不，參謀長，你低估了鬼子的瘋狂，在甲午戰爭期間，他們的力量與我們的北洋水師有著一定的差距，可是，他們仍然發動了偷襲，並且機緣巧合之下，取得了成功，這是一個奇怪的民族，他們的執著與瘋狂，是常人所無法理解的，我覺得，有這樣的可能性。我們收到的情報，前幾天，的確有幾艘日本商船在這一帶轉悠，好像沒有什麼具體的目的，我想，他們可能正是向潛艇提供補給的商船，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附近地區肯定有他們的潛艇，不過數量不多。」
張志陽想了想，說道：「還真有這種可能性。不過，如果這一帶有鬼子潛艇的話，那這個民族的性格就太可怕了。據我所知，世界上最最先進的潛艇，是我們中國人生產並且投入使用的那三十六艘潛艇，不過，就算是我們中國人的潛艇，續航力比鬼子的多了五成以上，也沒有辦法離開近海，投入到如此規模的海戰中去，我們的位置，離沖繩海軍基地太遠了，潛艇根本就沒有辦法回去，他們的補給肯定已經不夠了，根本就起不了偷襲的作用，而且，一旦戰爭爆發，他們就只能等死，這擺明了是一種『自殺』性的行為。」
「不，參謀長，他們這樣做，是基於戰爭不會立刻爆發的想法之上，只要我們不去攻擊它們，它們完全可以浮在水面上，等著商船的再次到來，說不定，還有其它的潛艇來接班，據瞭解，鬼子把他們大部分的潛艇都弄到沖繩來了，他們有足夠的能力來回折騰。不信，咱們等一等吧，說不定，用不了半個小時，我們的周圍，就會出現幾艘潛艇，公開地浮出水面，對我們進行偵察。」